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1)

輔導員皺著眉拉住周多夏:“你冷靜點!凡事要講證據,你那些東西都是自己的賬號發出來的,顧樂知哪裡去知道這些事!”

顧樂知神色平淡,沒因為周多夏那些刺耳的話有一絲反應。

惱怒淹沒了畢娜娜的理智,她終於崩潰衝上去拽住周多夏的頭發,反手扇了她兩巴掌,把人拖拽到地上抓撓毆打她的臉。

畢娜娜的暴起太突然,輔導員和警衛員慢了一步才上去攔住拉開她,“畢娜娜你快住手!”

其他同學被周多夏兜頭噴了一臉,再加上昨晚擔心受怕一晚上,終於也憋不住了,紛紛站出來指責周多夏。

“我們之前是受你蒙騙才誤會了顧樂知,都是你的錯!”

“就是,我們會跟顧樂知道歉,但輪不到你這種違法犯罪的人來說教我們!”

“到現在還想拉顧樂知下水,說不定你那個賬號是網上有誰人肉到爆出來的!”

“自己一身臟還想往我們身上潑臟水!輔導員,我們都願意配合調查的,如果需要返還她送的小禮物,我們都會把錢補上!”

“沒錯!我們當時並不知情才收了她的禮物。”

周多夏頭發散亂,臉上又青又腫,聽這群人三言兩語撇清關係,恍惚感覺世界被顛倒了。

所有人一夜之間都站在顧樂知那邊,把尖銳的刺統統都刺向了她!

一片混亂中警察來了,和校方交接要帶走周多夏,周多夏最後隻要求回宿舍拿上她的東西。

其他人在宿舍走廊等著,連何欣秋和謝彤都被通知趕了回來,正在外麵跟輔導員和警察說:“我們三平時都不怎麼跟周多夏說話的,各忙各的。”

“樂知忙著學習呢,我們忙著實習更不知道周多夏還追星,你看她宿舍裡連個明星周邊都沒有,完全看不出來啊!”

宿舍裡,周多夏站在床前,戴上了那頂黑色棒球帽。

顧樂知坐在位置上,手指叩了叩桌麵,聲響在靜謐的室內清晰明亮。

嗒。

第一環:撕毀麵具,切中要害。

嗒。

第二環:斬斷後路,眾叛親離。

嗒。

第三環:把你讓我承受的,加倍還回去。

周多夏走出宿舍門的前一秒,一句很輕又無比清晰的話傳入她耳裡:“我的手槍考核還差三環就滿分了。”

周多夏,這三環我收回來了。

周多夏渾身一震,頭皮發麻臉色發白又講不出一句話,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得罪了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僵站著,本就不挺的背脊緩緩垮下,而後走了出去。

因為周多夏提供的線索,畢娜娜也被一同帶走調查,一時間全校的人都在討論這幾件離奇的八卦。

周日,顧樂知去NEIW學院找聞風北,路上碰到了嚴向然,他們從芯片那件事後就沒碰見過。

嚴向然揚起笑跟她打招呼:“樂知好久沒見到了,啊對了,這是司博。”

他拍拍身邊另一個男生說:“司博,這是顧樂知,上次就是她幫忙看破那個假扮你的人。”

真正的司博點點頭,“你好,謝謝你上次的幫忙。”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你身體恢複好了?”

嚴向然挺挺胸膛,“沒錯,在我精心的陪伴下,司博明天就開始恢複上課啦!”

“樂知你有沒有空,我們請你吃飯啊,這個可不能推脫,救命飯請多少頓都不夠,是吧司博。”

嚴向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司博也笑著:“應該的,還請顧同學賞個臉。”

“請吃飯呢,聽者有沒有份?”孟景散漫的聲音忽然在他們身後響起。

聞風北走到顧樂知身邊,對上嚴向然和司博,點頭打了招呼,然後低頭問顧樂知:“去吃飯嗎?”

嚴向然看了看氛圍有些不一樣的兩人,心下一緊趕忙說:“啊這不是都碰上了嗎,那要不乾脆大家一起去吃,怎麼樣?”

於是四道視線都集中在顧樂知身上,顧樂知無語:都看我乾嘛?

“那走吧,去哪吃?”

一行五個人落座在校外一家小炒店裡,這家店口碑很不錯經常滿座,他們運氣好一進去就空了一桌圓桌出來。

顧樂知一坐下,左邊坐著聞風北,嚴向然趕緊坐到她右邊的位置,拿過菜單給她:“樂知你看看吃什麼。”

孟景挑挑眉坐到聞風北旁邊,司博自然落座在嚴向然那邊了。

顧樂知在菜單上勾了兩個菜,推給聞風北:“你們看著點吧。”

點完菜,嚴向然又起身給大家倒茶水,顧樂知餘光不經意掃到什麼,垂眼點了下手機屏幕看時間。

等到菜上齊,聞風北注意到顧樂知盯著她右前方的一道菜發呆,於是低聲問:“想吃那道?”

時不時留意這邊的嚴向然一下竄起來,伸手拿過那道帶湯汁的鹵味,用公勺往顧樂知碗裡舀了兩勺,“這道鹵味還是招牌菜呢,樂知你嘗嘗。”

顧樂知還沒說什麼,聞風北伸手拿過她的碗和自己的空碗對換,淡聲說:“湯汁裡有八角,她不喜歡吃這個。”

“啊,我不知道,抱歉樂知。”嚴向然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子。

顧樂知看一眼聞風北,說:“沒事,你們都吃吧,我自己夾就好。”

飯桌一時隻剩吃飯聲,嚴向然吃兩口又聊了起來:“周五的舞會我倆沒趕上,好可惜,那天好玩嗎樂知?”

