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向新冷聲地說。

“彆啊，這不周五了，過兩天又不能見你，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頸鵝往前走了幾步。

“滾。”向新退步瞪他。

“你這脾氣是夠火辣的，這都快追你快一年了，怎麼還不能答應呢?”頸鵝說。

向新聽言冷笑一聲：“每天帶著一堆高矮胖瘦堵在我學校門口，我一出現就對我吹口哨，還買一些一送一的垃圾，給我生活帶來困擾對我性騷擾就是追求？”

“他們不是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在她麵前刷存在感的嗎，還有什麼垃圾，那都是我買給你的禮物。”頸鵝不解，轉念一想，“追你這麼久都不答應，你倒是和嚴予抻那孫子走的近，不是......你是喜歡他吧。”

“你有病啊。”向新皺眉，說完就要走。

頸鵝手一伸將她攬住，“著急走啊，那行我送你回家。”

“你滾！放手！”向新捶著他勒在脖子上的手。

好聲好氣說話卻連著被拒絕，頸鵝惱怒：“給臉你你還真裝上了，今晚我就送你回去了怎麼著。”

“啊！”遠處看風的高子突然喊了一聲。

頸鵝警惕地抬起頭：“誰？”

“孫子來祭拜你了。”

高子被人推搡著，接著膝蓋一軟，砰地麵朝頸鵝跪在地上。

看清了來人，頸鵝青筋暴起，怒吼道：“嚴予抻你他媽的。”抬腳就要踹過去。

嚴予抻在他抬腳前迅速踩在腳背上，抓著頸鵝搭在向新肩上的手，左手同時快速抓著向新的衣服往後一帶，而後將頸鵝的手掰過背後扣著。

“啊啊啊啊啊快放手要斷了要斷了。”頸鵝齜牙咧嘴地大喊。

嚴予抻扣著他往前推了推，視線掃過站在身前的高矮胖瘦：“要打還是走。”

幾個人視線相對：“走走走。”

嚴予抻鬆開手。

“小抻！”

他轉過身，隻見餘聿跑進來握著他的手，眼睛不停地在他身上查視：“沒受傷吧啊？有沒有哪痛啊。”

“我沒事。”嚴予抻回握她的手。

“你們這幾個學生怎麼回事，在外麵就聽著你們欺負同學了。”餘聿上前對著幾個頭頂著五顏六色的人說，“等著吧，帽子叔叔就來了。”

頸鵝一聽，瞪著嚴予抻說：“好啊嚴予抻，還找上警察了你......。”

“我找的，有問題？”餘聿說著。

腰上突然被手臂環著往後退，“彆靠太前。”

接著小朋友跨步站到了她的身前。

頸鵝氣得說不出話，連忙捂著胳膊往外跑。

“黃小八？又是你，走吧。”

頸鵝沒想到一出路口就碰上了警察：“不是，這次我啥也沒乾啊。”

聽見聲音餘聿走過去和警察說：“您好，他性騷擾女同學，以多欺少男同學。”

“我清楚了，他們幾個是派出所常客了，是又要回去教育教育了。”警察說，“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報警就行了。”

“好的謝謝。”說完又走回去站到嚴予抻身前，雙手抱臂，“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自己跑進來打架？”

意識到她生氣了，嚴予抻低垂眼簾：“對不起。”

“你不是要和我說對不起，而是和受傷的你說對不起。”餘聿說，“遇到事是要靠智取的而不是武力，況且你打他也是打了你自己。”

“姐姐你彆罵他，都是因為幫我他才被迫打架的。”向新默默走到餘聿身邊，見她麵無表情，不由輕聲說。

餘聿側身，入眼見她亂糟糟的頭發還有小心翼翼的眼神，不由放軟姿態。

“她是高三五班向新。”嚴予抻說。

向新見他介紹了自己，忙說:“姐姐好，我叫向新。”

“您好呀，我叫餘聿。”餘聿摸上她的頭發，忍不住：“頭發有些打結了我幫你？”

“好，謝謝姐姐。”

餘聿繞到她身後，一手拖著她的頭發解開發繩，用手梳理了下發絲：“我剛剛沒有罵人的意思，隻是打架並不是好辦法，也容易招來事，現在你們高三，千萬彆在這骨子眼有什麼事，都好好的。”

紮好高馬尾，餘聿笑著說：“真精神，一起走吧。”

“好。”向新微微一笑。

“姐姐，之前開家長會的時候我有見過你。”向新說。

“是嗎？我覺得你有些眼熟啊。”餘聿思考了一會。

向新會心一笑，不語。

“家長會的時候，她有在辦公室。”嚴予抻突然出聲。

餘聿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你很勇敢，還要謝謝你。”

“不客氣的，我隻是剛好遇見順手而已，倒是嚴予抻同學才真的幫了我，應該我謝謝你們，今天幫了我。”向新說。

餘聿擺擺手：“小事一樁，你往哪邊呢？”

三人走到路口，向新指著左邊：“我走這邊。”

“我們右邊，那拜拜了。”餘聿說，“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你們也是，再見。”向新笑著揮了揮手，往左邊去了。

少女邁步向前走，高馬尾輕輕在風中輕輕舞動，直至身影藏進人群中看不見。

餘聿收回視線，轉頭問嚴予抻：“去哪？”

“和你去工作室。”

“走吧。”

嚴予抻側目看向餘聿：“剛剛你生氣了。”

“有一點吧，氣你不顧著自己的安危。”餘聿不遮掩，“第一次在藥店見你的時候，也滿臉傷痕，也是剛打完架吧，那會還發著燒。”

嚴予抻抿唇，麵向餘聿：“我......。”

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一個人習慣了，打架這些也從來沒有人怎麼在意，除了張奶奶看見會問之外。

