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息(1 / 1)

暗殺目標是夫君 誇娥 4258 字 2個月前

虞衍乖乖稱是,季澤州願意透露信息,她有些高興過頭,剛剛的溫柔繾綣從臉上散去,神情飛揚,手指開始順著太陽穴往季澤州下巴上挪移。

褚家夫人眉眼中似有綢緞綁帶,一對上眼就要被綁了去。

她剛養好的手掌柔軟光滑,往季澤州的衣領摸。

“夫君告訴我個這麼大的消息,妾身該如何回報呢?”虞衍衝他眨巴眼。

這衣服得了好處就要翹尾巴的樣子,叫季澤州好笑,他抓住虞衍的手,麵色嚴肅,義正詞嚴:“夜深了,娘子還是早些歇息吧。”

虞衍卻是不饒人,手指攀附男人身體,低頭在他耳邊道:“今晚上隻服侍夫君~”

說著手上用力,叫男人悶哼一聲,不敢置信地睜眼,清明的眸裡帶上些許身不由己的情愛。他眉頭蹙起,緊抿嘴唇,克製的模樣讓虞衍愛不釋手。

“娘子……”男人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帶著低沉的喘息,濕潤的空氣將他的嘴唇渡上亮色。

虞衍得意地看著男人,卻叫男人猛地翻身,撲倒在身下。

季澤州如今是壓不住的欲色,看著夫人落於人下仍然眼神戲謔,挑釁著他,叫他難以自抑。

燭火搖曳,床帳震蕩,夜色下是花瓣落進泥濘裡,露珠滴落水塘裡,夜蛾撲入花叢中,飄帶纏繞在風中。

褚家的老爺和夫人又起晚了,睡到日上三竿才匆匆爬起,叫人燒熱水去。

丫鬟仆人心照不宣地對視,將早早備好的熱水倒入木桶中,等待二人洗漱。

……

得知了季澤州最近在調查桃林宴,虞衍挑了幾張彆人送來的遊玩請柬,挑選出有一些商戶起家的世家,穿戴整齊,趕去赴宴。

褚家在京城是龍頭,就算瞧不起虞衍上位的不光彩,也會恭恭敬敬地邀請她。

“褚夫人來啦?來,快坐!”主辦的夫人挽著虞衍的胳膊,將她按在主座上,說道:“褚家可是我的恩人呐,若不是褚家藥行幫我找百年山參,我老父那時候可就危險了!”

虞衍聽見褚夫人,愣了半秒。

她鮮少出門,總在家裡,避免暴露破綻。家裡的下人總叫她夫人,季澤州也跟著叫夫人,娘子,或者是餘姑娘,餘娘子。卻從未聽到過有人叫她褚夫人。

“叫我餘琰便好,叫什麼褚夫人怪裡怪氣的,聽著還生分。”虞衍溫柔地笑著,“若是不介意,叫我一聲餘姐姐餘妹妹,我們之間姐姐妹妹相稱,聽著也親昵。”

“哎!”眾人皆答應。

什麼陳夫人王夫人,實際叫林姐姐張妹妹。

“我同你做了三五年的朋友了,還第一次聽說你姓王,往上數,咱們竟真是一家人!”

虞衍低頭喝茶,聽一群人鶯歌燕語嘰嘰喳喳,低頭看見季澤州中午出門時給她掛的壓襟,祥雲形狀,上麵刻著個褚字。

大家喝茶聊天,逐漸開始談起了八卦。

“聽說了嗎?長公主前日要將姘頭扶正,給個名分呢。"

“她不是有駙馬了嗎?”

女眷的宴會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情報交流地,總是圍繞著一些夫妻,婚姻,兒女,家裡的產業,生意,管理家族的心得等等。

虞衍走到幾個家裡有當官的女眷身邊,小聲問:“姐妹們,我近來有個頭疼的事。”

“怎麼說?”

虞衍順勢做出頭疼的模樣,又壓低聲音,小聲道:“我家那位最近焦頭爛額,叫我幫忙給他出出主意。”

“褚三公子?什麼事能難倒他?”

“他前一陣子聽說了一個宴會,說是很神秘,隻可惜一直打聽不到消息,我好奇問了一嘴。你們說有沒有這種神秘的宴會啊?”

有幾個女眷茫然搖頭,有幾個女眷倒想起了什麼,礙於一些原因沒開口,虞衍目光一個一個看過眾人,將她們的反應儘收眼底。

虞衍旁敲側擊:“我害怕是什麼不得了的組織,得知後整日恐懼,姐妹們彆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吧。”

有一個女眷忍不住說道:“應該不是……”

虞衍猛地抬頭與她對視,那女眷被嚇到,又不敢說話了。

“我聽說男人們之間會有什麼小團體,搞一些不三不四的事,也會有這種遮遮掩掩的會。”虞衍麵露糾結,手上絞著帕子,期期艾艾道,“我怕沾染了些什麼臟病,再傳到我身上,豈不是叫我沒臉見人!”

“哎,不會的不會的。”眾人紛紛上前安慰。或扶著,或攬著虞衍的肩膀,輕聲安撫,誇虞衍的樣貌出眾,褚公子也從未傳出桃色新聞,肯定不會做這種事。

有一個女眷說道:“我家男人在科舉之前,好像參加了個什麼集會,遮遮掩掩的。就是當了官後,朝廷管得嚴,就沒有再參與了”

虞衍好奇:“什麼?”

那個女眷抬頭望天,仔細回想,由於時間久遠,不太確定道:“可能是什麼青梅宴?”

