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我能學習符籙這類的玄學知識嗎？”
“當然可以了。”
江和蹭蹭跑下床，從箱子裡翻出本磚頭厚的黃皮書，“這本基礎符籙大全借你看，你可以先學著畫符感悟一下靈。”
“靈？”
“我們玄門中人呢，也被統稱為靈師，靈是靈光、生靈，是一種怎麼說呢虛無縹緲的力量，靈是靈師的力量來源，我一個學渣真的很難說清，而且這個是需要你自己領悟的，我當初就是畫符畫著畫著就突然能夠溝通到靈了。”
“好，謝謝你。”
衛錦鄭重地接過符籙大全，看到手機，她又想起她忘記了一件事，“江和，我突然記起我們學校是有監控的，那昨晚我們在教學區的事……我們會被叫去喝茶嗎，那我到時候是不是應該實話實說？”
“彆擔心，詭異管理協會會善後的，他們比我們更不想詭異暴露在大眾麵前，你隻要不在網上亂發言就行，我剛是不是忘跟你說了，詭異管理協會，官方那邊專門處理詭異詭事的一個機構。”
詭異管理協會一直在向公眾隱瞞詭異的存在，詭異詭事一旦被他們監控到，他們就會火速派員處理並抹除詭異痕跡，但長槐大學這裡好像是特殊的，那些調查員在刻意回避這裡。但各家各派卻都把適齡弟子往這裡送……如果昨天她不去找衛錦，那衛錦很有可能等不來協會救援。
“江和，詭異管理協會既然是專門的辦事機構，那紅裙詭他們是不是也會處理，昨晚不是讓它跑了嗎？感覺放任它這麼遊蕩會很危險。”
“這個他們可能會處理？”江和語氣猶疑。
衛錦自然察覺到了這點，她壓低聲音：“你這話好沒底氣，有隱情？”
“我實話跟你說吧，長槐很特殊，協會那邊願意做簡單的善後清理工作，但很大可能不會管這裡的事。”
“為什麼？”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紅裙詭這件事如果最後協會真的不管，我來管！”
“加上我，我跟你一起。”
“好！”
轉眼間又過了兩天。
“你看到學校發的通知了，已經確定為自殺案件了。”衛錦語氣平靜，看向江和。
“嗯，正好我也打聽到了，那個死亡的女主就住在這棟樓。”
江和示意她往上看，二樓有一間窗戶沒有晾掛任何物品，乾淨的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入住。
“確定就是這間？”衛錦問。
“嗯，我們上去。”
走到二樓214宿舍門前，裡麵有個女生在收拾行李，其中一張床已經完全空了，另一個鋪蓋也都已經卷好。
衛錦和江和目光交彙，她們走上前敲門。
“這裡是譚曉雨的宿舍？”江和率先開口。
女生看到她們很明顯地皺起了眉，像是嫌惡：“你們如果也是來問小魚是不是自殺，她死前有沒有異常的，那就趕緊走，彆在我這裡浪費時間，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麼不配合？”
江和小聲嘀咕，轉頭正看見衛錦一臉沉思。
“你怎麼了？”她拉著衛錦遠離214寢室。
“死去的那個女生叫小魚。”
“是譚曉雨，不過剛聽她室友的確是叫她小魚，怎麼啦你認識？”
“不認識，但我覺得她室友一定知道什麼。”
衛錦語氣篤定，如果那個關於筆仙的夢是真的，主角就是譚曉雨和她室友的話，那這位室友，她對譚曉雨的死亡真的一無所知嗎？
“我也是這麼覺得，朝夕相處的室友，我不信她一點也不清楚。”
江和掏出張符紙，挑眉道：“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了。”
214寢室的房門被人從裡麵關上，衛錦拉下窗簾。
室內幽暗，懸在半空的符紙泛著金光，剛才還一臉不配合的女生直挺挺地站在過道中間，眼神呆滯。
江和把寢室內唯二的兩張凳子搬來，衛錦和江和兩人各坐一個，把門堵得嚴嚴實實。
“現在，我問你答。”
江和輕揚下巴：“譚曉雨死亡當晚，你最後見到她是什麼時間？”
“大概晚上9點左右，我洗完澡看到她出宿舍，我問她去哪，她沒有理我。”
“她當時穿的什麼衣服？”
“紅色的裙子，她那天一整天都是穿著一件紅色長裙。”
“她死亡的那個白天有什麼異樣？”
“她有點精神恍惚，我跟她說話，她一直前言不搭後語，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嚇的。”
“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什麼？”衛錦搶過話頭追問。
