“堀田先生的死因是毒殺,”江戶川柯南看了看倒在堀田祥身邊的酒杯,“鑒識科的叔叔……”
“他們在來的路上。”目暮警官的表情很嚴肅。高木警官沒有那樣的定力,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他們是來保護被害者的,當然不會帶鑒識科的人,這下工作失利,回了警視廳還說不定要挨批評。
江戶川柯南雖然本著走流程的意識指出了酒杯,但是他心裡並不覺得酒杯裡有什麼線索。
他很清楚地看過堀田祥入口的東西過了幾個人的手,每一個他都說得上來。這個酒杯是從隨機的桌子上隨手抓來的,無法預料。鑒於沒有其他人突然中毒倒地,那凶手也不是廣撒網。至於酒,從開瓶到倒酒都是堀田祥自己一手操辦,過程中被下毒的可能性也不算很大。至於酒瓶,今天拿出來以後過了三個人的手,如果酒瓶裡檢測出毒藥,那麼嫌疑人的範圍就大大縮小了。
至於是哪三個人……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落到了堀田祥的兩個弟子,還有一旁的黑皮服務生身上。
這服務生怎麼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他的外形還挺特彆,如果自己曾經見過這樣的服務生,應該會有印象才對……?
江戶川柯南左思右想,還是沒有想起來這份既視感來源於什麼地方,索性暫且放下了這件事,轉而尋找其他線索。
堀田先生剛剛結束他那冗長的演講,還沒來得及吃什麼東西,這大大縮小了他的搜索範圍。江戶川柯南認為毒藥八成就是混在酒裡被喝下去的。
江戶川柯南眼尖地看見堀田祥的口袋裡露出了一角。他沒戴手套,隻能指著堀田祥的口袋提醒其他人:“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來棲曉剛走到他們身邊,就聽到了江戶川柯南的話,他看了看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口袋裡的東西抽了出來。
是一遝撲克。
“他等一會兒大概是打算變個魔術吧。”看清撲克牌樣式的竹田剛誌語氣冷淡地說。
“你知道堀田先生打算表演什麼魔術嗎?”毛利小五郎問。
竹田剛誌冷笑了一聲。
“我怎麼會知道?”他的語氣比剛才更冷,“他之前交代我們的可不是撲克魔術。”
“你的意思是堀田先生臨時修改了節目?”目暮警官似乎完全沒有被竹田剛誌的態度影響,他追問,“是有什麼原因嗎?”
中江秀和開口了,這還是來棲曉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聽到這個人張嘴說話,他一開口言辭就很鋒利:“警官先生,你要是想搞懂這個老頭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和竹田師兄花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做到這一點。”
“你們有矛盾……?”目暮警官遲疑地問。
“事到如今告訴警官先生也無所謂,”中江秀和挑起眉毛,“我和堀田有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是和他有矛盾的人也不止我。我看毛利先生今天沒少看那些服務生,肯定是調查到了什麼吧?”
毛利小五郎也不尷尬,坦然地點了點頭:“是的,目暮警官,和堀田先生有矛盾的人的確不少。”
連竹田剛誌也投來了感興趣的目光:“我們也想聽聽毛利先生的調查結果,不知道是否可以?”
毛利小五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所以你們兩個都和堀田先生有矛盾。”聽了毛利小五郎總結的目暮警官下了結論,“至於毛利老弟說的那些工作人員,隻要把今天在場的人排除一下就能得出結果。”
一個一直混在人堆裡的人越眾而出:“沒有那個必要,警官。”
江戶川柯南心裡的嫌疑人三號走了出來,他自我介紹:“我是安室透,堀田先生也委托我調查了這個事件。”
毛利小五郎翻了個並不隱晦的白眼:“怪不得他跟我說不用仔細調查那些工作人員,看來是委托給了你?”
安室透的臉上掛上了有點靦腆的笑容:“是啊,沒想到能和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先生共事,真是我的榮幸。”
毛利小五郎這個人實在是好哄,安室透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打消了他心中本就不多的芥蒂:“哪裡!他把這件事委托給你,說明他很看中你啊!實在是年輕有為!”
江戶川柯南有點不耐煩聽毛利小五郎和這個可疑分子互相吹捧,打斷了兩人的話:“大哥哥為什麼剛才說沒有那個必要?”
