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學校的圖書館內,寫完作業,橋簌合上書本,鄭重的從書包裡拿了一本繪畫本,偷偷的看向雲生,悄摸著挪到雲生旁邊,把畫本往他那邊一推,雲生歪過頭,遞過去一個問號的眼神,咋了,橋簌嘟著嘴巴示意他打開這本畫冊,雲生看著她可愛的表情,低著頭默默的咧了個笑臉,打開畫本,一頁頁都是些看似亂七八糟的線條,他很遲疑,低低的問道:“怎麼了,你是在學素描嗎?啥時候你對素描又感興趣了?”
“你彆著急嘛,有點耐心,繼續往後看呀。”帶著嬌嗔的語氣,橋簌回了過去。
聽罷,雲生便仔細看起這本畫冊,每一頁上的日期,透露著這個小家夥好像很早就開始學這個素描了,但是怎麼自己一點不知道呢,稚嫩的線條慢慢的有模有樣了,雲生心裡想著,撇過頭看著橋,剛想問什麼時候學的為啥自己一點也不知道,橋簌嘟了嘟嘴巴,示意他彆說話,繼續翻下去。
翻到最新的那一頁,赫然出現了一幅完整的人物素描,是他,是球場上的他,是高中的一場球賽贏下,轉身的他,雖然畫工確實沒有那麼的專業,甚至畫的並不是那麼像,但雲生就是知道畫裡的那個人是他,內心竊喜和感動,卻還是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說,你瞧,這就是我的女朋友對我的愛,驚喜的樣子還是從眼神中跑了出來,轉過頭對上橋簌的期待的小眼神,故意收起驕傲的眼神,上手,捏了捏橋的小臉蛋,啥都還沒來得及說,橋簌就張口了。
“怎麼樣,怎麼樣,好看嗎?你覺得這個人是誰,像你嗎,像你嗎?”像是個等待誇獎的小孩急切地詢問著。
雲生低下頭抿了抿嘴,其實心裡早就開了花,回答說:“嗯,我感覺我比這個稍微帥一點呢。”看她期待的眼神,又不忍打擊她,故意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我呢?”
“就我們高中時候的一場籃球賽呀,你忘了嗎?”橋簌有點想質疑雲生的記憶力了。
“好啦逗你的,是有點像的,說吧,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雲生開始使壞了,“我猜猜,是不是那時候就迷上我了?”
其實那場籃球賽,雲生的衣服後麵寫的是孟夕的首字母,這幅畫裡,橋簌並沒有把這個細節畫出來,雲生知道她還是在意的,也就沒提,暗自想著以後自己的世界一定隻能是她。
橋簌被整的無語了,怎麼回事,一幅畫怎麼就差點出賣了自己的秘密,撅著嘴巴說:“問你好不好看呢,你要不要誇誇我,不誇我就彆說話了,說的沒一個字愛聽的。”橋簌故作生氣,心虛的想跳過這個話題。
還是不太舍得逗她,雲生掰過橋的腦袋,輕輕的吻了上去,“很好看,很喜歡,很開心,你畫的很好看,確實比我本人好看多了,我的女朋友真的是學什麼都很厲害啊。”心裡泛著嘀咕,幸好自己沒有錯過現在的你,幸好我們最終在一起了。
橋簌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推開他,“你乾什麼呢,在圖書館呢,你開心,你親我乾啥,占我便宜還這麼光明正大的,畫的哪有你說的那麼好,但我會努力的,以後一定給你畫一張超級無敵好看的。”深呼了一口氣,橋簌拿過畫本,又繼續說到,“這可是我的第一幅人物素描,雖然有很多地方處理的不好,但是我慢慢學,我相信總有一天我畫出來的畫,能讓你第一眼就驚豔,讓所有人一眼就看出主人公是你,哼。”年少的橋簌表達愛意真的是如此直接。
“嗯,我知道你肯定能畫的更好的。為什麼突然學素描啊?”
“因為你啊,我想記錄下所有時期的你,等以後老了,拿出來看,幫我們一起回憶過去。”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看著這個滿眼都是自己的女孩,雲生恨不能把命都交代給她,見他不說話,橋簌害羞了,趕忙又找補上,“如果哪天你離開我了,我就把你畫的醜死,然後告訴所有人你就長那樣子,汙蔑你,哼,或者我就不畫了,免得想到你就傷心。”
敲了敲她的腦門,說到:“收起你這個如果,不可能的。”雲生從她的筆盒裡拿出筆,遞給她,橋簌抬眉問他啥意思,雲生開口:“這不是你第一幅作品麼,大畫家,你簽個名送我吧?”
橋簌咧開嘴笑了笑,“好嘞”,咬著筆開始思考了起來要寫什麼名字呢,不想寫自己的大名,太沒想法了,嗯,那就,想到了……雲生不明所以,寫個名字還要想啥,就看見橋簌寫下了個英文單詞Magic。
“這是什麼署名?什麼意思。”
“不告訴你,反正以後這就是我的筆名了,專屬我的。”傲嬌的說完,臉紅了,其實她想說的是,雲生於橋簌,相當於靈感於畫家……
“你怎麼臉紅了,署名還有彆的意思嗎?”
