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乾大哥的話,瀟湘月抿了抿嘴,有些不太想答應,對蓮霧山的事情操心那麼多,除了救命之恩以外其實還有一點點同情心在裡頭。
乾日見到自家妹子對自己的話閉口不談,臉上還是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不由的歎了口氣,早就說了美色誤人,怎麼就沒人信他的話呢,這不,又要沒掉一個。
“兩位客官,上菜嘍——”
氣氛有些沉寂之時,店小二捧著一個托盤就過來了。
有了台階的瀟湘月趕忙招呼乾大哥吃飯,而她自己因在家中早已吃過的緣故,對桌上的菜興趣並不是很大。
剛吃了幾口,乾日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麼:“對了,我聽人說好像有人對你製畫的原料下手,可需要我幫忙去把人處理了。”
瀟湘月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區區小事就不牢大哥費心了,小妹我早已做好應對之策,過幾日還請哥哥來看場大戲。”
說話間,瀟湘月拿出了一份製作精美的請柬遞了過去,上頭還有一隻由麥稈製作而成栩栩如生的小鳥,樣式相當精巧。
“這是你做的?”
見到瀟湘月點頭,乾日粗糙的大手顫抖的撫過那一道道紋路,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沙啞:“真是好生精巧的手藝,學習這個一定很艱苦吧?你受苦了啊……”
乾日的話令瀟湘月想起了那烈日炎炎的夏天。
【爺爺,你在做什麼啊?好漂亮……】
【這叫麥稈畫,以前可是皇家貢品一般的存在。】
【哇——爺爺好厲害,我可以學嗎?】
【學這個可是很苦很枯燥的,你個小娃娃能受得了嗎?】
【我不知道,但我想試試……】
那年一時興起的一句試試,不曾想竟成了她現在賴以生存的謀生手段,真是世事無常啊。
對上乾日那滿是關切的目光,瀟湘月一臉輕鬆的回道:“還好,也沒有很苦啦。”
見乾日不信,瀟湘月還伸出自己那雙纖細白嫩的手:“看,一點繭子都沒有,這手可不像是吃過苦的樣子吧。”
乾日仔仔細細的看的一番,隻見她雙手瑩白如玉,隻有新生細長的小傷口,看上去隻是一些無意間的意外所致,並沒有辛苦勞作下而生出的繭子,指甲也修剪得恰到好處,很完美的杏仁狀,襯托得手指更加細長。
原主家中落魄,隻剩餘一棟大宅院和她自己,但自小她就是由左鄰右舍的接濟下長大的,雖日子普通了些許,卻從未乾活一日苦工。
每日便是在家中繡繡帕子,亦或是出城閒逛,餓了就隨意進到一位鄰居大娘家吃飯,日子過得真可謂是輕鬆自在。
現如今手上出現的傷口,還是因為瀟湘月穿越來後製作麥稈畫時,被其鋒利的邊緣刮搶所致。
見到自家妹子沒啥大事後,乾日便也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這個你拿著,裡頭有些傷藥以及一些你們姑娘喜歡胭脂水粉。”
瀟湘月本來還想著推辭一番,但在乾日說彆人家有的自家妹子也得有這句話後,瀟湘月便果斷將其收下了。
……
竹屋
剛開始蓮霧山的出招還算果斷很辣,但來人身手不俗,與他打得有來有回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蓮霧山手開始逐漸感覺到了不適。
對麵這黑衣人力氣很大,且身法詭譎,使得蓮霧山極難避開,每每都是拚儘全力抬劍去擋,一次兩次倒是還好,次數多了他的手也被震得有些發麻,顫抖。
也幸得這是把好劍,在如此高強度的劈砍下卻仍舊毫發無傷。
看著動作逐漸變得遲緩的蓮霧山,黑衣人冷笑一聲:“小子,這是你自找的,下輩子記得少管閒事。”
麵對黑衣人的話,蓮霧山充耳不聞,十分艱難的抵擋著對麵的招式,試圖尋找到對方的破綻。
而那老人再被自家婆娘扶起後,便彼此依偎在桌子後頭,身體顫抖這看著那打得難舍難分的倆人。
又是幾刀猛砍,黑衣人清晰的看到蓮霧山那不斷顫抖的手,嘴角勾起,眼神中也帶上的一抹勢在必得的光亮。
再一次高舉手上的刀,黑衣人得意的說道:“再見了……”
看著迎麵而來的的刀鋒,蓮霧山知曉以自己現在那早已受傷的手是不可能接下的。
剛剛在抵擋黑衣人那幾刀猛砍時,蓮霧山因閃避不及時,硬生生抬劍擋下,手臂被震得發麻,手掌也被劍刃割傷,持劍的虎口也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
就在蓮霧山認命躺下,以為自己要栽倒在這尋親路上時,忽然感覺到身後的似乎有東西,本來蜷縮在角落裡的老人突然間衝了出來,對著黑衣人便是一個飛撲。
使得蓮霧山一下子脫離了危險,但隨後老人便被黑衣人輕而易舉的一腳踢飛出去,撞到了竹屋上。
“老頭子——”
老婆子一聲驚呼,飛快的上前查看起了自家老頭的傷勢。
蓮霧山起身朝身後看去,發現竟是一塊長一二尺厚七八寸的木板,看到這蓮霧山頓時有了計劃。
看著逐漸朝老人走去的黑衣人,蓮霧山起身又是一劍刺去,不出所料的又被其擋了下來,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黑衣人目光從老人的身上又轉回了蓮霧山身上:“我本來還想放你一馬,可你怎麼這般不識好歹?”