顧樂知啃著排骨點點頭,孟景說:“確實可惜,錯過了一場大戲。”

“什麼大戲?我們今天才剛回校。”

“說來話長,你們回頭上網衝下浪吧……哦對了小樂知,下周二我們跟隔壁體校的有場籃球賽,你要不要來看?”

籃球賽……顧樂知先看了眼孟景,又轉頭看聞風北,問:“你也上場嗎?”

“嗯,要來給我加油打氣嗎?”

“什麼時候?我和向然也能去看看嗎?”一直話很少的司博忽然開口,“我這受了傷應該很久都不能打籃球了,想著去過過眼癮也好。”

嚴向然也歎了聲氣,司博的傷他最清楚不過了。

孟景:“能啊,反正是公開賽,到時候想來都可以來看。”

顧樂知起身說去下衛生間,避開他們去前台把帳先結了,接著買了五瓶水抱著回來。

回到桌前一人一瓶遞給他們,說:“老板送的,都拿著喝吧。”

等吃完幾人才發現顧樂知提前買好單了,顧樂知擺擺手:“今天這頓我請最合適,其他的以後再說。”

嚴向然還要陪司博回宿舍收拾東西,隻能眼睜睜看著聞風北送顧樂知回去。

一路上顧樂知都有些安靜,不知在想什麼,等回過神一抬頭,聞風北帶她走到那個小亭子裡。

四周很安靜沒有人,隻是晚風有些冷。

聞風北脫了外套給她披上,靠坐到石椅把人拉到自己麵前,大手包裹冰涼的小手。

“怎麼心不在焉的?”

“周多夏的事謝謝你。”

她那天讓聞風北幫忙,就是把周多夏和聞錦申的事情,在適當時候讓肖珊婕知道,然後再把這件事爆料到網上。

“就因為這個?”

其實不是,顧樂知在想很多事情,很多不確定的情況,但什麼都不能說,這讓她不免有些焦躁。

見她沒說話,聞風北忽然說了個驚人的消息:“聞錦申死了。”

顧樂知愣了一瞬,“怎麼會死了?”

“之前不是說過他和安井集團暗中合作嗎?”

原來當年聞錦申多次炒股欠下巨款,其實都是安井集團安排人引誘下陷的。

安井集團長期被聞氏藥業壓一頭,在利益衝突下暗中調查聞氏家族,想利用聞錦申作為突破口來威脅聞氏藥業。

聞風北的爺爺聞啟明查清後,當即公布聞錦申是養子,幫他還清債務後斷絕關係,實際也是一種保護聞錦申的手段。

安井集團監視一段時間後,覺得聞錦申沒有利用價值便不再找他,倒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怪隻怪聞錦申拋棄發妻和幼兒,出軌還跟小三結婚,如今他的原配王惠病重又沒錢治病,兩人的兒子聞甫適去找父親也要不到錢。

心有怨恨的聞甫適拿出當年撿到的名片,主動聯係到安井集團手下的一個小頭目,說出聞氏的一個秘密,讓安井集團重新找上了聞錦申。

這還不夠,聞甫適後來又找上聞風北,用聞錦申這件事和他做交易,讓聞氏給他母親王惠治病。

“我本來想留著聞錦申,看能不能釣出安井的人,沒想到他先把自己作死了。”

聞錦申回聞家竊取資料失敗,讓周多夏接近聞風北也沒成功,還在網上爆出醜料,安井集團就丟棄了這顆沒用的棋子。

哪想聞錦申腦子不搭邊,竟然還用偷偷錄下的對話錄音威脅安井集團,想訛一筆錢。

結果被安井集團的人拉去沉海了,也不知聞錦申知不知道,他會死都是被他拋棄的兒子聞甫適一手促成,海水倒灌氧氣耗儘那一刻他有沒有一絲後悔呢。

“聞錦申當年欠債時,身上的玉牌被那個小頭目搶走自己戴,聞甫適利用這個給小頭目消息,說他小時候聽父親講過,玉牌是聞氏家族最重要的東西。”

顧樂知眼睫輕顫,問:“是露營那天你被搶走的玉牌嗎?那幾個人也是安井集團的人?”

“不是同一塊,但都是安井集團的人,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玉牌。”

重生前顧樂知聽聞風北提過,她當時的狀態可能跟那塊玉牌有關,甚至現在顧樂知還覺得,她能重生也許也是因為它。

可現在那塊玉牌已經被安井集團搶走了……顧樂知猶豫再三,還是問了:“那塊玉牌,到底有什麼秘密,能說嗎?”

聞風北把她拉到裡側坐下,寬闊的肩背轉過來幫她擋住風口,“你想知道?”

顧樂知看進他的眼裡,那裡麵很平靜,於是她點點頭。

叮叮叮——

聞風北的手機響了。

“爺爺。”

“我在學校。”

過一會兒掛了電話,聞風北揉揉顧樂知的頭,“抱歉,我得先回家一趟。”

聞錦申就算是個已經斷絕關係的養子,如今突然遇害想必聞家也要忙碌一番。

顧樂知起身:“你趕緊先回去忙吧。”

聞風北還是先把她送到宿舍樓下,低頭問:“知知,我這個有期限的‘朋友’,到時間了嗎?”

顧樂知聞言瞳孔微沉,隻搖搖頭。

而聞風北隻是收緊她肩頭的外套,“披著上去,樓道間的風也很冷,去吧。”

兩人身後的樹隨風沙沙搖晃,聞風北身上隻剩那件K家的黑色衛衣。

顧樂知伸手勾住他衛衣的下擺,仰頭說:“籃球賽那天我會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