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婚(1 / 1)

暗殺目標是夫君 誇娥 4355 字 2個月前

趙家內,趙老太太得知今天發生的事情,知曉自己的打算是落空了。

她原本是想給餘琰造勢,如此漂亮標致的人,若是趙家能借此和葉家聯姻,或者是衛家聯姻,那就算是好事。

褚家,她是看不上的。

褚家在官場上最高是個大理寺少卿,也隻有這麼一位,原本的大理寺卿右遷後,空降了定王,占了個實在的官職。

這少卿也是倒黴,恐怕等定王給他挪位置後,才能繼續升。

“罷了罷了。”老太太長歎一口氣,“你今日出了這麼大的醜事,有這等結局,要多謝綠蘿為你說話。”

虞衍點頭,又說了幾句話,老太太看著她心煩,揮手讓她回去,

綠蘿送虞衍出院門,虞衍小聲對她說:“你今兒做得不錯,我這兒有十兩銀子,你拿好。”

綠蘿收下銀子,說道:“多謝餘姑娘。”

餘姑娘今日早上出門前,就叮囑綠蘿,倘若她傳來不好的消息,彆管得罪的是誰,定要為她爭取最大的利益。

綠蘿當時就猜測,可能餘姑娘今日要弄出些大動靜,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動靜。

她忍不住又多嘴一句:“餘姑娘,我是過來人,多一句嘴,請您也不要放在心上。”

虞衍聽見她這種話,想說:那你可以不說。又記起今日綠蘿幫助她做的事情,耐下性子聽她說廢話。

“餘姑娘,今日之後一定要看緊你家爺們,萬不可讓他夜不歸宿,花天酒地,出遠門也要盯緊些,褚公子今日能與你這般……可見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請您一定要守好您的正妻之位。”

虞衍記在心中,點頭示意清楚後,走入夜色之中。

……

不出三日,京城的商業奇才褚家三公子褚穗,在瓊華宴中與趙家庶女餘琰有染,二人青天白日滾到一處去。如蝴蝶一般在那百花苑中翻騰。

傳得有鼻子有眼。

逐漸等風波過去不久,眾人都遺忘了這件事後,忽然有天從褚家抬出來的聘禮排成了長隊,一直從褚家門口排到隔三條街的趙家門。

紅綢子纏著的大箱子,一箱箱聘禮往裡抬,一波波人從趙家的院子裡出來。

聲勢浩大,也坐實了半個月前消息。

果真,沒聽說褚家和趙家的姑娘相看,確實是私通了。

眾人皆歎息。

“聽聞褚家三公子霽月風光,英俊瀟灑,是國戚葉家姑娘都想要相看的對象,居然叫一小小庶女折走了。”

“聽說是那個女人勾引的!”

“非也非也,我見過那趙家姑娘,容貌秀美,儀態端莊,是不輸世家嫡女的,反倒是聽說那褚三公子褚穗,衣冠禽獸,早就在蜀地就盯上了趙家姑娘。”

“有道理,褚穗這次不就是從蜀地而來的嗎?或不定早就聽說餘姑娘父母雙亡,想吃絕戶哩。”

“商賈配庶女,天經地義!褚家也沒幾個當官的,整天就鑽營賺錢,壞我國祚!”

說來說去不過是趙家褚家的名聲都不好聽罷了。

成婚當天,褚家大擺流水席,連擺了三天三夜。

人們站著說:褚家三公子衣冠禽獸,趙家餘琰不守女德;坐到席上又說:褚家三公子年輕有為,趙家餘琰才貌雙絕。

婚宴內又邀請了不少世家子弟,可惜來的人並不多。

葉家和衛家的人都沒有來。

冗長的婚宴儀式後,季澤州回到婚房,看見乖巧坐在床邊的妻子,忽然有了幾分實感。

就算拜帖上寫的是褚穗,拜天地時拜的是褚稷的父母。

可是……牽妻子手是他,和交杯酒是他……

季澤州緩緩揭開蓋頭,紅綢下白皙細膩的皮膚施了胭脂,比往常有了幾分血色,像是西域進貢的紅酒一般,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虞衍等得原本有些不耐煩,抬眼看向季澤州,卻看穿著赤紅喜服的男人呆愣愣地杵在原地,盯著她的臉看。

虞衍感到一絲好笑,身手抓住季澤州掀蓋頭的禮器,不費吹灰之力地拿到手中,點點他胸前的大紅花,提醒道:“還有賀郎酒呢,彆遲到了!”

門外的丫鬟湧進來,為虞衍更換禮服,季澤州也被解開了胸前的紅花,換了外袍。

賀禮服是並蒂蓮紋,二人身上的禮服繡工精美,顏色紋樣相互呼應。並肩走進宴席,隻叫人歎服郎才女貌。又有人小聲說,這一看就是褚家的瓊芳齋的風格

敬過一圈後,二人又分開單獨與客人敬酒談話。

虞衍這邊沒什麼人說話,席上的女眷不多,她成婚又不是很光彩,有些人就不願和她多言。剛和一個夫人說起後宅如何打理的話題,有一個小丫鬟靠近,示意她靠近耳語。

虞衍還以為是什麼事,俯下身側耳。

“兩天內,茶樓,烏總管。”

一瞬間,虞衍被酒暖過的身子仿若忽然掉進數九寒冬的寒潭。

暖黃的喜燭也和組織地牢裡的昏黃燭火相印。

季澤州走過來,看見虞衍有些呆愣的模樣,按上她的肩頭,想詢問她怎麼了。

卻見虞衍猛地打了個激靈,迅速扭頭看他,眼神中有些迷蒙,笑著說:“有點醉,我剛剛頭有點蒙。”

