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教會(1 / 1)

美好的一天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開始。

衛斕在溫暖的被窩裡慵懶地醒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慢悠悠地走向蹲廁。上完之後,她從旁邊的木桶裡舀起一瓢清水,輕輕一潑,算是完成了簡易的“衝水”流程。她心裡暗自琢磨,下次得想想辦法升級成馬桶,那樣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著了。

接著,衛斕拿出牙刷,認真地刷起牙來。刷完牙,又用香皂仔細地洗了洗臉,讓清涼的水流帶走睡意,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一切準備妥當後,她悠哉悠哉地來到醫館,隻見紅花已經準備好了一頓豐盛的健康早餐:一個金黃誘人的煎蛋,搭配上一杯香濃的豆漿,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在這裡,她還沒喝過牛奶,這讓衛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心裡盤算著,以後看能不能從內蒙古草原那邊買頭奶牛來,那樣就能隨時喝上新鮮的牛奶了,生活品質又得提升一大截。

吃著美味的早餐,衛斕的心情格外舒暢,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已經逐漸和現代生活接近了,不禁感到十分滿意。

衛斕這天正準備開啟為民醫館開張以來的第一堂宣教課,距離開課還有一段時間,她坐在桌前,正熟練地背誦著草稿,腦子裡反複回憶著流程,力求做到萬無一失。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衛斕應聲開門,隻見鐵匠扛著一個鐵桶站在門口:“衛大夫,您定製的爐灶我給送來了。”鐵桶在鐵匠的肩上微微晃動,發出沉悶的聲響,顯然分量不輕。

衛斕眼前一亮,趕忙將鐵匠迎了進來。這爐灶是鐵匠根據她提供的圖紙和要求精心製作的,造型獨特,工藝精湛。

鐵匠看著這新奇的玩意兒,滿心好奇,忍不住問道:“衛大夫,你說這是燒煤的,這要怎生燒?”

衛斕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帶著鐵匠來到後院。此時,久安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專注地製作著一個又一個的蜂窩煤,手法熟練,動作麻利,一個個規整的蜂窩煤在他手中成型,整齊地碼放在一旁。

衛斕直接動手操作起來,她先將蜂窩煤點燃,火苗在煤球上跳躍著,發出細微的劈啪聲。然後她一個疊一個地將點燃的蜂窩煤放進爐灶裡。

她邊做邊向鐵匠簡要介紹爐灶的布局:“這爐灶外殼是個堅固的鐵桶,底部和側麵的小孔,方便通風透氣,能讓空氣充分進入,助燃煤球。頂部的口是爐口,用來放蜂窩煤,大小剛好合適,既方便操作又不會讓熱量輕易散失。”

“裡麵墊的石棉絕緣板是為了防止高溫把鐵桶燒壞,延長爐灶的使用壽命,同時也起到一定的隔熱作用,安全又實用。”

在衛斕向鐵匠詳細介紹完蜂窩煤及爐灶的妙處後,鐵匠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仿佛已預見這新奇物件將帶來的滾滾財源,他的眼神裡滿是熱切,迫不及待地問道:“衛大夫,這爐灶我可否多造些拿去賣?我分你銀子,如何?”

衛斕輕笑著擺了擺手,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初為錢財奔波的窘迫模樣。她緩緩開口道:“我不圖銀子分成,隻希望你能按普通爐灶的價售賣,不要哄抬價格,再順帶把這蜂窩煤推廣開去。”

鐵匠一時怔住,愣愣地望著衛斕,心中滿是困惑與不解。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求回報之人?她所圖究竟為何?鐵匠忍不住脫口而出:“衛大夫,你這般做是為何?”

衛斕笑容依舊,眼中卻透著幾分堅定:“如此做,可保護環境。”

鐵匠口中喃喃重複著“保護環境”四字,卻是一頭霧水。在他眼中,樹木煤炭皆是大自然的饋贈,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人人皆可隨意取用。減少消耗,在他看來,不過是省些銀子罷了,至於對環境有何益處,他實在難以參透。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迷茫。

衛斕心中清楚,與古人談及環境保護,實屬癡人說夢,便不再多言。她隻願這微小的改變,能在無聲無息間為這世間添一抹綠意。

她微微一笑,拍了拍鐵匠的肩膀:“鐵匠大哥,你隻需按我說的去做,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隨著開課時間的臨近,陸陸續續的百姓們湧進了後院,熱鬨非凡。人聲鼎沸中,夾雜著孩童的歡笑聲和大人們的交談聲,整個後院仿佛變成了一個熱鬨的集市。

衛斕見狀,笑著對鐵匠說道:“你也彆急著走,待會兒有個活動,你可得好好瞧瞧。”