“放我?”蓮霧山輕嗤一聲:“隻怕是那老人死後下一個就是我吧?你們這些殺手說話還真是好聽……”
聽到蓮霧山的話,黑衣人倒是突然間來了興趣:“哦?你很了解我們?”
“呸!就你們這種賤狗,也配浪費我心思。”
黑衣人饒有興趣的欣賞著蓮霧山那憤怒的表情:“高高在上的少爺麼?今日我就讓你知曉什麼是獵鷹。”
話音未落黑衣人便再次揚起了手上的刀,幾招過後蓮霧山便又再次被打倒。
看著發絲淩亂,滿身塵土血跡斑斑的蓮霧山喘著粗氣躺倒在地上,黑衣人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的微笑。
“這次,我倒要看看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說著黑衣人再次舉起手衝的刀朝蓮霧山劈砍而去。
倒在地上的蓮霧山看著那閃著寒光的利刃,似是認命一般閉上了眼睛,不遠處的老人看到這一幕發出一聲驚呼:“不要——”
就在那刀鋒即將接觸到蓮霧山之時,隻見他一個翻身,便將其躲了開來,露出身下那塊厚實的木板。
黑衣人手上的刀重重的朝木板劈去,巨大的聲響震得蓮霧山的耳朵都略微有些不適,轉頭看到黑衣人的刀順利的卡進木板後。
蓮霧山瞬間鯉魚打挺舉劍朝黑衣人刺去,被震得雙手發麻的黑衣人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隻聽噗嗤一聲,那時利刃觸及血肉的聲音。
隨著黑衣人的倒下,蓮霧山終於能放心的歇口氣,轉身去看還癱倒在地上剛吐出一口血的老人。
“怎麼樣?還能動嗎?現在此處已經不安全了,不如你們先跟我走,其餘事情之後再談如何?”
蓮霧山將老人扶起,並粗略的查看了一番,發現老人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口。
“這……”
老人本想拒絕,畢竟他都一把年紀了,再折騰也折騰不下去了。
還不等他話說出口,身旁的老婆子到先哭嚎的起來:“老頭子——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當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能不守諾言……”
聽著老婆子的話,老人眼眶濕潤,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將其眼角淚珠抹去:“哭啥,我這不是還沒死呢。”
隨後再蓮霧山與老婆子的攙扶下,三人一起來到了城裡的藥店。
……
深夜,城外深山腳下傳來了一聲嬰孩的啼哭,穿透了那一間間由矛草搭建而成的房屋,吵醒了一大幫子人,不多時婦人哄睡聲響起,嬰孩的啼哭聲也逐漸弱下。
被吵醒的小孩子連眼睛都沒睜開又接著睡了過去,那些個漢子婦人也隻是嘟囔了一聲,也沒的聲音。
房間內隻剩下一位麵容愁苦的婦人抱著嬰孩喂食。
從她那麵黃肌瘦的外表亦或者是那四處漏風的房屋上看,便能得出此人家境並不富裕。
“辛苦你了,先喝點水吧。”
就在婦人閉著眼睛靠在床頭歇息又要沉沉睡去之時,聽到了自家婆母的聲音。
睜眼一看,一隻豁了口陶碗盛著些許清水遞到了自己眼前,看著那散發著清甜氣息的水,婦人乾咽了一口,單手接過兩口下肚。
“謝謝娘。”
“沒事,你自己也多注意身體,晚上要是有什麼不舒服或者是想做的事,你直接跟我們說,你這剛生完孩子,還得好好養著。”
……
就在一老一大倆人稍稍說著體己話時,外頭傳來了呼喚聲,婦人整打算下床看看時卻被自家婆母給攔住了。
“你身子弱還是彆出門吹風了,我去看看。”
婦人有些擔心,想了想將自家還在熟睡的丈夫給叫了起來,讓他出門看看,睡眼稀鬆的漢子隨意套上一件外衣便往出走。
外頭月光明亮,不需掌燈也能輕而易舉的看到百米之內的事物。
剛一出門,漢子便清晰的看到自家柵欄外那身影‘瘦弱’的女子,當看清臉時,漢子不由的驚呼出聲:“瀟姑娘,這大晚上的你怎麼一個人跑城外來了。”
聽到動靜的婆母探頭出來一看,趕忙將其招呼了進來,本來睡得正香的幾個大人,也被叫了起來。
“對不住瀟姑娘,幾日前我們做得確實太過份了。”
進了門,還不等瀟湘月說話,婆母倒先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