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相認(1 / 1)

這話說的不假,雖京都百姓口口相傳,可沒人知道陌又安的白月光是誰。

所以眾人便都道他是被妖女蠱惑了,所以才會至今不娶。

可當著正主的麵,王芳寧就把這些上不了台麵的話說出,實在是不合時宜。

眼見陌又安眼裡的怒色漸漲,楊令辭開口忒道:“王芳寧你出門是不是把腦子落在家裡了?沒影的事兒說的跟真的一樣,真是個蠢貨!”

“你敢罵我?”王芳寧一點就著。

“要不是這樣,那陌相怎可能至今未娶?還放著我表姐這樣的天仙連看都不看一眼。”

孫菀寧的心思被戳破,一時也是顧不上姐妹之情了,她揚起手給了王芳寧一巴掌,聲音發厲,“你胡說什麼呢?”

大家閨秀當眾動手,手還微微顫抖著,眼裡也蓄起淚水。

“表姐......你打我?”王芳寧被這一巴掌打的一臉懵,雖孫菀寧沒什麼力氣,可當眾被打,她麵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劉若華一臉看戲的模樣,上前勸解道:“都是自家姐妹,再怎麼樣也彆動手啊。”

孫菀寧一時有些繃不住,扭過頭不去看王芳寧。

王芳寧卻被激到,一腔怒火發泄不出,整場的人她挑了個最弱的,衝著楊令辭就開口大罵:“你個臭傻子,那天怎麼沒淹死你啊?”

楊令辭對孫菀寧管教王芳寧這事喜聞樂見,也省得她出手了,可聽到王芳寧這樣講,她也是按捺不住了。

“孫菀寧生辰那天我落水,有你的緣故?”她本以為王芳寧就是蠢,沒想到是又蠢又壞。

“那不然呢?誰叫你讓我在宴席之上當眾出醜,還背地裡對我拳打腳踢,我怎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王芳寧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臉自豪的說著自己的傑作。

“我早知你先前不甚落水過一次,而後又在你必經之路上動了點手腳,果不其然你就掉下去了。”

楊令辭看她的眼神,似在看一個白癡,她提步朝她走近,王芳寧臉上還是一臉得意。

她快速抬起手,狠狠甩了王芳寧一巴掌。

“你......”王芳寧的臉被扇到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楊令辭。

“你竟然敢打我?”

說著她便要上前抓扯楊令辭的頭發,陌又安一個跨步便擋在楊令辭身前,她的爪子落在陌又安頸側,陌又安如玉的脖間瞬間起了血痕。

王芳寧一臉緊張地看著陌又安,狡辯道:“是你自己突然衝出來的。”

“王小姐的所作所為,我會一字不落的告知令尊,相信他好好管教。”

他的聲音褪去溫色,隻剩下滿腔冷厲。

“憑什麼你這麼護著她?她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明明該是我表姐的才對啊。”

說著王芳寧還掙紮著要靠近楊令辭,卻被陌又安隔開,楊令辭趁機一把將她推倒在地上。

“夠了!”陌又安忍無可忍。

“我何時與你表姐有過牽扯?還請王小姐慎言!”

他抬眼看向孫菀寧,做出分割,“我心儀之人另有其人,即便她未曾出現之時,我也從未對旁的女子生出彆的心思。”

“你撒謊,那你的那個白月光呢?你這麼快就把她忘了?”王芳寧仍舊坐在地上,一臉指責的看著陌又安。

“我和王小姐好像不熟吧,關於我的過往,難道要一點一點在你麵前剖析乾淨嗎?”

陌又安輕輕吐出,“都道禮部王侍郎家風彪悍,生了個女兒也是蠢得出奇,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你......”王芳寧被戳中心事,一時不敢再開口。

其實她並不是她爹親生的,而是她娘和護衛有私後帶入王家的。

王侍郎知道後,每每對她們母□□打腳踢,或又是棍棒伺候。

她曾問過她娘,為什麼這麼下作,竟未婚便與護衛有了牽扯?

她娘說:“男人都是這樣,好的時候嘴裡的話甜的似蜜,一到要緊關頭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留下的爛攤子還得我自己收拾。”

王芳寧一臉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她娘沒有搭理她,接著說道:“你爹不過是眾多提親之人中最平庸的一個,求娶我時也說過事事以我為重,何曾想得到手竟也這般狠厲。”

忽地她娘湊近她,滿目猙獰地說著,“芳兒,我們娘兒倆這輩子就指望你了,你一定得嫁個好夫婿,給娘好好爭口氣!”

經過這些,王芳寧已經不相信男人了,也不指望能嫁什麼好夫婿了。

王芳寧的腦袋低垂,情緒似是低沉到了極點。

連楊令辭那樣地傻子都有娘疼,如今還有陌丞相庇佑,她真真是誰也比不上了。

“王芳寧,你好好回去反省反省吧。”說著,陌又安便讓船靠了岸。

經此一遭,眾人也沒了玩樂的心思。

與謝之奎道彆後,陌又安帶著楊令辭便往花神廟走去。

留下的一乾人也是回家的回家,逛街的逛街。

王芳寧湊近孫菀寧,“對不住啊表姐,是我口沒遮攔,才把你的心事說了出來。”

“不過你放心,沒人知道是你給我透露的楊令辭怕水的消息。”

孫菀寧看她的眼神跟吞了隻蒼蠅般,“你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看你受了委屈,才將楊令辭昔日落水的消息告知於你,為的就是讓你寬寬心。”

