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碎桉吃蛋糕嗎?我可舍不得你哭。
“往右打滿,你看不到嗎,讓你刹車刹車,你是腳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江碎桉忍了一路的怨氣在下車後迸發出來,帶著口罩遮住小半張臉,肆無忌憚的罵了起來,“真煩,凶什麼凶。”旁邊的小周似乎沒有發覺江碎桉的情緒,隻想趕緊把事情做完,“對了碎碎你還練習打燈嗎?”
“不要了,你多打一遍吧。”江碎桉語氣不帶任何情緒。
“哦哦。”小周點頭應答。
女孩單獨地站在一邊,風吹動著發梢,迷亂了眼睛,眼睛張望著四處是否還有教練的身影,“走吧,小周。”
“啊,我們不等教練送我們回學校嗎?”小周問。
江碎桉聲音夾雜著一絲涼意,還是解釋著,“他一時半會應該還送不了,我們自己打車吧,好吧。”小周點點頭。
到了學校後,江碎桉轉頭語氣輕快地對身邊人說:“對了你先回宿舍吧,我去買個蛋糕吃吃。”隨後便趕快離開,路過教學樓,轉彎便走進了廁所。
她緩緩蹲下來抱著胳膊蜷縮在角落,回想著剛剛的心酸與尷尬,眼淚撲簌落下,沒過一會有人進來上廁所,江碎桉用手捂住嘴巴,屏住呼吸,儘量讓自己聲音小一點,等人走了,才放鬆下來繼續悲傷,隨後聲音愈演愈烈,她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連帶著胸腔隱隱作痛,要是有人聽到還以為經曆了什麼生死離彆的事兒呢,江碎桉深深為自己的不堅強產生強烈的厭惡感,小聲抱怨,“還真是沒用啊,江碎桉,你是不是越來越弱了。”冷靜了一會轉而吐槽教練的壞脾氣。
說著說著就聽到門外有人走路的聲音,但是他就站在門外,無奈又有些慶幸,“要我說就該當麵回懟。”
“可是懟了之後他為難我不就更不……”女孩下意識回答,卻聽他懶散清冷的開腔,“在廁所待著,不難受啊。”她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何槐之,這怎麼尷尬的事情都能被他遇到,“何槐之這裡是女廁所。”江碎桉哭腫的眼睛無力抬眸,隻是帶著悶悶地抽噎提醒他。
他輕笑一聲,“我知道,所以你打算讓我在這裡站多久,你應該知道你不出來我可是不會走的。”
“你是流氓嗎?江碎桉還是不死心的掙紮,“就當我是吧。”何槐之不以為然,聳聳肩滿不在乎,女孩握著門把手,猶豫片刻才開門,在何槐之的注視下,一臉平靜的洗臉,然後兩人一起離開廁所,何槐之虛掩著環抱江碎桉的後背,輕輕拍了拍,溫柔又細膩,“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哄哄你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先前壓抑的情緒在此刻忽的爆發,她埋在溫暖的臂膀裡,緊緊抓著滾燙的光。
直到緩過來,才發覺自己在何槐之麵前無所遁形,有些窘迫,她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為什麼我每次都能遇見你?”江碎桉還帶著些許哽咽。
“這樣不好嗎,你需要傾訴的時候我都在,我可一直是一個合格的網友!”何槐之偏頭打趣逗樂,“為什麼我狼狽的樣子被你看見了?”江碎桉唉聲歎氣,輕輕撇了撇嘴。
“我什麼時候看見了,又看見什麼了,我呢這幾天剛好有空,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何槐之毫無壓力地給出建議。
“何槐之我今天罵臟話了,很臟的那種,舍友都聽到了,我的形象都毀了。”江碎桉選擇性的坦白,和訴說。
“江碎桉,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何槐之盯著她,慢悠悠開口。
“你是說我以後出口成章,經常罵人嗎?江碎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也帶著賭氣的味道。
“你在說什麼呢,我是說你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把委屈憋在心裡的人,那隻是你的宣泄方式,不管是罵人還是躲著那都隻是你的宣泄方式而已,而且不重要的人為什麼要在乎?”何槐之說完頓了頓,頷首示意這女孩,“江碎桉你知道你最該在乎的人是誰嗎?”
