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個人(1 / 1)

官配居上 輕聞 5599 字 2個月前

“喂小抻,我從上海回來了。本來還想多待幾天的,溜溜不肯,嚶嚶嚶的要找你。”

嚴予抻開著手機擴音器放在書桌上,手中的筆沒停。

他要上學照顧不了它,所以溜溜平時放在文棟彪那養著,到周末的時候才接回來。

本來上周五放學要去接溜溜了,結果文棟彪說他有個摩托車賽要去上海,想把溜溜也帶上,到現在他也很久沒見溜溜了。

“回來了?明天去你店裡?”嚴予抻說。

“不用,明天晚上吧,去陳叔燒烤店那。”文棟彪清爽的聲音傳來。

“行。”

夜晚,陳叔燒烤店。

正值國慶假期,美食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陳叔都快忙不過來,他熟練地翻轉著烤串,炭火在夜晚的微風中閃爍著橘紅色的光芒,肉串在火上滋滋作響,油脂滴落炭火,升起一陣陣誘人的煙。

美食街這條路的角落裡煙霧繚繞,香味四溢,熱鬨非凡。

有幾桌相聚的男人舉杯暢飲,啤酒瓶的碰撞聲清脆悅耳,增添不少熱鬨活力的愉悅氣氛。

嚴予抻特地沒有洗澡出來。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過門,要不是文棟彪叫他出來,他幾乎這會就要睡了。

餘聿一早上發消息給他說今天要參加學校辦的一個展會,所以不在工作室。

他穿梭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原本還在逗狗的文棟彪循聲緩緩抬起頭,齜著大白牙笑道:“來啦。”然後低下腦袋繼續逗溜溜,“菜我點好了,你泡下茶。”

文棟彪抓住想要離開的溜溜,用力揉了把:“我和你說,溜溜這次和我去上海可是胖了三斤了,現在看著可有點胖了。”

最後還是抵不住溜溜的掙紮便鬆開了。

“你給他吃的太好了。”嚴予抻拆開茶葉倒進茶壺裡。

溜溜一下子竄到他懷裡。

“他這麼可愛給他吃好點不過分吧,是不是溜溜,你看溜溜見你每次都比見我還熱情,唉我終究隻是個飼養員而已。”文棟彪耷拉著嘴角悲傷道。

“知道就好,我才是他的主人。”嚴予抻摸了摸溜溜的頭。

“嗬。”文棟彪麵部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比賽怎麼樣。”嚴予抻分了杯茶到他的麵前。

文棟彪一聽,把翹著二郎腿放下來,拉近椅子:“我朋友圈你沒看?”

他搖頭。

“我都發了差不多有十條朋友圈了,你真的一條都沒看過啊。”

嚴予抻吹了吹茶水,飲了口。

“還是不是兄弟了,你對我一不問二不知的,這次比賽當然是毋庸置疑啦,蟬聯冠軍,但我這次去發現我真的老了,他們個個都十八十九的,那個猛勁啊估計下一年的我要退出雲壇咯。”

文棟彪打開了一張合照,指著上麵幾個少年說:“就這幾個,野,也很酷。”

“我和你說這幾天我在上海去了很多地方玩,你說溜溜在外麵比我還受歡迎,就會沾花野草,還好你帶他去做了絕育,要不然......。”文棟彪在嚴予抻身邊一直說個不停。

“小抻?”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了他地講話。

文棟彪循聲看向嚴予抻身後。

女生騎著小電瓶,腦袋上戴著奶白色的頭盔從這邊經過。

嚴予抻轉過身看見是餘聿有些驚訝,起身說:“你回來了?”

“是啊,十點多回到了工作室,剛關門就借了小昭的電瓶車回家,你們這是吃宵夜呢。”餘聿推開護目鏡片側頭看了看他們。

“聿姐,是你啊!”文棟彪也從位置上起來,咧嘴笑道:“還記得我嗎?”

