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聞五:海底的聲音(5)(1 / 1)

2000.10.08 21:00

江釉順勢倒下閉上眼睛了之後,那悠揚的樂聲直接充斥了她整個腦海,耳邊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天黑了,看來應該不是在地下二層了。白色的天花板上放著九管白熾燈,她的手背上打著針,掛著點滴,耳邊的聲音已經消退了。

“你醒了?”醫護人員在另一張病床前忙活著,聽到她坐起來的聲音,還有些驚訝。

“嗯,辛苦同誌了。”江釉點了點頭,看著那位醫護人員將她手上的針取走。

“摁住止血,你這瓶已經吊完了。”

“好。”

她這時候才發現頭頂上掛著的那瓶東西已經見底了,旁邊的床位是陳燁的,他閉著眼睛,躺得有些安詳。

坐在病床上好一會兒,周圍的研究員們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聽到醫護人員說的話,紛紛恍然大悟,開始竊竊私語著,大致就是在聊那些從Cangshan空間回來的資料都產生了一些精神乾擾,他們居然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暈過去了。

聽到這裡,心臟再強大的江釉也不由得有些許的心虛,看他們興奮的表情,手上不自主地撫摸著藏在研究服裡麵袋子的幾張照片。

她攜帶在身上的時候,身體似乎沒有不適的感覺。或許是蒼山北醫療室的藥水起了些作用,現在的腦子裡一片清醒,估計陸鷲和陳燁應該也快醒過來了。

已經清醒過來的研究員們眼睛帶著狂熱的情緒,要不是醫護人員攔著,他們已經飛速地想要衝回辦公室裡,將這些資料記錄下來了。

“啊...”旁邊病床的呻吟聲拉回了江釉的注意力。

是陳燁醒了,但是他似乎很痛苦,一直用手指揉按著太陽穴。彆人的床頭一瓶或兩瓶的藥水,陳燁的床頭五六瓶,現在已經空了四瓶,還有兩瓶沒有吊完。

“陳主任,你怎麼樣了?還好嗎?”江釉下了病床,走到他的麵前。

“不太好啊,頭痛欲裂。”陳燁腦門附近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同誌,陳主任說他還頭痛著。”

江釉聞言立馬起身去找醫護人員,很快其中一位就拿著一根針管過來,裡麵是鎮痛劑。

打入了鎮痛劑的陳燁麵色逐漸緩和,靠在了床頭的枕頭上。

“辦公室裡麵人的情況就屬你的最嚴重了,打完這幾瓶你先彆走,留在這觀察一陣子。”醫護人員邊收起空瓶子,邊對陳燁說道,語氣有些嚴肅。

“好的,謝謝同誌。”陳燁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和虛弱。

半個多小時之後,醫療室裡本來躺著的人已經清醒了大部分,觀察沒問題之後就回到了地下二層的研究所裡。

“陳主任,你怎麼樣了?”陸鷲也清醒了一段時間了,正在床邊翹著腿坐著。

“沒怎麼樣,還有一瓶沒有吊完呢。”陳燁看向陸鷲的時候歎了口氣,“腦袋倒是不痛了。”

“那江釉呢?”陸鷲的視線越過陳燁落到江釉的身上。

“我沒事。”

江釉是整個醫療室醒得最早的,目前還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什麼時候走?”陸鷲起身已經走到了她的病床邊,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暗示她。

“聽醫護人員說,還要再觀察一下陳主任的情況。”她指了指還在病床上發呆的陳燁。

“要不然我們先走,留他一個人。”陸鷲掃了一眼陳燁,果斷地想要放棄他。

陳燁自然也是聽到這句混話,立馬噘著嘴要罵人:“你們怎麼能這樣!”

隨後陳燁翻身下了病床,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後:“現在她們不在,我們走吧。”

再走之前,他還伸手將那最後一瓶藥水一起順走了,將調節器裡調到最慢,接著很熟練地將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

“誒喲,陳主任這事兒沒少乾吧?”陸鷲見狀忍不住打趣道。

“我這是研究精神,這玩意兒肯定和地下三層的特殊空間有關係。”陳燁說著麻溜地將那瓶藥水塞進自己的衣服裡。

“你確定蒼山北的人不會找你算賬?這些東西應該有嚴格的登記吧。”江釉嘴上這麼說,手上已經拉著陳燁要快速地離開這裡。

蒼山北的醫療室在基地一層,一出醫療室就可以見到基地的大門口了。

“到時候找我們再說吧,我們SFN局也不是好欺負的。”陳燁輕哼了一聲,加快腳上的步子。

幾人來到門前又裝作十分自然地樣子出了基地,一路走到停車場取車。

直到將車開了出去之後,離蒼山北基地越來越遠,基地的一角在後視鏡中漸漸消失。

陸鷲在駕駛的位置,江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翻看照片,陳燁在後座放空地望向窗外。

“陳主任,你當時在檔案室裡看到了什麼暈倒的?”

