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穿越(1 / 1)

成為山匪後 圖藍 5128 字 3個月前

徐青茹是被一陣尖銳的叫喊聲吵醒的。

她揉了揉雙眼,日光如流水般傾泄下來,眼眸中的場景正由模糊專向清晰——

山林蒼蒼,纖凝悠悠,積石如玉,列竹如翠。

而密林之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蠻橫地撕扯著一個古裝打扮姑娘的衣裳,女孩手腳掙紮著,發出絕望的呼救聲,但這一切並不能阻止男人粗魯的動作。

古樹虯枝錯落,野草隨風而動。

徐青茹的動作比意識更快,她掃一眼四周,抓住身旁的尖銳石塊,一步作三步,沒有任何猶豫、用力地砸向那男人的脖頸。

一刹那間,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男人感受到尖銳的疼痛,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卻見到隻是一名弱女子。

“臭婊子!你他媽活得不耐煩了,那老子就先解決你。”

男人一把將徐青茹拽到跟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那股粗壯手臂的蠻力直接讓徐青茹摔倒在地麵上,手中滲出幾絲鮮血,她驟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她沒有找準時機一擊斃命。

緊接著,男人又來一邊摁住她的臉頰,一邊撕扯她水藍色的精致錦衣,求生的本能讓她拚命地擊打著男人的頭部,但換來的隻是男人更用力地壓製。

徐青茹趁著縫隙間看向那名剛剛被她救下的女孩,翕合著唇——但女孩卻惶恐地站在一旁,咬著唇,眼神躲閃,男人似乎想到什麼,突然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那女孩一眼,女孩一聲尖叫跌坐地上,麵色蒼白、渾身顫抖,片刻她又磕磕絆絆地站了起來,眼神淒哀地看了眼徐青茹後,竟是頭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地一直向密林深處跑去,直至完全消失。

一瞬間無數種情緒在徐青茹心中交彙,但她知道眼下不是自憐的時候,她必須依靠自己快速地冷靜下來,幽林、華服、古代......靈光一閃,她借力將頭碰向靠近的石塊,片刻之後一聲極小但清脆的碰撞聲傳入耳中,徐青茹心中便有了些許計謀。

她減小掙紮力度,漸漸放鬆自己的身體,好讓這廝能夠專注於她的脖頸之下。

“喲,想明白了?那就好好伺候大爺我!”察覺到女子的反應,男人語氣穢褻,露出征服獵物的快感,動作愈發急不可耐——但,要想成為真正的獵手,就必須讓獵物相信他才是狩獵者。

就是這個時候,徐青茹借機掙脫男人的桎梏,毫不猶疑地從頭上拔下金簪,發絲被拉扯的痛意讓她更為清醒,金簪尖銳的一端像毒蛇般直接咬上男人的脖頸,這一次,徐青茹速度極快,完全沒有仁慈和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男人眼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震驚,但,為時已晚,看起來嬌弱美麗的女子早已用力將金簪拔出,猛地再次插入同樣的地方,一次、兩次、三次......直到徐青茹感到自己的手已經發麻發燙,直到眼前之人身體僵硬,再也沒有動作,她才慢慢停下,稍微緩了口氣。

死亡已經降臨。

獵物終究一步一搖地踏入了那個陷阱,死在他以為的柔弱獵物手中。

徐青茹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裳,額頭冷汗連連,她虛弱地躺在地麵上,腦中的神經卻一直緊繃,不敢鬆懈片刻,一息之後,她隱約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是柔軟的鞋底匆匆踏在泥土之上,穿過林草的動靜。

徐青茹微微挪動身體,讓自己靠著一參天大樹上,隱去身影。她屏住呼吸,再次握緊金簪,準備隨時給來者一擊。

什麼天崩開局,她倒寧願回到昨天被醫室主任訓罵的時候,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腳步聲越來越近,正當徐青茹咬緊牙關,蓄勢待發之際,包含驚訝又恐懼的的聲音驀然響起:

“你竟把他殺了?!”

——是剛剛那個逃走的女孩。

徐青茹腦海中思緒快速轉動,握著金簪的手用力攥著,似乎要擰出血與汗,然而未等她有所動作,那名女孩已經跑到她麵前,麵容惶惶,又帶著少許畏懼:“救命之恩桂月心中銘記,但對......對不起,奴隻是,奴隻是太害怕了,奴肯定打不過他的,還不如先跑了去喊官爺,奴不是故意不救姑娘你的......”