“當然啊。”餘聿輕笑道:“棟彪。”

“哈哈哈哈好巧,我好久沒見過你了,和小抻來吃點串,一起嗎?剛好串還沒上呢,你過來可以再加點。”文棟彪樂哈哈說。

嚴予抻朝他看了眼,但文棟彪根本就沒看他,還在和餘聿熱聊。

上次和他一起出來吃串也剛好遇見餘聿,但上次拒絕了。

他掃視了下四周,雖然四周環境不算很臟,但畢竟是露天的,時不時還有車經過,和餘聿帶他吃的餐廳完全天壤之彆。

而且現在是深夜,他記得餘聿和他說過這幾天她起的特彆早。

正要開口。

“好啊,剛好我也餓了,不過要等我放下車。”餘聿笑著答應了,眼神不受控的看向坐在嚴餘抻腳邊的金色毛發的狗狗。

從她過來金毛就麵帶笑容的一直衝她擺尾,尾巴就像是裝了馬達一樣一直擺。

餘聿邊和文棟彪說話邊注意著金毛動向,他爪子往前一點,她帶著小電瓶就往旁邊側身一點。

“知道哪個地方停車嗎?小抻帶帶。”文棟彪推了推嚴予抻手臂。

“我知道,我自己過去就好了,等會見。”說完開著車長揚離去。

溜溜看著餘聿離開的身影,上前跟了幾步,最後坐在過道看著。

“這麼久了你們還有聯係啊,彆想著否認啊,我可看得清清楚楚的,快如實說來,這樣不用我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文棟彪坐下來。

“來啦來啦,好久沒見你們了啊。”老板拿了個大鐵盆過來上菜。

“這幾天不在這邊,這不一回來就來你們這吃串了。”文棟彪將桌子清了下好讓老板擺放。

“哈哈哈哈,謝謝啊,串上齊了,我這邊忙,有什麼直接去燒烤那地方找我啊,我先忙去了。”老板抬手擦了擦汗。

“好嘞老板你去忙吧,我這邊自助就行,那邊有客人叫你呢?”文棟彪看向他身後提醒道。

“快說啊,發展到哪步了?之前你那樣說我還以為沒希望的,沒想到啊,你想開了?”文棟彪繼續著話題。

“沒。”嚴予抻吐出了個字。

“沒?沒什麼?你回答的哪個問題啊,沒想開?”文棟彪問。

對麵沉默。

看來是了。文棟彪開始擺出自己一副經驗滿滿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這人啊遇到一個感覺對的人啊不多,你這是幸福來了,還不把握。”

對麵一臉沉思。

“你一小孩其他事情不用想那麼多,而且本身也不是你的錯。”文棟彪努力勸導:“你怕她會介意?聿姐可不像是這樣的人,最重要的不是你害怕這樣那樣,而是她真正心的看法,人都沒怎咋你想那麼多乾什麼。”

“我覺得你倆挺配的,一個長得帥一個長得美。”文棟彪齜著個大白牙說道,“況且你也很快成年了,你們琢磨琢磨著,剛好成年就在一起,多好。”

嚴予抻拿起桌上的串塞進他嘴裡:“吃吧,涼了。”

文棟彪咬了大口肉下來,“那些事都不是問題,信你哥我。”

嚴予抻沒說話,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溜溜。”他喊了一聲。

片刻溜溜回到嚴予抻身邊。

“等下乖乖地在這呆著,不能亂跑亂動。”他順了順它的毛,說完抬頭看向緩緩走進的餘聿。

他拉開右邊的椅子,倒了杯茶放到位置上。

“謝謝。”餘聿接過,視線在金毛上流轉。這個距離不是很近。

嚴予抻攔下正經過的服務生:“你好,我需要份菜單。”

良久,他手上就有一份菜單,他把菜單給餘聿,“看看有什麼要加點的。”

餘聿停止了和文棟彪地對話,快速掃視了下菜單:“這家燒烤店我第一次來吃,沒想到還有小菜啊。”

“這家店老板烤的串真的好吃,我是這裡老顧客,下次你想來吃直接報我名字,可以給你打七折。”文棟彪吃了口烤生蠔。

餘聿在幾個菜名後打勾:“好啊,那謝謝你了,我也很就沒吃燒烤了,距離上一次還是在學校,上次我看你們再吃直咽口水,但那時候我喉嚨有些發炎,吃不了。”

她拿著菜單環視了下四周,想找個空閒的服務生。

“點好了?”嚴予抻問。

“嗯,點好了。”餘聿看了一圈沒看到空閒的服務生。

嚴予抻抽走她手裡的菜單:“現在人太多,他們顧不上,我拿過去。”

文棟彪看了看他的背景,對餘聿說:“聿姐,其實小抻人看著冷淡,但其實是個行動派,他有時候不是很想用言語表達,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嗯,這個我知道,有所體會。”餘聿收回視線,拿起剛嚴予抻放到他麵前的食物。

剛吃下一個扇貝,腳就被毛茸茸的東西蹭了一下。

她轉頭一看發現是金毛,嚴予抻養的那條小狗,頓時身體不由地僵住了。

溜溜見她不動,走上前趴在她腿上,餘聿有點哭笑不得,轉頭和文棟彪說:“可以幫我把它抱下去嗎?”

