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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風回崗,仍作為褚羽的近身護衛隨侍左右。可很快,他發覺自己似乎陷入了秦玄刻意布置的陷阱。
某個午後,暖煦陽光肆意傾灑於庭院。
褚羽在園林裡賞花,林風今日“休沐”,她無聊地擺著宣紙作畫。但很快,秦玄來了,轉瞬之間花園裡的氣氛就變得曖昧起來 。等其他侍從退下,亭子裡開始傳出喘息的聲音。
被秦玄引來的林風聽到異常,心間猛地一震,出於本能,他第一反應便是遠離這裡。可今日沒有其他侍衛任職,職責所在,他半步都不能離開。
無奈之下,林風隻能退到花園角落,站在最遠的地方,咬牙握拳,儘力屏蔽那聲聲入耳的旖旎之音。
亭中,瞥見熟悉的衣角,秦玄刻意提高了聲音,動作甚至愈發大膽放肆。
他———跪在了青石板上。
瞬間,褚羽眼睛瞪圓。她忍不住低頭去看,卻瞬間目眩神迷。沒有力氣踹開人,她隻能死死拽著桌案邊緣,但很快又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秦玄估計著效果,終於停止了動作,緩緩退開,隨手扯過衣袖,抹了抹自己的臉。
褚羽羞得脖頸通紅,根本不敢抬頭與他對視。她任由秦玄為她整理衣服,抱著她回偏殿洗漱。全程,褚羽都將腦袋埋在秦玄胸前,自然也沒有發現遠處廊道裡麵紅耳赤的林風。
秦玄步調悠悠,刻意對著某個方向露出臉,暗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刹那間,林風隻覺天旋地轉。他仿佛如夢初醒般終於意識到,在這場感情角逐裡,自己根本不是秦玄的對手。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遠比他想象中還要放得下身段。
幾日後,林風求見秦玄。
“你要走,朕準了。不過,走之前,你得與王後當麵道彆,她救了你,放你走需得她首肯。”
秦玄悠悠開口,臉上帶著止不住的囂張意味。
他老謀深算,怎會給自己留下把柄,若是林風不辭而彆,褚羽定會懷疑是他動的手。
林風心中滿是憤懣,可麵對秦玄的命令,他毫無反抗之力,隻能咬著牙,躬身領命離開。
解決掉林風,秦玄終於過上了滿意的二人生活。
哪怕褚羽有所懷疑,但那也是林風自己要求的。秦玄最是了解她,她會在意每一個身邊人的想法。林風想推翻自己,所以他把人扔進了軍營,褚羽隻會以為他是在追求自己的仕途報負。
自己可還幫了他不少呢,初入軍營就是百戶,這般榮耀其他人可求不來。
秦玄在心裡想著,快要憋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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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你的屬下喊你有急事要奏!你趕緊收拾下出去見見。”
廚房內,秦玄身著一襲簡約的素色衣衫,腰間係著一條可愛粉嫩的圍裙,他正全神貫注地揮舞著菜刀。聽見夫人的聲音,屋內男人光速放下菜刀,熟練地整理完衣服出去見他的下屬。
打開院門前,秦玄收起了臉上對著褚羽溫柔似水的笑意,換上了平日裡那副威嚴莊重的帝王模樣。
褚羽看著他隨意切換成那般威嚴自若的外表嘖嘖驚奇。
她什麼時候能學會這樣的技能?係統有沒有這個認定呢,會不會叫變臉(入門)?
她天馬行空地想著係統那些技能認證的標準。
不一會,秦玄回來了,隻是眼底帶著些還未消散的嚴肅。
褚羽見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快步走到秦玄身邊。
“怎麼了?是有要緊事嗎?”
秦玄:“焱國欲向我們投降,他們打算派太子出使交出兵符。”
褚羽:“這麼突然?”
秦玄微微皺眉,“我也覺得此事太過蹊蹺,其中怕是暗藏玄機。但焱國若真能不戰而降,使我朝兵不血刃地將其納入版圖,這無疑能避免一場硬仗,也算是一件造福蒼生的大好事。”
褚羽很擔憂,她知道曆史上不少刺殺典故,秦玄近年來吞並了五國,還大刀闊斧抄家削減貴族特權,恨他的人太多了……在她看來,此次焱國的投降極有可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但她說不出不見的話,一國之君因為害怕刺殺拒見投降使臣會淪為天下笑柄。
權衡再三,雖心有忐忑,卻也隻能將擔憂深埋心底。
為了以防萬一,褚羽加大了皇宮守衛,每一處宮門、每一條廊道,都增派了侍衛巡邏。對於檢查使臣的環節,更是進行了極為嚴密的把控,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潛藏危險的細節。
殿內不能佩刀,但褚羽無視了規定。她現在是整個國家第二有話語權的人,她想帶把刀無人敢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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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那天,皇宮內張燈結彩,一片熱鬨非凡的景象。
觥籌交錯間,獻藝的美人翩然起舞,和談的使臣們和贏朝官員推杯換盞。但褚羽無暇欣賞,她全程的目光都死盯著焱國使臣。
就在此時,一名看似普通的婢女邁著細碎的步伐悄然靠近焱國使臣。以褚羽多年看文的經驗,她直覺這個婢女絕非尋常角色。
沒有絲毫猶豫,褚羽出手了。
挑飛了婢女手裡的匕首,褚羽又對上了那三個焱國使者,麵對沒有武器的三人,她的長刀很有優勢,轉瞬間就乾掉了他們。
可還來不及高興,一支利箭突然如閃電般射來,擦過她的臉頰,朝著秦玄直飛而去。褚羽猛然回神,這才驚覺在與刺客的打鬥中,自己已遠離了秦玄身旁。
“不——”
褚羽運起輕功去抓,在離秦玄一尺之遙的距離,她抓住了箭尾。
還沒等她慶幸,她看見了秦玄驚恐地要推開她的動作。同時,她感受到胸腔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隻見半截箭身刺穿了她的胸膛。
感受著胸腔的疼痛,褚羽反手甩出長刀,射箭的侍衛頭顱滾落……
“阿羽!快傳太醫!傳太醫啊———”
秦玄驚慌的呼喊響徹整個大殿。
“沒事的,不是致命———”
還沒說完,褚羽嘔出一大口鮮血,她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暈倒前,褚羽隻想大罵那些刺客不講武德,她以前的世界裡史書裡寫的,搞刺殺可不用毒啊!
