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警報,警報,檢測到宿主中淩霜喉之毒,已開啟毒素清除模式。叮—清除完成,已為宿主排除危險。】

這係統關鍵時刻還有點用處,居然能為她解毒。那她豈不是可以憑借此嘗百草,揚名立萬。

【宿主收起危險想法,一次任務節點僅開啟一次。】

白知微隻得歇了念頭,等她睜開眼,隻見顧卓淩厲的下顎線,他正閉目養神,眉眼俊美,鼻梁挺直,嘴角未帶笑,仔細看來他的長相是極具攻擊性的俊美,但因他愛笑,溫潤謙和氣質倒衝淡了這份攻擊性。

怎麼會有人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兩天之內,她已經跌進他懷裡好幾次,臉皮都厚上幾分,麻利地從他身上爬起,動作間牽扯到她扭傷的左腳。

“嘶—”她痛得抽氣,眉毛擰成小山。

顧卓在她起身那一瞬間便醒了,運氣一周天,體內毒素全解,身體恢複暢快,見白知微都順眼幾分。

淩霜喉食之,一息之內必暈厥,通常一睡三到五日,醒後喉嚨如飲霜雪般,沙啞難聽。

可是白知微兩個時辰便醒了,聲音也如常。

她渾身皆是疑點,她難道和他的重生有關?

罷了,留下她,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

白知微見他眼睫微動,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心虛偽裝道:“我這是怎麼了?你醒了?”

顧卓抓住了她那隻亂動的手,睜眼時眼底寒氣一斂,隻剩下溫柔暖意,如春水桃花。

他微微頷首道:“想必是紅色果子有毒致你暈厥了,我能醒多虧知微為我包紮。”

白知微見他不懂淩霜喉,暗暗鬆口氣,不然還不知如何向他解釋,隨即她發現他能動了。

“你能動了,太好了,今晚我們不用睡在荒郊野外了,方才我探路時發現,不遠的山坳處有一戶人家,我們趁天還沒黑,趕緊蹦噠過去,沒準還能蹭一頓熱乎飯呐。”

最開始看他時有幾分惶恐,聽到他不懂毒藥,暗暗高興鬆下警惕。

夕陽下她的臉微微發紅,眼睛比星辰還要燦爛幾分,嘴角上揚,說話時眉毛微動,仿佛見他醒來是天大的喜事。

又天真又有事瞞著他,隻是她的實在太好懂了。

察覺顧卓的視線落到她受傷的左腿,“彆怕啊,等會我們一人一個拐棍,照樣能蹦躂出這山坳。”

“這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他語調溫和如山間清風。

“沒什麼要緊的,啊……”

顧卓抬起她的左腿,隔著兩層鞋襪,輕輕按著她的腳腕,白知微漲紅臉,之前肢體接觸均是在他昏迷,或是危機時刻,還沒在清醒之時離得這麼近。

“這裡痛嗎?”顧卓低聲詢問。

“不痛。”白知微搖搖頭。

“看來隻是脫臼了,我幫你接上,等會行動也可以方便些。”顧卓輕輕地按著她腳腕。“放鬆點,你要不咬個果子,會有一點痛。”

一提到那堆果子,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她擰著眉,連忙拒絕擺手:“不用,不用…”

“啊……”就在她分神想果子時,顧卓抬著她的左腳一扭,“哢嚓”一聲後就將她的腳接回去了。

“起身試試,還疼不疼。”

白知微在他溫和的目光下,撐著地利落地站起身,腳小心落地,想象中的刺痛感沒有了。

“我好了,我好了。”她興奮地在地上跳了兩下,活像解了緊箍咒的猴子,看到顧卓還靠坐在石頭上。

白知微笑著朝他伸出手:“瞧我光顧著高興,你還在地上坐著呐,我拉你起來。”

白知微逆光站著,嘴角上揚,兩顆瞳仁黑亮,眼神宛若世間最清澈那一抹清泉,鵝黃色發帶隨風而動,整個人嬌俏靈動。

顧卓鬼使神差下握住她的手,在她助力下緩慢站直了身體,除了左腿受傷,其他情況一切都好。

她方才用的拐棍,顧卓用明顯短了,白知微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那把唐橫刀上,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顧卓輕咳一聲開口道:“勞煩知微將刀遞我。”

先不論顧卓是她攻略對象,就憑他救她這幾次,白知微早就對他心懷感激,顧卓話音剛落,白知微已經狗腿子地將唐橫刀遞給他。

“我們以後便是同生共死的朋友了。”

顧卓嘴角微微上挑,溫柔親切的笑道:“知微有很多朋友?”

山間多亂石野草,白知微拿著拐棍走在前頭探路,聽到顧卓詢問,差點摔倒坑裡去,她當然很多朋友,她愛好廣性格活潑,連樓下早餐店的阿姨都能和她聊上半小時。

隻是她現在是刺史千金白知微,她輕輕咬一了下唇,能不能改掉自己嘴瓢的毛病。

“不多不多,隻一兩個閨中好友。”此兩處之間有半米落差,白知微落下一蹦躂就停在下麵不動,她雙腿健全尚能蹦躂,顧卓的左腿可是骨折了。

白知微所處位置比顧卓低,揚起頭看他,杵著配刀走得頗為吃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應當是害怕給她添麻煩,跟著她走這般久也未出一言。

顧卓見她停下,眼裡滿是愧疚:“怎麼?”

