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狠,我更喜歡你了(1 / 1)

魏嫣然輕啟朱唇,柔聲問道:“當真不?”

紀時澤將頭輕倚於魏嫣然發間,傲然答道:“當真不。”

他深知魏嫣然無計可施,故而隨心所欲,欲抱便抱。

他未曾抱過他人,不知世間女子是否皆如魏嫣然般,香軟如玉,抱之令人心醉神迷,不忍釋手。

魏嫣然亦未再掙紮,口中輕吐一字:“行。”

紀時澤聞此言,以為魏嫣然已屈服,遂更加安心地擁抱著她,同時以生有微髭的下巴輕蹭其發。

她的發絲幽香撲鼻,觸之若柔滑絲綢。

他昔日不解,為何有些女子因失卻幾縷青絲便淚流滿麵。

而今方悟,如此秀發,尤在此人身上,比金銀玉器更為奪目。倘若魏嫣然不慎損其秀發,他敢斷言,己心之痛,必逾常人。

魏嫣然默然無語,任由紀時澤以微髭之頜輕蹭己身。實則紀時澤每日晨起必剃須,然或因正值青春年少,一日之間,胡茬便生,剃之不儘。

她將手臂自紀時澤懷中抽出,輕撫其頸,合掌環抱。

此舉迫使紀時澤目光轉向魏嫣然。

紀時澤低頭凝視魏嫣然,兩人之距漸近,鼻尖相觸。

紀時澤如此低頭,雖感不適,但魏嫣然靜若止水之眸,卻似燃起火花,吸引他愈陷愈深。

那一刻,時光仿佛凝滯,二人眼中唯有彼此。

紀時澤一時情難自禁,自覺或中迷藥,或頭腦昏聵。他凝視魏嫣然之唇,紅潤若水光瀲灩,令人忍不住欲一親芳澤。

他的理智未能持久,或許他亦不願堅持。

她本是他的妻,他欲何為,豈能有錯。

他緩緩俯首,欲輕觸魏嫣然之朱唇,正待一親芳澤之際,魏嫣然忽緊攬紀時澤之頸,屈膝一頂,正中紀時澤要害之處。

那處乃男子至弱至要之地,縱輕微觸碰亦足以引發不適,何況魏嫣然用力之猛,更在紀時澤毫無防備之時。

紀時澤身形一滯,額上青筋暴起,周身肌肉緊繃。他眉頭緊鎖,痛楚卻未令其鬆手,反將魏嫣然抱得更緊。

他深悟懷中人欲離之意,遂更不願失此溫香軟玉。

二人如沼澤與誤入之行人,行人愈掙紮,沼澤愈不願釋手。

紀時澤力大無窮,雙臂緊箍魏嫣然,令其如被鐵鎖纏繞,痛感難忍,似聞骨肉咯吱作響,仿佛骨骼欲被勒斷。

魏嫣然再難忍受,怒道:“速速鬆手!”

紀時澤隻顧緊抱魏嫣然,委屈地將頭埋於其頸間,雖貌凶狠,口中卻撒嬌道:“不鬆,偏不鬆,痛亦不鬆,死亦不鬆,無論如何不鬆。”

“你!”魏嫣然氣極,伸手擰其耳,大聲道:“鬆手!再敢不鬆,我便再踹一腳!”

紀時澤亦急,道:“你踹!眾人皆知你為我所有,逃無可逃。你若守寡,哭天搶地亦無用!”

“我守寡?”魏嫣然一掌擊其頭,“三條腿之□□難尋,兩條腿之男子豈難覓?你這混賬,弄疼我了,速速鬆手!”

紀時澤任她捶打,卻絲毫不鬆手勁,大有同歸於儘之意。他厲聲道:“你儘管去找,找一個,我斬一個;找兩個,我斬一雙!我倒要看看,誰敢覬覦我的人!”

魏嫣然聞言,更是氣急敗壞,怒道:“誰是你的人?我何時成了你的人?”說罷,又想抬腿踢他。奈何紀時澤早有防備,反將她製住,魏嫣然越是掙紮,越是動彈不得。

紀時澤高聲喝道:“分明是你!一言不合便將紅蓋頭扣在我頭上,未經我應允便強令我入贅。即便告到官府,也是先拿你問罪,告你強搶民男!”

