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1 / 1)

“阿兄,你對細作怎麼看。”蘇念輕拭眼淚,緩緩言道。

“依世子所言,關驛處必有問題,但僅憑他們完全不夠,在我們出發前穀蠡王便調兵過,此時調兵為何呢?隻可能……”

“隻可能去和匈奴善於一起解決了左大都尉,再設計埋伏於我們,他們如何得知我們的行蹤,左大都尉怎會如此草率?”

“定是有人將我們的計劃透露於匈奴善於,此人定是我蘇家軍內部高層才可能做到。”蘇念雙拳緊握,眼神帶著憤恨。

“此人熟知我北元與左大都尉合作,將計劃透露提前殺死了左大都尉,埋伏人原先我們商定好的位置。”

“而提前知道此事的人隻有內部高層,此人與匈奴勾結,致幾萬將士戰死他國,叛國之罪,罪不可赦。”

“阿兄,我不久前已下令將關驛驛丞齊覽暗中緝拿審問,且暗中已搜尋到一絲蛛絲馬跡,走吧,我們再去審審。”

蘇凜寒聞此,一同離去,爾然一笑道“我們夭夭的確不再是於我們羽翼下的小女孩了。”眼神卻充滿心疼。

“我已經長大了,能和你們共同承擔。”

軍法司。

“少將軍,小將軍。”隻見齊覽被綁在一根被綁在鐵架上,衣衫襤褸,滿身血汙,早已辨不出原來的顏色,此刻已昏厥過去。

“說了沒?”

“並未,隻說不知情,從未收到,說他是無辜的。”

“把他潑醒。”

齊覽一睜眼便見到蘇凜寒和蘇念,連忙道“少將軍,小將軍,我是無辜的,我什麼也沒做,我未曾收到過任何情報,更不知情。”

蘇念聞言,轉手拿過水盆一潑,“清醒了嗎?不知情?玄甲軍已言見過你,究竟為何要叛蘇家軍,我自問我們蘇家待你們不薄,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齊覽麵露慌亂片刻,瞬間便又回神“小將軍在說什麼,叛軍,我從未做過,我不知玄甲軍為何如此說,我毫不知情。”

蘇凜寒捕捉到其片刻慌亂,溫爾笑道。

“繼續行刑吧,等抓到那存活的人,你便毫無用處了,到那時你的家人...”

“什麼!你卑鄙,無恥,沒想到風光霽月的蘇家公子也如此卑鄙無恥。”齊覽麵目可憎道。

蘇念聞此,實在忍不下去,走到他麵前,手掌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的一聲脆響,狠狠的扇在對方的臉上。一字一句口腔正圓道。

“不及你致使幾萬將士戰死他國萬分之一可恥,你的家人若知你如此行事,怕是無顏待在州城了。”

隨後清手,“打你我都嫌臟。”

齊覽雙手緊握,怒目圓睜,隨後想到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眼,二人見狀離開了。

“他果真重視其家人,可往此深探。”蘇念緩緩道。

“正有此意,隻是夭夭,你下次彆親自動手了,有我在還輪不到你動手。”

幾天後終於查到了蛛絲馬跡,齊覽的獨子莫名消失了很久,家中當時人心惶惶。

消失後沒多久,齊覽便說找到了,他將其送到了更安全的地方,其妻還鬨騰過一段時間,最終被齊覽喝止了。

“兄長,找到他獨子便可撬開他的嘴了。”

蘇凜寒點頭便吩咐下去暗中尋其子。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隻見麵帶焦慮的蕭恒走來。

“京城來聖旨了。”

蘇念內心波瀾萬千,京城不知會有什麼聖旨。

“蘇凜寒,蘇念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邊境遭逢禍亂,烽火連月不息,朕心焦勞,寢食難安。

蘇將軍臨危受命,行秦晉之好之禮,然敵軍詭譎多詐,致蘇將軍喋血沙場,以身殉國,朕甚哀慟。

鎮國大將軍蘇潞滿門忠勇,其兒郎蘇凜寒,武藝卓絕,膽略非凡。

今危難未除,特封之為驃騎大將軍,鎮守雁門關,以禦外侮,保我山河無恙,護我黎庶安寧。

蘇將軍之女蘇念,於救援之役智勇儘顯,巾幗不讓須眉。朕心甚悅,特賜婚於太子,待邊境稍寧,即行完婚之禮,以彰其功,榮寵有加。

特命蘇念於定安護送太子歸京,又念蘇將軍遺體不可久羈邊地,著其與太子將護鎮國大將軍遺體歸返故裡。

沿途州縣,皆以國禮相待,悉心護送,務使將軍英靈得以安息,亦顯其捐軀報國之大義昭彰。欽此。”

蘇念內心一震,望向蘇凜寒,見其雙拳緊握,眼中似怒火中燒,蘇念搖了搖頭。

“微臣/臣女接旨,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言畢,緩緩起身,接過聖旨。

......