鐵匠點了點頭,決定留下來。百姓們也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期待。他們互相詢問著今天要學些什麼,臉上洋溢著對新知識的渴望。

衛斕麵對人群站在最前麵,她的身後掛著一幅海姆立克急救法的線條原理圖,這是她精心繪製的,簡潔明了,一看便懂。圖中的線條勾勒出了人體的輪廓,標注了關鍵的施救部位,每一個動作都用箭頭清晰地指示出來,即使是第一次看到的人,也能迅速理解其要領。

衛斕清了清嗓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瞬間讓喧鬨的後院安靜了下來。“列位鄉親,我們今日先來道說小孩和老人在飲食上需留心的事。老人家牙口不好,小孩又貪耍,一不留神,食物就可能噎住喉嚨。這時候,可不能慌,得用這氣體衝擊法。”

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顯然大家都對這新鮮事物頗感興趣。這時,周大娘突然插嘴道:“對對對,我會!”她的聲音洪亮而自信。

衛斕眼前一亮,笑著說道:“周大娘,那你可得上來給大夥演示演示。”

周大娘一聽,立刻精神抖擻地走上前來,步伐穩健,臉上帶著自豪的笑容。她先向大家介紹自己:“我那小兒先前被骨頭卡住了喉嚨,險些喪命,多虧衛大夫用這氣體衝擊法救了他。”

衛斕示意周大娘演示一下,周大娘便環抱著衛斕,賣力地來了幾下。她的動作標準,力度十足,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氣都使出來。

衛斕沒想到周大娘力氣這麼大,頓時疼得抱著肚子,直喊:“好痛啊!”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誇張。

周圍百姓們見狀,頓時哄堂大笑,有的捂著肚子,有的笑得直拍大腿,整個後院都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周大娘也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哎呀,我這力氣太大,衛大夫你可彆見怪。”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卻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衛斕忍著笑,揉了揉肚子,故作嚴肅地說道:“沒事,周大娘,您這急救動作倒是標準,就是力度得掌握好,不然可就把人給救壞了。”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歡笑,氣氛熱烈而歡快。這堂宣教課,就在這樣歡樂的氛圍中拉開了帷幕。

衛斕在講完海姆立克急救法後,根據平日裡接診的病人情況,又簡要地分享了一些實用的急救小知識。她提到,如果有人暈倒,要先判斷其是否有意識,若無反應,應將其平躺並抬高雙腿;燙傷時,應立即用冷水衝洗至少15分鐘,然後乾淨包紮並儘快就醫;流鼻血時,要坐下來前傾身體,捏住鼻翼並冷敷額頭和後頸;扭傷後,先冰敷再熱敷等等。衛斕用她那生動有趣的講解,將一個個實用的急救知識傳授給了在場的百姓們。

這次,衛斕不打算介紹心肺複蘇。她心裡清楚,相對於一般急救知識來說,心肺複蘇很難掌握,稍有不慎,會將肋骨全部按斷,而且平民百姓也很難去識彆什麼時候開始進行心肺複蘇。所以,衛斕決定慢慢來,等以後時機恰當再講學也不遲。

醫館裡的眾人,目光卻都聚焦在人群中熠熠生輝的衛斕身上。她就像一顆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個後院。

紅花眼中滿是欽佩與驕傲,嘴角含笑,對身旁的劉明義言道:“小斕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劉明義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倚在一旁,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道:“她的腦瓜裡總是有許多稀奇古怪的主意,我遠遠比不上。”

紅花笑吟吟地問:“明義哥,你和小斕真的是親兄妹嗎?我總覺得有些蹊蹺。有時聽你喚她衛姑娘,即便你們久未相見,血濃於水,也不該這般疏離。”她言語輕快,卻一針見血。

劉明義心中一緊,瞬間意識到自己在外人眼中與衛斕的關係確實顯得有些微妙。他暗自思忖,自己真是百密一疏,在醫館裡與眾人朝夕相處,作為年紀最大的他,對順興、久安和紅花都是直呼其名。

然而,唯獨對衛斕一人,他總是顯得格外特殊。每次叫她“斕妹”時,他都覺得這個詞仿佛燙嘴一般說不出的彆扭。他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言辭的人,從醫多年,早已習慣了用行動而非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情感。讓他像衛斕稱呼他為“明義哥”那樣,用一些親昵的稱呼,他總是感到渾身不自在,仿佛那種親昵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範圍。

他微微一笑,淡然開口:“我突然多出個妹妹,一時間還不太習慣。”

紅花微微一怔,隨即釋然笑道:“也是,突然多出個親人,確實需要些時日來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