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窗外有山景,我喜歡這樣的住所。也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論怎樣,有阿清你陪著我,我就很知足很開心了。就算你的計劃不能成功,我也願意就這樣一直與你相守,甘之如飴。”我在心底悄然對阿清回道。

“安心睡吧,我不會讓你一直這樣等我的。我一定要來到你身邊,日夜守護你。”阿清溫聲對我安撫道。我摸著脖子上的棺材吊墜,安然入夢。

轉眼到了周末,李佩幫著我搬出了宿舍,搬進了大四學姐的宿舍,可她卻沒有搬過來,她直接搬出了學校,不打算住宿舍了,她對我說:“我實在看不慣這種以多欺少的集體生活,好像哪個群體人多,哪個群體就有理,什麼少數服從多數,少數的那一撥人就活該被欺負嗎?我家就在大學附近,我爸媽是為了讓我體驗一下集體生活,才讓我住進學校宿舍的,我現在體驗夠了,我要回家。”

“彆生氣了,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你跟著受氣。”我無奈又愧疚地看著李佩說道。

“你傻啊,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沒有錯,是他們錯了。這種以多欺少,這種校園霸淩,是一種現象級的問題,應該受到重視,得到妥善處理。他們不應該敷衍了事,他們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李佩氣憤地對我回道。

城市裡長大的孩子果然跟我這個從山村裡走出來的村姑不一樣,他們看待問題的角度,在我看來,就是高遠透徹。

搬到新宿舍後,我的日子是變清靜了,我突然之間還有些不適應。雖是四人間宿舍,但是我其實隻有一個室友。她叫佳佳,特彆宅,是城裡有錢人家的孩子,不過她不愛回家,她告訴我,家裡的父親是繼父,對她很好,但是她就是本能地想躲著他。

佳佳比我還不愛說話,在手機剛普及的年代,她已經有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他們大四已經沒有什麼課了,她幾乎一天到晚都宅在宿舍裡吃零食看綜藝節目。

軍訓結束後,我徹底過上了獨來獨往的大學生活。

初秋,忙完宣傳部的工作,已是深夜,我孤獨地走在校園裡的小路上,秋風吹卷著落葉,在我的前路上飛旋飄灑著。大學生活的新鮮感都過去了,突如其來的落寞,讓我停下了腳步,我坐在樹下的長椅上發呆,將自己掩藏在寂寥的夜色中。

一個身形高大,衣著時髦的年輕男子朝我走來,夜色深濃,我沒仔細看他的模樣,他坐在我身旁,輕聲細語對我說:“夜寧學妹,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在軍訓表彰大會上見過你。我是學生會文藝部部長,你最近的工作很突出啊,我們學生會開會時,你們宣傳部的部長屢次提到你,還拿著院報,大聲給我們朗讀你的文章。我很仰慕你的才華。”

“學長謬讚了。院報的成績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我眨了眨眼,開始凝神細看他的臉,初見已被其容顏驚豔。原諒我用“驚豔”這個詞形容一個男人的美貌,特彆是他的眉眼,實在是太像我的鬼阿清了。

他見我在看他,笑得更明媚了。而我的心,已然亂作一團,我隻覺得自己太荒唐,怎麼能這樣盯著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癡看?怎麼心跳還莫名其妙加快了呢?我這樣,對得起阿清的一片癡心嗎?

我快速從這樣的恍惚裡抽離,克製自己不要再盯著他癡看,我偏過臉,強裝淡漠,看著樹下飄零的落葉,突然很想求證一件事,忍不住輕聲問身旁的學長:“不知道學長叫什麼名字呢?”

“陳牧清,耳東陳,放牧的牧,清晨的清。”學長溫聲回道。

可我的心瞬間就亂了,我激動地看向他,盯著他的眼睛,心酸地問:“你是阿清?”

我迫切地等著他回答,怕他說是,又怕他說不是。

“是啊,你可以這麼叫我。”他爽朗地笑著回道。

他答得太爽快,我又陷入了困惑當中,我憋著眼淚,冒著被當成“精神病”的風險,鼓足勇氣問他:“你是鬼阿清嗎?”

他靜靜地與我對視,收住了笑容,輕聲對我回道:“我是阿清,我不是鬼,是人。”

我聽了這回答,還是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鬼阿清,突然有些崩潰,豁出去了,委屈地看著他問:“你彆捉弄我了好不好,你到底是不是我的鬼阿清?”

見我哭了,他忽然皺了皺眉,一把將我擁進懷裡,緊緊抱著我,在我耳邊陰鬱地悄聲說:“我是你的鬼阿清,小傻瓜。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想辦法來到你身邊,日夜陪伴你。不過,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一定不能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本想瞞著你,可看你著急哭了,我瞬間就心軟了,哎。”

我難掩欣喜,哭著抬手捧住他的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的模樣,不敢置信地問他:“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是我的鬼阿清嗎?”

