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1.17 20:30
目前看來隻能這樣了,如果兩個人都在這裡,會被這東西耽誤時間。
要是被這個生物引來這個大樓裡的其他人就不好了,同時江釉心裡對蒼湖這個人帶著一種莫名的信任。
江釉輕輕地拉開二樓樓道的門,那些人似乎還在忙碌著什麼,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樓道的聲音。
或者說,樓道總是會因為那個生物而有聲音,所以他們都習慣了。
不管是哪種原因,這對她悄悄潛入這個大樓的調查有不少幫助。
她蹲著從這些窗戶下方走過,這個辦公室的門關著,裡麵似乎還有著繁雜的交談聲。
“D998逃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跑的,我昨天檢查的時候它還在呢。”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
“啊?這怎麼可能,這圍牆這麼高,它不可能爬出去。”
“你沒發現今天它的數據沒有傳過來嗎?真是夠麻煩的,要是被發現...”
“這個你可以放心,它現在就是一頭正常的鹿,就算會聽人的話又能怎麼樣,它早就不會說話了。”另一個人嗤笑了一聲。
“哈哈,那也是哈,我差點忘了。它的數值挺完美的,很少見這麼完美的造物了。”那個男人笑了起來,笑久了還有些咳嗽。
江釉在外麵聽了大部分,也沒忘了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可能錄進去的音質不好,但她得保留他們的罪證。
早上大巴車遇到的那頭鹿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D998,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實驗?
目前企業能掌握的技術真的可以為他們提供這樣的研究實驗麼?
她從衣服兜裡拿出了一個異常錨點消頻儀器,屏幕上開始顯示一個微弱的光點,這說明了這個異常與這個空間的聯係十分微弱。
這個異常的位置就在這棟大樓,上麵顯示的坐標位置是在下麵。這棟樓莫非還有地下室?
早上遇到的“員工”們幾乎都帶了些動物的特征,但並沒有完全的動物化,在工作中就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彆。
如果說D998就是他們口中的完美造物,那相對的,這些動物化不完全的員工們可能就是所謂的“失敗品”。
“聽說公司要開個海洋館在旁邊呢,可能到時候我們就得著手研究怎麼將海洋生物和人結合起來啦。
一個能完全聽得懂人話的白鯨、海豚,那絕對能引爆整個國內動物園的市場。”這時候傳來另一個比較年輕的聲音。
“這件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們這個動物園什麼時候不是行業標杆?有哪個動物園會有聽得懂人話,還能根據他們說的話有針對反應的棕熊呢?”另一個人笑道。
接下來又是聊一些完全不搭邊的話,比如說是誰誰誰結婚了、有孩子了還是什麼的。
江釉見他們似乎不再說什麼相關的話題,就打算從這裡過去,到旁邊的辦公室看看,那邊的辦公室黑燈瞎火的,門牌上寫著實驗室202。
實驗室202的門鎖著,但窗戶並沒有關緊,江釉推開了窗戶,裡麵湧出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嗆得她險些咳出聲音。
她捂著口鼻,等裡麵消毒水的氣味散去一些。
輕悄悄地翻進去後,江釉將窗戶拉上,但沒有關緊。
她這才發現,這個實驗室裡的桌子上放著好幾隻動物的屍體,倒是沒有散發腐臭的味道,可能是死去的時間還比較短,也可能是天氣比較冷,沒有那麼容易腐敗。
另一處桌麵上放著一個玻璃瓶,瓶口用橡膠塞子塞上了,裡麵是......一些發光的塵埃?
