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 【和第一殺手的隱居生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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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日子裡,男人在小院養傷,他很急迫,擔心危機到來自己無法護住褚羽。

又一次看見男人剛換完藥就開始練刀,褚羽實在無奈。

這些人到底什麼體質啊?

"歇會兒吧。"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出聲勸阻。

男人充耳不聞,手中揮刀的動作絲毫未慢。

褚羽勸不住,隻能由著他去,每次心裡想著下次上藥一定要狠狠給他個教訓,但每次看著他全身都是傷,褚羽的動作又會不自覺輕柔。

“疼就說。”褚羽蘸著藥膏的指尖劃過男人身上猙獰的傷口,這麼長的疤她看著都疼。

“無妨。”

又是這兩個字,褚羽無聲歎氣。

“你再練下去哪怕是我的藥都治不好你,你非要等傷口爛透才肯罷休?"

男人的身體微微一僵,片刻後,他沉默地回答:“金玉樓的追殺不會等我傷愈,到時候你會被我連累。”他從前確實不會如此著急,但這次不一樣,他殺的是江湖第一組織的首領,從他消失在那些人麵前,褚羽的家就已經不再安全。

“可你這樣練下去,隻會讓自己傷得更重……如果你倒下了,還怎麼保護我?”

少女有些哽咽的聲音讓男人沉默,他仍舊沒有轉身,但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我會小心的。”他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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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院裡的男人還在練刀。

刀鋒劃破雨幕,男人的傷口在潮濕中隱隱作痛,他卻刻意加重了揮刀力度

褚羽坐在屋簷下,雙手托著下巴,眼神中充滿好奇。看到男人收勢,停下揮刀的動作,褚羽忍不住好奇地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時,男人險些握不住刀。二十年無人問過這句話,暗天盟的訓練場上隻有編號,執行任務時隻有化名。那些被他割開喉嚨的人最後喚的,不過是"劊子手"、"惡鬼"。

"一。"他收刀入鞘,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什麼?”褚羽眨了眨眼,似乎沒聽清。

“我叫一。”他重複道,聲音比雨聲還輕。

褚羽先是一愣,以為他是不想暴露真實身份,便抿嘴笑了笑,沒有再多問。

男人卻看出了她眼中那瞬間的疑惑,猶豫了片刻,還是為她解釋:“我們這種人都沒有名字,一是我的代號,因為我是暗天盟現在的第一席。”

下一瞬,少女的笑僵在臉上,他幾乎能聽見她憤怒地咬牙。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睛裡滿是驚訝,突然,她猛地站起身。“這怎麼行!每個人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你沒有那就我來起!我一定要給你取一個最好的名字。”

男人望著她,那叉腰的模樣像極了炸毛的小貓。

他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刀柄,江湖規矩———乾臟活的不配有姓名。暗天盟是第一大殺手組織,盟裡的人也幾乎都沒有名字,他曾聽他的師弟給自己取過一個,但不過半月就被他親手埋葬,連墓碑都沒有留下。

屋簷下,少女還在生氣,她在說他的組織壓榨他們,把人當工具,遲早會垮掉。

真奇怪啊,從沒有人這麼說過,說他們不該被這樣對待,說他們沒有名字是不對的事,說他值得一個最好的名字……

男人佇立原地良久,那句“不需要”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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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日子,褚羽過的很舒心。

中午她起床,客廳的餐桌上就擺著沾滿晨露的桃花,飯菜的香氣會剛剛好傳來,然後早起的男人會擺上碗筷,等待她一起。

“你又去摘桃花了?”褚羽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餐桌前坐下。

“嗯。”照野輕聲應道,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推到她麵前,“趁熱吃。”

午後,兩人會坐在池塘邊的亭子裡,褚羽會畫畫,她最喜歡小院的亭子和秋千,那是爸爸親手做的。而院裡練刀的男人會給她當模特,這樣會比高難度姿勢的免費模特可太難得了!

晚上沒有網,不能追劇,褚羽隻好去看男人練劍。她看不懂武功高低,但他的速度看的她眼花是明顯的。

“你會不會什麼很酷炫的招式啊?”