“我是,我是你的鬼阿清。”陳牧清雙眼泛紅,憂鬱深邃的眼眸裡淚光漣漪,輕聲哽咽道,“以後有我陪著你,你就不會孤獨了。我送給你的桂花,你做成了桂花枕頭,以後你能讓我與你共用那枚桂花枕頭嗎?”

“桂花枕頭?你真的是我的鬼阿清……”我確信了他就是鬼阿清,頓時淚如雨下,雙臂纏抱著他,感受著他周身溫暖的氣息,輕聲抽泣起來。

陳牧清一手抱著我,一手捏起我的下巴,深情凝望著我的淚眼,猛地將吻扣在了我的唇上,我淪陷進他溫熱的濕吻裡,難以自拔。

兩個年輕的軀體,一對孤獨的靈魂,在校園初秋夜晚的大樹下,纏抱著擁吻著,我們終是不滿足這樣淺層次的交纏,渴望擁有直擊靈魂深處的碰撞……

陳牧清背著我,散步在校園裡,一路背著我穿過校園,走出了學校的大門,走進了繁華都市的燈紅酒綠當中,這是我入學以來第一次走出學校,看看校外城市的夜景。我靠在他背上,將腦袋擱在他肩頭,在他耳邊呢喃:“今夜不想回去,隻想跟你瘋到天亮。”

“嗬,你人都被我偷出來了,豈是你想回去就能回去的?”阿清背著我走在校外的人行道上,邪笑著對我回道。

陳牧清背著我來到一輛嶄新的黑色寶馬車前,將我輕輕放下,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打車車門,將我請進了副駕駛,他坐到駕駛座上,打開車窗戶,他開著車帶著我在這座城市裡兜風,一路欣賞都市夜景。

車子停在了商場樓下,他領著我走進商場,來到女裝店,幫我挑選了一堆好看的衣裙,要我一件一件試給他看,然後直接將我試過的衣裳全數打包買下,之後,是鞋子、包包、手機、相機、電腦……他不停地給我刷卡,毫不吝嗇他的錢。

我逛累了,他就背著我。他的雙臂掛滿了購物袋,邁著他的大長腿,高興地走在路上,對著背上我的說:“終於能像個正常男人一樣疼你了……”

陳牧清領著我來到中餐廳吃了宵夜,帶著我來到大酒店開房,我們牽著手乘坐電梯來到高層的客房裡,房間裡有扇大落地窗,能夠俯瞰城市的夜景。

我們坐在酒店房間裡的沙發上,他忽然握著我的手,動情而憂鬱地說:“這是我借來的皮囊,我去醫院做過體檢了,他很乾淨,還沒碰過女人,希望你不要嫌棄。我不知道我能用這副皮囊多長時間,他得了心臟病,在他瀕死時,我選中了他,上了他的身,借屍還魂。不過,錢是我自己的,車是我花自己的錢買的。”

聽了這些,我很驚訝,我努力平複心緒,在心底努力說服自己跟眼前這副皮囊繼續親近下去。可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我丟開了陳牧清的手。

“怎麼,你是害怕了?還是嫌棄我了?”陳牧清難過地將臉湊過來問道。

“不是嫌棄,也不是害怕,是一時間心裡有些亂。”我忍著淚水,心疼地望著陳牧清解釋。

“心裡亂?是這裡嗎?”陳牧清用溫熱纖長的手指輕柔地摸住我的心口,含情脈脈地望著我問道。

這樣熟悉的眼神,這般勾魂攝魄的愛意,我霎時間又淪陷了,鼓起勇氣主動吻住他的唇,情動時,黯然落淚,邊親吻著他,邊低聲喃喃道:“阿清,我愛你……”

被我這般激吻,陳牧清的身子微微顫了顫,直接抱起我走進了浴室。他親自給我洗澡,我們洗完澡後,他穿上睡袍,用潔白的浴巾裹著我,將我輕放在白色的大床上,拉上了酒店的窗簾,將房間裡的大燈關掉,隻留了一盞昏黃的小夜燈。

“你輕點……”被他擁在懷裡時,我驚悸地輕聲求道。

這是我第一次跟有血有肉喘著熱乎氣的阿清行夫妻之事。

夜深時,幾經交歡,陳牧清仍是一臉沉醉癡迷的模樣,意猶未儘笑道:“終於能讓你像個正常女子一樣被寵愛著,不用再怕跟你在一起會害你傷風寒了。今夜,我想嘗試突破這副身體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