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詢墨從小到大還沒收到過什麼禮物,所以禮物的含金量不可謂不大。
聽到有禮物後,她也不管燒火會不會一臉灰了,毅然決然地走到灶台旁坐下。
“殿下!您……”怎麼能做這個活呢?
宋柏元見到顧詢墨坐下,第一反應就想阻止。
可隨後季竹心又走到了他身旁,他想起剛剛季竹心和他的近距離接觸,也不敢多說了,隻是低下頭專注地開始炒菜。
季竹心將切好的菜放到了宋柏元身旁,隨後就站到了灶台邊開始觀望起他做飯。
順帶幫忙添些柴火。
顧詢墨確實不會燒火,火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季竹心也隻得在旁邊幫襯著。
不得不說,宋柏元做飯還是賞心悅目,不管是做的菜,還是做菜的人,看上去都很賞心悅目。
上輩子季竹心忙於殺喪屍,平日裡對宋柏元也無甚關注,每次回來都是看到他做好了飯在等她,從沒見過他做飯的模樣。
今天倒是見著了,可惜不是那個人了……
季竹心想起裴寄舟說過他殉情一事,一時間也有些傷感。
說實話,她對宋柏元還是很滿意的,不管是做飯還是“做飯”。畢竟他都死皮賴臉求收留了,她不收也不行呐。
季竹心搖了搖頭,揮去腦中的思緒,隨後繼續看向做飯的男人。隻是盯著盯著,她的視線又忍不住移到了對方的腰上。
她記得以前最喜歡的就是他的寬肩窄腰了,可惜現在摸不到。
好可惜好可惜好可惜……
見宋柏元從頭到尾也不抬頭,隻是低著頭炒菜,季竹心有些奇怪,“你一直低著頭不累嗎?”
“不……不累”宋柏元哪敢抬頭,沒抬頭就能感覺到季竹心炙熱的視線。
他耳根愈發熱了,臉上的溫度也在節節攀升。好在鍋裡炒著菜,油煙彌漫,沒人看得清他的樣子。
“好吧。”季竹心聳聳肩,又給鍋裡添了一把火。
宋柏元將最後一道菜盛起,才終於感覺到季竹心的視線離開了他。
他心下鬆了一口氣,但莫名地,心間又多了一絲惆悵。
情緒來得也快去得也快,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坐在了廚房裡的餐桌旁。
幾人和和樂樂吃過了一頓特彆的年夜飯後,各自回到了住所。
季竹心坐在床上,回想起宋柏元今日做的菜,心中仍有些遺憾。
太可惜了!
長相一樣,做的菜口味都是一樣的,可惜他是皇帝的人,不可信。
不然她真想收下他了……
“禮物呢禮物呢?”
顧詢墨迅速將臉上洗乾淨,便目光炯炯看向季竹心。
季竹心看著她這孩子氣的表現,搖了搖頭,拿出了前兩日兌換出來的手機。
“這是何物?”
顧詢墨看著手中四四方方的磚塊,疑惑不已。
“手機。”
季竹心解釋道。
季竹心隨後給她演示了一些常見的app使用方法,見她上手很快,又開始給她講解起聊天軟件的使用方法。
“這是發消息,你可以手寫。這是視頻聊天,這是語音聊天。”季竹心一一介紹,“以後我們就可以不用每天睡在一起了,這個可以隨時交流。”
“什麼?!”顧詢墨隻覺得天塌了,她不想一個人睡覺。
“一個人睡覺好孤單的……”顧詢墨不死心。
“不要。”季竹心不想感受那種天天被吵醒的痛苦了,乾脆利落的拒絕。
“可是……若是我們不一起睡,到時候彆人會以為你失寵了……”
季竹心麵色逐漸猙獰,她原本以為有了手機就能自己睡了,可卻忘了這個問題。
“行吧,以後一天隔一天,今日和你一起睡,明日我就要自己睡。”
顧詢墨本還想討價還價,但見季竹心十分堅定,也不好再找理由,隻得撅嘴沉默。
手機的威力實在是太大,兩人一個是第一次接觸,難免新奇。另一個則是久彆重逢,於是兩人玩到半夜三點才睡覺。
以至於第二日一早,得知裴寄舟來拜訪時,兩人萎靡不振,攙扶著走到了正堂。
“你倆昨天做賊去了?”
裴寄舟在信中已經知道了顧詢墨的真實身份,自然也不會把兩人這樣的狀態想歪。
“不是,哈……”季竹心又打了個哈欠,“是因為……玩手機玩的。”
裴寄舟被傳染著也打了個哈欠,才意識到季竹心說了句什麼。
“什麼?!手機?!”