虞衍裝作知曉,問:“這宴會是什麼的?”

“我聽他說是什麼作詩的詩會宴席,我也不懂,就沒問仔細。”她有些擔心地問虞衍,“需要我回去再問一下嗎?”

虞衍趕緊擺手,悄聲說:“千萬彆問,本來就是瞞著人的,彆再驚動了。”

那女眷點頭。

等宴會散儘,虞衍追上其中一個似乎是知曉內情的女眷,攔住她示意借一步說話。

那女眷也知道虞衍問的是什麼,她謹慎地透露:“餘妹妹不必擔心,不是什麼汙遭的事,妹妹你就放心吧。”

虞衍長舒一口氣,又麵露憂愁:“姐姐可知道這宴會叫什麼名字?需要什麼推薦人?褚穗每天為這事長籲短歎,我也擔心……”

“這……”那女眷有些猶豫,看虞衍漂亮的臉蛋上愁容籠罩,還是心軟了,叮囑道:“我與你說,你可千萬不要和彆人說。”

“我曉得我曉得。”

“那宴會叫桃林宴,領頭的是個大儒,參加這會的都是他的學生,會上就是傳授知識。因其全是大儒的心得,那先生本身又精力有限,不想要那麼多學生,故而一直遮遮掩掩。”

虞衍恍然大悟。

“至於如何進去,得需要兩個曾經加入的人舉薦,通過三番考核,才能被告知宴會地點。”

虞衍點頭,拉著那女眷的手連連道謝。

回到家,虞衍先問丫鬟季澤州回來沒,聽到季澤州今日沒有出門,就在書房裡,她快步往書房走。

虞衍敲門,沒等裡麵同意就探頭進去。神色張揚笑容滿麵,眸子裡帶著得意。

季澤州正在低頭看文件,聽見動靜,抬頭,正好與虞衍盛滿喜悅的眸子對上,他沒意識到自己也跟著笑。

“夫人請進。”

虞衍壓不住步子,腳步輕快,努力維持原本端莊的形象,頭上的流蘇釵微微晃動,輕輕發出叮鈴響聲。

“你猜,我今天知道了什麼?”虞衍扶著桌子,偏頭看他,背後束著的頭發落在筆墨上,竟看不出虞衍的頭發與墨有何差異。

季澤州壓著驚喜,耐著性子問:“哦?知道了什麼?”

虞衍眼睛滴溜溜轉,剛想吐出答案,又擺起譜:“夫君用什麼來換我這來之不易的答案呢?”

季澤州環顧四周,這褚家一草一木虞衍都看膩了,想拿就拿,犯不上交換。

他拿出自己身上的玉佩,是二人第一次見麵時那三彩玉佩,他將玉佩放在桌子上,推到虞衍麵前:“這三彩玉難得,給娘子做禮物。”

虞衍瞧不上:“這玉佩老大一個,叫我帶著顯得怪異,換一個。”

季澤州又拿了筆墨,硯台,書架上珍藏的書,虞衍都仰著脖子不接受,叫季澤州耐心耗空。

不知該如何討好妻子又被不停地拒絕,他猛地起身,想要發作,看見妻子挑起的眉,季澤州仿若看到床上的虞衍,攻擊性極強的凶猛模樣。

季澤州靈機一動。

他貼在虞衍麵前,原本比虞衍高半個頭卻刻意矮了身子,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攔虞衍的腰,與虞衍平視。

他鼻尖對著虞衍鼻尖,高挺眉骨下是深邃的眼窩,神情到泛著光的眸子對著她,睫毛扇動時,虞衍都能感覺到輕微的風。

季澤州矮身,蜻蜓點水似的用嘴點了下虞衍的嘴,往常平靜自信的俊秀臉龐上帶上些害羞的粉色,耳尖紅如沾了朱砂水。

他是會討好人的。

長久以來,討好皇上,討好養母,討好太監,討好臣子,討好世家。

但他第一次討好自己的妻子。

像是稚童一樣討好的親吻,不帶欲念。

學著妻子平日裡求情的模樣,他拉起虞衍的手,放在自己頰邊。

刮得乾淨的麵皮隻能摸到一點點突起的胡茬。

“好娘子,好餘娘,好妹妹,你就告訴我吧。”他學著虞衍,低聲說道。

虞衍也第一次紅了麵。

“好吧,這桃林宴是戶部官員王崇家的林娘子跟我說的……”虞衍將今天所見所聞,包括哪些官員家的妻子有神色不明,都說得一清二楚。

季澤州瞬間神色鄭重,垂著眸思索,剛剛溫馨曖昧的氛圍一掃而空。

虞衍不惱,她知道季澤州就是為了這個消息討好她,得到這個消息翻臉也很正常。

“多謝娘子,娘子今日辛苦了,快去早些歇息吧。”季澤州無情地趕人。

虞衍順從地離開書房。

季澤州立馬叫濯墨進來,關上書房門,長歎一口氣:“我們的方向錯了,掛不得半個多月都沒找到一點線索。”

濯墨點頭應和:“是的,我們隻顧澤篩查到底哪個是桃林宴,卻沒想到桃林宴或許根本就不在明麵上,夫人真是運氣好,一問就出來了。”

季澤州聽後斜睨他,沒說話。

這根本不是什麼幸運。

從選擇打聽方式的途徑,去哪個群體,怎麼打聽,向哪些人打聽都能看出虞衍的考量。

季澤州覺得這絕不是什麼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