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1.17 10:45
動物園裡就是一副祥和快樂的模樣,如果忽視掉所有戴著黃色鴨舌帽的員工,他們似乎沒有一點精力,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
看不到他們的麵孔,而他們總是在崗位上,沒有休息過。
江釉和趙芳亦並排走著,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前行。
蒼湖靜靜地走在江釉的身後,始終不遠不近地跟著,偶爾抬眸百無聊賴地掃過人群。
奚江動物園一半陸地一半是湖泊,其中湖泊的部分可以加錢去坐船參觀。
“他們怎麼都不說話的?”趙芳亦挽著江釉的手臂,低聲地說道。
麵前長頸鹿園區的員工正收錢分發著樹枝草料,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拿了草料的遊客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很快又樂嗬著跑去喂長頸鹿了。
“這個員工很高。”
江釉對比了一下這個員工和圈裡的長頸鹿,發現這個人似乎有兩米高了,但一直彎著腰,所以沒有很明顯的能看出來。
“他脖子也很長誒,一直低著頭倒是很難注意到。”
趙芳亦注視著那個人,卻見他幽幽地抬頭看向她,眼眸中的瞳仁很大,睫毛也很長,簡直和他身後的長頸鹿眼一樣。
“啊。”趙芳亦嚇得後退了半步,手上還扯住了江釉的袖子,“他剛剛看向我了,眼睛好奇怪。”
“他看過來的時候,我也注意到了,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
偽人都比這些員工更像人類,江釉低聲地和趙芳亦討論著,但很快她就沒有說話了。
如果說這些員工有動物的特征,那他們的聽力會不會比普通的人類要好呢?
江釉在手機上打了一條訊息發給趙芳亦:
他們有著動物的特征,說不定聽力還很好,我們之間還是用短信聊吧。
趙芳亦聽到手機響了之後,立馬就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很快她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凝重。
“那豈不是...”
趙芳亦的眼神帶了些許驚恐,飛快用手機打了一段字:
我們無時不刻都在被監聽著,每一個遊客說的話,他們都能聽進耳朵裡。
“嗯。”江釉在趙芳亦旁邊看著,自然也能看到手機上的字體。
就是不知道那些個樹上有沒有鳥類動物化的員工了。
還有一個疑惑的地方就是,哪怕這些員工聽到了她們的懷疑,最後她們的這些懷疑是否會被動物園背後的管理者知道呢?
接下來,江釉和趙芳亦走在動物園的時候,都能見到形形色色的動物化員工,但他們包裹得有些嚴實,特征不太明顯。
但江釉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圍多了幾道視線注視著她們兩個。
可能之前的對話使得奚江動物園的員工們警惕了,他們在不遠處看著,盯著她們走過的每個館區,仿佛時刻都在注意她們會不會再聊一些對動物園不利的事情。
她們走到東北虎的場地附近,迎麵走來一個戴著黃色鴨舌帽的工作人員,他就這麼直接地走過來,那眼眸死死地盯著趙芳亦。
江釉拉著趙芳亦迅速轉身,融入了後方的人群!
人來人往的,那個工作人員走到人群的外圍就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追蹤了。
那個工作人員在回去虎山的休息室後,卻嘭的一下倒地了,胳膊被什麼生物咬斷了,血流不止,部分的血液還溢出了休息室的門縫。
蒼湖經過了這扇門,聞到了一絲血腥味,看向那門縫的血跡時,腳步停了下來,用小靈通對著那溢出來的血跡拍了一張照片,隨後又離開了。
那離去的背影沒有一絲的慌張,下一秒就淡漠地融入了人群。
而江釉拉著趙芳亦走到了猴山的附近,這裡有著更多的遊客聚集,那些跟蹤她們的工作人員隻是站在外圍,沒有靠近了。
江釉轉頭瞥去,他們手中有銀色的金屬光澤一閃而過,應該是拿了刀子。
“這都叫什麼事啊,我還以為今天能好好休息一下呢。”
趙芳亦嘖了一聲,周圍的情況不容樂觀,而她們都沒有帶武器。
忽然那些拿著刀的工作人員悄悄地擠身進到人群,逐漸靠近她們!
江釉瞳孔一震,但目前沒有彆的路可以走了...他們包圍了過來...
不,不對,還有一個辦法!她嗖地一下搶走了隔壁遊客遞給猴子們的香蕉。
“吱吱吱!”猴子們十分驚怒,要衝過來搶回它們的食物,紛紛從遊客頭頂爬過,蹦跳著要去抓江釉。
她將這些香蕉朝圍剿過來的工作人員身上一扔!
猴子們紛紛飛撲過去!撲咬著搶奪著,將那幾個工作人員撞到在地上,某些銀色金屬也隨之落到了地麵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是什麼!怎麼會有刀?!”
“不好,這是有歹徒進來了嗎?有沒有保安啊?”
“快跑快跑!”
