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長公主府,二公主滿麵愁容。
“明日我就回宮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再出來。”
荊昭安慰道:“等過幾日給各宮娘娘的花鈿設計好了,長公主會帶我進宮的。”
“那我便等著你來。”
用過晚飯,荊昭回房路上,看到一個疾步的男子去了長公主院子的方向。
也沒當回事,便回了房間。
第二天天還未亮,就聽見外麵吵吵鬨鬨的。
荊昭開門,看到院子裡丫鬟小廝都在忙碌著,她住的院子裡也張燈結彩,好不喜慶。
看到荊昭出來,一個丫鬟停下行禮。
“這是做什麼呢?”
“回荊小姐,大少爺下午就回來了,長公主讓我們趕緊把院子裝扮一下。”
“知道了,你去忙吧。”
這麼隆重,長公主定是極其看中這個長子的。
之前說起,也滿是自豪。
長公主之前的心思她猜到一些,住在長公主府也是因為這位大少爺不在,如今正主要回來了,她得趕緊跑路。
說跑就跑,荊昭收拾好衣物和各種設計圖紙,趁府中人多混亂之際,從後門悄悄離開了。
荊昭一出後門,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時間緊,她沒多想便走了。
回到小院,祿盛聽到有人敲門,就看到了大包小包跟逃荒似的荊昭。
“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我這不是想你們了嗎,怎麼不歡迎我?”
荊昭打趣著回了自己屋子。
祿盛平日裡會清掃屋子,荊昭現在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還好跑得快。”
荊昭放好衣物,帶著圖紙去了店裡。
路過一個燒餅攤,荊昭正打算掏錢買兩個燒餅,就看到了上次追她的那個燒餅攤老板。
看到有客人,老板眼睛一亮:“要什麼燒餅啊?”
看著老板一臉淳樸,不似是整日打打殺殺凶狠之相。
“給我來兩個芝麻的吧。”
老板在裝餅,荊昭試探地問道:“老板我以前沒見過你啊。”
“哦,我這小攤地點不定,前幾日才過來。說不定過幾日又去了彆處,娘子若是喜歡我這餅,我家還有個鋪子,娘子可以留個地址,娘子可以去那邊買,不過就是離這邊遠一些。”
“無妨,倘若老板的餅合胃口,就算多走些路也算不得什麼。”
老板樂嗬嗬地送了荊昭一個其他味道:“這是我家夫人新研究的菜餅,我送娘子一個,娘子可以嘗嘗,若是下次再來,可以告知一下這餅的口味如何。”
“好嘞,謝謝老板,等下次我定去店裡光顧。”
荊昭拿著餅離開了,看這老板和她交談的神態,不像是認識她的,可那殺手卻又和這老板一模一樣。
荊昭躲在一個攤子後麵,觀察著那餅攤老板,隻見他神色如常,一直在做餅賣餅,沒了多餘動作。
“娘子可要買餅?”
荊昭被嚇了一跳:“不了不了。”
“不買餅還在堵在我攤子跟前,還讓不讓我做生意了?”
“抱歉抱歉。”
回到店裡,荊昭把一個芝麻餅分給楚笑歌。
她啃著餅,給楚笑歌講著店鋪的注意事項和工作流程。
“若是有不懂的,就來問我,前期肯定會不熟練,慢慢來,彆急。”
楚笑歌:“明白了,店主。”
荊昭還在想著燒餅老板。
真是奇怪,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啊,不會是雙胞胎吧,荊昭看著在記東西的楚笑歌,問道:“笑歌,你在京城多久了?”
楚笑歌:“我自幼跟著父親來投奔親戚,算一算也有十多年了。”
“那你在京城有沒有見過雙生子?”
“雙生子?我沒見過,倒是聽說丞相夫人曾誕下一對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聽說連丞相有時都分不清兩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也未曾聽起過。”
荊昭點點頭,讓她繼續背書。
這就印證了她的猜想,燒餅攤老板的話一打聽便知,不可能作假,若是殺手用麵具來冒充,那就說得通了。
荊昭本想回長公主府同長公主說這事,轉念一想若是回去,長公主定要讓她繼續住在府裡。
相親什麼的,想想就頭疼。
長公主府門口。
荊昭把寫好的紙條折好,交給門口的小廝,迅速離去了。
拿到紙條的小廝看著手機的東西,又看看已經不見蹤影的人,思索片刻,立馬回去稟報。
“看清楚長什麼樣了嗎?”
