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開始(1 / 1)

在新工具及互相監督的狀態下,秦家那幾名青壯勞力很快便學會麥稈畫的前期工作,除了還未出月子的秦大媳婦外,就連那幾個四處撒歡的小孩子也學了一招半式去。

“吃飯啦!”

隨著秦老媳婦的一聲叫喚,眾人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傳了回來,看著小院內還在忙碌的眾人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秦老太頓感欣慰。

感概著他們秦家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真是多謝瀟家姑娘。

晚飯很簡單,一共就三個菜一葷一素一湯,但卻能讓人吃到飽,這是秦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畢竟以往的他們一直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

吃過晚飯,瀟湘月便回房休息去了。

秦家人卻是個閒不住的主,雖然瀟湘月早已跟他們說過,晚飯過後便是他們的休息時間,但以往他們在地裡都是勞作到夜半時分這才回家?

而在瀟府戌時便歇,一時之間令秦家還有些不適應,飯後他們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子,不知是誰先提出要不再練練手的話。

頓時得到了一家人的一致讚同,為防止夜間光線不住弄壞了材料,秦家人用的都是白日裡做廢了的材料。

那些材料都是因為或多或少有著瑕疵,製不了大件物品,但做一些精細小畫還是沒問題的,一眾人便學著瀟湘月白日裡的模樣開始忙活了起來。

……

蓮霧山在若大的‘空宅’內轉悠,尋找著蛛絲馬跡。

院外是一副空置已久的蕭條模樣,房內卻是富麗堂皇,看著那蜀錦金絲被,琉璃寶石盞,隻是略微有些灰塵,兩相比較下未免太過割裂。

蓮霧山剛從一間房內翻找而出,正打算前往下一間時,就見一名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中。

踏出房門的腳步驟然一頓,隨後便十分淡定的走到黑衣男子麵前:“不知閣下是在等誰?”

看著宛若在自家閒庭散步的小子,黑衣人二話不說雙手呼的出現兩柄短刃,直直朝蓮霧山衝去。

速度之快,竟令蓮霧山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抬起手中的折扇去擋。

這扇子是他剛在一處暗格中找到的,因上手時發覺重量與普通折扇不同,蓮霧山這才將其帶在身上。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黑衣人,就這般被一把普通的折扇給擋了下來,被震得連連後退的他頓時皺起了眉。

見到這一幕的蓮霧山唰的一下打開了扇子,做出一副室外高人的模樣:“收手吧,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不配與我動手。”

看清扇麵那滴滴泣血的圖案,黑衣人驚訝:“玄機屏!這都被你找到了,真是‘好運氣’。”

聽到這話的蓮霧山,也低頭多看了兩眼手中的折扇。

這就是大名鼎鼎以天外玄鐵,曆經七七四十九日先後獻祭了十餘條性命從而鍛造出的玄機屏麼,傳聞扇麵上的泣血圖案每一滴都來自與不同的人。

想到這,蓮霧山眉頭緊皺,心情沉重,按這描述來說,擁有此扇者屬實不像是什麼正大光明的好人啊。

看著虎視眈眈盯著自己手上這把扇子黑衣服人,蓮霧山神情嚴肅:“不知閣下是何許人也,二話不說便對在下動手,屬實是有點太過分了。”

黑衣人瞟了一眼蓮霧山,不願繼續‘閒聊’,抄起雙刃便朝前方其衝去。

蓮霧山神色一凜,手握折扇也不帶怕的,將玄機屏當做盾牌,另一隻手摸向懷中,掏出了不少暗器,朝來人急射而去。

黑衣人本以為今日這單輕輕鬆鬆,不曾想,蓮霧山也是個會功夫的,在玄機屏的配合下,倆人竟還打得有來有回,誰也奈何不了誰。

眼看這邊動靜越來越大,都驚到了周圍的普通百姓,黑衣人暗道一聲不妙,看了眼還跟自己打得難舍難分的蓮霧山。

“兄弟,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其實我沒有惡意的,若不是你前來偷盜,我也沒打算出現。”

“你憑什麼說我偷盜,此處可是你家?”

“雖不是我家,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是誰?”

……

回到房中的瀟湘月雖嘴上說是歇息去了,實則是在趕製拍賣會上的壓軸畫作。

紫檀木製成的桌案上擺著一幅長長的卷軸,上麵用麥稈‘畫’上了不少房屋,人物。

人物並沒有很大,不過半尺高,但卻相貌清晰,身上的衣服還有著各式各樣繁複的花紋,看上去異常精美。

三米長的卷軸上已經被瀟湘月貼好了大致的底,現在隻需要將其精細化便能做好。

話雖說著簡單,但實際卻萬分艱難,複貼上去的麥稈片不僅要做到顏色相近,且還要紋理一致,並在燙製時不能出現過焦的顏色。

瀟湘月辛苦忙碌了一個時辰也隻是將巴掌大的地方給製作出來。

一看到後麵那還有三分一為動手的地方,瀟湘月不止一次的在思考,當初的她為什麼要給自己一下子上那麼大的難度,又不是除了這個就沒彆的東西可做了。

隨著拍賣會的日子越來越近,瀟湘月窩在房間裡的日子也越來越長,幸得現在的秦家人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不再需要她時時刻刻去監督了。

因這幾日過於忙碌的緣故,瀟湘月甚至都沒發現蓮霧山自從受傷那日來過後,便再也沒有了消息。

飄香樓……

“李大人好!你們也是來參加那拍賣會的?”