魏嫣然被他氣得哭笑不得,紀時澤聲如洪鐘,震得她耳中嗡嗡作響。她伸手去扯他的耳朵,猶覺不解氣,索性一把抓住他那烏黑的長發。紀時澤原本高高束起的馬尾頓時散亂,披散在肩頭。

魏嫣然毫不留情,抓起一把頭發便用力拉扯,幾根青絲應聲而落。

她怒道:“你在我這兒白吃白住數月,我為你請醫問藥,悉心照料。如今你傷剛好,便反了天了!還敢告我強搶民男?你花了我那麼多銀子,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紀時澤雖覺頭皮生疼,仿佛要被扯掉一般,卻仍麵不改色,反倒含笑望著魏嫣然,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他毫不客氣地回敬道:“那你倒是占啊,我又沒攔著你。是你非要裝出一副良家女子的模樣,硬將我弄到你家,強逼我做你的夫君,卻又什麼都不做。這怎能怪我?”

“你!”魏嫣然氣得杏眼圓睜。

她這才頭一回見識到紀時澤的無恥與厚顏,往日那賢惠聽話的模樣竟是裝出來的。一旦觸及他的底線,他便變得強橫無禮,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她氣得跳起來打他,恨不得一掌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與閻羅王的小鬼為伍。

也不知紀時澤是故意還是無心,他順勢將魏嫣然抱起。平日裡能舉起二百斤鐵塊的漢子,此刻竟似承受不住她的衝力,踉蹌幾步,直直倒在了床上。

魏嫣然也隨之壓在他身上。她急忙用胳膊撐起身子,避免與他有更多接觸。

她氣得渾身發抖,打了半晌,紀時澤雖頭發淩亂,衣衫不整,卻直接躺倒在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十分享受。

魏嫣然見他笑得輕佻,心中愈發氣惱,嗔道:“你笑個甚麼!莫不是把我當作那無知小貓兒,抓撓幾下反倒成了你的樂子?”

她見紀時澤依舊笑意盈盈,心中頓覺無趣,索性收了怒容,冷冷將手探向他方才被踹之處,猛然用力一按。

紀時澤身子驟然一僵,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額上冷汗涔涔而下,滴落在錦被之上。他嗓音沙啞,斷斷續續道:“你……你……”

魏嫣然見他如此,心中大快,俯身湊近他耳邊,故作關切道:“夫君,這是怎的了?怎的臉色這般難看?”

紀時澤咬緊牙關,渾身肌肉緊繃,疼痛難忍,卻仍強撐著不將她推開。他心中暗歎,自己竟如此癡傻,短短時日裡接連犯錯,卻又舍不得傷她分毫。

他伸手將魏嫣然攬入懷中,魏嫣然雖覺撞上一堵牆般,卻未掙紮,反倒尋了個舒適的姿勢,伏在他身上。

紀時澤低聲道:“你當真狠心。”

魏嫣然輕笑:“我以為你早該知曉。”

紀時澤苦笑:“原以為你待我不同,如今看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他頓了頓,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反倒更歡喜你了。”

那溫熱氣息拂過魏嫣然耳畔,頓時染紅了她半邊臉頰。她伸手拍了拍紀時澤的臉,問道:“疼不疼?”

紀時澤雖疼得連呼吸都抽痛,卻仍強笑道:“不疼。”

魏嫣然又問:“那服不服?”