男人不懂酷炫是什麼意思,聽著褚羽形容帥氣,好看,衣袂飄飄。

他懂了,花架子。

於是他耍了一套曾經看過的某位俠客公子的招式,把褚羽逗得驚叫連連。

“這是你們的大招嗎?好酷啊啊啊!”

“……”

夜晚,月光如水灑在小院中。

男人整整練了兩個小時刀,此刻他的臉上帶著薄汗,一頭烏發隨意束在腦後,渾身都透著神秘冷冽的俠者氣息。

褚羽坐在院裡的石凳上,看著停下的男人依舊緊鎖著眉,心裡泛出彆樣的感覺。

“就這個動作,彆動!”她飛速止住男人,快速在畫本上勾勒。“當模特要有當模特的覺悟。”

男人一愣,隨即保持住姿勢,任由她畫。

畫紙鋪在石桌,畫中男子執刀立於月下。

他握刀的手收緊。當年教他們習武的人用鐵釺刺穿他左肩的時候說過,殺手最無用的就是這張臉。可此刻少女筆尖遊走的沙沙聲,竟比淬毒的暗器破空聲更讓人戰栗。

此刻,他不知為何有些慶幸自己生了一張還不錯的臉。

“好了!”褚羽跳下石凳,喊他過去瞧。“來看看我畫的你!超酷的有沒有?”

男人走過去,對那陌生的俠客造型毫無關注。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字上。

———— ‘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照野彌彌淺浪,橫空隱隱層霄。’

“照野,你的名字。我剛剛想到的,來自我家鄉的詞。因為我希望你能像這詞中所寫,擁有廣闊的天地和自由的未來!”

聽到這話,男人握著刀的手猛地一滯。

“好不好聽?是不是還不錯啊!”褚羽的聲音再次傳來,眼裡帶著期待的亮光。

“嗯,好聽……”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沒有人會在乎一個江湖殺手有沒有名字,自他加入暗天盟,他的代號就一直在變,直到近些年才有人喊他“一”。但現在,有一個人在乎他沒有名字,不把他視作江湖惡煞,還希望他擁有自由的未來……

良久,他抬頭,對麵的少女依然揚著驕傲爛漫的笑。對視間,他感受到了自己顫動的心跳,然後,他終於確定,自己欣悅她。

男人收刀,微微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低低地呢喃喃“照野,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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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升到中午時,褚羽正趴在餐桌上等照野做的飯後甜點。這是他們同居的第23天,照野正在廚房裡,試圖把饅頭捏成兔子形狀。

褚羽等得望眼欲穿,指尖無意識繞著發梢。被她注視著的男人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做饅頭,也不知道是否能達到褚羽的要求。

等到終於做好,照野端著盤子遞到褚羽麵前。他的手背青筋微凸,仿佛呈上的不是饅頭而是是仇家的首級。

褚羽低頭看去,隻見那兔子的紅豆眼睛鑲得歪斜,倒顯出幾分笨拙的可愛。她咬住下唇憋笑,故意板著臉點評:"耳朵捏得太短了,小兔子知道了要哭的。”話音未落便瞧見對方耳尖泛起薄紅。

逗他可真有趣啊,褚羽想著。要是早兩周,她都不知道這個江湖殺手能有這麼純情的一麵。

“好啦好啦,我說真話,很可愛,真的真的很可愛!比我做的好一萬倍!”褚羽笑著伸手捏起一隻"兔子",輕輕咬了一口。饅頭的香甜在口中化開,她眯起眼睛,滿足地歎了口氣。

照野看著她的表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還殘留著麵團的觸感。這是他第一次做饅頭,也是第一次為了取悅一個人,如此認真地去做一件與殺戮無關的事。

“你喜歡就好。”

他聽到自己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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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上美強慘殺手需要多長時間呢?

褚羽給不出具體的答案,她隻知道開始被這個人的身份吸引,被那個神秘強大的第一席殺手身份勾起了興趣。她正處於愛幻想的中二年紀,美強慘殺手什麼的簡直不要太酷了!

