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驚喜,升級元帥隨行崽!(1 / 1)

“怎麼氣氛這麼沮喪?”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處傳了過來,帶著些許沙啞。

華枝愣了一下,緊接著反應了過來——

是勉因!!!

華枝歘地一下站了起來,努力朝著遠處望去。

果然走廊儘頭逐漸顯現出一隻黑色毛茸茸的身影。

那輕輕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步伐穩健朝著華枝走來的,正是勉因。

勉因到來的驚喜衝淡了麵前一眾貓咪帶來的生理性恐懼,華枝邁開小短腿,推著隔離球就朝著勉因跑去。

期間白溪等貓咪想要阻止這個圓潤的透明球鼠靠近元帥,但都被華枝靈巧地扭腰轉向閃避了過去。

“喲?小家夥跑的還挺快。”勉因笑著伸出爪子止住了朝自己襲來的透明隔離球,以及隔著一層透明材質,前爪撐著隔離球,正滿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的毛絨小崽。

一隻比華枝身體還要大的毛絨絨黑爪,和一隻覆蓋著短短一層絨毛的淺粉色小爪隔著隔離球相對。

空氣仿佛都寧靜了幾分,站在不遠處的白溪本想說話,卻被凱文不留痕跡地起身擋了回去。

察覺到小家夥的目光從自己身上轉移到自己抵住隔離球的左前爪上,勉因尾巴悄咪咪地撐起了隔離球,而後——

像拋球似的,往上輕輕顛了顛。

隻顛的裡麵的華枝跌的是四仰八叉,從I型站立小鼠變成了O型倉鼠球。

華枝也沒有生氣,反而這樣子玩耍勾起了之前主人和自己玩耍的記憶。

索性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趴下,眨巴了下豆豆眼,試探性地揚起了頭看向勉因,“你說服其他貓貓了嗎?”

勉因將自己隔離球用黑色毛絨長尾圈了起來,抬到眼前,移到和趴著的華枝平行的位置,“你怎麼想的呢?”

華枝白白的小耳朵抖了抖,像塊Q彈的小布丁,“我覺得,你贏了!你說服了他們。”

勉因金藍色的異瞳緩慢眨了眨,微微歪頭,“凱文說的?”

“是我猜的。”

華枝趴在了球裡,埋下了小腦袋,聲音悶悶的。

雖然自己沒有察覺到,但在勉因和在場眾貓的眼裡,隻見隔離球內的華枝趴了下來,奶白色的毛發炸炸絨絨的,顯得更加蓬鬆。

沒有等到後續的勉因似有所覺得將尾巴舉高了一點,彎下腰抬頭看向了隔離球內。

毫無預期地與一雙水汪汪的豆豆眼對上了視線。

就說小家夥怎麼突然聲音低落,原來是淚珠已經悄咪咪地往下掉了。

華枝將臉扭到了一邊,抬起小爪子自以為隱蔽地擦了擦,縱使奶白色的毛發都炸了起來,還強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嗓子都啞了,看著心情卻還不錯嘛。”

“怎麼哭了?”

勉因沒有應對過這樣情況,一下子有點慌張,連忙輕輕隔著透明球蹭了蹭華枝的小腦袋。

“來的路上是多威風小家夥呀。大家在監控裡都看得到你仰起頭,睥睨眾生的樣子。怎麼現在哭的這麼厲害?”

或許出發點是安慰,試圖勾起華枝快樂的回憶,但就效果而言...

趴在隔離球內的小鼠餅僵了一瞬。

緊接著便哭得更大聲了,眼淚更是如同開閘的洪水那般,將自己臉頰上的毛毛打濕成一縷一縷的,淚珠掉到隔離球的球壁上如同小水滴一般慢慢流了下來,又被身上奶白色的卷毛吸收的一乾二淨。

這一場局部“鼠”工降雨後,雷聲大雨點小,隔離球內還是乾乾淨淨,沒有一丁點多餘的水分,隻是硬生生把華枝哭“瘦”了一圈。

看著自家上司好心安慰,卻直接揭人家老弟的直男(公貓)操作,再看了看一旁華枝的窘狀,凱文在一旁忍了半天,終是沒有忍住,大肆笑出了聲。

一聽到有貓嘲笑,華枝哭的更傷心了,努力壓低聲音卻沒有半點威懾力,“不準...不準嘲笑我!!”