“因為我查到了那個寄恐嚇信的人,”安室透也從善如流地改變了話題,“他隻是想嚇唬堀田先生,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已經找到了新工作,現在正忙著好好表現,今天也沒有來這裡。”
“你的調查結果是什麼時候告訴堀田先生的?”毛利小五郎問。
“就是昨天。”安室透聳了聳肩,“然後堀田先生要求我今天混進這裡做服務生,看看那個人今天會不會來。”
“難怪堀田先生今天看起來並不擔心。”江戶川柯南恍然大悟。
“就是這樣。”安室透點了點頭,“但是他還是死了。”
說到這個話題,眾人的表情都變得稍微沉重起來。
“那安室先生你有什麼懷疑的對象嗎?”目暮警官問。
安室透搖了搖頭:“我注意到的那幾位對堀田先生心懷怨恨的人,今天都沒有來到現場。”
既然工作人員的嫌疑差不多已經被排除了,那麼剩下來的就是……
眾人的目光再次彙聚在兩位弟子身上。
竹田剛誌不緊不慢地說:“毛利先生的調查結果也不是全部,和堀田先生有矛盾的也不止我們。”
“還有誰?”目暮警官嚴厲地問,“你不要賣關子,一次說出來。”
“堀田的魔術創意有一大部分都來源於他的師父,”竹田剛誌聳了聳肩,“那位魔術師選擇了堀田繼承他的遺產,所以堀田才會有現在的成就。”
毛利小五郎見多識廣,已經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說……過去和他競爭遺產的人?可是堀田成名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人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動手?”
“要是您這麼說,我們兩個當他的弟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呢?”中江秀和笑了一聲,“也許是對方現在才回過神來也說不定呢。”
“到底是不是,我們自有定論。”目暮警官嚴肅地說道,“那位競爭對手今天在場嗎?是誰?”
“他今天沒有來,來的是他的兒子。”中江秀和輕描淡寫地說,“警官先生也知道,年輕人更容易被一時的情緒衝昏頭腦……”
來棲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
怎麼覺得這個設定聽起來有點耳熟?代替父親來參加宴會的年輕人……呃呃……
就像是要驗證他的想法,中江秀和抬起手,指向了不遠處的的人群:“就是那個銀白頭發的年輕人。”
來棲曉:“……”
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一齊看了看那個人頭上堪稱標誌性的頭發,然後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來棲曉。
來棲曉在心裡惡狠狠地瞪了胡說八道的中江秀和一眼。但是嫌疑就是嫌疑,如果中江秀和說的是實話,鳴上悠的父親的確和堀田祥有私人恩怨,那他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反駁。
算了,讓鳴上哥自己反駁吧。
來棲曉安定地站在原地,看著高木警官走過去說了幾句話,隨後他帶著鳴上悠和花村陽介一起走了回來。
花村陽介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下意識地看向來棲曉,一時間,來棲曉也變得眾人矚目了起來。
他意識到現在自己似乎也變成了鳴上悠的潛在同夥之一,還是混在偵探堆裡的同夥。這對於鳴上悠洗清嫌疑似乎沒有任何幫助。
“你們認識?”目暮警官嚴厲地問。
“我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經常去陽介他們家的店裡打工。”來棲曉無力地說。
至少這個理由聽起來還沒有那麼可疑。
提起這件事,花村陽介也發出了發自內心的感歎:“曉工作很認真,幾乎從來不犯錯,也不會因為促銷日的時候工作量太大來找我抱怨,也沒有不打招呼曠工早退……”
來棲曉汗顏地製止了花村陽介的真情流露。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目暮警官現在看他們的眼神已經變得柔和下來了。也許目暮警官也被花村陽介身上溢出來的社畜氣息打動了吧。
來棲曉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吐槽:“陽介不是已經在讀大學了嗎?”
“我念的大學離稻羽很近啦,所以假期還是會回去幫忙。”花村陽介理直氣壯地說。
落在花村陽介身上的懷疑目光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目暮警官看向鳴上悠:“鳴上同學知道你父親和堀田先生的關係嗎?”
“我聽說他們從前是同門,怎麼了嗎?”鳴上悠禮貌地問。
目暮警官也有點遲疑:“隻憑借這件事就懷疑他們嗎?據我所知他們兩個也沒有接觸過死者拿著的酒杯……”
“目暮警官!”鑒識科的人跑過來,“初步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酒杯上並沒有毒物。”
“你說什麼?”目暮警官擰起眉毛,“所有部分都沒有?酒裡也沒有……?”
“是的。”鑒識科的工作人員非常有把握地點了點頭,“我們還檢測了那個倒酒的酒瓶,那裡麵也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