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1.17 17:00
一閉眼一睜眼之後,外麵的天已經逐漸暗沉了下來,江釉從酒店大堂的沙發上醒過來。
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的頭枕在蒼湖的大腿上,而他還在閉目休息。
周圍的沙發上坐著局長、趙芳亦和潘建國他們、以及陳雪和陳燁兄妹倆。陸鷲那人和他的隊員們倒是不知所蹤。
見江釉醒了之後,局長關切地問:“江釉,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暈倒了呀?”
問完了之後,那小眼神還往蒼湖身上瞥去,但不敢久停。
她先是看向趙芳亦,隻見對方朝她搖了搖頭,表示局長這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江釉卻有些狐疑地看了局長一眼,也沒感覺他什麼都不知道呀?
“可能低血糖犯了吧,放心,現在我沒事。”
江釉扯了個謊之後,驀然想起來自己手臂上有傷口,在摸向手臂的時候,卻發現上麵沒有纏紗布,也沒有疼痛以及傷口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隱約記得暈倒之前,蒼湖說要給她處理傷口。
在處理中的時候,她似乎被什麼東西影響了精神,在回想起在蒼山那個空間裡的東西時,就失去了意識。
心裡有個答案已經逐漸想要浮出水麵了。
但目前來說還是先要處理這個動物園的事情,裡麵的員工究竟還剩下多少個人類,這還不得而知。
“啊...那就好,晚上園區會關閉,但是我們可以在度假村酒店附近活動。聽說旁邊的街市還有廟會呢,六點鐘開始,咱們等會兒可以去逛逛。”
局長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沒什麼事的話,我回酒店休息一下。”
說完了之後,他人就往樓梯那邊上去了。
趙芳亦見局長人一走,立馬快速邁步坐到江釉身邊,說道:
“國平他們早些時候坐了船去參觀,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在靠近圍欄那邊有一棟三層高的樓,大門鎖著。他們還拍了照片,感覺那裡麵有些什麼東西。”
趙芳亦這一下坐過來,還將江釉往蒼湖那邊擠了過去。
某人眼眸微微睜開,平淡地掃了一眼趙芳亦,並沒有開口說什麼,手臂伸開了一些,讓江釉能坐近點。
“有照片?”
江釉聽到了這個,一下來了精神,心裡有些莫名好笑,明明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她們這職業病還挺嚴重,見到什麼不太對勁的都要好好調查一番。
“那當然,照片照片。”趙芳亦朝何國平伸出手,示意對方將手機給一下她。
何國平用的是翻蓋手機,拍照的像素比小靈通那種款式的要高一些。
江釉翻看著他拍的二十多張照片,幾乎是將那棟樓的外圍拍了個遍,深藍色底的油漆鐵門有一把鐵鏈鎖緊鎖著,上麵爬滿了綠植,條條垂落的藤蔓將大門遮掩了個大部分。
翻看了兩三張照片後,她在其中一張角度的照片看到了裡麵那棟樓的窗戶上...爬著一個人。
那個人幾乎融入了周圍有綠植爬滿的環境裡,就像是做行為藝術的,將自己的身上畫得就跟那個環境顏色一樣。
隻是她看出來了,這似乎不是做行為藝術的人。
這個爬在上麵的人赤裸著,身上的皮膚會如同變色龍一樣,根據周圍的環境改變膚色。
但這個人的能力比變色龍這種動物更厲害,幾乎完全融入了環境中,如果不是那頭不算濃密還藏在綠植中的黑發暴露了他。
以及這個拍攝的角度正好有太陽光給他投射了一層陰翳。
“這裡有一個人,你們看到了嗎?”江釉給他們指出了這個人的存在,果不其然也見到何國平他們震驚的眼神。
“江隊,你是什麼眼神啊。這是怎麼看到的?”潘建國驚訝得一直抓著旁邊何國平的衣服。
“我隻是覺得那邊有些奇怪,原來這兒還有個人。”
何國平拿過手機一看,心裡直發怵,“還有,我發現了這個動物園是真有錢,這監控的普及率比我們局都高。”
“監控?”趙芳亦輕輕地啊了一聲,她完全沒有發現監控的痕跡。
“那些監控都藏在樹上的鳥窩裡麵,以及一些綠色植被裝飾的下方,總是這動物園的監控就都藏得嚴嚴實實的。”
何國平狐疑地說道,“總之這地方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一則新聞,就是奚江動物園裡的一個員工披露了裡麵的一些恐怖事件。
但這則新聞很快就被扯下來了,隨之就是動物園老板楊總的澄清,說是自己因為資金流轉的問題拖欠了工資。
導致這些員工的不滿,在給那位員工解決工資問題之後,那位員工就銷聲匿跡了。”
