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就是特級咒靈呢。”五條悟頗有些好奇地看著被改變了些許的周遭環境，隨即滿意地點點頭。

“能改變周圍環境的特級也並不多見啊。”

夏油傑右手握拳，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對著咒靈做出的牆壁點了幾下，奇怪的、比彈頭大一些的咒靈從指尖發射而出，死死釘在了牆麵上。

“看來是個挺強的家夥。”夏油傑放下手，得出了結論。

好像不止，禦阪美琴感受著在劉海附近接連不斷產生的靜電，突然有些煩躁。

——這個東西跟她的相性絕對差勁極了，說到底為什麼一個咒靈能讓她產生輕度的能力失控狀況啊！

她環視四周，確定了被咒靈模擬出來的外部環境，這種又像居民樓、又像商業街的地方對她而言倒是不錯的選擇。

禦阪美琴手心閃過電花，確認她對這裡的金屬造物有一定的掌控權後便安心了——要是沒法借助附近的鋼筋就不太妙了。

“啊，真是駁雜。”五條悟眨眨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半個領域，“咒靈，好像有不止一個，但無論有多少個，本質上都是這個特級。”他轉動著自己的墨鏡，在思考著什麼。

“是那種「需要同時消滅才能祓除」的特殊類型嗎？”夏油傑推斷著，轉頭看向禦阪美琴，本來想問問她的看法，結果就看到了她因為靜電變得有些淩亂的劉海。

“……這是怎麼回事？”

“被這個咒靈或者說這個領域乾擾了對能、術式的控製力，現在有一點點輕度失控。”禦阪美琴用手捋著飄逸的劉海，解釋著。

“所以我猜測，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已經包括了幻覺的一部分。”雖然不太清楚到底哪一部分是幻覺，但既然出現了能力失控現象，那就已經乾擾到她大腦內的正常運算了。

“一部分幻覺。”夏油傑拍拍五條悟的肩膀，準備跟他對對情報。

不知道五條悟那邊能不能看出來什麼，六眼應該有些作用吧？禦阪美琴掩住劉海閉上眼，仔細感受著電磁波的走向。

半晌，她睜開眼，有些不確定地轉身看向左邊的路口。雖然視覺上那邊是可供人通過的地方，但在電磁波的回饋裡，那邊應該有東西才對。

禦阪美琴確認兩個同窗都在自己右前方，才放心地閉上眼睛，摒棄視覺，全靠雷達的定位，來自劉海的「電擊之槍」穿過了那個雷達中的障礙物。

打到東西了！禦阪美琴睜開眼，卻什麼都沒看到。

奇怪，明明是打到了什麼黏黏糊糊的東西來著……

“你打到的東西是那個咒靈不要的「分身」，挺惡心的一大坨。”五條悟嫌棄地看去，那雙蒼藍色的眼睛似乎有點過於明亮了。

“五條同學能看到嗎？”禦阪美琴實在不想一睜眼一閉眼找不同，又麻煩又浪費時間，如果五條悟有辦法就再好不過了。

“能，但隻能在它有動作的時候看清，”五條悟看上去也有些不爽，“我隻能看見它的咒力軌跡，它不動的時候還真不一定能看清，也不知它怎麼做到的，明明這已經算使用術式了吧？”

“冒昧問一句，”禦阪美琴停頓了片刻，見五條悟抬抬下巴才接著開口“「六眼」是不是跟熱成像的原理有點相似？隻不過它憑借的不是紅外輻射，是咒力？”

“差不多吧，”他點點頭，“所以這裡全是那玩意的咒力我才不容易看清啊。”

哦，咒力版雷達。禦阪美琴在心底判斷著。也許還附加著“沒有「六眼」就無法精密使用「無下限」”這種設定，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沒有近路可走啊。

禦阪美琴撓撓頭，有些無語地向四周看著，突然，她停住了視線，意識到了些什麼。

也就是說……讓這個東西動起來就好，隻要五條悟可以看見的話，事情就能簡單許多。

禦阪美琴快步上前，對著夏油傑請求著，“夏油同學，我也許有辦法讓那個東西動起來，能不能用一下你的「虹龍」？”

“嗯，可以哦。”他二話不說，在身邊召喚出那條一看就很詭異的白龍。

“還麻煩你跟我一起升上去了。”她拍了兩下夏油傑，又遞給他自己的PAD，解釋著。

“我一會會用電磁波把我感受到的，可能是咒靈分身的東西標記在PAD裡，如果可以的話還需要麻煩夏油同學幫忙攻擊一下。”