“夭夭,你想嫁嗎?若你不想,我就算是拚儘這身功勳也給你退了這婚。”蘇凜寒欲言又止道。

“兄長,聖旨賜婚哪有那麼容易退,況且事到如今,婚約已不甚重要,我隻想查清真相。”蘇念眉目間略帶憂傷,後抬眸望向京城的方向。

身為現代人,見過蘇父矢誌不渝的愛情,她何嘗不想找一兩情相悅之人,與他長相廝守共白頭。

她緩緩走向蘇凜寒,“可如今,我覺得此事可能涉及頗廣,我回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與你裡應外合,總有一日能將真相公之於眾。”

“夭夭,我不想你委屈自己,父親雖不在,但我也希望你一樣自由快樂,你與若塵……”

“兄長莫說了,如今賜婚聖旨已下,我與阿塵便再無瓜葛,若執意糾纏,那便是陷他於險境。”蘇念轉過身背對,那雙睫毛微顫,眼眶微紅。

“是阿兄無用,連你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兄長彆這麼說,身為蘇家女兒,婚事本就難自主,我知道朝堂詭譎,各方勢力盤旋交錯,我與阿塵有緣無分。”

“兄長不妨給我講講太子殿下,對他我似絲毫不知。”她又轉過身,掩去神情看向兄長。

蘇凜寒望著她片刻,神色複雜,最終緩緩道。

“太子謝淩淵,聽聞雲皇後當年懷胎便不慎中毒,毒素轉移至腹中太子,致使其自幼身中幾種奇毒。”

“雲皇後被迫送其至宮外於定安解毒修養,至此分彆二十年,雲皇後因殘毒和自責身體愈下,太子更是病弱至今。”

“為何此時下旨召回京呢?”蘇念話剛落,便見蕭恒緩緩走來,手中拿著一封信。

“阿念,京中來信。”言畢,便見其欲言又止。

蘇念緩緩接過,見封麵是阿念親啟,是阿塵的字跡,心中頓感如數針紮,密密麻麻。

“夭夭如晤:

想必信送至時,聖旨已到,陛下以雲皇後病重為由,將太子召回京,將你賜婚於太子,以形成皇子之間的製衡。此婚事我定會想辦法,你且安心。

如今朝堂之上,勢力錯綜複雜,以你們的聰慧,定也知蘇伯父之死不簡單。

此事我猜測可能牽涉朝堂之上,阿念你莫繼續查下去,交由我便可,你切莫萬事憂心。

書不儘吾念,願卿安好,待汝歸京。

南顏塵。”

“若塵所言甚是,你安心便好,交由我們即可。”蘇凜寒實在不願見小妹涉險,思索片刻,對其言道。

“阿兄,我不想他涉險,聖旨已下,豈會輕易取消婚約,況且父親一事,我定要和你們一起查,你莫和他一起勸我了。”蘇念雙眼瞪圓,小臉紅撲撲,而後又言。

“兄長,我想你更能明白我的心情,父親枉死,背後真凶卻逍遙在外。”

“我身為父親的女兒,和你一樣無一日不擔心,追求真相也是我想要做的,你怎地就忘了,以後莫要再勸我了。”

蘇凜寒聞此,伸出手摸了摸蘇念的頭,隨後笑道。

“是啊,夭夭長大了,夭夭聰慧又勇敢,我們一起查清真相,將其公之於眾。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阿兄都支持夭夭。”

“書信中也說不清,我歸京後親口和阿塵說罷,阿兄,我想先自己靜靜。”

蘇凜寒看著蘇念微紅的眼眶,轉身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心疼不已,最終還是作罷。

雁門關城牆上。

蘇念低頭看向州城內百姓燈火通明,安居樂業,抬頭望向京城的方向隨後閉眼陷入深思。

“小哥哥,你又是誰啊?”

“你怎麼不說話?不高興嗎?”

“你若拜我為師,他便是你的師兄。”

“好呀好呀,小師兄,小師兄。”

“彆叫了,真吵。”

“你說話了,小師兄聲音真好聽,不叫你小師兄,那你叫什麼?我叫蘇念,你可以叫我夭夭。”

“…南顏塵”

“那我叫你阿塵好啦。”

“阿塵,你教教我。”

“笨死了,這樣……學會了嗎”

“還笑,摔成這樣還笑,小花貓一樣。”

“連棋都下成這樣,我教你。”

“彆難過,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

“你彆睡…彆睡…再堅持一下…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了,彆留下我一個人。”

“阿塵,對不起,你彆管我了,趕緊回雁門關,我好冷,我撐不住了。”

“不,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在這。”

“你彆睡,撐住好不好…”

“阿塵,對不起,我不該如此冒險私自去找爹爹他們的,我實在太擔心了,致使你也被困寒冷的山洞…”

“若我沒跟去,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那天你在我懷裡溫度多涼嗎?你知道我有多怕嗎?”

“傻瓜,以後不要再莽撞行事了,多危險你知道嗎?就憑你現在這三腳貓功夫。”

“我以後會更加謹慎的,不會這麼莽撞了,我會好好學武的。”

“過來。”那是第一次南顏塵緊緊將我抱住,雙手都在顫抖。

“夭夭以後是要做大將軍嘛?頗有女將軍的風範了。”

“阿念彆練了,歇會…”

“我要回京了,我要做我該做的事。”

“非回不可,我有我該做的事。”

阿塵我們有緣無份,爹爹守得住這萬千百姓燈火通明,卻沒防住小人,多令人心寒,無一人知曉。

我恨更有不甘,父親的真相我定要查,嫁與太子未必不是好事,幾行清淚確是再也忍不住緩緩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