“回長公主,沒看清,她一直低著頭,隻能認識是個女子。”
長公主打開紙條,正要看時,又進來一個丫鬟。
“長公主不好了,荊小姐離府了,這是荊小姐留下的信。”
長公主接過信,看完,一臉無奈。
五嬤嬤接過紙條,看到上麵的字,寵溺地笑了。
“長公主萬福,聽聞大公子回府,我甚是喜悅,所以請原諒我不辭而彆,若甚是想念,可派人來店裡尋我,我定回來陪長公主。荊昭留。”
“荊小姐這是猜出了長公主的心思,跑了。”
長公主不語,隻是一味地摩挲著信。
“她這是怕我亂點鴛鴦譜。”
五嬤嬤:“您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長公主歎氣:“老大品性樣貌在這京城中都是極好的。罷了,我也不能強求。”
五嬤嬤安慰:“順其自然便好,感情之事不能急。”
“也是。”
長公主放下信,拿起神秘人留下的紙條,遞給五嬤嬤:“你看看這個。”
“這是?”
“看這字,像是荊小姐的。”
“你去查查。”
這丫頭,不敢回府,想出這麼個招數。
荊昭回到店裡,就看到孟聽川和楚笑歌對峙著。
看到荊昭回來,楚笑歌就要直接趕孟聽川出去:“我已經說清楚了,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跟著我有什麼不好?非要作踐自己,在這裡給人當丫鬟伺候人?”
荊昭一聽火冒三丈,什麼叫當丫鬟伺候人,真是大男子主義。
“孟公子,你來店裡歡迎,但你若是來鬨事尋麻煩的,那我可就要請你出去了。”
“荊店主,你教唆我的人好日子不過來這裡伺候人,你安的什麼心?”
人在無語之際時就會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趕緊勸笑歌隨我回去,不然你這店彆想開了。”
“孟公子,上次威脅我的人前幾日已經來給我道歉了,人呢,我是不會幫你勸的,她想乾什麼不想乾什麼是她的自由,你無權乾涉!”
荊昭說完,拉著楚笑歌去後院。
孟聽川還想跟上去,被木冬帶著人攔住了:“孟公子,後院客人不能去。”
“你們給我等著!”
楚笑歌去了後院,荊昭看出她的局促:“彆怕,若是他再來,你就和我說,我來解決。”
楚笑歌低眉垂目:“給店主添麻煩了。”
“這怎麼是麻煩呢?隻要你想留下,沒人能趕你走。你是人,不是他的私有物,況且你現在已是良籍,就算是去了官府,咱也是有理的。”
“我明白了,我不會走的!”
荊昭非常欣慰:“等以後有了錢,男人多的是。”
沒想到荊昭能說出這話,楚笑歌麵色粉紅,不好意思接話。
孟聽川離開玉妝閣,來到一個周府,義憤填膺地說著今日之事。
“楚笑歌真的能撇下榮華富貴甘心去當丫鬟?”
周聞柳不信,楚笑歌已經跟了孟聽川半年之久,是留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也是孟聽川最喜歡的一個。
“我看肯定是玉妝閣的那個店主,妖言惑眾,騙了笑歌。”
徐江行一聽,從榻上起來:“玉妝閣?不就是上次胡玉榮去鬨事的那家店?胡玉榮回去後就被胡尚書禁足,你也知道。”
周聞柳:“你的意思是她背後有大人物?”
“再大的人物還能比得上我孟家?”
徐江行不語,孟聽川想對玉妝閣出手,他也能趁機打壓一下那江湖騙子。
周聞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聽我母親說今日你大哥回來。”
徐江行像見了鬼似的:“快給我備馬!”
說著就起身要離開。
“你這是要去哪裡?”
“離開京城,越遠越好,等我的大哥走了,你給我傳信,我再回來。”
周聞柳攔下他:“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怕你這個大哥。”
一說起這事,徐江行就想起小時候冬天,犯錯被大哥一頓打,打完又扔出來院子,上衣還被扒了,光著膀子站在雪地裡,要不是父親回來,他早已投胎去了。
“怎麼?我大哥教訓你們的時候還少?若不是因為你們不是徐家人,他早就軍法處置了。”
一個小廝突然來報:“公子。長公主府的人來了,說是請徐公子回去。”
徐江行一臉絕望地看向兩個好友。
兩人識趣地給他讓出一條路:“徐公子好走,等過幾日我們去看你。”
徐江行沒有好氣地說:“來看我還活著沒,是嗎?”
回府後,徐江行第一時間去了長公主的院子。
長公主正在修剪花枝,沒搭理他。
“母親,你讓我回來做什麼?”
“你大哥已經到城門口了,你現在不回來,是想讓他直接進城後去周府請你嗎?”
長公主清楚這個小兒子,平日裡看著天不怕地不怕,完全是因為他大哥不在京城,如今正好借著這個由頭,讓他回府收收心。
“你快去收拾一下,你大哥馬上就到了。”
“他回京先要進宮,傍晚才能回來。”
“皇上特許他先回家,明日再進宮。”
“小公主,大少爺回來了。”
徐江行一回頭,就看見自家大哥站在院門口,看著兩人。
一溜煙跑了。
徐望山看著弟弟離去的方向,哈哈大笑:“這小子,看見我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