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兩位夫人(1 / 1)

成為山匪後 圖藍 4846 字 3個月前

徐青茹躺在床上,隻穿了身鵝黃色的暗花中衣,未施粉黛,容貌清麗又帶著些病弱。桂月拿著碗上前,“姑娘,藥好了,快趁熱喝吧。”

原身的身子並不強壯,徐青茹自從外頭受傷回來後沒多久,又染上了風寒,這幾日告了病假,她沒去老夫人那,隻躺在這“還明院”歇了幾天。

忽地,聽得外頭一陣吵鬨,徐青茹神色疑惑,拿過床邊白月色繡花的衣裳籠在肩上。而桂月則放下藥碗,出門查看。

不一會兒,還未見其人,便聽得鈴鐺般的聲音傳了進來,活脫脫衝散了房屋內的幾分病味。

桂月領著兩位女子進來了。

一位女子穿著湖藍色的暗花雲錦裙,梳著隨雲髻,眉目溫婉端莊,儀態嫻雅,嘴角微勾,而另一名女子則穿著桃紅彩秀的羅綺雲裙,容貌秀麗,一雙狐狸眼含嬌含憐,美豔動人。

“青茹妹妹可還好?”那長相明豔的女子見著徐青茹這番躺在床上的模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眼眸中儘是關切之意。

“姑娘,這是鳳奴夫人和琉霜夫人。”桂月介紹道。

原來是大當家的兩位小妾......這會兒來瞧她是......

“青茹無礙,隻須修養幾日便好,鳳奴夫人和琉霜夫人今日特意來看民女,民女感激不儘。”

徐青茹對著眼前關心她的女子露出一個淡雅寬慰的笑容,想必這位是琉霜夫人,又朝著站在一旁姿態端莊的女子微微頷首點頭,那這位應是鳳奴夫人。

“青茹妹妹何得這般客氣,瞧瞧這臉蛋,雖是在病中,卻是多了一絲風流韻味,饒我是女子瞧著也是又疼又愛。”琉霜用帕子掩臉,柔媚地笑著。

站著的女子微微皺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琉霜,你驚著徐姑娘了。”

“鳳奴姐姐!”琉霜嗔道,似在撒嬌,“我這怎麼是算驚了青茹妹妹呢?”隨後,她又看向徐青茹,親昵地點了點她的鼻子:“妹妹,你說,我可擾了你?”

徐青茹一怔,隨後搖搖頭:“兩位姐姐來看我,我自是欣喜不已,又怎會覺得打擾?”

琉霜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拍了拍青茹的手,“姐姐妹妹的,自是要多見見。我給妹妹帶了些補品,你一定要收下。”

“夫人,這怎麼好意思呢。”徐青茹擺擺手,忙拒絕道。

她與兩位夫人此前並未見過,也未有什麼交情,怎麼這會還送上禮了呢。

“徐姑娘。”鳳奴坐到她床的另一側,眼神溫柔地看向她,“徐姑娘你就收下吧,不礙事的。上次你使得老夫人病情大好,大當家的本來說要給你賞賜,問了我們姐倆,說是什麼樣的東西姑娘家喜歡,但還沒想好,你便出寨了。隻是這出寨便出寨,未曾想徐姑娘受了傷,又染了這風寒,大當家的心裡過意不去,便遣著我們過來瞧瞧你。”

“不過,就算大當家的不說,我們也要來見見你,隻盼望著,以後有個三病兩痛的,徐姑娘願意過來看看,給我們出出主意。”

琉霜也道:“正是如此,我沒鳳奴姐姐那般長了張巧舌,但心意卻是一毫未差的,好妹妹,收下吧。”

聽得這番,徐青茹便也不好意思拒絕,隻吩咐著:“既然如此,那桂月你把兩位夫人的東西好好收著。”

說完,又在床上虛虛行了一禮:“兩位姐姐的心意,青茹收下了。以後兩位姐姐有了哪些疼痛,青茹必會上心,努力醫治,隻盼姐姐不要嫌我醫術平平。”

“徐姑娘你這可謙虛了。之前老夫人的病多少位大夫瞧了都不見好,可徐姑娘一來,老夫人精神氣的不知好了多少倍!”鳳奴笑說著,也上前安撫似輕輕摸了摸徐青茹的手,“好姑娘,你先養著病,我屋裡頭還有些事,我先回去罷,叫你琉霜姐姐再陪陪你。”徐青茹自是應道。

說罷,女子款款起身,又囑咐琉霜好好照顧著徐青茹,這才離去。

瞧著女子已消失不見背影,琉霜輕“哼”一聲,轉過頭來看向徐青茹,語氣亦嬌軟可愛:“鳳奴姐姐總是一天到晚的事情,忙了這會又忙那會,想同她單處一會又找不著時間。幸好如今妹妹你來了,我再無聊不過,也能找你玩玩,多些樂趣。”

鳳奴總是忙碌?