遊客見到了開始有些驚恐地四處逃跑,由於場麵太過混亂了,遊客們在亂跑的時候還踩了那幾個“工作人員”幾腳。
江釉見狀帶著趙芳亦往彆的地方走去,離開了那個混亂的地方。
因為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工作人員聚集在猴山那邊,她們隻能趁機離開。
“這個地方有問題。”趙芳亦邊小跑邊用唇語和江釉對口型,“其他隊友怎麼這個時候不見了?”
江釉看了口型也很無奈,她和趙芳亦為了躲避這些工作人員的追蹤,也和蒼湖他們走散了。
奚江動物園的人流量實在太多了,要在這麼大一個地方找她們的人也十分困難。
最主要的是,她無法界定這些工作人員的範疇,這究竟是異常導致的人類異化還是偽人一類呢?
目前看來都不像,江釉從兜裡拿出小型異常消頻儀器,上麵並沒有顯示有異常錨點的存在,另一個空間扭曲指數更是歸0。
這些“工作人員”更像是被融合出來的人形生物。
他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被控製著,幾乎是集體行動,幕後應該是有個管理者在給這些工作人員發號施令。
由於兩人對動物園內的路並不熟悉,一不小心進了一個封閉的區域,麵前是一處黃色的警示牌,說裡麵施工不讓進去。
身後的腳步聲噠噠噠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江釉將趙芳亦護在身後,一個反身飛踢將正要過來的工作人員踢倒,那手中的刀子也飛到了旁邊的灌木叢裡!另一邊的刀子又要刺過來了!
江釉一下格擋了回去,下一秒正踢將那人手腕擊中,手中的刀子脫力掉到了地上。
幾乎是來一個打一個,她身後的趙芳亦都快看呆了,平時對付異常和偽人都是用槍,很少見江釉以身手取勝敵人。
原來一個打十個的也不是什麼誇張說法。
“江隊!小心!”
趙芳亦餘光看到了另一個在草叢埋伏的人,那人躍出來朝江釉手臂刺了一刀!
那血很快就從江釉的手臂上流了下來,她很快反應過來,下腳狠擊那人的脖子處,嗙的一下,那人倒地不起。
這些過來包圍的工作人員已經被江釉教訓得差不多了,現在不太敢靠近江釉,但是見她已經受傷了,又有些躍躍欲試。
她瞥了一眼這些人的瞳孔,覺得他們像是犬科的動物化,但力氣似乎不算大。
趙芳亦從兜裡掏出了一卷紗布,立馬就給江釉緊急處理了起來。
這個動作看得江釉一愣,這是...為什麼隨身帶紗布?雖然她也隨身帶消頻儀器。
那些人重新抓起刀子衝了過來,但沒衝多久,就又倒下了。
蒼湖這人出現在他們身後,手上還握著研究中心陳燁特製的鎮靜劑。
江釉瞥見了,隻覺得蒼湖這人也是個好身手,拿著這個鎮靜劑居然一下紮了幾個。
隻是...怎麼這人隨身帶鎮靜劑啊!忽然覺得其他隊友可能也會隨身帶些彆的重要物品。
下一秒蒼湖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了,那人俊逸的麵容驟然放大,江釉沒忍住後仰了一下,她還是不習慣彆人靠太近。
“血止住了嗎?”蒼湖的手指覆在她的傷口上,溫涼的觸感卻讓她腦海裡出現某些冰冰涼涼的觸肢的景象。
“應該是止住了,沒怎麼滲血。”江釉扶著手臂,“這裡不簡單,我和芳亦剛剛無意間道破了一些秘密,他們受到誰人的指令來追我們了。”
蒼湖盯著她的傷口,陰翳落在脖子處,微微凸顯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江釉,我幫你...處理傷口。”
“啊?”江釉愣了一會兒,這傷口還能怎麼處理?止血不已經是目前的最優解了嗎...
“怎麼處理?”趙芳亦自然也很疑惑。
“不在這裡處理,先離開吧,這裡有危險。”蒼湖很少會直接說危險兩個字,一般的異常在他看來構不成任何威脅。
在蒼湖的帶路下,她們穿過一兩條鮮為人知的小路,走到了南門的出口。外麵就是度假村了,也是部門訂的酒店所在的位置。
“蒼先生,你先幫江隊處理一下傷口吧,我看到何國平他們了,我先去找一下他們。”趙芳亦餘光瞧見了何國平幾人,對蒼湖和江釉說道。
“...”蒼湖在趙芳亦轉身之後,就伸手直接握住了江釉的手腕,一聲不吭地帶到了酒店後麵。
“為什麼在這裡?”江釉看著酒店後麵荒涼的山丘。
“閉眼吧。”
蒼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眼眸,眼前一片黑蒙。
手臂的傷口紗布似乎被解開了,她沒有動作,那傷口的部分被什麼冰涼的東西觸碰著,有些癢乎乎的,被什麼小動物舔舐的感覺。
心臟怦怦地亂跳著,腦海裡湧出了更多雜亂無章的景象片段,充斥著她的大腦,最後的景象是那霧氣濃重的黑森林...有些犯暈了,這下真的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