後來,照野的體貼與笨拙是那麼明顯,她知道,這個男人喜歡自己。

褚羽很挑剔,前18年隻交往過一個男生,因為那人是遠近聞名的帥哥學霸,褚羽好奇談戀愛是什麼感覺就答應了他。

現在,一個有著倒三角撩人身材的男人和自己同住一個屋簷下,每天拖著受傷的身子給自己洗衣做飯,用那樣笨拙的又明顯的舉動對她好。

所以,為什麼不答應他呢?

褚羽已經成年了,她沒有什麼封建思想,自己長著這樣一張臉就應該會有很多任男朋友,第一次跟這種酷哥好像也不錯啊……

於是,沒有猶豫多久,

褚羽在男人做飯的時候伸手握住了他,她細軟的手輕輕拉著男人粗糙的手指。

照野愣住了,他錯愕的表情有點好笑。反應過來自己是那個意思後,他猶豫著反握住了自己的手。

那一天之後,褚羽給照野科普了什麼叫戀愛關係。

照野懂了,是自己還在試用期,他沒什麼感覺,殺手本來也不會有妻子,能有心悅之人已是他此生之幸。

……

“係統係統,我會不會懷孕啊?”

還沒發生什麼,褚羽就急不可耐的問係統。

她今天被親的腿軟,差點就忍不住反攻了,得趕緊解決一下避孕問題啊,她可不要生孩子!

一向高冷的係統吝嗇的給出了回答,褚羽不具備生孩子功能,她的時間被定格,意味著身體不會變化。

“呼———還好還好……”

褚羽大鬆一口氣,不會搞出人命來就好!

等等……這是不是意味著可以有夜生活了?

當天晚上,褚羽翻出了她的學習繪本,拉著照野開始研究。她是認真的!她沒經驗,照野也沒經驗,還是功課做足了好,她怕疼!

照野脖頸通紅,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他不敢看本子,隻是視線忍不住瞟向趴在地上看書的少女脖頸,他不敢往下……

終於,他伸手蓋住了少女的書。

“你乾嘛?你都還沒看!”

“不用看,我會……”

“什麼?你怎麼會的?你說清楚......唔———”

男人霸道的吻持續了很久,他抱著褚羽從地上轉到柔軟的床榻,氣息靡亂間,褚羽的臉頰也開始泛起緋紅的顏色。而男人喉結滾動,抓住褚羽手腕的臂膀青筋突起。

良久,他告訴她:“執行任務會埋伏……我看過……”

啊?什麼?

“你———”

預想的上位沒有實現,少女滿是幽怨。但好在照野很清楚他那誇張的體質和力氣,反正相比起來,難受的不是褚羽。

—————

“你紮到我啦!”

少女埋怨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雖然說著不耐的話,但她摟著男人的手卻依然沒有放下。

下一瞬,照野立馬側過臉,不讓自己的胡渣刮到褚羽。他微微抿唇,低聲道:“抱歉。”

“什麼嘛,跟女朋友還要說抱歉!”

被少女數落著,照野有些不知所措,他確實不知男女間的相處模式,擔心又說錯話,他乾脆閉上了嘴,隻是更賣力地挺身,用褚羽喜歡的親熱姿勢讓她更享受一點。

等兩人結束,他拿來長刀準備刮又冒出來的胡茬。褚羽看著他拿那把近一米長,殺人用的刀刮胡子被嚇了一跳。

“你瘋啦!用這個刮?”

“我用刀熟練,不會有事。”

褚羽卻不答應,轉身去書房裡翻找,好一會,終於找到那把她曾經用過的刮眉刀。

“我來,你也太糙了,哪有人拿殺人的刀刮胡子的?”