季澤州想說,既然如此,你就先回房內休息吧。還未開口,就有幾個人舉著酒杯走過來,打斷他。

“褚三郎。”幾個人紛紛舉杯。

季澤州也趕緊舉杯,笑臉相迎,準備喝酒。

“哎哎!先彆喝!”其中一個人按住他的酒杯,先轉頭上下打量虞衍,眼神一寸寸掃過她,像是某種長舌動物嗅探獵物。

季澤州再熟悉不過這種眼神了,輕微向前,擋住虞衍半邊身子,笑著說道:“妻子平庸,無什麼可看的,就不讓兄弟傷了眼了。”

明擺著的睜眼說瞎話,隻是季澤州話裡帶了貶低虞衍的意思,反叫那幾個人更猖狂了。

那人說道:“哎!褚兄弟不就是好這口嘛,環肥燕瘦,各有所愛,能叫褚兄弟吃個大虧,栽個大跟頭的女人,怎麼會平庸?快叫她出來陪我們喝上幾杯,哈哈哈哈哈。”

幾個人都附和。

季澤州看他們臉色坨紅,全是上了頭的模樣,忍下氣不與他們計較。

可他們看見季澤州不語,忍氣吞聲的模樣,仿佛是搔到癢處,更加暢快。

“嫂子功夫一流吧?”

“當日投壺各個都中,‘準頭’極好啊。”

“嫂子快喝酒啊!怎麼不喝?”

季澤州沉著臉,卻不想讓著婚宴難看,語氣帶了冷意:“怎麼?我陪幾位喝還不夠?不如叫上我幾位兄弟一起陪著喝?”

對方還要說話,虞衍給他們的酒杯全部滿上,又示意自己手中酒杯已經倒滿,直接一口喝掉。

見虞衍喝酒,幾個人隻好也跟上。

幾個人一口全悶,原本就不清醒的腦子更加暈乎,紛紛口齒不清地說道:“嫂子好酒量。”

虞衍麵帶笑意,又給自己的滿上,又給他們的滿上,說道:“人好不好,全在酒裡,喝下肚才是大丈夫,喝。”說完一口悶。

幾人原本想說什麼,又被打斷,隻好跟著喝。

季澤州還想,虞衍酒量真是驚人,再仔細看,虞衍根本沒有喝酒,隻是假作一口喝完,一杯酒續了幾次。燭火昏黃下,對方又酒氣上頭,自然辨不出真假。

其他賓客距離較遠,也看不清。

不過兩三輪,對方就神誌不清,得讓小廝扶著才能走。

虞衍扭過頭,衝著季澤州眨眨眼,指了指後門的方向,示意自己先退場了。

季澤州點頭,待虞衍走後,他招呼自己的心腹上前。

心腹濯墨看見季澤州醉酒的模樣,上前想要攙扶,季澤州卻擺擺手,隻叫他附耳。

“剛才那幾個,有什麼鋪麵合作的生意,不必談了。”他頓了一下,又覺得不解氣,繼續說道:“一個一個,若是走夜路,路邊停駐,有一個是一個,全給踹進溝裡。”

濯墨望著季澤州,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不敢吭聲,不知道爺說的是醉話還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話。

季澤州見他不動,催促道:“還不快去!”

“是!”

等心腹走了,季澤州也覺得差不多了,準備和諸位告彆。

忽然又有一個人走上前,想和季澤州說話,季澤州準備拒絕,隻聽對方說道:“褚公子,聽說你說今年要參加秋闈?”

季澤州迷蒙的雙眼頓時清明,上下打量他,篤定道:“翰林院張學士,幸會幸會。”

張學士擺手道:“就是個修書的,犬子今年剛參加春闈,聽聞褚公子要參加秋闈,想來結交一番,為褚公子提供一些幫助。”

季澤州環顧四周,眾人歪七扭八地醉倒,無人在意這邊,他放下心,小聲道:“隻怕辜負令郎一片好心,學生愚鈍,幾次不第……”

“哎,”張學士將手放在他手上安撫道,“一片心意嘛,況且……”他神色意味深長,更加壓低聲音道,“褚家如此雄厚,褚公子隻不過是有一竅沒有被點通……”

季澤州做出了然的神色,克製住興奮,急切道:“那,明日下午,我到貴府拜訪,再詳議。”

待眾人散去,滿地狼藉。

季澤州站在院內思慮片刻,從婚房前拐彎走進書房,研墨寫了一封密信,招呼一個小廝上前交給他,囑咐道:“你現在將這信送到定王府。”

小廝領命離開。

季澤州則站在婚房前躊躇。

濯墨吩咐完王爺的離譜要求,正看到他在婚房門口左右踱步,有些疑惑,上前問:“爺,您怎麼不進去?”

季澤州將他拉到院門口,長歎一聲,道:“我今日好似抓住了那科舉舞弊的小尾巴,我約了明日去翰林院張學士府邸,今晚我想回王府安排一些人手,順便看一下張學士的關係。”

“張學士?”濯墨似乎有些印象,“是那個連上十六本奏疏,痛斥科舉舞弊的人吧?怎麼會是他?”

季澤州點頭,這個人在最開始就被他們排除在外,所以他才想連夜回府看卷宗。

“所以,我怎麼說今晚不洞房這件事?”季澤州有些頭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