“沒想到王大人也對這民間小玩意感興趣。”

“不過是家裡小兒沒見過這等玩意,聽到自家同窗吹噓,鬨著要呢……”

“聽說這拍賣會的掌櫃被人斷了貨源。”

“哦?還有這等事?那今日這場子……”

“說不定有好戲看……”

二樓雅間內,一個個在長安城內略微有些威望的人物都來了,相互之間推杯換盞,各種阿諛奉承之話張口就來。

樓下身穿各種豔麗服飾的女子在跳舞,除了原本的珠翠外,頭上還插著一隻栩栩如生枯葉蝴蝶,在燭光的映照下泛起瑩潤的光澤,宛若金銀玉器一般,但看起來卻想當的輕便。

引得不少女子好奇的朝身旁人問去:“她們頭上的那隻蝴蝶是用什麼製的?在哪裡買的?”

上茶的小廝掃了一眼,他們所指的物品,微微一笑畢恭畢敬的回道:“那是瀟掌櫃用麥稈所製,是最近才研究出的新品,不僅擁有金銀玉器的光澤,戴在頭上還感覺不到重量。”

“麥稈子做的啊。”

不少富家小姐一聽到是用麥稈那廢物玩意製的,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這等低賤之物,怎能出現在她們身上,也就那些用不起金玉之物的平頭百姓才需要這玩意吧。

也不知自家父親是怎麼想的,好好的怎來參加了這麼個毫無名聲及利息的宴會,再看看她這舉辦的場地。

竟還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酒樓,雖用上了紅綢極力裝飾,也依舊難以掩蓋背地裡的貧窮寒酸。

鐺鐺鐺

眼看時辰差不多,來人也不少了,隨著鑼鼓聲響起,台上的舞女一一退下,瀟湘月身著一襲青衣便走了上來。

衣服隻是成衣店裡頭最為普通的純色衣裳,但穿在瀟湘月身上,卻像是量身定製一般,頭上那也插上了好幾隻爭奇鬥豔的蝴蝶。

瀟湘月朝眾人行了一禮:“感謝各位的捧場,為宣揚我長安之豐饒富碩,在此特以麥稈製畫,我也不多說其他場麵話了,來此處的必定都是人中龍鳳一般的存在,對我這等小小畫作想必也早有了解。”

話畢,瀟湘月輕拍掌心,隨後便有一人捧著一個被紅布蓋著的托盤走上前來。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掀開了紅綢,裡頭擺著的竟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孔雀,在特定的光照下還反射出了亮閃閃的光芒。

“哇!”

“這是什麼動物,好好看!”

“好巧的手藝。”

台下也有人不認識這種動物的,但也被那精巧的手藝給震撼到,若不是一開始知曉這是個以麥稈為主的場子,不然他們還以為這是哪位大師的畫作。

“這真的是由那麥稈製成的嗎?”

“看起來不像,說不定又是那個畫師畫的。”

“如果是畫的,那作畫之人也很厲害。”

知曉是一回事,但也有些自大之人不願相信這是用那等廉價低賤之物所製作而成。

“這是南詔國特有的動物,名曰孔雀,是祥瑞之鳥,常用作官員服帽上的紋樣,以此來寓意前程似錦,官運亨通,且因孔雀頭部長有白毛,亦有著白頭偕老的寓意。”

聽完瀟湘月的話,二樓雅間沒有道驚呼聲傳出:“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前些日子南詔使臣帶來的貢品,整個長安城也隻有聖上那才能見到,據說毛色七彩,似有幾分鳳凰的神韻,今日一見,雖沒有傳說中那豔麗的色彩,但那倨傲的神情卻實不似普通凡鳥。”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那可是隻有皇宮內有的動物啊,若是自己手裡能有這麼一副畫,好好運作一道,說不定還能往上在升一升。

想到這,不少人催促著瀟湘月趕緊開始竟拍,有的甚至放出畫來,不論其他人能出多少銀子,他都在此基礎上再加一層。

看著熱情無比的眾人,瀟湘月本來還忐忑不已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她本以為像麥稈這種廉價的東西是很難賣上價的,這才搞了拍賣會,試圖抬高他們的身價,沒想到效果竟能好成這樣。

真是多謝了那位說出皇帝貢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