“是啊”季竹心點了點頭,一夜過去,她早已過了那個興奮勁。見裴寄舟十分激動,便將早已準備好的另一部手機遞給他。
裴寄舟一時間甚至忘掉了道謝,趕忙接過了手機。
他已經十多年沒玩到手機了,這些年來有多無聊,季竹心是完全不能感受到的。
直到拿在手裡刷了好一會兒短視頻,裴寄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將季竹心二人拋在了腦後。
“抱歉抱歉,差點忘了正事。”裴寄舟忙向二人道歉。
季竹心對此習以為常。天知道,剛拿到手機的時候她玩到連睡覺都忘了,而裴寄舟十幾年沒碰到手機,竟然還能克服手機的誘惑想起她們,已經很厲害了。
幾人寒暄過後,才關起大門來商討正事。
“所以你的目標就是輔佐小墨稱帝是嗎?”
裴寄舟聽完季竹心的一番解釋,又轉頭看了一眼顧詢墨,才明白她為何半年前提出進宮一事。
季竹心點了點頭,猶豫再三還是開口:
“其實告訴你此事也是因為實在是無人可信,你是這裡我唯一信任的人。小墨女子身份暫時不可暴露,須得你我二人共同幫忙遮掩幾分。”
“還有……”季竹心本不想麻煩裴寄舟太多,但眼前的局勢實在對她們不利,“可能日後還需要獻王府的支持。”
怕裴寄舟難做,季竹心又補充道,“不過,若無必要,我們還是會自己去培養勢力,隻是若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或許需要獻王的站隊……”
“好。”裴寄舟遲疑片刻後點頭,“若需我幫忙,我一定儘力。”
獻王是康元帝幾個兄弟裡唯一一個還幸存的,其餘兄弟早在康元帝登位後便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當年站隊時選對了人。康元帝從前不顯於人,但獻王火眼金睛,發掘了他的才能,選擇支持他登位,才有了如今的康元盛世。
但如今康元帝已是百病纏身,縱使他方才年逾不惑,但因著他身體日漸虛弱的緣故,朝廷黨派之爭愈發激烈,獻王府如今也處在一個抉擇的路口。
所以裴寄舟才答應了此事,但他也不敢保證父親是否會聽自己所言,若不是季竹心提出此事,裴寄舟必然不會摻和進來。
“對了。”
季竹心想起進宮前裴寄舟給她的令牌,忙從衣袖中將其掏出:
“呐,你給的令牌。”
“當時進宮後沒有需要長公主幫助的機會,所以也就忘了還給你,今日剛巧你來了,便將它拿回去吧?”
裴寄舟接過令牌,端詳片刻後,又將它遞還回來:
“不必,我這用不到此物,放在你那裡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用上了。我姑母好歹也是長公主,在陛下麵前也幾分薄麵,若真到了不可轉圜的時候,怕還能有周旋的餘地。”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推拒了。”
一語畢,裴寄舟從略顯沉重的話題中脫離,也有了些閒暇功夫開始思考季竹心兩人的相識過程。
裴寄舟對顧詢墨的女子身份更是好奇,於是便打量起還在玩手機的顧詢墨。
見她沉浸在手機裡,隻得轉頭問季竹心:“不過,你是怎麼發現小墨的女子身份的?”
“說來話長了……”季竹心也犯賤地用起了裴寄舟的口頭禪,吊足了他的胃口。眼見他吃癟,才笑道,“其實當時知道這個任務的時候,我原本是不想做的。”
“但後來發現家裡存糧見底,再加上係統手冊裡商城裡有手機,思來想去還是去了。”
“那日你送我去參加宮女選拔,誰知一個女官給我安排到了司寢宮女的職位。我尋思那名頭上有個女官的名頭,應該不用吃什麼苦,便啥也不懂就點了頭。”
“誰知道學的是侍寢那套,我就想著得找找機會擺脫,剛巧最後兩天碰到了小墨。”
“至於怎麼發現女子身份……”季竹心和剛剛抬頭的顧詢墨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向在等待重點的裴寄舟,“這就是秘密了……”
裴寄舟聽完了長篇大論,眼見好不容易到了重點,卻被季竹心一句話帶過,便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頭一次激起了謀殺隊長的衝動。
顧詢墨今日其實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這位堂哥,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這堂哥竟然與季竹心如此相熟,不由得好奇起兩人的關係。
“你們,是相好嗎?”
“噗。”裴寄舟剛準備喝口水順順憋屈勁,誰知道顧詢墨突然口出狂言,驚得他將喝進嘴的水一口氣噴出來,“不……不不是,你彆亂說啊!”
裴寄舟言辭激動,但視線卻忍不住偷偷轉向季竹心,他本以為季竹心會有所反應,但結果顯而易見。
季竹心一臉正氣,臉上分明寫著‘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裴寄舟沒忍住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又不得不微笑著和顧詢墨解釋:
“我們隻是相識許久,是好朋友,你彆亂想。”
裴寄舟此時倒希望季竹心亂想,說來也是心酸,他平日總是裝出不著調的模樣,其實隻是想多和季竹心說說話。
他時不時借著玩笑試探一下季竹心的心意,誰知道季竹心就是個木頭,一點發現不了他的想法。
見顧詢墨明顯不信,他心下更是鬱鬱。
連外人都看得出來他喜歡她,怎麼她就發現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