這樹林裡哪裡能找到什麼官兵?

隻不過看著打不過便想跑了,留著徐青茹在那還能拖延一會時間。

說到這,名為桂月的女孩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並不靠譜,心虛起來,換了個話題,指了指樹林那頭:“奴往著那條路沒走多久,就發現前麵是一個湖泊,那湖延伸至外幾百米,看不見頭,奴不會鳧水,這裡又沒有彆的路,那群山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找過來,壓根就逃不了,奴就想著回來看看,看能不能幫上姑娘,沒想到姑娘你直接......”

她也沒有想到徐青茹竟然真的把那人給殺了。

這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竟然是個不要命的!

“你過來一下。”徐青茹忽地出聲,語氣虛弱卻不容反抗。

女孩一頓,神色警惕,她不知眼前的女子想要乾什麼,但想著其剛剛直接解決掉一個男人,便心有戚戚,也不敢違背,隻好戰戰兢兢地走到徐青茹身旁。

徐青茹沒說話,隻是一把扯住女孩的衣袖將她拉得更近,然後把自己手中緊攥得金簪塞到女孩手中,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接著便握住女孩的手,突地將金簪用力地、一次又一次地插入男人的胸口,不一會兒,暗紅色的血便再一次“咕咕”地從傷口處流了出來,將其衣裳染成深黑色。

“這是何乾!”女孩尖叫道,驚恐失色。

徐青茹停下動作,抬頭淡然地看著這位似乎才十七八歲的姑娘:“可看清楚了?此人,你我共殺之。”

女孩一驚,拂開徐青茹的手,金簪被扔到一邊。

“不,不是,奴什麼也沒有做!姑娘何苦要害奴!”

她斂眸,聲音溫和但又包含鋒利:“你覺得,殺了人的人,會有多大可能在這死人身上再添一道傷口?”

“至少有兩人,這屍體上的傷口才能有了解釋,更何況,你,動機充足。”

徐青茹起身走去撿起金簪,繼續言道:“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這人的屍體,最好能把他丟到湖裡,否則,等那些山匪跟了上來,看到他們同夥被殺,還是兩個女子所殺,你覺得這些惡徒會放過我們嗎?”

拉眼前女孩下水,一方麵是她之前得了恩惠卻見死不救,另一方麵也是這男子的屍體搬運亦需一個幫手。

女孩聽了她的話,臉色變了又變,卻不再說話。

片刻過後,兩人合力將這廝的屍體搬去湖邊扔進水中,路上,徐青茹將男人身上衣服扯下一大半,堵住傷口,又鋪上枯枝落葉,避免留下相關痕跡。

這些事務做完後,徐青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將染上血跡的地方撕去,沾上些泥土、樹葉,又將金簪用湖水洗了又洗,才放到袖中,隱藏起來。

那女孩在旁邊看著,沒說話,隻是也學著她的動作,仔仔細細地整理了一番。

正待徐青茹想向女孩問道現今究竟是何情況之時,就聽到了不遠處的山林傳來一絲輕微的動靜,似驚鳥振翅。

不好!

徐青茹反應迅敏,一把扯過還在呆愣的女孩,用手指了前麵一個方向,低聲說:“你向那頭跑,我往這頭,若不幸被抓,切不可提及此事,否則你我皆有殺身之禍,馬上!”

——離她們拋下屍體的地方越遠越好。

徐青茹說完,兩人分彆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徐青茹強忍著身體疲倦,拿出了上學時期跑八百米的勁,忽然,她聽到遠處傳了一聲慘叫,徐青茹一怔,心頭發緊,行動慢了一瞬間,一個少年如幽靈般出現在她前麵,衣袖振落,融入山林。

少年很高,莫約及冠,穿著一身藏藍色雲繡底紋衣裳,紮著高馬尾,膚色白皙,眉眼綺麗而冷淡,薄唇輕抿,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劍,短劍的尖端滲出暗紅色的血液。

徐青茹心中警鈴大作,此人散發出的危險性遠甚於之前被她反殺的那位山匪,她不由連連後退幾步,手中死死攥著那支金簪,呼吸急促,堅毅的眼神中大有魚死網破之意:“你......你彆過來!”