“是我自己!”江碎桉說完,低眸咬唇,不知所措的扣著褲縫,她一直都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還不收拾好心情。”他說。
“你不覺得我很有反差,很不禮貌嗎?”江碎桉掀起眉眼,看了一下他,執著的追問
:“那個教練對你禮貌嗎?”他問。
“他可凶了!”江碎桉帶著告狀的語氣訴說自己的不滿。
“是那個教練沒素質,他的錯。”他溫柔的抬眼看著女孩。
“何槐之你這樣會慣壞我的。”江碎桉抿嘴,不一會緩緩開口。
“怎麼會。”你是我家幺幺啊,後半句何槐之沒說。“他對你態度不好,你為什麼要對他態度好,江碎桉禮貌待人可不是讓你當軟柿子捏。”何槐之邊說邊上手捏了捏江碎桉有些發紅的鼻尖。
“你心態真好!”江碎桉忍不住誇讚。
“還要抱抱嗎?”何槐之伸手一副要抱的姿態,江碎桉不自覺退後,提醒著對麵的人
“何槐之你千萬不要那什麼我哦。”
江碎桉望著何槐之的眼睛,帶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勸導著,因為她覺得何槐之太好太好了,總能在她悲傷的時候出現,因為太過美好,她不想打破這層關係,她承認自己很自私,她需要一個出口。
“那可不行,我辦不到!”何槐之眼裡的失落一閃而過,堅定又溫柔的拒絕江碎桉的請求,這大概是何槐之唯一做不到也不想做的事情,兩人就這麼站立著,誰也沒有要退步的意思。
何槐之無奈的歎了歎氣,摸了摸女孩的頭發,輕聲說:“江碎桉我都明白的。”
“嗯,其實我早就沒事啦。”江碎桉寬慰著他。
“真沒事假沒事,那你笑一個。”何槐之偏頭注視著她。
江碎桉努力咧嘴給出一個笑容。在兩人離開教學樓之際,江碎桉開口:“不用了何槐之。”
“什麼?”
“我不需要另外練習,因為我已經和他們說換教練了。”江碎桉拿著手機在何槐之麵前晃了幾下,睫毛上還帶著淚珠,但是卻笑著望向他。
“吃小蛋糕嗎?”聽說食堂新出了草莓口味的,何槐之嘴角上揚注視著女孩,眼裡是心疼,我知道的,幺幺。
“吃!”江碎桉破涕為笑,一臉激動,不過我要先洗個澡。
“那走吧。”何槐之提醒。
……
何槐之跟白又年、陸尋,剛下課往教學樓出來,便看見熟悉的身影沒有往食堂的方向,而是去了廁所,何槐之想著這個點應該是江碎桉剛練車回來,女孩帶著口罩低著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們先去吃飯吧,我去上個廁所。”
“哦好吧。”白又年和陸尋兩人便先離開。
來到女廁所大門口,便聽見女孩小聲抽噎的聲音,何槐之背靠在牆上,雙手無力地下垂,心裡想著,江碎桉這個人,總是不希望被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這時正好有其他女生進來上廁所,何槐之叫住一個女孩,“同學,我女朋友在裡邊,你能不能幫我進去看看情況什麼的。”
“哦好!”
“謝謝你!”
“那個我好像聽到有女孩子的哭泣聲,不過很小,她好像還在自言自語什麼的。”
“自言自語?”何槐之有些震驚,你確定她是在自言自語,何槐之一遍又一遍的確認,論證,試圖去反駁這或許隻是江碎桉的習慣,可是哪有人會以這種方式作為自己的習慣的,無論那種原因,他的幺幺仿佛都在懸崖邊搖搖欲墜,耳邊是女生的勸導,“我想你女朋友應該不那麼生你的氣了吧,記得好好哄哄哦。”
“好的,謝謝你!”何槐之禮貌的道謝。
他艱難的挪動著雙唇,痛苦又心疼,我再也不會惹她生氣了。
在女生走後,何槐之依舊和剛剛一樣在門外守著。
隨後女孩的哭聲愈演愈烈,果然,江碎桉慣會騙人的,那是他第三次見到江碎桉哭了,為什麼江碎桉每次的哭泣都是那麼隱忍,就算喘不過氣來還是會捂著口鼻不想打擾到彆人。
“真是個笨蛋!”何槐之忍不住嗔怪,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煩躁,微微皺眉,習慣性的摸索著右邊口袋裡的東西,除了打火機以外什麼也沒有,才想起和江碎桉遇見的那天,說好戒了的,於是拿出左邊口袋裡的糖,拆開一顆抿在嘴裡,玩著手裡的打火機,火焰還是那樣刺痛著肌膚。
他聽著女孩發泄,直到江碎桉有哭泣轉為吐槽為止,又張望沒有什麼人,便大步流星的走進女廁所,看著江碎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才拉她站到太陽底下,在她嘴裡塞了一顆糖,檸檬味的,“好曬啊,何槐之!”聽著女孩不情不願的語氣。
“帶你殺殺菌,在廁所裡都臭了。”何槐之故作嫌棄。
“真的嗎?”江碎桉仔仔細細嗅了嗅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有點,不行不行,我得去洗個澡。”
“那你洗完澡我們去吃小蛋糕!”
“好!”
望著江碎桉離開的背影,何槐之忍不住開口告訴自己:我以後多多愛你,幺幺的心態也會變好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