泛著紅色的微光,這些塵埃在玻璃瓶裡浮動著,是這片空間裡唯一的光源。
倏然她手上的消頻儀器震動起來,嗡嗡的,上麵顯示了一顆新的異常點,就是這個“塵埃”。
一開始還沒有檢測出來,在進入這個實驗室之後,才慢慢檢測到的。
手上這個消頻儀器不會壞了吧?江釉看了看手上的儀器,心裡一緊,要是壞了可就不好說了。
等等,她忽然間想起之前為了查特殊空間的時候,翻過幾年前軍方發布到內網裡的資料。這種“塵埃”很像是北原特殊空間裡的實體。
那是一種可以將周圍有機生命體進行隨機基因侵染的實體。
當然,好聽點的說法就是基因融合。在空間BeiYuanye裡,調查小隊在回來的時候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基因汙染。
因為原野類型的空間裡多數生長著植物,真是很難想象人的基因和植物的基因相互汙染。
因為調查小隊的事情,原野裡的植物有了更加不同的生長方向,新的實體“類人植物”出現在空間BeiYuanye裡,也為後續的調查研究增添了不少難度。
思緒回到當下,江釉打量著桌上的瓶子,似乎理解到為什麼用玻璃瓶,這種實體可以用無機物隔開來減少或者消除它對人體基因的影響。
如果動物園是用了這瓶實體做實驗的話,那她們見到的所有不正常的員工似乎可以得到一些原因上的解釋。
可問題是,這瓶東西是怎麼來的?這種實體一般都在北原野空間裡才能收集到,如果不是北原野基地的研究人員,那是不可能收集到的。
心裡一個略顯荒唐的想法湧現,這動物園可能與北原野基地的人有所勾結。
想到這裡,江釉不由得有些惡寒,那種寒意是從心底往上發散開來的。人命在這些人手裡隻是斂財的工具,他們視如草芥。
還直接利用空間裡麵的實體來做實驗,這實在違反了特殊空間“調查、控製、保護性隔離”的理念。
“吱呀。”另一邊201辦公室的門忽然開了,裡麵的研究員走了出來。
江釉意識到了之後,連忙躲到了實驗台下麵,她在翻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將窗拉上了。
經過實驗室的人隻是往裡麵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往那邊走。
“先到下層去吧,聽說又有個實驗體跑出來了,是F152嗎?它真是沒F221這麼乖啊。”年長的研究員慨歎了一句,但話的內容卻有些滲人。
“它是個失敗品,不管加了多少劑量都沒有變化。先坐電梯下去吧,要是這批次還失敗,上麵怕不是要炒我魷魚。”
三個人邊聊著邊往走廊另一邊去了,很快江釉就沒有聽到聲音了。
她從台下鑽出來,直接從裡麵翻窗出去,還沒忘給這瓶“塵埃”拍照取證。
原來電梯在左邊最儘頭的地方,拉開那樓道門就能看到了。
要不要跟上去呢?但她一個人去似乎有些冒險了,如果可以偽裝成裡麵的研究員...感覺她又要重操在蒼山北基地的舊業了。
噠...她身後有什麼東西輕盈落地的聲音,她立馬退後轉頭一看!
原來是蒼湖,他肩上扛著原先在圍牆外逃走的員工,臉上有一道擦傷,其他地方不知道。
“你怎麼樣?”江釉下意識伸手撫過他臉上的傷痕,隨後她發現些許不妥。
眼前的人似乎心情變好了不少,他搖了搖頭:“我沒事,這個員工身上有編號F152。”
蒼湖另一隻手拿著一套白色的研究服,上麵沾染了些血跡。
“這套衣服你是怎麼拿到手的?”江釉有些疑惑。
“我甩開了牆上爬的東西之後,發現了一個死去的研究員,那員工正在吃他的內臟。”蒼湖雲淡風輕地描述著一些驚悚的東西。
“...”江釉倒吸一口涼氣,也不想再追究麵前這人究竟是怎麼將F152打暈了扛在肩上,並且心態良好地將那名死去的研究員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要一起混進去麼?但還需要一套衣服。”
蒼湖將肩上扛著的“員工”放到地上,轉身就施施然地進了201拿了一件衣服出來,並說道:“裡麵沒人。”
蒼湖將那套乾淨的研究服遞給她:“我扛著F152,一起下去。”
兩人穿上研究服之後,一起走去走廊儘頭的電梯處。這裡的電梯有些許破敗和隱蔽,電梯門開了之後,裡麵居然有一個電梯員,他睜著無神的眼睛望著兩人。
直到電梯員看到蒼湖扛著的F152,眼裡露出了些畏懼的神色,讓兩人一起進了電梯,電梯員給按下了地下1層的按鈕,然後自己縮在最角落裡。
不一會兒就到了,電梯門一開,麵前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兩邊的牆壁沒有扇灰,紅色的管道一路延伸。
沿著這個通道走了一會兒,江釉注意到每隔一段路頭頂上的監控,這段路不短,至少有兩百米。目前出現了一處鐵門,鐵門兩邊站著拿槍的安保。
一個企業不僅有實驗室,甚至還有備有槍支的安保。安保警惕地盯著兩人,手上的槍已經瞄準了江釉的腦門:“生麵孔?”
“不,我們一般在地上監管這些實驗品。”蒼湖的眼眸帶著非人的冷漠,他肩上扛著的F152毫無生機。
兩個拿槍的安保的內心都開始不自禁地湧上一層又一層的恐懼,但這種眼神比裡麵那群瘋狂的老頭們還要令人毛骨悚然。
“這個實驗品跑了,我得和裡麵的老頭說一下。”江釉模仿著她之前聽到的研究員的語氣。
“呃...”安保們對視一眼,“你們有帶通行證嗎?”
在安保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江釉在想該怎麼忽悠過去。
忽然險象突生,蒼湖扛著的F152醒了,而他直接就脫手了,拉著江釉躲到一邊去。
蘇醒的F152朝兩個安保人員身上撲去,那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開槍。
鐵門後麵的人意識到了什麼,立馬開門派人朝F152開槍,在射了三四槍後,某一槍打中了要害的部位,F152終於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