“你如今這話,是說楊令辭落水之事,是我故意教唆你做的了?”孫菀寧巧舌如簧,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實則在第一次見到陌又安看向楊令辭的眼神之時,她便生了心思要對付楊令辭了。

不過當時並沒有那麼在意,如今看來,不在意卻是不行了。

想到今日她原本的打算,孫菀寧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原本想趁著今日鬆鬆土的,可都被王芳寧給毀了。

“好好的遊湖都被你毀了,王芳寧,真不怪彆人說你蠢,你的的確確是個蠢材。”

說罷,孫菀寧嫌棄的甩了甩袖子,而後離開了。

“表姐......”王芳寧無可奈何,隻能灰頭土臉的乘船回去了。

而謝之奎則獨自朝著花神廟走去,他也想試試看這傳說中的姻緣聖地,是否如傳言中那麼靈驗。

“其實也不是非得來拜花神娘娘的。”楊令辭看著滿廟的人,一時有些後悔了。

陌又安卻道:“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你我之事還未有定論,我合該來求上一求。”

“誒——”說著楊令辭便被一行人推搡著。

眼見她麵上又露出不耐之色,陌又安將她護在懷中,往上一步一行,她都沒有再被人流觸碰到。

隨著人流越來越密集,她的脊背之後便是他的胸膛。

感受著他微微起伏的前胸,楊令辭心思又起。

她將整個後背都靠上他,輕聲吞吐著,“陌大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趁機占我便宜,這不太好吧?”

“咳咳——”陌又安清了清嗓子。

“既要我等你一年,那我必是得提前收點利息的。”他的嗓音透過他的胸膛傳遞給她,引起陣陣室顫。

楊令辭吃了癟,掙紮著就要脫離開他,卻被他一把鉗住手腕。

楊令辭抬眼看他,他亦回望進她眼裡。

人潮擁擠,他們於此中無聲對視。

霎時間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唯有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聞。

“咚咚咚——”

楊令辭還是頭一次這麼心慌過,她忍不住先挪開了視線,卻被一旁的行人推了向前,隨後與陌又安緊密相擁。

此時心擂之聲愈發強烈,陌又安抬手覆上她的脊背,無比珍惜此刻的擁抱。

他貼著她的腦袋,溫聲出口:“好久不見。”

聽到這話,楊令辭瞳孔一怔,似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掙紮就要離開他的懷抱。

陌又安卻緊緊將她按在懷中,無比眷戀地說道:“我知道是你,你不用承認,也不要急著否認。”

“若是你還不相信我對你的心意,接下來的時間,都交給你。”

聽完他的話,楊令辭沒有再掙紮,她也輕輕拍了下他,而後揚起頭一本正經道:“陌大人,再不走可就要閉廟了。”

聽到她的催促,陌又安垂下頭看著她,一雙眼裡滿是失而複得之色。

他鬆開她,而後又牽上她的手,帶著她往花神娘娘所在之處而去。

楊令辭的手微微僵住,任由他牽著沒有掙紮。

他在前麵走著,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他真的可以永遠對她這樣好嗎?

如果激情褪去,他的愛意不再,她又能否接受前後的落差呢?

楊令辭搖了搖頭,沒有再往下想。

穿過幾條長階,他們便到了花神娘娘的佛像之前。

楊令辭拿出手帕,指了指他的脖頸,“花神娘娘麵前,最好還是不要帶著血光。”

陌又安點點頭,卻沒有接過那方手帕,他微微偏頭往她身前一側,眼裡意味分明。

楊令辭攥著手帕的手緊了緊,還是湊上前去用手帕將他的傷口包住。

她看著他瑩白的皮膚裂開幾道口子,不禁問道:“疼嗎?”

陌又安搖搖頭,卻被楊令辭鉗住下頜,“彆動。”

陌又安垂眸看她,見她一臉認真的擦拭著他的傷處,陌又安的心口升起層層暖意。

誠心祈願後,他們奉上香火便離開了。

“你求了什麼?”陌又安饒有興趣地問。

“不告訴你。”楊令辭腦袋一揚,沒有看他。

感受到他低沉的氣壓,楊令辭還是忍不住解釋:“說出來就不靈了。”

見她主動解釋,陌又安麵上浮起一絲笑顏,嘴角也不自覺地彎起。

“好啊你,都學會騙人了。”楊令辭才意識到他剛剛是故作深沉,說著就要揮拳錘上他的胸口。

陌又安沒有閃躲,實實在在的受了一拳。

“咳——”

忽地他咳了起來,楊令辭才想起他先前犯了心疾,她一臉緊張的為他揉背順氣。

“你沒事兒吧?”

見她這樣緊張,陌又安的笑憋都憋不住,身子都憋得顫抖起來。

楊令辭察覺到了,“你——”

她一時又氣又急,今日已經被他捉弄兩次了,從前都隻有她捉弄他的份。

這她哪裡忍得了,她攥起拳狠狠朝他背上揮了一下,而後甩手離開了。

“彆生氣嘛,我這不是跟你學的麼,怎麼樣?是不是可以出師了?”陌又安追上她,難得的有了少年之氣。

楊令辭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撒開陌又安的手便朝著階梯而下,陌又安搖頭失笑,下一瞬趕忙朝著楊令辭追去。

他們二人的背影逐漸遠去,淡化無蹤。

“信女楊令辭一願母親身體康健,二願身邊此人得償所願,三願自己青春永駐、錢花不完......”

等等,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楊令辭重新又許了願:信女楊令辭一願母親身體康健,二願陌又安平安喜樂。

天神在上,想必會聽到世人誠心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