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1 / 1)

前台看向蘇皎,表情猶豫,隨即掛上一臉職業微笑,看向程月,措辭委婉但態度明確,

“抱歉,程小姐,給顧客辦理入住是我的職責,在有房型的情況下,我無權拒絕任何一位客人,您這樣讓我很為難。”

蘇皎見狀,懶得跟程月浪費時間,搶過自己的身份證,見程月不罷休,仍追上來搶,她皺眉盯著對方,

“看來你不僅腦子不好,還缺乏最基本的法律常識。”

見對方又是那副煞有介事的表情,程月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你彆想嚇唬我。我才不會被你忽悠第二次。”

她指的自然是不久前在商場的那通交鋒。

蘇皎躲開程月再次伸過來的手臂,神情嚴肅地警告她,

“在本人不願意的情況下搶走身份證,屬於搶劫罪,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見程月雖然停下動作,表情仍是將信將疑,蘇皎隻能把話說得程大小姐更有代入感,

“坐牢的話,彆說禮服、公主裙,你就隻能每天苦巴巴地穿囚服,蝴蝶結也沒處戴,因為你連多年來精心護理的秀發都保不住,要剃頭。到時,你可比我現在窮酸。彆說親自訂酒店,你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了。”

聽完蘇皎的繪聲繪色的描述,程月雖然仍持懷疑態度,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蘇皎鬆了口氣,再次遞上身份證,祈禱這程大小姐彆再給她出幺蛾子,她現在真的已經被掏空,沒心力跟她鬨。

幸好這程大小姐是個法盲,不然還真沒這麼容易被唬住。

像她們這種小打小鬨,警察最多教育一下,罰個款。

不想前台剛接過身份證,低頭準備幫蘇皎辦理入住,一張簡約大氣的燙金名片突然被遞過來。

隻見程月手指夾著名片,神態傲慢,

“看到這張名片了嗎?A市蘇家掌權人的電話號碼就印在上麵。沒錯,就是你們這家酒店的幕後老板。要不要我跟她打電話告你一狀,譬如,冒犯VVIP。”

前台看著那張名片上的title和姓名,臉色大變,立馬站起來賠笑,

“程小姐,如果我有哪裡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說出來,我道歉,並且保證立馬改正。彆向總部投訴,不然我飯碗就砸了。您行行好,放我一馬。”

旁邊酒店經理也變了臉色,跟著各種說好話。

這一狀告上去,彆說小前台可能丟工作,就是他們這家分酒店在整個集團都會成為笑話,到時候影響的可是酒店上下所有員工的出路。

程月不以為意地半低著頭,伸出一根指頭指向對麵,

“你們求我不如求她,真正要為難你們的貌似是她吧。”

言外之意,讓蘇皎走,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兩名酒店工作人員的目光順著程月的指尖看到蘇皎。

前台看著蘇皎猶豫一瞬,最終還是滿懷歉意地遞上身份證和銀行卡,朝蘇皎深深一鞠躬,

“抱歉,我這邊無法給您辦理入住。”

酒店經理連忙賠笑著上前,

“女士,我跟另一家星級酒店的經理很熟,能拿到內部優惠價8折,他們那也有總統套房。能不能麻煩您移步,我開車帶您過去,一定全程陪同,直至您順利入住?”

蘇皎緩緩從程月拋出的那張名片上收回視線,表情十分古怪。

她抬起眼皮,視線轉向酒店經理,神情立馬冷淡下來,

“這就是你身為酒店經理,每天處理顧客糾紛的方式?讓有理的顧客向有錢的退讓?讓沒犯錯的員工向蠻橫無理的顧客低頭?你企業培訓請假了?還是靠著所謂的熟人進來的?”

酒店經理被她訓得一愣一愣的,有種在總經理辦公室聽訓的既視感,不,不那更具壓迫感,他莫名不敢說話。

他旁邊的前台小姐姐看著蘇皎,表情同樣呆滯,就沒見過這麼有氣場的小妹妹,還是一秒變臉那種。

在場唯獨程月一臉不忿,她捏著名片逼近蘇皎,

“喂,你說誰蠻橫,誰無理呢?既然這一套行得通,就自然有它的道理。有種你也劃拉出一個人來震懾震懾我啊!隻有社會的失敗者才整天高舉道德綁架的大旗,因為除了這,他們一無所有。”

見程月得意洋洋,蘇皎沒忍住嗤笑一聲,眼神嘲弄,微垂頭,滿臉不讚同地搖頭。

她明顯嘲諷的表情,讓程月洋洋得意的表情碎裂,對方憤怒地瞪著她,

“你那是什麼表情?為什麼笑?”

“因為你的話可笑。”

蘇皎抬頭看向對麵表情難以置信的少女,

“這世上有很多事都行得通,但都要去做嗎?”

見程月不以為意,蘇皎頓了頓,緩緩朝她走近,

“比如,你得罪我了,我可以找黑客黑你們家公司的機密,然後發布在網上,你能保證程氏沒有一點問題?我也可以找人做空程氏的股票,讓它數以億計的市值在一夜間灰飛煙滅,你覺得到時候你還能這麼頤指氣使嗎?還是風水輪流轉,你變成被彆人踩在腳下的螻蟻?”

