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我弟呢?”
“池醫生,你弟弟...”前台護士還沒說完,一個人影就從池醫生後麵竄出來,手臂一把鉤住人脖子:“哥!”
“池恩禮你撒開。”池微堂直接給了他一肘子,沒好氣地理了理白大褂。池微堂是這家牙科診所的醫生之一,也是池恩禮的哥哥,自從他弟弟考上附近這所大學後就很經常過來串門,美名曰:想親愛的哥哥了。
池恩禮比他哥高幾厘米,每回被他哥嗆他就摸他哥的發頂,語氣裡滿是沉重:“哥,你就是老嫌棄我才會沒我高的。”
“是嗎?”身高是池微堂的小痛處,笑眯眯地看著他親弟弟,溫柔地回他:“想好怎麼個死法了嗎?嗯?”
前台兩位護士姐姐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有時還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說兩句‘挑撥離間’的話,生怕他倆鬨得不夠勁,但現在可不行這樣,等候區的病人都聞聲看過來了,趕緊製止這對親兄弟。
“兩位帥哥,收收了啊,這麼多人看著呢不嫌丟人呐。”
“池弟弟,你哥還得繼續問診呢,不能耽擱太久,你倆回家再撕架。李恒東先生在嗎?到你了,1號診室。”護士姐姐翻著名單抬頭叫道。
“欸,來了來了。”叫做李恒東的中年男人在叫名聲中舉起手,快步往池微堂的診室走去。池恩禮拉住要轉身回崗位的哥哥,詢問道:“中午一起吃飯?”
池微堂側頭朝他點點頭:“你找地兒。”
“你好,我看你預約的是洗牙?”池微堂把口罩戴好,擺手示意人躺下躺好,不緊不慢地戴上手套,移動頂燈到最佳位置,“嘴巴張開。”
“是是是,我也沒看過牙醫,瞎填的,醫生您給瞧瞧我牙怎麼回事兒啊,老疼,疼得我脾氣都暴躁了。”李恒東說完就乖乖張大了嘴,任由醫生往他嘴裡扒拉。
池微堂微微俯身,查看著這一口不健康的牙齒,拿著工具輕輕碰了下這裡頭看上去最嚴重的牙,立馬引來李恒東的痛呼。“你這不是洗牙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你這一口牙,好的沒幾個,換牙的話費用挺大的。”
“不換!換什麼換,我就是牙疼,你給我開點藥就得了。”一說到要花大錢李恒東直接把嘴閉上不讓看了。
“隻是建議,畢竟是你的牙齒。”池微堂聳聳肩,糾正道:“但是我也說了,你的牙已經嚴重到要換的地步了,開藥是好不了的,止疼藥止疼針那些隻能是暫時緩解疼痛感,藥勁過後該痛還是痛。”
“那怎麼辦?我感覺就一顆會疼,把那顆拔了行不?”
“可以。”
“那就隻拔那顆牙吧,拔了我就不痛了。”
池微堂按病人的要求拔了那顆會痛的牙,放在托盤上,給人止完血後拿了一些消炎殺菌的口服藥,“以防感染和炎症,這藥按我上麵寫的劑量吃。”隨後將托盤送到人跟前,撥了兩下:“這是你的壞牙,你要帶走嗎?還是留給診所處理?”
李恒東皺著眉厭惡地推開,咬著醫用棉球口齒不清道:“唔要唔要。”
“好的。”池微堂請離了這位,轉身清洗消毒方才用過的工具,正想按照習慣性把那顆牙丟進特殊的垃圾處理袋中,感覺突然不太對勁。“這牙...?”分明是剛拔下來的牙齒,牙根看上去卻不像是剛脫離牙齦的狀態,已經腐爛了:“怎麼會這樣,剛剛還...”
池微堂後腦勺一涼,放下捏著的牙齒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他向來是信鬼不信神,但也從不認為世界上真有鬼,隻是看鬼片那些會害怕會腦子裡自行想象自己嚇自己罷了。這幾秒鐘池微堂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看過的晦氣玩意兒全想起來了一遍,頓時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大白天的哪有鬼。”池膽小醫生自我安慰著,雖然不符合常理,但他覺得有必要跟院長彙報一下,太奇怪了。一邊想著一邊走出診室,這下人更不好了,手腳開始冰涼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大廳就沒有嘈雜聲了,一片寂靜,是的,是寂靜,除了池微堂好像沒彆的活生物了。大廳裡麵擺著落地大魚缸,那是院長親自養的,寶貝的緊,現在魚缸裡哪還有活蹦亂跳的魚,全都成腐爛的魚屍體浮在水麵上,水體渾濁不堪,還散發著惡臭。整個一樓的內裡都變得年久失修,跟老舊樓似的,還到處都是腳印和垃圾,臟亂得驚人。沒多久前還在前台忙碌的護士們也不見蹤影,隻有無故退後了二十多年的電子設備還正常發著光量。整個大廳空無一人,診所大門外則是漆黑一片,看不到外麵熟悉的馬路和行人。
池微堂站在診室門口,身體已經僵住,特彆是看到大廳的景象,往前一步也不對往後一步也不對,甚至不敢回頭看,他怕他一回頭就能心臟驟停。池微堂有點崩潰:他到底該怎麼辦,不就上個班嗎這是什麼情況!!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