但褚羽仍有先見之明,她安排了不少太醫候在殿外。
但這些人不知是何問題,拿著秦玄給他們的現代傷藥都解不了褚羽中的毒。
她每日昏睡,意識偶爾清醒的片刻都能感受到有一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試圖將她從黑暗的深淵拉回。
“吸出來也沒用!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年輕的帝王踢翻鎏金擎燈,火光映照著他半邊染血的側臉。他瘋狂擁住懷中人,玄色衣料卻掩不住褚羽嘴角不斷溢出的朱紅。
“陛下息怒,王後所中之毒發作太過迅速,已經深入骨髓,我們實在……實在是無計可施啊……”太醫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滾!都給朕滾!”秦玄怒不可遏,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案幾,玉器碎了一地。
“傳令下去,朕要你們在全國範圍內尋找一切可能解毒的奇藥、奇人。無論是何種珍稀藥材,無論需要多少金銀財寶,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給朕找來!若是有人能治好王後,朕會給他無上財富!”
殿內人顫抖地起身領命而去,比起守在這裡等待隨時掉腦袋的結果,還是去找藥生還幾率大一點……
再次回到褚羽床邊,看著麵色蒼白如紙的愛人,他再次俯身,試圖吸出更多的毒血。但怎麼也沒用,他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褚羽依舊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回應。
“阿羽,你不是仙人嗎?隻要能讓你醒過來,朕可以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是這江山,朕也可以不要!”秦玄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哀求,淚水不受控製地滴落在褚羽的手上。
“阿羽,你說好要陪我統一天下的,我們還要一起改革,一起創造一個太平盛世。我還沒有實現對你的承諾,還沒有和你一起看遍這世間繁華。你怎麼能…怎麼能就這樣離開我……”秦玄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近失聲。他將頭輕輕地靠在褚羽的枕邊,感受著她微弱的呼吸。
整個寢宮彌漫著絕望和憤怒的氣息,可無論秦玄如何暴怒,褚羽依舊沉睡著,生死未卜。
……
又一次清醒,褚羽終於讓自己進入了係統空間,看著秦玄崩潰不肯休息的樣子她忍不住心痛。
“係統,如果我想要解毒的東西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活潑版的係統很是糾結,它剛剛收到了部門的提示,天道意識和他們做了交易……
【宿主,我給你你也會因為彆的原因死掉的……】
“為什麼?我注定要死嗎?可是你不是說我可以在每個世界待到死亡嗎?”
【宿主,我們可以一定程度上屏蔽世界意識,但…秦玄是天選之人,他誕生於這片天道的要求,他的使命就是做統一天下的千古一帝。你的出現打亂了祂的計劃,祂不允許你把秦玄變成隻顧情愛的**】
褚羽懂了,祂在怪她把秦玄變成了這副模樣,難怪她明明做好了萬全準備還會出現這麼離譜的情況。
“如果我非要留下呢?”
【宿主……天選之子被天道放棄的結果不會太好。】
看著少女傷心迷茫的表情,心軟的係統忍不住向她透露更多世界潛規則。
【宿主,沒了秦玄還可以有其他天選之人。你留下,他也會有各種意外,就算他沒被殺死,也會被當成下一個天選之子的墊腳石……】
係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想要讓褚羽認清現實。
“所以我在的話他就不能當一統天下的千古一帝是嗎?”褚羽的聲音變得沙啞,意識到都是自己的原因,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是的宿主】
褚羽低下頭不再言語,她能怎麼做呢?她不想秦玄難過,但更不想讓他鬱鬱而終。
秦玄是自己見過最有天賦的人,他經曆了那麼慘的童年,馬上要實現統一七國的偉業成為能名垂千古的帝皇……
自己不能,不能……
褚羽深知現在的自己鬥不過天道,可內心的憤怒和不甘卻如同熊熊烈火燃燒著她的每一寸理智。
憑什麼,憑什麼就要安排她的命運!
褚羽的手緊緊攥著,指甲嵌入掌心,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強烈的不甘讓她身體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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