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雖然不理解,但徐昭尊重自己小夫人的小小癖好。

於是,徐昭就養成了這樣一個隻要撿到絲帕就去找夫人的習慣。

(下麵請欣賞白甫洛夫設計的狗撿絲帕實驗)

這次也是如此,徐將軍抓著絲帕就往院子裡大步走去。

到了臥房門口,徐昭大掌一推便要進去:“夫人,絲帕……嘶!”

室內昏暗,隻有一盞燭火微光。美人連忙將衣帶係好,動作慌裡慌張,可無論她如何補救,方才漏出的雪白薄間已經被來者收入眼中。

徐昭先是被那抹雪白刺了眼,隨後立馬轉身過去,語氣慌張:“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想來還絲帕!”

徐將軍耳朵通紅,說話也結結巴巴的,高大的身影跟釘子一樣死死釘在門口,右手也隨著解釋舉了起來,證明自己是想還絲帕而不是登徒子上身。

白雲起都快憋不住笑了,暗道這家夥怎麼這樣純情,看個肩膀便如此了。

“無妨,”她主動伸手接過絲帕,帶著熱意的指尖從徐昭手心擦過,“多謝將軍。”

絲帕一被拿,徐昭便立馬竄了出去,還貼心地給衣衫不整的夫人關好了房門,看那眼疾手快、臉紅心跳的架勢,便是有人在一旁給他遞過大鐵鎖便也是會看也不看地用上。

隔著一扇門,徐昭還心有餘辜,往日能揮舞幾十斤重長槍上陣殺敵數百人也不曾顫抖的手先卻有些使不上力氣。

大意了。

將軍府本就是他的地盤,回來一段時間後,經常在院裡走動連氣味也已經熟悉交融,導致徐昭根本沒意識到府裡有個地方已經不能再隨便進了。

切記切記。

白雲起靠著門偷偷聽外麵的動靜,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卻隱隱能感覺到門外那人粗重的呼吸聲。

她想了想,又回去從櫃子裡拿出了外袍披上,仔細係好腰帶才打開門。

此時徐昭仍站在門外麵壁思過中,極其悔恨。

但門這一開,壁便沒有了,兩人又對上了眼。

白雲起突然發現自這人回來後,她便經常能看到他那雙漆黑如點墨的眸子。這裡不是一般的看,不像她和遲遲那般長長相伴時偶然的對視。

該怎樣形容呢?白雲起一時說不上來。

門開了,夫人衣著整齊,甚至有些過於嚴實。徐昭將其看做是被自己冒犯後的小心翼翼,心裡一窒,有些發悶。

他先開口道:“方才……抱歉,我是無意撞見,以後會更加小心。”

“那便委屈將軍了。”她的訓練效果斐然,隻用一次便讓人記住了進屋前要開門這個理。

氛圍略有些凝固,兩人對站在門口誰也沒說話,好一會徐昭才道:“那便不打擾夫人了,早些歇息吧。”

“嗯,將軍也休息吧。”

互道晚安後,徐昭又搶先一步轉身回房,白雲起看著他進了屋子,感歎這人怎麼連關門都輕手輕腳的。

難道是自己這劑藥下猛了嗎?

搖搖頭,白雲起關門回臥房,但卻不急著熄滅燭火,而是又從妝匣裡拿出那張計劃書。

她打聽清楚了,七日後便是大啟的重陽節,每年這時京中男女都會放鬆賞菊,是個舉辦冰人館活動的好機會。

打定主意,白雲起研墨,拎著毛筆又在計劃書上寫寫畫畫做些改良。

等她將計劃完善好,便可送到黃掌櫃那一起商議具體舉辦事宜。

這處燈火通明直到深夜,小臥房那卻是早早的熄了燈,屋內漆黑一片。

顯然,和不講信用的夫人相比,徐將軍是個說到做到的老實人,說早睡就早睡。

他入睡一向容易,心裡沒太多事壓著,往往躺下不過幾息時間便能睡著。今晚也如往常那樣早早上了床,但卻罕見的沒什麼睡意。

徐昭想,雖說夫人不拘小節,當日說他們可當朋友相處。但,朋友之間亦該有距離,特彆他們之間還橫著男女、夫妻之事,那便更應該小心。

往往後需減少接觸,相敬如賓,免得再有今日這事發生。

他一心打定注意要和人保持距離,理智上想得清清楚楚,但心情卻愈發的不好,甚至有些煩躁,以至於久久不能入睡。

這一夜注定是難以入眠的一夜。

次日,白雲起帶著最後一版計劃書,出府去了一趟冰人館拉著黃掌櫃商議。

“這……”黃掌櫃眯著眼睛,一雙老眼使勁地盯著手中的紙,看了半天又懷疑般地將紙張倒過來一看,卻還是沒看懂,隻能坦言,“小東家,你這寫的什麼啊,莫非是匈奴文?”

