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討債(1 / 1)

房間內,瀟湘月還在睡夢中睡的格外香甜,她的房間位置特殊,距離宅院門較遠,根本就聽不到外頭吵吵嚷嚷的聲音。

之前天剛蒙蒙亮時,朗勾辛所雇傭的人常常都是跑到距離瀟湘月最近的圍牆邊上開喊,擾得她都沒能睡上過一個懶覺,日日起的比雞早。

今日一早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的朝瀟府走來,怕被殃及池魚的眾人十分默契的意思了幾聲便離開了,托外頭那幫人的福,難得的讓瀟湘月睡到了日上三竿。

而睡在外院的蓮霧山就沒那麼好運了,外頭的吵鬨聲無比清晰的傳入他耳中,吵得他根本無法入睡,隻能被迫爬起乾活。

蓮霧山本來是打算出門製止外頭的吵鬨聲,但是自己身份特殊,與瀟湘月孤男寡女的從同一房內出來,怕是又要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了。

日頭漸漸升起,外頭的人受不了這悶熱的天氣,開始鬨了起來,情緒激動的甚至開始踹門,外頭那震天響的聲音,終於讓睡夢中多瀟湘月有了一絲反應。

還未完全清醒的瀟湘月,將外頭那些聲音當成了是朗勾辛請來的人所做,正準備繼續蒙頭睡覺時,突然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雙眼猛然睜開,迅速下床洗漱。

瀟府外頭現在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對著那一大幫子人以及瀟府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瀟大小姐拿了他們東西不給錢。】

【不至於吧,雖然現在瀟府沒落了,但瀟大小姐看著就不像是能做出這等事情之人。】

【誰知道呢,看他們那拖家帶口連繈褓中的奶娃娃都帶上了的架勢,也不像是在說謊話的模樣。】

【就是就是,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誰會傾儘全家前來討債。】

【可瀟府現在就隻剩瀟大小姐一人,他們這一大幫子人來不像是被迫的,反倒像是來逼迫彆人的。】

【就是就是,誰家會對一個柔弱女子這般討債。】

隨著吱呀一聲,瀟府的大門打開,從門縫裡探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

本來還坐在地上休息的一大幫子人聽到聲音,頓時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來,對著瀟湘月便開始吵吵嚷嚷。

“快把東西還回來,你好歹是個大小姐怎麼能騙我們平頭百姓的東西。”

“就是,就是,還回來!”

……

圍觀眾人看著他們對人家一個柔弱女子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再加上他們又說的是一副沒頭沒尾的話,眾人也不是傻子。

瀟家姑娘平日裡過得可是過得分外貧苦,除了有個光鮮亮麗的大宅院外便再無其他,近些日子好不容易做起一門營生來養活自己。

現在卻突然出了這檔子事,莫不是有人在刻意為難人瀟家姑娘。

【哎,你們這是在向人姑娘要啥?】

圍觀群眾看著待在末尾的小孩問道。

“阿奶說她將我們的麥稈都搶走掙大錢去了。”

小男孩說話雖奶聲奶氣,但口齒清晰,眾人看向瀟湘月的目光一下子從同情變成了氣憤。

【怎麼會有這種人,連麥稈都搶,知不知道他們就靠著這玩意吃飯?】

【呃……那啥,人不吃麥稈子。】

【哈?】

【麥,麥稈?】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你,你們彆亂說話。”

瀟湘月被一大幫子凶神惡煞的人圍著,害怕的緊貼門板,說出的話雖然略帶顫抖,但卻依舊十分堅定的否認他們所指責自己的話。

正當瀟湘月與那幫子莊稼人拉扯不休時,一聲在瀟湘月聽來十分刺耳的聲音響起。

“月兒~發生了什麼?需不需要我幫忙。”

朗勾辛在一堆人的簇擁下搖著把扇子風度翩翩的朝瀟湘月走來,那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任誰都無法將其與前些日子殺死原主隻為謀其財產之人聯係上。

瀟湘月滿臉嫌棄:“走開,與你無關,這裡沒你的事。”

朗勾辛一臉的深情款款:“月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好歹我們還有著婚約。”

“麻煩你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並且我們隻是有過婚約,早再你要淹死我為你喜歡的妹妹騰位置時我與你的關係便已經斷了個乾乾淨淨。”

生怕周圍人不知道自己與他發生過的事情,瀟湘月還特地在淹死和妹妹上提高了聲音。

一下子搞得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朗勾辛,就連前來鬨事的莊稼人也停下了辱罵,目光震驚的看著朗勾辛。

那情緒各異的目光頓時讓朗勾辛想起了當日退婚的情景,生怕瀟湘月再說出其他事情,敗壞他的名聲,朗勾辛弱弱的站到了一邊示意那幫子莊稼人繼續。

“瀟大小姐,今日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彆怪我們鬨到官府去了。”

瀟湘月從隨身攜帶的布包沒翻出一張黃色草紙,十分鎮定:“你有本事你就去鬨啊,當初我與你家漢子可是簽字畫押過的,是他自願將麥稈子給了我的。”

“什麼?還有這事?”