潘建國說著說著從自己的小背包裡拿出了一遝資料,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人出遊都要隨身帶著資料。
江釉現在算是知道了新聞事件的完整版了,她看的是員工的舉報和發在網上被刪掉的帖子。
這哪是解決了工資問題呢,這怕是把員工解決了。
江釉心裡一緊,就目前動物園這建設和規模,楊老板缺錢的可能性很低,那可能隻是一個讓公眾轉移視線的說辭。
最近因為一些城市建設上的問題,導致不少企業欠了民工的錢,有許多民工追債的事情。
在楊老板一番話語之後,事件的發酵就往這些幫民工討債的方向去了。
而動物園員工曝光的事情也就當民俗怪談過去而不了了之了。
現在看來,那位員工說的動物園裡有怪事情,她的同事們都日漸奇怪了起來,晚上宿舍區附近的大樓裡會有奇怪的推貨小車哐啷哐啷的聲音,似乎推著什麼東西進進出出。
宿舍窗戶是用木條密封上的,晚上也沒辦法透過窗戶看外麵。
宿舍區附近的大樓應該就是何國平拍的那道大鐵門後麵的樓。裡麵應該藏著什麼古怪的事情。
“自兩年前開始,這家動物園的員工數量就一直在增加,而且從來沒有減員情況。
媒體對外宣稱都是說楊老板是奚江市最好的企業家,老板和員工之間的關係非常友好。”潘建國拿著資料,邊看邊讀。
“從來沒有減員?這怎麼可能。”趙芳亦惡寒了,“有沒有奚江動物園的動物來源和資金花費資料?”
“好像沒有,楊老板沒有公開到社會,可能彆的部門會有資料。但應該...沒這麼恐怖吧。”
潘建國搖了搖頭,順著趙芳亦的話想了想,忽然手臂上起了些雞皮疙瘩,心裡直發毛。
“從1998年開始,奚江動物園的動物數量也一直在增加,而且能與遊客進行非常友好的互動,以及能按表演需求進行表演。
當時還上了好一陣報紙頭條呢,畢竟每隻動物都能與遊客握手,能聽得懂人話,這多神奇啊。楊老板怕是賺得盆滿缽滿呢。”
陸鷲頗為調侃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這人總是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手臂搭在趙芳亦身後的沙發背上。
隻是這段話的內容,聽得在場每個人心裡發怵,這些動物真的是動物嗎?
“你這人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直沒見到你們呢。”
趙芳亦抬頭看向陸鷲,餘光也見到了酒店大堂另一邊防衛科一支隊的隊員了。
“動物園太大了,我們就到處去看看,坐船的那段路有點慢,那船還得自己蹬。在中間耽誤了一些時間。”陸鷲說道。
“中間耽誤的時間是有發現什麼了?”江釉從發散的思緒中回神,說不定這人有發現些什麼。
“還是江隊懂...”這話後麵的“我”字都還沒說完,陸鷲就察覺到了某一處鋒寒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他立馬輕咳了兩聲:“先說說正事吧,我們找到了動物園邊緣的圍牆缺口,就是在高速上看到的地方。”
“居然有缺口。”
江釉眼底流淌過些疑惑,很快就跟那個從高速公路中間穿過的“鹿”聯係上了,那跑出來的未必是“鹿”,還可能是...她看向了趙芳亦,沒想到對方也看了過來。
“晚上要不要去那棟樓看看?”兩人對視了一秒,趙芳亦問。
“我也要去。”何國平立馬報名,生怕大家丟下他去陪局長逛廟會。
“我也不去廟會,我也要去樓裡調查。”潘建國更是把自己的小心思說出來了。
江釉看向暴露小心思的潘建國,而後者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飄忽地轉到了彆的地方。
“那一起去?”陸鷲不解地看向他們,這是在考慮什麼。
直到穿得光鮮亮麗的局長從樓上下來,還朝大家招手。
“六點多啦,廟會開始了!我們快去呀,彆耽誤了,那邊很多攤位可以逛的啦。晚上我們去隔壁那個餐館吃飯哦,你們局長我來請客!”
大堂沙發區域的大家安靜了一瞬,一雙雙眼睛盯著局長,把人家盯得有些發毛。局長立馬檢查自己的穿搭,是自己穿得有問題麼?
“你們乾嘛這樣看著我?”局長把自己檢查了一遍之後,這個情況依舊沒有變化,就有些顫顫巍巍地問。
“沒什麼。”這個時間點也是該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調查,江釉搖了搖頭,“您今天穿得挺時髦的。”
“那就好那就好,看來是大家聽到我請客太驚訝了是吧!”局長聽到是自己的審美沒問題了之後,就又樂嗬嗬地說。
這也確實有些驚訝的,江釉眼珠子瞥到另一邊去,沒再與局長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