徐青茹用帕子遮了遮鼻,咳嗽了幾聲,隻是眼中閃過一絲思考——若把這山匪窩比作一個公司,那鳳奴應該承擔的,大概就是秘書職位,隻怕是去處理那些贓物了。

徐青茹眉眼彎彎,笑容中含了一絲羞怯,直直地看向琉霜:“夫人儘管找民女。夫人,您長得這般好看,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仍是二八年華。”

琉霜掩嘴笑著,被這奉承話逗得合不攏嘴,過了半會,才指著徐青茹,假罵道:“你呀,你呀,你這丫頭!”

“難道不是?”少女眼睛亮亮的,瞧著是十分的坦白率直。

琉霜知曉了這姑娘的頑皮性子,索性也不再鬨笑,隻說:“妹妹你可不知,我今年二十歲,鳳奴姐姐還比我年長了三歲,在外頭,你可彆鬨這樣的笑話了。”

二十、二十三,放在現代,也正是讀著大學的姑娘。

徐青茹默然了會,低著頭,順著眉:“青茹省得了。隻是剛剛亦不是民女胡謅,是真真的心裡話。”說罷徐青茹又抬頭看向眼前的女子,“夫人年輕貌美,民女也算是一飽眼福。”

“前頭聽得好好的,後頭又不正經起來。”琉霜嗔道,將徐青茹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是我擾了你,你且好好休息,養好了病,姐姐再來找你。”

“嗯。”徐青茹乖巧地應著。

琉霜溫柔地摸了摸少女的臉龐,又囑咐了桂月幾句,這才離去。

等到那夫人走遠,桂月又端著一碗湯藥,步伐輕緩地走到徐青茹身邊:“這藥剛剛冷了,我去熱了熱,姑娘喝吧。”

過了一會,等徐青茹喝完藥,桂月便神色好奇地小聲問道:“姑娘,你不覺得鳳奴和琉霜兩位夫人有些奇怪嗎?”

“這兩位夫人容貌不凡也就罷了,可是,我怎麼瞧著偏偏有那大戶人家的做派?尤其是那鳳奴夫人,更為是端莊典雅,氣勢非同一般。我也是跟著賀叔去過些高門貴族的,這山匪窩裡哪養得出這般標誌人物?”

徐青茹凝目垂眸,將藥碗遞給桂月,過了半響,才緩緩道:“看來,這裡還有著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原書中寥寥幾筆帶過的故事背後難道還有什麼隱藏劇情?

徐青茹又想到那名少年,這樣的人物,書中卻從來沒有描寫過,奇怪......真是奇怪......

徐青茹收攏了思緒,輕靠在床上,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待徐青茹的風寒好得差不多了,十九便急匆匆地來了她院子,喊她去吃鹿肉。

少年一臉笑容:“徐姐姐,我和房老三等幾個弟兄最近打了頭鹿,姐姐你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吃這些再好不過了,既能快活又能暖身體!把桂月姑娘也喊上!”

桂月笑著:“還有我的份呢。”

“那是!”

徐青茹笑笑,和桂月跟著少年一同前去他們那。

路上正走著,忽闖來一女子,掩著淚,跌跌撞撞、急匆匆地跑著,後麵一壯漢大喊,“抓住她,抓住這小蹄子!”後頭跟著幾個山匪,也是匆匆地跑著。

“姑娘,是阿蓮!”桂月忽說道,又靠近徐青茹耳邊,聲音雖小卻是急切,“上次和我一同進山寨的姑娘,被分到彆處乾活了,這是發生了什麼?怎麼追追趕趕的,不會是阿蓮出什麼事了吧?”