江釉邊問邊看著這些照片,裡麵拍攝的東西都帶著一圈模糊的噪點。

“就看了一些檔案記錄,還是很久之前的記錄了。說是見到了什麼高級擬態生物,然後這些資料的底部居然放著一張光盤。我將這光盤也放到了衣服的袋子裡了。”

陳燁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從研究服大衣內兜裡掏出了一張光盤,這張光盤的表麵是一片白,用粗水筆寫著“記錄-7”。

“我將光盤拿走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就有很多種聲音,沙沙沙的,後麵能聽出來是一段交響曲的變奏。”他接著說,“後麵頭一痛就失去意識了。”

江釉翻看照片的動作一頓。這麼說,他們都聽到了一段特殊的音樂聲,這段聲音甚至可能是Cangshan這個空間裡某個地方的環境音。

“我和江釉也聽到了那段音樂聲。”正在開著車的陸鷲說道。

“這麼巧,看來這個空間的精神乾擾就是這些音樂聲了,也好啊,總好過刺耳的電流聲,你們說是吧?”陳燁的興趣又起來了,開始跟兩人叭叭說個不停。

腦子裡莫名想到之前廈嶼東狐山的時候,江釉隻是慨歎了一聲:“確實好聽過電流聲。”

陸鷲這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噗呲地笑了一聲,又什麼話都不說。

“怎麼感覺你們倆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啊。”陳燁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那這東西就很多了。”陸鷲輕笑著。

陳燁氣不過就閉嘴了:“...”

時間轉眼間過了一天,當何國平他們得知兩個支隊的隊長慫恿研究中心主任去蒼山北“借用”東西這件事情,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又驚恐又竊喜的表情。

從眼睛睜大到嘴角上揚之間的時間間隔不到幾秒。

江釉看到這些表情的時候,都很難相信這兩種情緒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張臉上。

“江隊,我想看看從那地方偷,不是,借用出來的照片!”潘建國期待地看向她。

“這些照片會有精神乾擾。”

江釉將那些照片裝到一個棕黑色的袋子裡,自從她將照片揣著走都沒事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這些照片就是看了記到腦海裡的時候會有影響。

趙芳亦走過來接過那袋子照片,與潘建國、何國平麵麵相覷,這是要打開看看嗎?

“江隊,你們看的時候是不是有精神乾擾?那需要多久精神乾擾才消失?”何國平比較謹慎,阻止了潘建國想要打開的動作。

“這個時間我們也不知道,畢竟後麵我們因為一些事情都去了一趟醫療室掛水。”江釉頗為無奈地給隊員們說了一下拿到東西後麵發生的事情。

“這個操作厲害啊。”潘建國聽了之後豎起大拇指。

趙芳亦反而是有些遺憾地說:“要是你們能把那吊瓶的藥水也帶回來就好了。”

芳亦和陳燁的腦回路出奇的一致,這回輪到江釉有些驚訝了,說道:“陳主任還真把藥水帶回來了,不過也很怕會被蒼山北基地那邊的軍方問責。”

“帶回來了就好,問責什麼的,局長有辦法能抗住的啦。”趙芳亦眼睛一亮。

這時候隔壁辦公室的陸鷲又過來串門了:“局長真是幸運啊,有我們這幫同事。”

“切,我怎麼感覺你在說些什麼壞話呢。”趙芳亦見到是他直接白了一眼。

“趙同誌怎麼很不歡迎我啊,這方案還是我指定的呢。”陸鷲冷哼。

“我就說我們江隊怎麼會想到這麼個...法子。”潘建國一時嘴快,幸好及時刹住車了。

陸鷲倒是滿臉的不在意,還在和趙芳亦打趣。“趙同誌,這才是說壞話,還是當麵的。”

“好了,先商定一下後麵的消頻計劃吧。聽局長說那個論壇的視頻已經被刪掉了,但仍然有不少人可能下載了。但隻要遺跡空間從世界中消失,那些產生的精神乾擾便可以忽略不計了。”

江釉走到白板的地方,寫了一些東西,是關於後麵計劃的綱要,“但進入這種遺跡類型的空間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也有回不來的風險。”

“江隊,這種事情就不用提啦,每次出任務哪次不是高風險呢?”何國平擺了擺手。

“嗯哼,聽局長說這次由你來做領隊,我隊伍的人也會和大家一起。”陸鷲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就讓大家過來一起商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