“沒有沒有啊”,橋簌趕緊收起畫本,“你看好了嗎,收拾下,去吃飯啦,餓死了。”
“咦,你這幅畫不是說送給我嗎?怎麼就收起來了。”
“嗯我後悔了,誰讓剛剛說我,才不要送給你,我自己的第一幅成品哎,等以後畫功進步了,再給你畫一幅好看的,好啦好啦,你彆搶了,我答應你以後一定送一幅好看的給你。”雲生拿過畫冊,翻到自己的那幅畫,在署名的旁邊加上了一個星星,"Magic.",橋簌眨巴著眼睛問“你乾什麼?”
雲生笑了笑,“署名啊,我覺得加個點好看,那個點是我,石頭,隻要你畫畫,我都陪著你,多好。”橋簌偷著樂了,撇開頭,看向了另一側。
“嗯,那好吧,以後這就代表獨一無二的我們好不好……”
回憶是美好的,人們總說往事會隨著時光慢慢的溜走,可是為什麼自己腦海裡屬於他們兩的回憶卻會自行爬上來,雲生端起咖啡喝了幾口,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天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想她。
雲生微微垂下頭默默的思考著,她一定是去過那個地方,那家店裡的人會知道她的信息嗎?這個世界難道真的這麼大,明明自己每年都會去那座城市,為什麼六年了,從來就沒有偶遇上呢,是緣分太淺,還是這次隻是巧合,或許是她,或許不是她。
開完會的孫校長走進了雲生辦公室,“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嗎,會還沒開完就跑了出來,我和他們說了差不多就選小藝老師的方案了。”孫凱是石雲生的合作夥伴,當年偶然間成為了好友,一個藝術生,有才華,恰好遇到了這個想做畫畫培訓機構的石雲生,兩個人一拍即合,資金,老師資源什麼都有,於是兩人便一拍即合創辦了這件畫室……
雲生點了點頭,“沒什麼,想到有點事要處理,你定寫生地點就可以,如果確定是那個村子的話,我先過去探路,你回頭等我電話通知。”孫校長比了個ok手勢,“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晚上回到家,石雲生給安徽那邊的負責人打了電話。“喲,生哥,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急事?”老黃接起電話就問道,都快睡覺了,他可不覺得,雲生會給他打電話說晚安的,聽出這懶散的語氣,雲生沉默了幾秒,皺了皺眉,說到:“明天去你那邊。”老黃並沒有覺得驚訝,這是告知,基本上每年的他都要來好幾次,每年的初秋,雲生都會來這座城市,幾個老友聚一聚,然後他自己便獨自一人去轉悠,大家也不知道他會去哪些地方,他也從來不提,即便是兄弟,自然也要給彼此空間的。
“好的,啥時候到,開車過來還是咋滴,需要接不?”
“不用,我自己開車過去,到那吃飯。”
“有啥要交代的嗎?私事公事?”
“私事,好了,掛了。”
掛了電話的雲生,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不管如何,他必須要把心裡的感覺證實,他必須要麵對,不管是真還是假。哪怕依舊是一場空,他也要去看看,他在心裡盤算著,那座城市自己去過多少次了,查過地圖,這個畫上的村子居然就在那附近,想著想著便又陷入了回憶和思念。
為何思念是如此的折磨人,看著玻璃窗上倒映著的自己,裡麵的那個自己眼裡的閃爍耳邊響起橋簌的那句“為什麼你的眼裡總感覺有光呢,隻要看著你的眼睛就感覺很有安全感,讓人很溫暖”,但他不曾和橋說,因為我的眼裡裝的全是你啊,你就是我的光,所以隻有你才能看到這束光,可是,你走了,自己也就不再有光了,那個曾經屬於他的女孩,曾經滿眼是他的女孩,曾是他的整個世界的女孩,為什麼一絲一毫的消息都沒留下,就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仿佛那幾年的他們是假的,比夢還要空,還要虛,為什麼會弄丟了她。可是明明他感受過那樣的熱情,觸摸過那灼熱的皮膚,親吻過那個青澀的臉,怎麼就一切成虛幻了呢,真的很不甘心……
雲生拿起桌上打印出來的那副風景素描畫,盯著右下角的署名“Magic.”,連字跡都很相似,恨不能向老天祈禱,讓我得到一點點她的消息吧,讓我遇到她吧,哪怕遠遠的看到她也行,不管如何,見上一麵,讓我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雲生給孫凱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些事情,並告知明天他就要去黃山的那邊教室去看看,這邊所有的事情就先拜托其他人照看了。擁著曾經的回憶,雲生淺淺的睡了,但願這次能夠有些許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