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1 / 1)

逼仄的營帳內也不知道誰的心跳的異常快,溫沫看到裴青寂的喉結明顯的滾動了下。

她這是,撩撥到他了?

見裴青寂不語,溫沫又湊近了些,“嗯?”

裴青寂直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姑娘,維持著麵上的清冷,心裡卻是暗暗道,她,當真是個妖精啊。

“那是自然,裴某從來不會食言。”

溫沫見對方死活沒反應,也失去了片刻起來的興趣,她還想看看像裴青寂這樣的男人被撩到是什麼樣呢。

她還以為會有一些麵紅耳赤的戲碼。

還真是個木頭人。

溫沫剛準備掀開被子下床,外麵便衝進來一個親兵:“大……”

親兵看著距離相近的二人,頓時耳朵尖染紅了,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了,沒打招呼就衝衝進來了,支支吾吾沒說出話來,溫沫也略帶些尷尬。

“什麼事?”裴青寂道。

“啊,是、是鄒……北……”親兵一時不知道該直接叫“鄒子軒”還是“北鄒王”。

“他怎麼了?”

“他一直吵著說要找……哥哥,還說如果不給他找哥哥,他就去死,攔不住非要撞牆。”

鄒子軒好歹是北鄒王,裴青寂給足了麵子,沒有把他捆起來,但現在看來,是個錯誤的做法。

-

溫沫隨著裴青寂一同去了暫時關押鄒子軒的營帳,人就被兩個士兵按在椅子上,已經清洗過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了。

溫沫看著鄒子軒,這人長得還倒是標準。

北鄒人長相極為妖豔,鄒子軒和鄒子雲模子是大致一樣,不一樣的是鄒子雲有一雙笑裡藏刀的丹鳳眼,而鄒子軒確實多情的桃花眼。

不說他愛玩女人。

溫沫和裴青寂走上前,鄒子軒就當自己是個小狗一樣想要撲過去咬人。

兩人自然不理睬,睥睨著他。

“倒是像個人了。”溫沫道。

但好像,還是沒裴大帥好看。

“我要死,放開我!”鄒子軒突然喊了一聲,溫沫被嚇了一跳,思緒被拉回來,又投入到鄒子軒的身上,習慣性的出口就是“你有病嗎,嚇死老娘了。”

裴青寂:“……”

沈淩:“……溫姑娘還真是颯爽……”

溫沫扯了扯嘴角:“……謝謝沈將軍啊。”

沈淩:“不謝不謝。”

但因為尷尬溫沫錯過了裴青寂千年一遇的——淡笑。

她甚至都不敢回頭看裴青寂一眼。

“咳咳,那個……先看看他吧。”溫沫生硬的移開話題。

鄒子軒似乎又變換成了一副高不可測的樣子:“大膽,放開本王!”

溫沫第一次見神經病,還感覺挺新奇。

“他是真瘋還是假瘋啊。”

沈淩食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有待考察。”

【真瘋。】

係統突然說話了。

溫沫:嗯?

【檢測到關鍵人物出場,現提供人物信息卡

姓名:鄒子軒

身份:北鄒廢王

喜好:唯愛美人,美人之言猶如聖言】

廢王?!

溫沫有點驚訝,她想問什麼,可裴青寂沈淩都在,她沒法兒開口,思謀半天,便直接問裴青寂:“如果像將軍所言他真是北鄒王,那是不是就說明派使者前往靖國的,便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不錯。”裴青寂道,“但我們尚不清楚那人是誰,有可能是北鄒二世子,鄒子雲。”

“二世子?”

裴青寂點頭。

“鄒子雲是北鄒先王妾室所生,據傳聞說,他一直都不受待見,就連北鄒立儲,他也是最先被排除在外。”

溫沫不解:“為什麼?而且為什麼一定是那位二世子鄒子雲,而不是其他人呢?”

沈淩:“因為北鄒隻有兩位世子。”

“可你不是說……”溫沫記得,沈淩同她說過,北鄒王室無嫡親女輩,都是男子。

“鄒子雲的狐狸尾巴露出了不是一年半載,早在前幾年的一次歲貢進宮時,就發現貢品有缺失,問同行使節,我們才得知,那年的貢品都是鄒子雲負責的,並且隨行的使節也都是鄒子雲親點,所以說,早在那時候,北鄒可能就已經開始變天。”

沈淩一頓分析。

“我要死……”

三人看著這神經兮兮一心求死的北鄒王,茫然不得解。

“要不我和他聊聊?”溫沫突然道。

裴青寂轉頭看她,溫沫半天才想起來她和裴大帥的初次見麵。

——“既是女子,為何半夜三更擅闖戰場。”

——“靖國當真是沒人了,竟也是派出一個姑娘家家……”

——“當真不是奸細,又怎會一個人來這裡。”

——“我……我來收屍體。”

——“這位公子一直說我是奸細,難道就有理由了嗎?我隻是一個想給這些可憐人收個屍體,卻被公子一直挾持,倘若隻因為我半夜來到這裡就可以被視作是奸細,那公子呢?我是不是也可以說公子才是惡人先語的奸細。”

當真是一段美好又尷尬的回憶呢,溫沫想清空大腦。

當初是誰給她這麼大的狗膽啊!