見程月的表情已經轉為忌憚和戒備,蘇皎又頓了頓,卻沒停下,邊說邊繼續朝對方逼近,

“我也可以單純報複你。比如,買通你家傭人在你浴室裝入針孔攝像頭,再放到網上,到時候你肯定會名聲大噪;又或者找幾個人渣毀了你;甚至寄恐嚇信,帶血的殘肢,偷拍照恐嚇你,直至把你逼得精神失常;最簡單,我現在可以立刻打腫你的臉,讓你沒法參加接下來的宴會。這些都可行,你覺得我該選哪樣?”

程月被蘇皎逼得連連後退,直到背部抵在冰涼的大理石柱子上,退伍可退,特彆是最後一句話,她嚇得慌忙捂住臉頰,嘴上仍然不服輸,

“我……我不信你有那麼大能量。”

蘇皎不置可否地挑眉,抽出對方手裡的名片,舉起來看了看,她隨即看向程月,輕笑著開口,

“但我至少能分辨出,這張名片是假的。”

程月眼神閃了閃,矢口否認,

“胡說,這怎麼可能是假的!我爸今年年初參加酒會遇到蘇董兩人交換了名片,我當時在場,因為欽佩蘇董為人也討要了一張名片,就是這張。”

程月說著搶走了名片,從鼻孔裡哼出一聲,

“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事,就會危言聳聽。”

“蘇董?”

蘇皎玩味地笑了笑,

“你既然見過蘇氏董事長,總該知道她是男是女,是何身份吧。”

“知道啊,蘇董是蘇家前任家主的妻子,卻在對方死後憑借一己之力撐起蘇家,壯大蘇氏。就是因為知道她性彆,我才欽佩她。”

看著程月回答得不假思索,顯然私下裡確實有做過功課,蘇皎笑了笑,

“你既然知道她是蘇家前任家主的妻子,就應該知道她本人不姓蘇,又怎麼會讓人稱呼她蘇董呢?”

程月滿臉向往和欽慕,

“她雖然沒有蘇氏血脈,這幾年卻為蘇氏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在所有人眼中她執掌蘇家當之無愧,蘇董是對她的敬稱與肯定。”

蘇皎皺眉打量了程月一瞬,突然笑著搖頭,一針見血也直戳對方的肺管,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以冠上彆人的姓氏為榮。對有的人來說,稱呼原本的姓名才是真正的尊重。我想,比起蘇董,她更願意被人稱呼趙女士。”

蘇皎一句話直接踩住程月的痛腳,程家養女的身份一度讓她在圈子裡備受嘲笑和排擠。

她也來不及細想蘇皎怎麼知道她的身世,隻是氣得臉紅脖子粗,胸口劇烈起伏,衝上來就要打蘇皎,可惜蘇皎比她高一個腦袋,胳膊也長一截,輕而易舉製住她的雙手。

程月費勁一番力氣才抽回雙手,一時氣急攻心,開始口不擇言,

“你又是那個排麵上的人物,竟然胡說八道。怕不是連上流社會的門往哪開都不知道吧。”

她說著,上下打量蘇皎一番,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

“小小年紀,又出身不顯。竟然能買得起商場幾萬的高定,住十幾萬一晚的總統套房。嘖嘖嘖,怕不是靠出賣美色換來的吧。也不知道剛從哪個糟老頭子床上爬下來,竟敢對著本小姐指手畫腳。不知所謂!”

蘇皎眼神徹底冷下來,她最討厭世人造女性黃瑤,而最不可饒恕的是,這些造謠者,往往也是女性。

她直接轉向一旁觀戰地程琪,

“你不管管嗎,你家的?”

程琪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猶豫了一瞬,

“你們女生之間的事,隻要不動手,我不方便……”

不料他話音未落,隻聽“啪啪”兩聲,隨即是程月的刺耳尖叫。

原來蘇皎在明確他的態度後,毫不猶豫轉頭,狠狠給了程月兩耳光。

蘇皎打完,冷笑看向程琪,

“你們程家養的狗,既然你們自家不管,隻能讓我管管。”

蘇皎迅速走近程月,揪起她禮服的領子,笑著湊近她說,

“有家族倚仗,有兄長陪同的豪門千金,本來不該被扇臉的。就像有主人的狗,總會少挨一些棍棒驅趕。可你貌似更像條野狗。毫無規矩,四處咬人。”

蘇皎話音剛落,麵前就出現一片陰影,是程琪,他正冷著臉看蘇皎,

“鬆手。”

嗬,自家人吃虧了,就來管,還真是雙標。

程大小姐長成這幅樣子,跟程家人的縱容脫不開關係。

蘇皎抬頭坦然迎擊他的視線,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是不管嗎?”

程琪言簡意賅,

“你動手了。”

不動嘴還不是怕你們更受不了,一片好心不領情,那就彆怪她不客氣。

蘇皎挑眉,果斷鬆手,

“行,那我動嘴,隻是你們可一定要承受住。”

蘇園裡的傭人最怕的不是趙女士,不是蘇父、蘇母,而是蘇皎。

因為她總能一句話就殺得你片甲不留。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蘇皎絕不可能做出賣慘,討好,各種甜言蜜語的事來。

可見她為了這個任務,不知委屈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