這下連勉因說話都忍不住帶著笑意,輕輕拍了下隔離球以示安慰,端起聲音輕聲訴說:“蔚藍帝國第一軍會議決定,等由帝國研究院進一步檢測新物種種子,出具檢測報告後,再由眾議院進行判定。”

“但目前,你還是尚未錄入的蔚藍星際公民身份。”

“畢竟整個蔚藍星際那麼大,除了蟲族和貓咪之外,可能還有很多我們沒有探索到的地方,未知的領域。所以我們還是崇尚相對友好的外交方針。”

說到這,勉因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與凱文對視了一眼,後者伸出爪子撓了撓頭,移開了視線。

勉因將華枝輕輕放在了地上,語氣也和緩低沉了許多,“對於你之前的遭遇,凱文有跟我們提起,我們都感覺很抱歉。在蔚藍星際,我們絕不允許任何藏汙納垢的行為存在。”

“到時候我們會跟眾議院申請提交不公開材料,避免對你的傷害進一步擴大。”

華枝被勉因拍隔離球而帶來的震動給顛起來了好幾下,雖然不怎麼疼,但整隻鼠都變得暈暈乎乎的。

就連停下後坐在隔離球內,看眼前的大黑貓也是依舊幻視到重影。根本什麼都沒聽清,隻知道順著剛才的慣性點著小腦袋。

心底倒還記掛著一開始看到的一眾貓咪的事情,暈暈乎乎地發問,“那白溪她們來是為了乾嘛呢?”

白溪端坐在那裡,神情沒有一絲波動,臉色依舊冷冰冰的,仿佛之前在體檢時見到的柔軟隻是錯覺。

語氣毫無波瀾,“做好基礎防護安全。”

看著華枝懵懂的樣子,勉因開口解釋道,“作為交換,大家要求你在軍艦上的這段時間必須全程待在密封性良好,具備全自循環的隔離球內。”

勉因有些抱歉,“這是我們能在保證艦上士兵安全的前提下,為你爭取到的最大權限。”

華枝倒是沒什麼所謂,畢竟自己自出生有記憶以來便是住在透明盒子中,甚至於自己的透明“大彆墅”比起現在的隔離球還要小上不知道多少倍。

隻是肚子餓了這麼久,自己的生理需求得不到保證,難道還要一直待在禁閉室這樣全然透明的隔離球內嗎?

華枝轉動著小腦瓜,竭力組織著語言,想怎麼樣才能更好地表達自己的訴求。

而另一旁,覺察到華枝的沉默,勉因看了眼擺在白溪身邊另一個更為輕便適宜的透明隔離球,又看了看華枝呆呆地坐在大隔離球裡的樣子。

用眼神製止了白溪及相關醫護準備前來轉移華枝的動作,兀自想了片刻。

“我恰好有一個類似隔離球功能的...”

勉因若無其事地說出了這句話,卻緊接著被在場的貓咪異口同聲地打斷。

“元帥,你剛才答應大家的可不是這樣!”白溪蹭地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就連一旁的凱文也是一臉震驚。

而還處在狀況外的華枝被這突然的聲響嚇了一跳,扭頭望了過去,這才看到白溪身旁的隔離球。

跟華枝現在所在的隔離球相比多了一些基礎的生活設施,大小也更為適宜,總體而言比華枝預想的要好上不少。

華枝站了起來,努力梳順自己身上的毛毛,開朗地轉了個圈圈,“沒關係的,我可以理解。這樣已經很好了。”

看著勉因爪子上掏出的那個明顯更為玲瓏精致的小鈴鐺,華枝眯起眼睛笑了笑。

“你們願意相信我無辜的可能性,已經很感激啦。至於我待在哪裡,隻要有基礎存活的保證就好。我都可以接受的。”

這話不假,對於寵物倉鼠而言,華枝還沒有所謂的人格尊嚴、隱私權、自由獨立之類的概念。

有個舒適的環境,有基礎的食物供應,有基本的衛生保障,對於一隻小金絲熊來說就已經是很好的了。

或許華枝特殊那麼一點點,但相較於自己的同類而言,也不過是多需要一些來自主人的愛罷了。

在這種特殊又陌生的環境裡,主人不在身邊的情況下,華枝覺得自己也是可以適應的。隻要未來能找得到自己的主人就好。

作為一隻懂得感激的小鼠,華枝對於勉因的幫忙已經很知足了,“不需要為我做更多啦,不然那些什麼文德之類的貓咪會有更多意見的!”