“然後就讓我找出那個東西的「本體」。”五條悟接上了話。

“是的。”禦阪美琴點點頭，“這件事由可以看見咒力軌跡的五條同學做最合適。”

還有，禦阪美琴掏出一個三角形的、大約隻有5mm厚的東西遞給五條悟，“為了方便夏油同學輔助祓除，這個請貼在你的手機上。”

她無語地接過五條悟遞給她的手機，幫他把東西貼好，又還了回去，“總之保持通話狀態就好，信號不會被屏蔽掉的。”

“我不需要嗎？”夏油傑頗有些好奇地看著那個三角形裝置，順勢問著。

“不需要了，”禦阪美琴搖了搖頭，“因為我周圍的電信號足夠了。”

雷達？夏油傑顯然明白了她的意圖。是因為她的能力不會被咒力影響，所以才準備這麼做嗎？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是不太想聽夜蛾老師“你們能不能收斂點！”的怒吼聲了，聽了太多遍耳朵都有點起繭子了。

“那麼我們就上去吧，需要到多高？”

“比樓頂再高一層就足夠了。”禦阪美琴計算了一下輻射範圍，選定了位置。

她拿出了自己的呱太手機，手心電光一閃便與PDA鏈接完成。

“那就開始吧，記得離我稍微遠一點。”

禦阪美琴閉上眼睛，細微的電花在她身邊閃動，頭發也跟隨著不知道從哪裡產生的氣流飄動著。

用心，記住剛才那個東西的感覺。

看不見的電磁波以禦阪美琴為中心向四麵八方輻射而去，無數條代碼以禦阪美琴的意誌為藍本從手機內部生成，最終轉化為圖像的呈現在手機屏幕上。

夏油傑看著PDA上逐漸顯現的紅點，與真實肉眼所見的建築比對著，確認方位後便召喚出咒靈對示意方向進行攻擊。

“啊，找到你了。”五條悟揚聲對電話那頭的夏油傑提醒道。

“傑，速度快點，那家夥轉移容器的速度挺快的。”

“啊，我知道了。”夏油傑加快了咒靈出擊的速度，消滅了一個又一個被那個特級遺棄的容器。

“沒什麼戰鬥力所以在逃跑方麵十分擅長嗎，嘖。”五條悟順著咒力軌跡一路追隨著不斷逃竄的咒靈，每當他一拳打上去或者用「蒼」轟過去，它總能順利地轉移到離他很遠的一具分身上。

“煩人的術式。”最擅長單體攻擊的五條悟不爽地咂嘴，接著追了上去。

確定「帳」內區域已經掃描完成，禦阪美琴依舊保持高強度的電信號輸出，她核對著夏油傑消滅的咒靈個數和五條悟的前進軌道，突然發現了數量有些對不上。

她掃描出來278個「軀體」，夏油傑祓除133個，五條悟那邊不太清楚是什麼情況，假定他順手祓除40個，但按理說應該剩下105個才對。

但現在隻有50多個？

這少的也太多了。

禦阪美琴視線轉向儼然已經失去耐心的五條悟，半晌，發出了恍然大悟的歎息，於是對著夏油傑的電話示意道。

“五條同學，它用分身抵擋攻擊或者是轉移主體意識的時候會消耗成倍的分身。”所以哪怕他祓除了其實不到四十個咒靈分身，現在的分身數量也被成倍的消耗掉了。

“哈？我知道了，攻擊它就對了。那你們在上麵也快點！”

五條悟撓撓頭發，半抱怨半認真地嘀咕著，“真是，被一個非術師指使了，「六眼」也不是萬能的啊。”

自禦阪美琴劉海處形成的「電擊之槍」順發，協助夏油傑清除所剩無幾的分身。

大概是知道自己再這麼下去隻有死路一條，咒靈發出一陣讓人聽了極為不適的尖叫，離它最近的五條悟最先被波及，呆在半空的兩人本可以因為距離遠受到的影響小一些，但因手機收音的問題也跟著同一時間遭殃了。

可惡！禦阪美琴雙手捂住耳朵，劉海上又有了逸散開的靜電。

聲音太突然，運算被乾擾了！

“可惡！”五條悟一拳擊打在比起初見時明顯小了一大圈的咒靈身上，另一隻手揉揉飽受聲波摧殘的耳朵。

“悟？沒關係嗎？”夏油傑把拉遠的手機再次拉進，詢問著對麵的情況。

“啊，沒關係…？”五條悟瞳孔緊縮，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他反問道去，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猶豫。

“傑，你在上麵看得到嗎？”

他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高大建築，一字一頓地念著。

“東野精神醫療研究中心醫院。”

“你也看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