白知微伸出手臂,做出接人的姿勢,“你慢些下來,彆擔心摔了,我接著你。”

顧卓腳下正踩著小堡坎,不過兩米高,就算他不會武功,輕輕一跳也不會摔倒。

他被她舉動都笑了,活了這麼多年,隻有人關心他爬得夠不夠高,手中的權利夠不夠牢靠。

還第一次有人說要接住他。

他收刀一跳本該穩穩落地,奈何坡上有顆小石子,他身形一歪,白知微快速地扶他一把。

原本單獨行走的二人,變成並排攙扶姿勢,速度倒是比方才快上幾分。

太陽斂儘最後一絲天光,月亮慢慢爬上梢頭,白知微扶著顧卓站在農家小院門前。

農家小院壘著一米高的土牆,看不清院裡情景,隻能借著月色,模糊瞧見農家乾淨的石牆,漂亮整齊的綠瓦。

白知微上前扣門:“有人在家嗎?我們想要借宿一晚。”

顧卓在她身後半眯著眸子打量著小院,在這荒山野嶺居然建了這麼簇新的小院。

無人應答,白知微耐著脾氣,再扣門。

“吱呀—”院門開了,四十餘歲頭戴包巾農婦,身材圓潤,臉上帶著三分警戒,手提著油燈,半探出身體。

見到白知微後,眼神一下子放光,再往前便瞧見了顧卓。

雖說顧卓氣質笑容溫柔,但架不住手持長刀。

農婦拍了拍衣服,遲疑地半開著院門:“你們是何人?”

“我們是衢州人士,姓顧,我和未……兄長趕路中從對麵山坡上滾了下來,不得已才來嬸嬸碰碰運氣,求你收留幾晚。”雖說有意提她和顧卓是未婚夫婦,加快攻略,但她未婚夫在舌尖滾了幾遭,她還是不能在外人麵前說出口。

“這樣啊,快進來吧。”農婦將院門拉開,狐疑地迎他們進來。

白知微自然地扶著顧卓往院子裡走,院子地麵鋪著層青磚頭,最左邊院角種了一棵柿子樹,滿枝頭都是紅彤彤的柿子,叫人眼饞。

“姑娘若是想吃柿子了,自己拿杆子打幾個下來。”農婦迎著他們往裡走。

白知微進小院還帶著幾分疑惑,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幾番交談下來,這名農婦名張荷,父輩是這一代有名鄉紳,得罪了知縣,遭到打壓報複,不得已才舉家搬到這荒山居住。

白知微點點頭,難怪這荒山還座小院,廳堂正中央擺著張八仙桌,桌上燃著盞豆火,再往前便是供奉的香火供台,她扶著顧卓在長凳坐下。

“張嬸,你們這可有傷藥?我兄長方才腿受傷了。”

張荷笑道:“這不是巧了嗎?我們家就靠我相公打獵為生,打獵山上便常備著這傷藥,姑娘你等著,我這便去為你們取來。”

張荷起身去偏房取傷藥,她掀開偏房簾子的一瞬間,一股膩人的脂粉香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鋪麵而來,白知微被嗆得直皺眉。

白知微手搭在顧卓肩頭,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這家好像有點奇怪。”

溫熱濕潤的氣噴灑在他的耳廓,帶著點難言的癢。他壓低聲音:“何以見得?”

白知微也說不出所以然,攪著手指:“說不出來。”

顧卓難耐那股癢意,微微仰著身子錯開些:“你若擔心,等會且看看她端出的藥是真是假,不就知道了。”

白知微點點頭:“對,你說的對,如果她真是壞人,怎麼可能會幫我們。”

張荷掀開簾子,正巧看到他們二人正在咬耳朵,遞給白知微一黑色小盒子,“這還是上個月,我去衢州找神醫配的傷藥,保證到時候你兄長好了,連塊疤都不留。”

顧卓伸出手接下藥膏,擰開盒子放在鼻尖一嗅,便將藥膏遞給白知微,“多謝張嬸,知微幫我塗藥吧。”

這便是藥沒問題,白知微放下戒心,自己確實是多心了。

“你們慢慢塗啊,瞧著時間不早了,我去廚房燒鍋熱水給你們洗漱,剛才遭了劫難,洗洗也好去去晦氣。”張荷起身去了小院的另一頭的廚房。

“我給你塗藥了,可能會有點痛。”

“你又想讓我咬什麼東西止疼。”顧卓‘止疼’二字說得又輕又緩,帶著調笑的味道。

白知微害羞地低著頭:“你忍著點。”

廳房內隻剩下她二人,她在顧卓身前蹲下,拉開發帶解開支撐他小腿的木棍,褲腿往上提便露出修長有力的小腿,肌肉線條流暢,隻是遍布傷痕。

她用帕子小心腿上的血漬擦乾淨,兩掌長的傷口,皮肉外翻,再深些便能看見骨頭。

白知微指腹沾著藥膏輕輕點在他的傷口上,可能是怕他太痛,動作輕柔。指腹上溫熱的觸感又帶來難言的癢。

白知微見他微微後仰,嘴角繃直,慣有的笑也掛不住了。

“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她頓時不敢動了,小腿的傷已經處理好了,膝蓋再往上便是大腿,她也不方便上藥了啊。

“不疼,剩下的我自己來吧。”顧卓伸手接過藥盒子。

白知微見他上藥如此熟練,他熟悉傷藥還知道山間野果,是不是也知道她下的是毒藥而非迷藥,她結結巴巴:“顧卓,你懂不懂迷藥毒藥啊?”

顧卓見她整個人如炸毛的貓,戒備得快要豎起尾巴。

他輕笑一聲,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撒的慌不夠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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