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登徒子(1 / 1)

沈南嬌滿頭黑線,絲毫未察覺馬車裡的氣壓也低沉得可怕。

“不是大哥?”

她話還未說完,男子縱身一躍,挽起她的腰肢就緊鎖在懷裡,逼得她的有病硬生生沒有罵出來。

不是,這是鬨哪樣?

殺人拋屍變成了風流韻事。

男子低頭嗅了口少女身上的淡香,語氣與登徒子無異,“沈小姐好香啊。”

沈南嬌眉骨突突直跳,她終於見識到了人至賤則無敵的超神境界,她藏在袖中的金釵慢慢地抽出,瞄準機會就要出手。

淩厲的掌風順風而來,男子鬆開了放在沈南嬌腰間的手,幾步後移挪到了安全距離。

好快的動作。

男子心中暗暗讚歎,抬眼看向了出手的人,嗓音說不出的愉悅,“裴公子這就忍不住了?”

裴衍負手而立,臉色算不上好看。

沈南嬌想,許是被眼前這蒙麵騷包男給惡心的。

“朱家的事情,誰插手誰死。”

裴衍眸色低沉,語氣裡警告意味明顯。

男子聳肩,“若是知道來人是你,我應該親一口美人。”

沈南嬌隻覺臉上碎發飛揚,裴衍就已然身形一閃,動作狠厲地掐住了男子的脖子。

“你不要太放肆。”

鮮少看裴衍這閒適的狐狸如此情狀,若沈南嬌是惡心此人,那他一定是厭惡。

男子不服氣地揚起脖子,挑釁道:“有種你就掐下去。”

這二人的氛圍十分的不對勁。

裴衍看了眼男子,神色恢複如常,又是一掌拍在了男子胸口,震得他連連後退。

“滾。”

男子痛得直不起身,越過他對著沈南嬌眨了眨眼,“沈小姐,有緣再見。”

這人真的有病吧?

沈南嬌本以為今晚會是場腥風血雨,沒想到是這樣的收場,她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馬車上,裴衍的臉色恢複了個大概,但周圍氣壓低得嚇人。

看他的反應,這背後之人應該是出乎他的意料。

“沒了他,朱家不過是紙糊的老虎,不足為俱。”

裴衍悠悠開口,說完瞥了眼麵前人的神色,看她沉思,心裡總覺得不安,生怕她語出驚人。

沈南嬌將今天發生的片段在腦子裡炒了一遍,抬起頭和裴衍那試探的目光對在了一起,嘿嘿一笑。

“待會能去玉疏齋吃燒雞不?”

裴衍沉默了,但看到她還是那副神經大條的樣子,心裡踏實多了。

其實沈南嬌不是傻子,隻是她不願意多問。如果裴衍與那人認識還十分熟悉,那朱家想要對她不利之中,是否有裴家的推波助瀾,她不知道。

越這樣想,她覺得身上寒意越甚。

最後,馬車還是停在了沈府,隻不過車上隻有沈南嬌一人。

裴衍深知沈南嬌隻是在打馬虎眼,她不願意去問,他也省了解釋的說辭。

此刻的沈府上下,燈火通明。

沈南嬌提起裙擺跨過門檻,朝著聲響處走去。

內院裡,一個滿臉痤瘡的男人被捆住了手腳,嘴巴因被堵住隻能嗚咽著,倒在地上的身影佝僂,蠕動起來像是蟒蛇在蛻皮。

沈自證正襟危坐於圈椅內,燈火下的眼神威嚴肅穆,見自家女兒回來了,這才緩了臉色。

沈南嬌挑眉,“這就抓住了?”

她半蹲在男人麵前,從春眠手裡接過小刀把玩,唇色在月色下更顯紅豔。

“李叔,還記得當初你在石場被奴役,過得還不如過街的老鼠,是我爹爹救了你,給了你一口飯吃。”

鋒利的刀挑開了男人被鞭打裂開的衣裳,慢慢地上下滑動著,那冰冷的觸感讓李滿瑟縮起來。

他有些懊悔,但又有被戳穿的狗急跳牆,“你們沈家再好,也還是幫我當成個奴才使喚,朱家許我的是良田美妾,又如何能怪我反叛。”

沈府的人,大多都是從沈自證少年時候就跟隨的老仆,無論是誰,在沈家過得生活怕是比外頭任何仆人都過得滋潤,再加上沈自證不時地整頓,叛主的早被打發了去,隻是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外人不知道沈家小姐的真實脾性,可在沈府的人沒有不知道小姐比起老爺可以說是青出於藍,老爺或許還能寬恕一回,可若是被沈南嬌逮住了,一次便是痛不欲生。

“你通風報信,幾番置我於死地,我很不爽啊。”

沈南嬌當著在場眾人的麵,手起刀落,沒入了李滿的小腿,頓時濺起鮮血,星星點點地撒在了那金線裙邊。

沈自證坐著,看見自家女兒這般,心裡直犯酸。

若不是自己的地位帶給沈家無儘的風波,他的女兒又何苦變成睚眥必報的小獸。

這個時代的人,完全不考慮彆人的生死,即使對方於自己有恩,都能為了富貴拋棄恩義,殺之取財。

實在讓她惡心。

這世上的人皆為利往,她的善心早就死了。

風哧哧地吹著院中綠葉,少女的聲音如修羅,“朱府門前缺個燈籠,掛上背叛者的頭理應好看。”

李滿開始哀嚎,打著感情牌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可到最後隻剩下幾句嗚咽,便再沒了聲響。

沈南嬌掃過院中眾人,“若今後再有人吃了沈家的好處,做那吃裡扒外的狗,本小姐不介意把那人做成人皮鼓。”

這一天波折,沈南嬌覺得身心俱疲,她與沈自證說了幾句體己話,就直直地摔在了軟塌上。

“嬌嬌,這樣做會不會不好。”

春眠覺得太快了,“朱家的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打草驚蛇嗎?

朱家的人都快擺在明麵上和沈府作對了,她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於京城一處繁華,朱家的院落裡響起婦人的慘叫。

從女兒院中出來的李蓉,正哼著曲怡然自得地走著,麵前樹上突然落下了顆被吊起的人頭。

那頭眼珠瞪出,舌頭長伸。

嚇得李蓉魂飛魄散,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屋簷之上,銀色麵具閃著光,看到這出好戲的男子,嗤笑了聲,朱家還真是蠢笨至極。

讓怎麼做就怎麼做,真是聽話的好狗。

隻可惜了,朱家的命數要儘了。

“你玩夠了嗎?”

男子背後響起冷冰冰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