但像餘聿這樣數落細說的，沒有。

所以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生活本來無人問津，突然被人關心一下，有些恍惚。

兩人穿過人行道，周邊都是人行車輛。

“隻是想告訴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受傷我會心疼。”餘聿說，“下次有這樣的事情要和我說。”

“一定。”嚴予抻肯定道。

“那就沒事了，你知道就行。”餘聿點點頭。

工作室。

沙沙沙。

數學卷子上紅筆劃痕寥寥幾處。

嚴予抻在黑色字跡筆上寫著目標140+上打了勾，卷麵留下了唯一一道紅勾。

他放下紅筆，抬手搭著脖子扭動了一下，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餘聿。

她皮膚本來就白，深藍色的裙子襯得她更白。

退下了開衫外套，頸部修長而白皙，從下巴延至肩頭，線條流暢清晰。

凹陷的鎖骨窩，在她輕輕轉動脖頸或是低頭時，那鎖骨便在動作中有著更深的弧線。

緊致修身的吊帶連衣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嚴予抻抿著唇，拿過手機輕點相機，剛舉起來對焦，相機上的女生雙手抱臂靠在桌前，似乎透過鏡頭看向了他，梨渦定在了唇邊。

他拇指顫了一下觸到了白點。

“哢嚓”清脆一聲在無聲的房間內格外清晰，嚴予抻連忙放下手機。

果不其然。

“小抻？”名字被人笑著喊道。

嚴予抻抬眸。

餘聿雙手在背後相扣，眉梢帶笑，漫步走到沙發前：“小抻。”

嚴予抻握著手機，沒想到第一次偷拍就被當場抓住，有些難以言語。

見小朋友耳尖有些紅，餘聿揉揉他的頭發，在他麵前攤開手掌：“弟弟乖，給姐姐看看。”

嚴予抻打開手機放在她手心上。

“這麼醜。”餘聿不滿，“刪掉刪掉。”

“我還沒看。”

“不給看。”餘聿退出頁麵，相片張數儘收眼中，“你手機裡的照片才這幾張？還都是題？”

嚴予抻點了點頭。

餘聿坐下和他並肩著，把手機給他：“來咱倆拍一個，你手長舉一下。”

嚴予抻舉著手機，餘聿靠在他肩上，她手懸在鍵前按著：“來三二一。”指尖輕觸。

“再來再來，比個心。”餘聿將他的手擺成半個心，貼上自己的臉，她用掌心捧著小朋友的下巴，“三二一。”

“再來幾張。”

“哢嚓哢嚓。”

“可以啊，小朋友很上鏡，唉這張怎麼你沒看鏡頭，不過也行。”餘聿翻閱照片，忍不住誇讚，“很帥啊。”

嚴予抻貼著餘聿的後背，下巴輕輕搭在她肩上，指了張照片：“這張我可以設壁紙嗎？”

“可以啊，不過這張照片你是看著我的。”餘聿又看了眼照片。

照片上兩人臉貼臉，嚴予抻側目看著自己，自己雙手抱臂眼睛看著鏡頭，但臉有意傾向他那邊。

餘聿轉頭問：“那我......。”兩人貼著很近，近到隻有一毫米，呼吸相纏。

她掃了一眼他的閉合的唇，順勢在上麵親了口，“啵。”

“那我就設了。”餘聿回過頭擺弄手機。

身後沒聲音。

她已經設好了，把手機伸到他眼前：“看看？”

“嗡嗡。”

剛好微信新消息彈出頂端。

嚴予抻定神一看，就著餘聿的手，點開。

【單老師】：予抻，今天問了同學，他們說你今天下午最後一個離開教室，你有見到張勉嗎？

【單老師】：要是見到他或者其他什麼同學有見過的，麻煩發個消息給我，謝謝。

“怎麼了？”餘聿也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反過來看。

恰巧一通電話顯示。

“棟彪的電話。”餘聿把手機還給他。

“接吧。”

餘聿點亮接通綠鍵，打開免提。

“喂，小抻，乾嘛呢？”文棟彪的聲音傳來。

“在聿姐這。”

餘聿輕笑。

小朋友第一次這樣叫她。

“叫你們過來吃個宵夜？有時間嗎？”電話那頭一堆吆喝聲。

“可能去不了。”

“咋啦。”

“剛單老師發了消息說我班同學可能找不到，估計要找一下。”

電話那頭安靜了下，“啊單老師？你同學哪人？”

嚴予抻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但也答了：“本地人，好像聽人說過住在學校附近的。”

“哦行，那小孩長什麼樣啊有照片嗎？我人廣幫忙找找。”

“等會發你。”

“行，那等會找完人，你們再看看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宵夜。”

嚴予抻回消息。

【Y】：沒看見張勉。

【Y】：老師有張勉照片嗎？我幫忙找找。

過了會對麵發來了張照片，接著一個電話進來。

“單老師。”嚴予抻說。

“予抻謝謝你了，張勉他媽媽打電話和我說，張勉平時周五都是六點多前回到家了，但今天現在都還沒有回到家，問了同學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單老師說話夾雜著風聲。

“沒事單老師，我們保持聯係。”嚴予抻說。

“好，麻煩你了。”

“沒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嚴予抻掛了電話，餘聿開口說：“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這裡還有工作沒做完，而且有彪哥在，我們一起，你就放心吧。”嚴予抻說。

“行吧，現在已經很晚了，那你注意安全，量力而行。”餘聿給他拿外套。

“好。”

嚴予抻給文棟彪發照片後給他打電話。“彪哥，我去遊戲廳網吧這些地方看看，你往靠海的地方看看。”

“行，隨時聯係。”掛了電話，文棟彪把手機往褲袋一插，擰著油門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