雖然在人類看來,這可能是以退為進的小茶鼠,但是貓貓們可實打實地被感動了一番。就連原本冷冰冰的白溪表情都有些許的鬆動。

而一旁的大橘貓凱文已然是滿眼心疼,就差說“寶寶乖乖,真懂事,麻麻抱抱”之類的癲話了。

“小家夥,你這倒讓我有些刮目相看啊。”勉因笑地眯起了雙眼,“你可是我帶來回來的,如果不明不白的就死掉,我會很傷心的。”

“好了,不用再說什麼了,我自己有一個幼崽專用的安全隨行球,可以在攜帶著她的同時,保證我的安全。”勉因顛了顛爪中有著可愛貓崽頭像的藍色小鈴鐺,對著白溪和凱文挑了挑眉,正色道,“這可是研究院出的幼崽隨行球,它的安全性不需要我再多說了吧。”

白溪眼神有幾分猶豫,凱文瞥到了後,立馬詢問道,“元帥,可要文德他們發現了告狀怎麼辦?”

勉因狀似隨意地看了一眼白溪還有她身後的醫療團隊。

“告狀?先不說小家夥目前還屬於蔚藍公民,而非罪犯。即使還沒有登記,我們也不能妄加欺壓智慧生物權利。”

“而在這樣一個要求高封閉性的禁閉室內,為什麼會有旁的不相關的貓咪執意要打開門呢?”

“如果真的出現了,那到底是出於怎樣的用心與考慮,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幾個問句看似是在問凱文,但是在場的醫護貓咪們紛紛眼觀鼻鼻觀心。

軍隊內部的鬥爭日益激烈,而平常貓咪能做的無非就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不多看,不多想,不多事。

這才是大家得以在現在的第一軍生存下來的要領。

白溪沉默了一瞬,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是!元帥。我們會做好相關的禁閉室的安全防護工作,防止一切無關貓咪進入,做好全天候監視與提醒。”

身後穿著防護服的醫護貓咪們紛紛跟隨自己的長官,整齊劃一地敬禮,而後退出。

等到一行貓咪全都退出了禁閉室後,凱文熟門熟路地從毛發裡掏出了一隻小機器貓,外觀乍一看上去還與華枝有幾分相像。

凱文一邊將其放入了白溪留在原地的隔離球內,一邊還不忘給隔離球套上一層貓咪爪印的薄膜。

忙著手裡的活,凱文嘴上也沒停下,“小家夥,我要替白溪跟你道個歉,當然你原不原諒都行哈。”

“她一直以來就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對待誰都是冷冰冰的。而且由於一些經曆,對於投毒這類型的事情會比較敏感。但是她不是有意針對你。”

“如果後麵有機會的話,你也許會知道,她不是壞貓。”

華枝眨了眨眼睛,信息量已然有些過載,今日份的小鼠智力已然告竭,還在努力理解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並沒有回應。

凱文也隻是隨口提了一嘴,忙完一切後,衝勉因敬禮示意,而後徑直離開了禁閉室。

離開前還不忘衝華枝眨了眨眼睛。

勉因慢慢地將關著華枝的隔離球打開,又將幼崽隨行球放在了離華枝不遠的位置。

看著華枝呆呆地定格在那裡也沒有催促,而是後退了一兩步,才趴了下來,儘力減少自己與華枝之間的身高差。

顯然之前華枝對貓咪的害怕還被勉因記在了心裡。

這隻由帝國研究院出品的第七代幼崽隨行球看著就跟貓鈴鐺一樣,外殼有貓崽的暗紋,通體淺藍,雕刻精致。而從打開的小口向內部看去,隱隱彆有洞天。

勉因耳朵有些緊張地撲閃著,靜靜地看著華枝站在隨行球前,等了一會後,方才有幾分猶豫地問道,“你願意進去這個隨行球嗎?還是更喜歡待在這裡的隔離球內?”

