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9.29 12:00
陸鷲這句話點醒了江釉,偽人會偽裝人類的某一句話的聲音,來吸引其他同行者或者路人。
“但這通訊器怎麼落到了偽人的手上了?”何國平的腦門流著大顆的汗珠。
“應該是被偷襲了。”江釉腦海中飛快地掠過各種方案,但是有偽人的情況下,都不能單獨行動。
“能看到建國的定位嗎?”她記得每個通訊器都帶了定位器,範圍雖然隻有半徑5km,但在這裡也夠用了。
“能,他的定位一直在移動,那個方向應該是山腳下,芳亦的定位往我們這個方向來了。”
何國平看著通訊器的屏幕,上麵有顯示不同顏色的光點,其中一顆是黃色的,那是趙芳亦的定位器。
“那應該不是趙芳亦。”陸鷲已經重新裝填好彈藥。
“偽人不知道這通訊器裡可以定位。”
江釉眼前一亮,輕嗬一聲,“這下是我們可以看到它了。”
“賞幾粒花生米給它。”何國平一副要報仇雪恨的樣子,“一點鐘方向過來了。”
“到十一點鐘的方向了,大致還有五十米到我們這裡。”他說著,不遠處的灌木叢已經有些許響動了。
“二十米了!”
“嘭嘭!”
陸鷲兩槍過去,一些肉塊被擊破開來的聲音,忽然那邊傳來一陣極其刺耳的尖叫聲。
這聲音很熟悉,也讓人耳膜極其不適,宛如合成音一般,聽不出來是什麼生物的叫聲,每個不同的偽人都有不同的叫聲,叫聲一般都學習周圍的動物或者人類的音色。
“死了沒有?”陸鷲問道,手中的槍械還不敢放下。
“目前它沒有位移...”何國平正在說話,而陸鷲分心去聽他說話了,這時候那東西突然發難!
“不好!”何國平看著那長條的人影如獵狗撲食一般朝陸鷲飛撲過去。
“嘭!”又一聲槍聲響起,江釉手裡的槍口正飄著白煙。
射完這一槍之後,她的手臂被震得有些發麻,本來就受傷的手臂變得更加刺痛。緩慢地放下槍,那東西終於倒在地上沒有起身,腦門中心開了一個血洞。
這東西正倒在了陸鷲的麵前,而後者還有些驚魂未定,差點又要給偽人開膛破肚了,明明才從醫院回到局裡不久。
“陸隊,你還好吧?”
何國平走到陸鷲麵前有些關切地詢問了兩句,還沒等陸鷲回答,就去觀察地上已經失去生機的偽人。
“還好,它沒有攻擊到我身上。”陸鷲則是繞過何國平走去將江釉拉了起來。
“江隊、陸隊,這東西還真是和那個照片上長得一樣,一樣詭異。”何國平還在扒拉那偽人的臉,邊看邊嘖嘖地感歎。
那東西臉上的每條劃痕都滲著血,這些“劃痕”不像是被什麼銳器劃傷的,而是那種先天就長成這樣,皮膚之間就是沒有合起來。
隨後他拍了照片記錄下來這兩個偽人的長相,以及做好了編號。
“我已經發信息回去局裡,過段時間他們就會派人來處理這兩具偽人的屍體。”何國平轉頭對江釉說道。
另一邊江釉由陸鷲攙扶著,似乎有些精神渙散。
“好。”
江釉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身上的痛感減弱了,但是隨之的眩暈感讓她十分不舒服。
通訊器那邊傳來了潘建國的訊息:“江隊,我們已經拿到了鋸子,現在往這邊來了。”
“你和趙芳亦都沒事吧?”江釉按下通訊按鈕問道。
“芳亦不小心落水了,現在還在平房那邊休息,我先把工具送過來。”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十幾分鐘後,潘建國拿著鋸子過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高大健壯的護林員。
“這位是老馮,他比較會用鋸子。”潘建國介紹著。
他們拿上來的是電鋸,很快老馮就幫忙將那鐵皮屋鋸開了一個0.8*1.5㎡的長方形,可以讓人半蹲著進去進行錨點消頻處理。
嘀嘀——潘建國貓著身子進到了鐵皮屋裡,發現裡麵很暗,什麼東西都沒有。
消頻儀器還在運作,屏幕顯示正在將異常錨點消頻中。
“裡麵什麼東西都沒有,真奇怪啊。”潘建國看著那屏幕中間的消頻85%,一時間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對啊,分明我們之前還聽到裡麵有人在拍門呢,還嗙嗙響的。”何國平在外麵聽到了潘建國的嘟囔。
老馮站在旁邊聽這幾位“專業人士”講這種怪異的事情,都有些後背冒冷汗,連續吞咽了好幾次口水。
在消頻完成之後,整間鐵皮屋和旁邊已經斷成兩節的信號塔都漸漸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間,就像是有人施展了什麼法術一樣,這兩個物體仿佛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草地從枯褐色變回了青綠色,從地麵上還可以看到扁平的樹樁,這裡可能本來有幾棵樹的存在,但異常降臨的時候將這幾棵樹的地上部分給吞噬殆儘了。
而在異常消失之後,地下還剩那幾棵樹的根係,說不定來年春天還會發芽,誰也說不準。
...