照野很想反駁江湖人都這樣刮,但看著少女認真的神色,他聰明地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等待褚羽的動作。

陽光下,褚羽站在照野麵前,一隻手輕輕托起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拿著刮眉刀,神色專注。

照野坐著,深邃的黑眸靜靜看著她,眼底湧動的是止不住的情意。

沒刮幾下,褚羽的手不受控製地一抖,小刀瞬間在照野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搞砸了事,褚羽自責不已,她沒想到自己用這麼小的刀還能出錯。

照野神色平靜,絲毫未動,這點傷他根本沒感覺到。但看著褚羽慌張的表情,他依然輕聲安慰:“不礙事,繼續吧。”

褚羽深吸一口氣,之後的動作更加小心輕柔,照野覺得,褚羽不是在給他刮胡子,反而像是在給他撓癢癢。

可即使如此,沒過多久,照野臉上又再添一道口子。褚羽終於忍不住扔下刀,委屈地再也不肯繼續。

“彆哭,我沒感覺的。你沒做過,很正常的,我以前也總是把臉刮破。”照野抬手,動作輕柔地用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淚,一邊擦,一邊用生澀輕柔的話語安慰。那番柔情的模樣若是讓他的同僚們見了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天盟第一殺手哄女人”絕對是能顛覆江湖認知的爆炸性消息。

“你騙我,你怎麼可能把自己刮傷,你不是說你一直都是盟裡用刀最強的嗎?”褚羽不信,吸了吸鼻子,眼眶仍舊紅紅的。

照野微微一怔,他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他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抱起褚羽,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抬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發。

過了一會,他緩緩開口,開始講述那段從未提及的曾經。

“是真的,以前沒人教,我隻會用刀殺人,不會刮胡子。開始手總是不穩,臉上全是傷,還好可以用麵罩擋。後來我就不愛刮了,反正也會長起來,就一直戴麵罩。”提起那些不堪的過往,照野發現居然也沒有那麼黑暗,至少他可以用輕鬆的語氣給褚羽分享那些“趣事”。

果然,羽聽著,忍不住“噗嗤”一笑。“那我是不是該慶幸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剛刮完胡子?要是看見你滿臉絡腮胡,我估計會開口喊你大叔!”

被褚羽調侃,照野尷尬地摸摸下頜,還好他那次執行任務是扮演的護衛,若是乞丐,他真不知道會在褚羽心裡留下什麼印象。

“以後我好好練,絕對不會再傷到你!"

“傷到也沒關係。”

“這不是重點啦!我的意思是,以後,我都幫你刮胡子好不好?”褚羽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讓人難以忽視的柔情。這是她的承諾,是她對照野的偏愛。她喜歡照野,是認真的那種喜歡。

“好。”照野隻說了一個字,卻仿佛應下了一生的承諾。

說完,他重新拉過褚羽,讓她倚在自己身上曬太陽。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因為懷裡的女孩已經徹底改變,而他,甘之如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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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野照野,雨停啦!我要去采蘑菇!”褚羽歡快的聲音響起,像隻活潑的小鳥。

照野看著她,微微一笑,“好。”

他們走在鄉間小道上,微風輕拂,野花綻放,鳥兒歡唱。

褚羽像隻歡快的小兔子一樣蹦躂在前麵,興奮地喊著:“照野照野!這個可不可以吃?”

“啊?劇毒嘛?”

“那這個呢?什麼!致幻?”

“這個這個!———讓人產生黃色廢料?怎麼可能?這還是蘑菇嗎?”

褚羽震驚於這個世界物種的神奇。

果然是武俠世界啊,那種讓小說男主熱血上頭不得不靠踉踉蹌蹌解毒的蘑菇都有,這一天真是長見識了……

太陽慢慢西斜,他們準備回去,還離著很遠,照野突然猛的頓住,

“有人圍住了院子。”他的神情很嚴肅,褚羽明白了,是那些人找到他們了。

“沒關係的照野,我們離開吧,剛好我也想看一看這個世界呢!”

少女故作輕鬆的樣子讓照野難受,若不是他,她怎麼會被連累。但為了她的安全,他還是帶著褚羽離開了。

“以後我會殺光那些人,你會回去的。”

“不用啦,那裡也呆很久啦,你不要傻傻地衝上去報仇啊我說!聽見了沒!”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啦!彆又給自己搞一身的傷!”

褚羽在照野背上喋喋不休,照野第一次在趕路的路上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晚上,他們到了一個破敗荒廢的土廟,照野用乾草為褚羽鋪出一個相對柔軟的床鋪,脫下自己的外衣為她當床墊。

望著褚羽熟睡的臉龐,照野心中滿是自責,他輕輕裹住褚羽,用身體為她擋住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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