前方叫罵得最為凶悍的老婦人一聽這話,揪著身旁人高馬大的男子便開始質問,見到對方點頭後老婦人當即轉頭對著瀟湘月怒氣衝衝的否認。

“滾!這不作數,我才是一家之主,他隻是個孩子,他說的不算。”

這話一出,圍觀的眾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還孩子呢,那漢子分明就是五個孩子爹了,最大的那個都要比他高了,他若是孩子,我豈不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你說這老太怎對一堆廢物麥稈這般上心,這玩意平日裡不都是直接丟棄在地裡無用的嗎?】

【看來你這消息不太靈通啊。】

【怎麼個事?】

【昨日有人在高價收麥稈,整整開出了一貫銅板一捆的高價,昨晚許多人連夜出城,就為了收麥稈換錢。】

【原來是這樣,那這幫人怎麼不去收麥稈子,擾來堵人瀟大小姐的門。】

【她家人多,麥子早就割完了,前段時間瀟家姑娘不是整了麥稈畫掙了錢嗎?那原料就是從她家拿的,本來是廢物那就拿了,但現在能賣錢了就不一樣了……】

瀟湘月冷嗤一聲,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們:“老太太,你這話也好意思說出口,也不怕被人笑話。”

被嘲諷了的老婦人臉上雖然有些掛不住,但依舊強打氣勢憤憤不滿:“你不要跟我胡扯,你就說還不還吧。”

瀟湘月十分堅定:“不可能,我手上可是有契書的,那些麥稈我拿的合理合規。”

說著,又再次晃了晃手上那張按了手印的紙張。

就在瀟湘月得意自己隻需要簡簡單單一招,就破了彆人想給她使絆子的心時。

突然間本來還行動遲緩,顫顫巍巍的老婦人,往前走了幾步貼近瀟湘月,趁其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直接奪過契書,迅速塞進了嘴了,嚼吧幾下便下了肚。

瀟湘月一臉呆愣的看著老婦人這突如其來的操作,不敢置信竟真有人能生生咽下那麼一大團紙張。

隨後又反應過來,我的契書!

瀟湘月剛要上手想從老婦人嘴裡將自己的東西扣出來,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抓住了。

“瀟掌櫃的,事情在急咱們也不能對老人家出手啊,俗話說得好:百善孝為先……”

瀟湘月皺眉轉頭一看,發現竟是一臉笑吟吟的曆堂,頓時臉色一沉。

“是你找來的人。”

聽到這話曆堂收回手表示自己是無辜的:“瀟掌櫃的可不要冤枉好人,在下是個遊商,今日之事,隻是路過罷了。”

瀟湘月:“嗬!”

“瀟大小姐,該把東西還給我們了吧。”

老婦人才不管周圍人對他們的指指點點,一心隻想著人家收購麥稈後的銅板。

她當初可是整大捆整大捆的讓瀟湘月搬走的,若是全賣出去,怕不是能得上好幾兩銀子,夠他們順利渡過冬日了。

見瀟湘月沒反應,老婦人直接指揮人進去硬搶,婦人的兒子還沒踏進門呢,就被一根粗壯的棍子給攔下了。

蓮霧山猛的一敲棍子,怒嗬:“我看誰敢!私闖民宅可是死罪。”

聲音很響,氣勢也很足,嚇得那老婦人的兒子又當即退了回去。

而瀟湘月卻皺這眉頭,看著被敲擊的地磚十分生氣:“你給我輕點,這磚可是很貴的。”

“啊,哦,哦。”

聽到瀟湘月的話,蓮霧山默默將棍子往上握了一小段。

老婦人惡狠狠的指著瀟湘月:“快將東西還回來,不然我就去告官了,你現在可沒東西證明那些麥稈是你的。”

“你!”

蓮霧山看不慣她這副得意洋洋的姿態正欲動手,卻被瀟湘月給攔了下來。

“月兒~你要是想保住那些廢物也不難,隻要你同意嫁給我,到時他哪怕是去縣衙鬨也無濟於事。”

瀟湘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分給朗勾辛,深吸一口氣麵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對著蓮霧山揮揮手:“讓他們進去吧。”

“這……”

蓮霧山還想再說什麼,對上瀟湘月那雙堅定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我的宅子,由我做主。”

不多時,老婦人一家或背或抱的帶著一大堆麥稈離開了瀟府,一路上雖有不少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但都被老婦人給罵了回去。

沒了熱鬨看的百姓,意思性的安慰了瀟湘月兩句便離開了,朗勾辛本來還不打算走的,但他剛一上前便對上了蓮霧山手上的棍子。

不多時,若大的瀟府門前,就隻剩下了兩男一女。

瀟湘月看嘴角微勾眉毛輕挑十分不屑的看著曆堂:“曆掌櫃的真是好手段,你以為這就能阻止我的拍賣會嗎?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瀟掌櫃大駕光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