他老頭子一把年紀可認不得匈奴文字。

白雲起乾咳一聲,把計劃書搶回來,倒轉回來給這不識貨的老東西一字一句地念。

“噢噢,原來是寫的重陽節啊。”黃掌櫃恍然大悟,一手撫著每日精心打理的白胡須不住讚歎,“是老朽見識短淺,竟不認得小東家筆下的書法,失敬失敬。”

這是在諷刺吧!

白雲起強行忽略掉自己的鬼畫符:“幾日後的重陽節,京中無論世家平民都會賞菊,我們便可以接著這個機會聚集許多適婚男女……”

這樣那樣的活動一辦,不僅這些適婚男女接觸後能夠彼此了解一些,他們也可以趁機收集信息,一舉兩得。

黃掌櫃覺得可行,隻是冰人館交給他也便罷了,但這樣大型的宴會也交給他一人辦便有些不妥了。他仔細向小東家說明原因,並且舉薦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我有一老友,曾在禮部做過小官,便是最擅長做這事的,且前幾年他老父老母一同去世,收養的孩子也隨軍上了戰場再沒回來。幾經打擊後就一蹶不振了,竟是連官也辭了。他官職不高,又清廉,現賦閒在家便接些小活糊口。此人不僅做事周全、細心至極,對書冊也頗有研究。若能把人請來,有活動他便出謀劃策,沒活動也可守書社賣書,一舉兩用。”

黃掌櫃畫著大大的餅,又香又便宜,白雲起卻不上這個當,反問他:“他既一蹶不振,怎麼還肯出手幫忙呢?”

“若是小東家許了,憑我和他的交情,他一定會來。”

這般說來,還真是個合適的人選。白雲起都快心動了,但心中仍有一些顧慮。

這人畢竟不是自己這邊的,她肯信任黃掌櫃便是因為他是自白夫人嫁過來就跟著的人,這麼多年也算可信,遲遲更是不用說了,從小服侍癡傻二小姐長大,忠心耿耿。

若是這人不可信,暴露自己身份又該怎麼辦?

白雲起陷入沉思,黃掌櫃也不急著催促,這樣的大事自然是得好生細想一番才不會後悔。若小東家同意那老家夥來,便是和他們一夥的了,一舉一動都被綁在了一起。

……咳咳,說嚴重了。

黃掌櫃捋了捋胡須,背著手慢悠悠地往小院踱步。

門口探出一個圓潤腦袋,黑色長發紮成兩側小揪揪在空中晃悠,伴隨著寶石珠簾的碰撞聲。

是你的長安小可愛來了哦!

長安帶著從不離身的雲雀一起悄咪咪溜了進來,她自然是看見美人嫂嫂了,按照她往日的活潑性子,少不了撲倒嫂嫂身上好好撒一頓嬌。

但有句話叫做,小孩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這就很適用於現在的情況了。

長安進店後也沒打擾嫂嫂思考,而是殷勤地把自己買來的各類小點心、有趣的玩意擺上桌,小心挪動到嫂嫂一旁。

白雲起聽到挪動桌腿的刺啦聲,才回過神來發現這小丫頭,疑道:“長安,你怎麼來了?”

那日小丫頭撞見她的秘密,兩人又互相約定了後,她倒是來過幾日,但那時鋪子還在裝修,沒有好玩的有趣的,貪玩的長安自然就跑了,這一跑便沒在來過這。

“嫂嫂~”這是她慣用的撒嬌伎倆,若是王皇後或是徐將軍在此,一聽便知她定在外又惹了麻煩,跑回家求人給她擦屁股了。

但白雲起顯然不知,見小丫頭頗為討喜、又被塞了一手的點心茶飲,有些驚訝:“這是怎麼了?”

長安不回話,直到看見美人嫂嫂把小點心咬了個缺角、又飲了口熱茶潤嗓子,才露出真麵目:“嫂嫂救命!”

白雲起一驚,下意識看長安身邊的雲雀,但見這位隱衛姑娘沒有反應才鬆了口氣,哭笑不得道:“你這丫頭犯了什麼事要我救命?你自己解決不了嗎。”

堂堂一國公主,難道自己這個沒名氣沒實權的比她還厲害?

“嫂嫂當然能幫上忙了!”

長安蹲在她腳邊,將事情細細一說:父皇允許她出宮後,她第一日便在宮外結識了脾性相合的好友,兩人經常一起出遊玩耍,某日好友有難向她求助,言自己有一情郎,情誼相投,早已私定終生。但情郎親生母親早逝,父親續弦後也去了。後母待他不好,把持著家業在家作威作福,情郎本想考取功名脫離後母的控製,但後母卻對他打上了注意……

白雲起聽到這裡已經快握不住手中的茶杯了,驚訝道:“後母愛上了繼子想要強迫?!”

我嘞個乖乖,太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