完成異常消頻和解決商務公司殺人案之後,江釉在廈嶼市人民醫院已經住了兩天了。
“江隊,我給你削好蘋果啦,你拿著吃吧。”
趙芳亦將蘋果遞到江釉嘴邊,但分明這姑娘手上還掛著點滴呢。
“謝謝,芳亦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她無奈地看著趙芳亦,接過了這顆蘋果。
“我隻是感冒了而已,沒事的,倒是你...又受傷了,這會兒還腦震蕩了,幸好其他地方沒事。”趙芳亦搖了搖頭,鐵了心要照顧她。
“咚咚...”病房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是建國他們來了吧?”趙芳亦轉頭去看房門,卻發現那扇門窗被簾子拉上了。
“進來吧。”江釉說道。
但推門進來的人誰都沒有想到。
“江小姐。”蒼湖那張好看的人臉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手中倒是提著一袋水果。
“你...”
江釉的眼眸中滿滿寫了震驚兩個字,根本沒想過這人會來,而且她根本沒告訴過他...
“江隊,他是誰?”趙芳亦疑惑地看向江釉。
“我是她的鄰居,知道她受傷了,來看看。”
蒼湖有些悠閒地邁步走到江釉病床邊,將那袋水果放到櫃子麵上。
“多謝。”江釉這句感謝就像是在牙齒縫中擠出來的,十分不情願。
“當然,我還有彆的事情,是關於我朋友的委托,想找專業人員幫忙。”蒼湖很自然地找了椅子坐下。
“原來是這樣,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水果買得還滿滿一袋。看來這個委托不簡單哦。”趙芳亦倒是接受得很快。
江釉眼底的懷疑依舊沒褪去,隻是她順著話問:“什麼委托?”
“我朋友姓商,他坐遊艇出海的時候,說是看到了海底有什麼東西,回來之後一直碎碎念念的,還拉著我去圖書館找資料。我感覺到他精神不正常了。”
蒼湖這語氣中還罕見地出現了嫌棄。
“海底的東西?”
江釉腦海中出現卻是她們來這裡的時候,陸鷲和潘建國聊天時說的話。說是涯下論壇裡有人發了一段很模糊的DV錄像,裡麵拍攝的是海底的遺跡。
“嗯,說是聽到了海洋的聲音,看到了一座海石宮殿,總之聽起來精神有些錯亂。”蒼湖用平靜的聲音說出鄙夷的話語。
“這怎麼有點像陸鷲他看過的那個論壇帖子?就是什麼海底遺跡的那個。”趙芳亦看向江釉。
“是有點像。蒼湖,你有那位商先生的聯係方式嗎?我們需要問問他。”
江釉心裡暫時放下了對蒼湖的懷疑,畢竟這件事情應該也是異常現象了,局裡需要去處理。她將小靈通遞給蒼湖,讓他輸入商先生的手機號碼。
“有,但我需要先問問他,他的脾氣有些奇怪。”蒼湖拿著她的手機輸入了一串號碼,“之後我會聯係你。”
“好。”
她在蒼湖這一頓操作裡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接著拿回了小靈通,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
“我先走了。”蒼湖向來是來去如風,辦完事情他就會立即離開。
“蒼湖,你來廈嶼是有什麼事情麼?”江釉叫住他。
“來這裡的圖書館。”蒼湖停下來,轉身看向她,眼眸裡是坦然。
她知道這人肯定有些秘密在身上,如果他真的是人類,那他背後的信息線網絕對不簡單。如果他不是人類...那他又會是什麼東西呢?
“他目前也在廈嶼,現在就在圖書館裡。”蒼湖決定還是給她補充一下信息。
“是在瘋狂地找那個海底遺跡的資料嗎?”趙芳亦問。
“嗯。”
看著蒼湖消失在門外,趙芳亦才有些疑惑地喃喃:“我一直守在這裡,江隊有跟誰發信息麼?”
“我沒有跟他發過信息。”江釉淡淡地說道。
“啊?那他是怎麼知道的...”趙芳亦腦海裡閃過很多猜測,“莫非我們局裡有他的內線?”
“...”江釉搖了搖頭,她跟蒼湖的接觸太少了,基本上不了解他的事情。
“而且我感覺你這位鄰居不怎麼像人...我的意思是他的情緒真的好穩定啊。”趙芳亦皺了皺眉。
“我也有這個感覺。”
“但是他又有朋友,也會社交...如果是偽人,那肯定做不到這件事情的。”
趙芳亦苦惱地啊了一聲,“江隊,你說我們這些猜測算不算職業病啊?”
“有一點。”
江釉有些惆悵地呼出一口氣,她已經分不清了,見過的異常生物太多了。
倏然趙芳亦像是想起了什麼:“江隊,早上醫生查房的時候說了,你明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啦。早上你睡著了,我都忘記說了。”
“好,明天我們去圖書館找一下商先生。”
江釉手上已經用手機給陳雪編輯信息,讓陳雪找一下那個論壇裡關於海底遺跡相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