聽到桂月說是一同和她進寨的女孩,徐青茹心中瞬間便有了不好的猜想,但未等反應過來,隻聽得“咚”的一聲,前來傳來一聲叫喊,“他媽的,這小蹄子跳井了!”

徐青茹腦中突然宕機片刻。

十九瞧見,忙過去察看,徐青茹和桂月緊隨其後。

“刑大哥?這怎麼回事?這姑娘恁地跳井了?”

叫喊的壯漢是刑渠漢,大當家的手下。

那山匪皺著眉,臉色極為難看:“前幾天這小蹄子求著做我女人,讓我罩著她,嗬,我見可憐便答應了,還送了她一鐲子,沒想到啊,今天就給我臉色看,不願意服侍,打了她幾下,受不住便跑了出來,沒想到竟是個膽子大的,還敢跳了井!”

“平白壞了老子一鐲子!”

“求著做你女人......怎麼可能?阿蓮不會這樣的,阿蓮是個好孩子......”桂月小聲喃喃道,眼中不由沁出淚花。

“你這小婊子哪裡來的?”那刑渠漢見到桂月,一身的怒火便潑到她身上,說著要來強拉桂月的手,“你既替她可憐,不如做了我女人......”

“壯漢請放手!”徐青茹手疾眼快地握住女孩手腕,阻止了男人的動作並將人扯到自己身後,語氣清冷沉著,“桂月是我的婢女,刑大哥,請放過她。”

“你。”被打斷動作的壯漢滿臉橫肉,目露凶光,上下打量著徐青茹,“你又是哪裡冒出的丫頭片子?”倒是比前麵那兩個丫頭長得俊俏。

少年忙介紹道,聲音脆朗:“刑大哥,這位是徐姑娘,給老夫人治病的大夫。”

聽到老夫人的名號,這位叫刑渠漢的山匪雖麵露懷疑,卻收了幾分戾氣,冷“哼”一聲,“原來是徐大夫。管好你家丫鬟。”

這人說完,又看向那口井——那是一口被荒棄的、長滿了枯草的舊井,井璧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青苔,周圍散落著破碎的石塊,此時淹沒於一處角落,死寂沉沉,若不細細留心,便難以發現。

壯漢“呸”地一聲,又說了句“晦氣。”隨後,他便拍了拍衣裳,惡狠狠地瞪了眼桂月,眼神掃過徐青茹,最後和十九說道:“十九,今兒個你刑大哥麻煩你一下,你找幾個兄弟,把這小賤婦撈上來,隨便扔到後山哪處,我就不跟著了,看著心中厭惡。”

少年看了眼枯井,抱拳道:“刑大哥你既然開口了,我便纜了這擔子,大哥放心!”

等那刑渠漢帶著他幾個兄弟離去,徐青茹默然了會,從頭上順下一金釵,遞給少年。

“姐姐托你個事,這阿蓮姑娘你撈上來後,在後山頭找個好點的地方給她埋了,若是方便,燒些紙錢,姐姐在這裡謝過你。”徐青茹神情誠懇,眉目悲切。

“這......姐姐......”少年推脫著,歎了口氣,“姐姐吩咐的,我自會去做,隻是這東西是姐姐的物品,我不能要。”

“你幫了我這麼多,拿著吧!”徐青茹忽輕輕握住少年的手,將金釵塞到他手中。

少年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耳尖燒紅,,少女的柔軟的觸感從手中蔓延至全身。

“好......那姐姐,我收下了,姐姐若以後有彆的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我先帶姐姐去院子那等著鹿肉。”

徐青茹望著十九堅定的眼神,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而,等十九轉過頭站在前方帶路時,徐青茹的臉色陡然變冷,她靠近桂月,低聲問道:“你可知阿蓮為何要說,她要許給他人?”

桂月此時也臉色蒼白,冷汗連連:“桂月不知。隻是前些日子,我見著阿蓮神色鬱鬱,隻怕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但我當時並未細問,現在想來,隻恨自己對她不夠關心。阿蓮一貫是開朗樂觀的,不知,不知什麼樣的難事才會使她......”

說到最後,桂月心中湧現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害怕與悲傷,這何嘗不是兔死狐悲呢。

“好了桂月,這不是你的錯。”徐青茹握緊女孩的手,眼眸深邃,心中思緒紛飛:難道這件事與原書中所說的‘無一人生還......女乾淫痕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