紀時澤笑意更深,柔聲道:“服了,夫人。”

魏嫣然將紀時澤摟著自己的手臂輕輕推開,掀起錦被,自顧自躺了進去,冷冷道:“你既服了便好,日後須得謹守本分,莫要沒大沒小。你可彆忘了,你是入贅我家的,若不聽話,休怪我將你趕出門去。”

紀時澤含笑應道:“明白了,夫人。”

他側首望著已然闔目欲睡的魏嫣然,心中暗歎:這女子當真狠心,竟能如此安然入睡。

他忽地一個翻身,掀開錦被,鑽入那溫暖的被窩中,自背後將魏嫣然輕輕攬住。一手環過她的脖頸,另一手攬住她的纖腰,臉頰貼著她的青絲,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

魏嫣然默然無語,本欲開口令他鬆開,卻又止住了。她已記不清自己說過多少次“鬆開”了。

她側首瞥了紀時澤一眼,見他雙目緊閉,似已入睡,然而額上冷汗未消,顯然疼痛未減。她心中微微一軟,暗想:罷了,打了他一巴掌,也該給些甜頭。

於是,她不再多言,任由紀時澤抱著自己,緩緩闔上雙眼。

紀時澤察覺她未有抗拒,心中暗喜,立刻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魏嫣然眉頭一皺,回身便是一掌,嗔道:“你這廝,竟敢得寸進尺!”

紀時澤挨了這一掌,卻不惱反笑,順勢將魏嫣然攬入懷中,柔聲道:“夫人且安心歇息,莫要動怒。明日還有許多事務,須得養足精神才是。”

二人相擁而眠,一夜無話,唯有窗外風聲輕拂,月影婆娑,室內一片靜謐。

翌日清晨,魏嫣然的生物鐘發作,早早便醒轉過來,抬手一巴掌拍醒了尚在夢鄉中的紀時澤。

“起來,該乾活了。”

她心中盤算著,一個上午便能賺得一萬積分,這等好事豈能錯過?

紀時澤睜開惺忪睡眼,應了聲“好”。

他從未睡得如此安穩,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是魏嫣然身上熏了什麼安神的香?平日裡他輾轉難眠,昨夜卻仿佛一沾枕頭便沉沉睡去。

然而,他也不敢全然放鬆,懷中之人乃是他心尖上的珍寶,豈能容她有半點閃失?故而他一夜半睡半醒,時刻警覺。

不過,他心中明白,自己從未像此刻這般開懷過。

酒樓之中,花魔芋賣得飛快。即便糧價已不再高漲,但魏嫣然的手藝有目共睹,加之花魔芋價格低廉,轉眼間便被搶購一空。

隨後,不少客人紛紛點菜,要求炒菜。

魏嫣然並未擺出世子妃的架子,依舊如往常一般,細心烹製菜肴。

然而,張雪前去飛渡報道,紀時澤也有事離開,她一時忙得不可開交。幸得王員外眼尖,見她為難,便帶人前來相助。

王員外恭維道:“魏小娘子當真令人敬佩,旁人若有你這般靠山,早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心享福了,哪還會親自下廚勞心勞力?”

魏嫣然笑道:“我的靠山隻有我自己。你若是因為覺得我背靠紀時澤才來相助,那還是趁早離開吧。免得哪天我們鬨翻了,你想跑也來不及。”

王員外擦了擦額頭的汗,訕笑道:“魏小娘子莫要玩笑,我可聽說世子待你極好。”

魏嫣然淡淡道:“那是從前了。昨夜我們大吵一架,所以我說的是實話。王員外,你現在想跑還來得及。”

王員外一時語塞,心中暗忖:這才剛攀上一棵大樹,怎的就要倒了?看魏嫣然的神情,似乎並非玩笑。

魏嫣然放下手中廚具,正色道:“你的靠山最好隻有我,否則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保證讓你哭爹喊娘,後悔來到這世上。”

王員外雖不知內情,但對魏嫣然的手段卻是心知肚明。即便沒有世子妃的頭銜,她的本事也足以令人折服,更何況如今她還頂著這個名號。

他連忙殷勤上前,賠笑道:“那是自然,從昨日起,我的靠山便隻有您一人。”

魏嫣然點頭道:“很好。你去通知邊城大大小小的商戶,我要建個商會。願意來的,下午便到魏氏酒樓;不願來的,給我一份詳細的名單。”

王員外心中一凜,暗道:這分明是在警告那些不給她麵子的人,等著倒黴吧。

但他麵上不顯,恭敬應道:“是,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