“抱歉,剛才沒有詢問你的意見,就擅作主張。這個隨行球是我們一般用來裝自己的幼崽,裡麵什麼東西都有,舒適程度也要更高。除了不能從裡麵打開,幾乎沒有什麼壞處。”

華枝終於從倉鼠定格的狀態中醒了過來,對著自己麵前的隨行球左摸摸右看看。從毛絨絨的小臉上也看不出具體的情緒。

隨著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勉因也不免有些忐忑——畢竟進了這個隨行球,就好比把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托付給了戴隨行球的家夥。小家夥能願意相信自己嗎?畢竟前腳自己的部下才將她關進了禁閉室,而且她還很害怕貓咪。

要是小家夥實在抗拒,那可能也得尊重她的意願,將她放在這裡的隔離球內了。可那樣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又該怎麼處理呢?

如果她有什麼想法,自己到底要該怎麼勸才更好?

勉因在這裡屏氣凝神,思緒萬千,如果不是毛茸茸的貓臉,恐怕就會是一臉愁容的樣子了。

而另一旁的華枝隻是簡單繞著隨行球走了一圈,便什麼也沒有問,連腳步都沒有遲疑地踏入了隨行球內,還自行把隨行球閉合了起來。

???

勉因看著空蕩蕩的禁閉室,和擺在自己麵前已然是運行狀態的幼崽隨行球,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腹稿都打了八百回,然而小家夥就這麼信任自己?

一句話都不問,就直接走了進去。

勉因有種被信任的欣喜。

但轉念一想,小家夥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相信了自己的話,走進了隨行球。是不是有點太好騙了?那要是其他貓咪隨便說上幾句,是不是也就輕易地相信了對方?

怪不得之前會被那麼垃圾主人拘起來,完全不與外界交流溝通。要是真找到那垃圾,自己必將讓他受到帝國法律嚴苛的製裁!

勉因沉著臉,輕哼了一聲,將隨行球戴上。

淺藍色的隨行球小巧玲瓏,隱沒在了勉因厚實寬闊的毛領中,哪怕是仔細看都幾乎看不出蹤跡。

走出禁閉室,白溪凱文等一行人都等在了門口。

白溪剛要張嘴說話,就被凱文自以為隱蔽地輕踹了一爪示意。

眾貓安靜列隊兩側,看著勉因走遠。

隨著勉因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儘頭,白溪安排自己的屬下離開回到各自的崗位上,而後回頭就是毫不留情地踹了凱文一腳。

“你乾什麼踢我?對自己的力氣沒點數嗎?!”

凱文樂嗬嗬一笑,也不生氣頭,“我以為你又要說什麼反對意見之類的。”

“你當我是利墨那個愣頭青?”白溪瞥了凱文一眼,優雅地舔了舔自己剛才被弄亂的毛毛。

凱文伸了個懶腰,“也不知道利墨他那二十場地獄難度蟲族對戰熬完了沒有...本來好好的,非要不顧元帥的命令,捉弄人家。這下可老實了。”

“這不叫捉弄。她的物種我們之前從未接觸過,就當時的醫療數據反饋來看,這已然跟謀殺未遂沒有什麼區彆了。”白溪打了個氣嚏,抖了抖身上的浮毛,“那邊模擬對戰的痛覺全開,利墨那小子現在可以好好感同身受一下了。”

凱文警覺,八卦地眯起了眼睛,“痛覺全開?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會偷偷過去看他了吧?”

白溪停下了抖毛動作,低下頭舔了舔爪子,“公務。昨天訓練室我值班。”

“哦——”凱文頓時失去了興趣,抬眼看了下時間。

!!!

“我靠食堂開飯了我先走一步你慢慢來哈大雞腿我來了哈哈哈哈——”

等到白溪抬起頭,毫不意外地看到一抹由於速度太快而模糊的橘色影子消失在了走廊儘頭,朝右側奔去。

...嗬。

白溪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走廊儘頭,歪著毛絨絨的腦袋想了想,朝著左側長廊走去。

長尾巴慢慢,慢慢豎起,從背影看倒是多了幾分鮮活的小貓味。

銀白色的長廊末端,孤零零地矗立著大門牢牢關緊的禁閉室,和門上一個“安全防護中,禁止入內”的封條。

走廊斜上方的監控器紅燈沉默地長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