少年看向她,微微偏頭,那是一雙極為精致的眉眼,漂亮深邃,烏黑如玉,若不是在此情此景,徐青茹必會好好欣賞一番,但眼下隻覺得冷血滲人。

少年未有其他動作,隻是姿態嫻雅地把玩著那把短劍,見她如臨大敵,一副要和他同歸於儘的模樣,不由覺得有些新奇。

“小欒爺!逃跑之人皆已捉拿!“一壯漢驟然出現,抱拳稟道,打斷了此刻詭異而緊張的氛圍。

他嗓音擲地有聲,忽轉眼看到徐青茹,臉色一變,“竟還有一位,是屬下疏忽!請小欒爺責罰!”

被稱為小欒爺的少年聽到此話,身上的氣場似乎有了微妙的轉變,他看了一眼那壯漢,神色帶了點難以察覺的厭煩,又看向徐青茹,眉眼比之前更加淡漠,“帶回去。”

“是!”

話音剛落,少年轉身離開,衣袂翩飛,身形如魁魅,片刻便了無蹤影,隻留下徐青茹汗出如瀋,神情微怔:剛才那個人,到底想不想殺她?

徐青茹被前來的壯漢捆住雙手,押到過山的官道上,之前的女孩早已被押在那,臉龐高高腫起,眼淚和鼻涕控製不住地往下流,看到她來,淚光閃爍,眼中透露出一絲絕望。

這裡早已有三十幾個悍匪守著,圍住幾轎子貨物,各拿一把武器,凶神惡煞。

其中,為首的竟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臉龐瘦削英麗,鼻梁高挺,眼角處帶了一條蜿蜒至耳背的傷疤,劍懸腰間,十分高挑,手慢慢地敲打著旁邊的轎子,由內而外透露出一股陰森不耐煩的勁兒,而站在他旁邊的正是剛剛那個少年,他正低著頭,十分專注地用一白布擦拭著那把漆黑鋒利的短劍,半點眼神都未分給他人。

地上林林總總地躺了十幾具屍體,大多一刀斃命且幾乎都是漢子,餘下的幾位老人與丫鬟被封了口條捆綁在地上,頭發淩亂。

過了片刻,又有一些人押著幾個逃跑的人回來了。

這裡麵領頭的那位倒是奇怪,打扮得不像是個土匪,倒像是個書生,人長得白淨,拿著一把扇子,嘴角微微含著一絲笑意。

見地上那些被捆住堵了嘴的婦女,搖了搖頭看向穿白衣服的女人,露出憐惜的神情:“二當家,您這真是不會憐香惜玉呀。”

然而隻得那白衣服的傷疤女輕蔑地勾著唇,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

“罷了罷了。”書生似的山匪換了個話題,用扇子指了指身旁被捆住的管事,“這老頭子趕著去通風報信呢,要我說,就得把他舌頭割了。”

白衣服的傷疤女人微掀起眼皮,“這等螻蟻,殺了便是。”

“二當家,留著他,打聽打聽城陽王的事,不更好?”

白麵書生般的山匪晃了晃扇子,風度翩翩,嘴角帶著一絲笑容。

城陽王......徐青茹略感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放屁!做你們的青天白日夢,我是不會說的,等著城陽王過來將你們全都剿滅了!一群王八羔子竟在這山裡稱起大王來!”這老人大聲吼到,聲音從胸腔中爆發而出,帶著魚死網破的嘶啞。

“閉嘴,老不死的,你能提供點城陽王的消息是你的福氣!”一人大聲喝道。

“我呸!你們這些山寇,遲早會被繩之以法!到時候可彆哭爺爺告奶奶!”

“你!”

“囉嗦。”

話音剛落,白衣服的女人手腕驀地一振,刀劍出鞘,一個呼吸之間,那劍便已刺入老人的胸脯。

一大口鮮血從老者口中噴了出來,在夕陽光輝的照耀下宛若散開的星火。

相隔最近的山匪突地後退一步。

料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直接把人給殺了。

徐青茹呼吸微頓,心中更是一驚,但麵上不顯,隻是靜默著,等待轉機。

而白衣服女人隻是淡漠地看向自己袖口——上麵有一小塊被浸染了血跡,變得汙穢。

“真臟。”她眯著眼,嫌棄地拂了拂袖。

“你,你你......”白麵書生似的山匪看著這人不跟任何人商量的行為,臉色有些難看,過了好一會才搖著扇子說道,“二當家您這可真是......威風凜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