“我們玩了筆仙遊戲。”
衛錦一時間心神巨震，她無意識蜷縮手指。
夢不止是夢！
而她身旁，江和倏地抬眼：“你們招來了筆仙？”
“沒有，我們一直在念請筆仙的口訣，但什麼都沒發生，小魚膽子很小，做遊戲的時候書架上的書掉下來差點把她嚇哭，之後玩遊戲的時候，我看她實在害怕，就沒繼續了。”
“沒繼續是什麼意思？我記得請筆仙這個遊戲，最後一個步驟是送走筆仙，你們做了嗎？”
衛錦記得她以前看的一本雜書上就有寫請筆仙的步驟，上麵還有人手寫備注了一定要送走筆仙。
“為什麼要做？這就是一個遊戲。”
“你——”江和簡直要氣死了，真是不知者無畏！還就是個遊戲，她懷疑她們可能真的招來了什麼詭異。
不氣不氣，氣死人不償命。
江和緩和口氣：“筆仙遊戲是誰提議要玩的？”
“是我，我看到新生群裡有人在說這個遊戲，我沒玩過就拉著小魚陪我一起。”
衛錦聽到這裡，總覺得有股子熟悉：“新生群？你還記得新生群裡是誰先說的嗎？”
“小A，我有注意企鵝名。”
小A？
衛錦臉色微變，又是這個人！
“譚曉雨的照片，你有嗎？”江和問。
“有，我有發朋友圈。”
江和找到了對麵女生的企鵝號，她翻看對方空間，找到了一張兩個女生穿軍訓服的合影。
“衛錦，你來看看。”
衛錦湊上前，即使有心理準備，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她還是猛地向後一仰，要不是江和及時拉住她，她現在就該躺地上。
她的聲音哆嗦，尾音發顫：“她的臉跟我收到的那張死亡照片裡的詭，一模一樣。”
“那這樣的話，譚曉雨大概率就是紅裙詭蛻體的軀殼了。”
江和又問了遍對麵女生請筆仙的步驟口訣。
臨走時，衛錦猶豫著問道：“我看到你在收拾行李，你是要換宿舍？”
“嗯，宿舍有死人，很晦氣。”
聽到回答，衛錦隻覺得心裡五味雜陳。
江和從外麵拉上門，門內，符紙燃燒，女生突地回神，她困惑地掃了眼四周。
是誰把我的窗簾和門關了，哦，是我自己。
“江和，你怎麼看？”
衛錦和江和並肩走在回寢的路上。
“你那天晚上，除了紅裙詭，還有看到什麼其它疑似筆仙的詭異嗎？”
“我那天的確撞見了兩隻詭。”衛錦躊躇開口。
江和瞪大眼，不可思議：“你都沒跟我說！”
“那隻詭它有點弱，我就用樹枝一捅，它就沒了。”
詭沒了，外加她被紅裙詭嚇得不輕，死裡逃生一場，就漏說了。
“你這膽子也不小啊，怎麼老是一副很怕詭的樣子，都敢殺詭，不對，詭異沒有實體，你能碰到詭？”
“原本是不能的，但當時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能了，而且還真給我捅中了。”
“難道你是什麼特殊體質蘇醒，或是絕境之下感悟到靈奮起反擊，又或者你其實是個大佬，你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越說越假了你。”
“我這是合理推測，你回去給我畫張符，我看看你是不是已經溝通到靈但不知道。”
“額——”看著眼前平平無奇的二十九張符，衛錦尷尬出聲，“有靈嗎？”
“一點靈光都沒有。”江和歎氣，她手托下巴，看了看黃紙朱砂這些製符材料，又彈了彈衛錦畫的啥也不是符，“繼續畫吧，黃紙朱砂這些製符材料隨你用，加油！”
“好。”衛錦靜下心，繼續對照著基礎符籙大全開始照貓畫虎。
“叭！”
江和一巴掌拍死扒她右胳膊吸血的蚊子。
衛錦眼睫一顫，她半闔著眼，不斷打著哈切：“江和，你那位朋友還沒來嗎？我有點困了。”
“宿管查寢，人在路上了，馬上到。”
衛錦看向窗外，今夜月色昏暈，催得人也昏沉。
“人到了！”
江和拍了幾下衛錦的肩膀：“你彆真睡著了，還有正事。”
她邊走邊發語音：[對，就是圍欄那裡，你翻進來。]
衛錦揉著眼睛，她剛清醒就看到江和拉開門急匆匆跑去宿舍正對的花園。
門吱呀一聲輕響，朦朧的光暈流水般越過門檻，門外，閃爍的星子璀璨。
衛錦望向跟在江和身後的男生，對方一頭狼尾短發、劍眉星目，露出的眉眼冷漠疏離，一眼看過去是個長相很正的帥哥。
“我來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室友衛錦，錦繡的錦，這是我發小普洱，比我們大一屆，衛錦你可以叫他普洱茶，他名字就是普洱茶的普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