還沒等文棟彪動作,腿上就一空,扭頭看見嚴予抻把金毛抱在懷裡死死地固定住。

嚴予抻把溜溜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抬眸詢問,“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隻是有點怕這些大狗狗,不咬到我就好了。”餘聿微笑道表示自己沒事。

嚴予抻摁住蠢蠢欲動的溜溜的腦袋:“溜溜很喜歡你,其實金毛很溫順沒有攻擊性,你要試試......摸摸它嗎?”

“它會咬人嗎?”餘聿看著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

“養了那麼久沒見它咬過人。”嚴予抻說。

那就是可能會咬咯,餘聿歎了口氣:“來吧,試試。”

“溜溜乖,等下不要動,讓姐姐摸摸你,不可以嚇到她。”嚴予抻叮囑完把它放了下來,等溜溜麵向餘聿,他向它發出了號令:“坐。”

溜溜坐在嚴予抻腿邊,衝餘聿晃起了尾巴,和搖擺機一樣。

“尾巴收著。”嚴予抻壓了壓它的尾巴。

溜溜將尾巴垂在地上左右輕擺。

餘聿試探性湊近了點。

“你可以伸手試著摸下它的背。”嚴予抻引導。

溜溜好似聽懂了般側了側身,讓背部露出來。

餘聿被它忽然動作嚇得往回縮了下,等它再次定住才伸出手。

她伸出手但最後落下的隻有食指,等感覺能接受了,其他手指才全部落下最後是整個手掌撫摸。

一直在一旁留意的嚴予抻說:“可以試下摸摸它腦袋,也是剛剛那樣,從上往下順下去。”

“它很喜歡被摸腦袋,試試?”他盯著餘聿說。

她緩緩地摸了摸溜溜的腦袋,見它沒有什麼不適,嘴角含著笑,說:“之前看到這麼大的狗我都是繞道走的,雖然小狗也怕,但還是第一次敢摸到,還以為我都不能和狗和解呢。”

夜晚,沸反盈天。

在黃昏的路燈下,人和狗卻顯得和睦,美好。

文棟彪凝視不移的看著他們兩人一狗的互動。

周邊儘是談笑聲,歡呼聲,隻有他們這桌格外溫馨相伴。

“聿姐,狗的腦袋一般都是主人摸的,看來溜溜是真的很喜歡你,我也隻是偶爾隻能摸幾次,摸多了還急眼。”文棟彪倒茶中和涼了的茶。

“那是我的榮幸了。”餘聿又摸了幾下。“我終於知道那些人為什麼喜歡養狗了,擼狗真的很舒服。”

“那簡單啊,愛上這種感覺了就經常找他,朋友的狗就是自己的,我就是這樣。”文棟彪靠在椅子上吊著個腦袋,伸手指了指嚴予抻。

餘聿眉開眼笑:“小抻說了算,他還沒邀請我呢。”

突然被提到的嚴予抻還有些楞,“邀請什麼。”

“摸溜溜啊,我朋友沒有養狗的。”餘聿喝了口茶,“平時碰到的都是彆人的狗,有時怕狗也是個不好的事情,因為狗總是能精準的在人群中找到那個怕狗的人。”她無奈道。

“我隨時,你想都可以找我。”嚴予抻說。

他剛說完,電話鈴聲就響了,拿出來看了眼來電人,點了接通剛放到耳邊就傳來張奶奶著急的聲音。

“小抻,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麵啊,家裡停電了,我剛醒就去找你發現你不在。”

“你先彆急,按照我之前教你的打開手電筒,在屋裡等我,我馬上回去。”嚴予抻安撫道。

他剛掛機,餘聿和文棟彪就詢問怎麼了。

他收起手機,說:“家裡停電了,張奶奶怕黑,我現在要回去一趟,小聿姐你們......。”

“那你趕緊回去吧。”餘聿說,片刻想起身,被一隻手輕輕按住肩膀,沒能讓她起身。

“不用送。”嚴予抻說完拍了拍溜溜,“走了。”

“那你注意安全啊。”餘聿說。

“嗯。”嚴予抻站起身,“走了彪哥。”

溜溜在前麵奔跑,嚴予抻走在後麵,漸漸淹沒在人群裡。

餘聿收回視線,抬頭詢問文棟彪,“小抻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聞言,文棟彪看了看餘聿,不知道她想問什麼,或者說她開始知道了些什麼。

他模棱兩可地說:“沒有誰一直會是一個人的。”

末了又說了一句:“但小抻一個人很久了,久到......已經忘記兩個人一起是什麼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