人有時候還是不太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想到這兒,她就是搖頭辯解:“裴將軍彆誤會,我隻是想和他聊聊,我隻是在想,說不定是他潛意識了還記得你們身上的尹國鐵甲,所以對你們有心理排斥,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探出一些口風,”溫沫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裴將軍莫非還不信我?”

裴青寂頓時略感嗓子發乾:“自然不是。”轉頭便對沈淩道,“出去吧。”

沈淩:“好。”

裴青寂一道讓帳裡的人都出去了,他也再懶得給鄒子軒這個神經病麵子了,直接將人雙手雙腳綁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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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帥哥。”溫沫開口便是驚為天人。

果然,鄒子軒對她還真沒有特彆大的敵意,相反,怔愣片刻後竟然還對溫沫咧嘴笑了起來:“誒嘿嘿,這位美人兒願不願意和本王走哇?”

溫沫暗暗翻了個白眼。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鄒子軒改不了愛美人。

“誒呀,王上金枝玉葉,小女子地位卑賤,怎能配得上。”

鄒子軒淫.賤的本性似乎被徹底激發,就要朝溫沫臉上去,溫沫一躲躲過了。

“無妨,本王賞你黃金萬兩,美人兒這輩子便不愁吃穿。”

溫沫蹙眉:“可是王上剛剛撞了我,害得人家難受了好一會兒呢?這可怎麼辦。”

“我該死,是我該死,我該死……”鄒子軒說著便想掙開束縛,溫沫卻輕巧伸出玉手,附在鄒子軒的肩上,紅唇張著繼續道,“王上若是死了,人家該傷心了,但是人家還是心裡不舒坦,要不王上與我交換個秘密可好?”

“好,好,你想要知道什麼秘密?本王都告訴你。”

“王上告訴我,是不是哥哥欺負王上了。”

鄒子軒瞳孔擴張,瞬間結巴了起來:“哥,哥哥……”說著,鄒子軒開始發抖,溫沫似是安撫一般的拍了怕他的肩,……王上不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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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個時辰後,溫沫才從營帳裡出來,和站在外麵的裴青寂一個照麵。

要是天色沒暗沉,那她還能看的著裴青寂微紅的臉龐和沈淩看戲的表情。

“怎麼樣?”裴青寂道。

“是鄒子雲,他都說了。”

沈淩眼睛都瞪圓了,朝著她豎拇指。

後麵,三人去了裴青寂的帥帳,裴青寂召集了幾位親兵還有另一位副將呂元芳,溫沫將鄒子軒所交代的都說了一遍。

鄒子軒神誌不清,交代東西時也都磕磕巴巴,溫沫邊梳理邊講述,詳細講下來,其實也就兩件事。

鄒子軒不知時間的變化,也記不起來。

“他說,有一天,在下雪,他看見鄒子雲拿著一把刀,去了父……北鄒先王的寢宮,他一直在躲著看,出來時……刀上帶著血。”

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鄒子雲,想弑父奪權,但沒奪過來權。

呂元芳皺著眉頭:“不錯,鄒正確實在十年前的冬天突然生病,沒過多長時間就撒手人寰,原來是鄒子雲那個牲口。”

“老呂。”裴青冷冷喚了一聲,呂元芳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激了,立馬停住話茬兒。

“溫姑娘繼續說。”

“他還說,鄒子雲經常告訴他,讓他死,讓他消失,他就能當上北鄒王,如果他不消失,他就殺了一個人。”

沈淩:“是誰?”

溫沫搖頭:“我試著問過好幾次,但他就是不說,後來我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兒的,他也一直在搖頭說自己忘了,記不清了,就要哭,但我猜測,應也是鄒子雲所為。”

這事可想而知。

“弑父奪權,謀害手足,這個鄒子雲,當真是無法無天!他還有沒有人性!”沈淩拍桌氣憤道。

“大帥,你說,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要把鄒子軒送回去還是先稟告王上。”

呂元芳道:“如若不送他回去,我擔心鄒子雲會給我們按上欺壓之罪,但如果送回去……”

麻煩更多。

裴青寂沉思片刻不語,溫沫卻忽而抬眸道:“我倒是覺得……還是要送回去,但不送活的,送死的。”

沈淩:“!!”

呂元芳:“啊?!”

溫沫看向裴青寂,那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裴青寂卻也突然跟著道:“溫姑娘所想,與我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