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白知微仿佛被割裂成兩半,身體處在強烈失重感中,麵臨墜崖的未知危險;大腦卻被強製清醒接受係統輸入。

【係統載入,檢測到宿主麵臨生命威脅,是否綁定攻略男配係統,開啟新手期護盾。】

她在眩暈下恐慌驚叫:“綁綁綁,快、快開護盾,我不想死、死啊——”

劇烈失重感後,他們掉落在樹林中,亂七八糟枝乾劃拉著她的身子,全身都痛。

‘嘭——’顧卓後背撞擊到粗壯的枝乾,他痛得發出悶哼聲。

‘哢嚓——’樹枝承受不住強烈的衝擊力,應聲斷裂,他們沿著山體滾落。

係統防護開啟,形成了一個隻有她可見的蛋形防護罩,將她保護得嚴絲合縫,飛快在眼前閃過的飛石草木再也不能傷她分毫。

她在顧卓懷裡一起滾落,若跳崖殉情鴛侶一般,死死依偎在一起。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壓根不會受到傷害,顧卓護她良多,她想她反手想將顧卓護在懷裡。

他的手死死將她按在胸口,她動彈不得,兩人心跳急劇攀升。

耳邊風聲呼呼而過,她大聲道:“顧卓,你、你鬆開些,我有辦法……救我們。”

從山崖上跌落,一切又和前世一般,方才恍如在夢中,體內劇毒和在山坡間滾落的痛意下,顧卓居然升起了一股詭異的快感,他果真又活了過來,回到了十八歲這年。

頭頂傳來顧卓鎮定甚至帶著點愉悅的聲音:“你有什麼辦法。”

這種情況都這麼淡定,如果不是緊貼著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心和她一般劇烈跳動,白知微都要被他的表象給騙了。

一丈高的大石頭處在他們的正下方,雖然有了係統的防護,白知微還是害怕得閉眼,她深吸幾口氣艱難開口:“你等會彆動就行。”

顧卓餘光瞥見巨石,原來她說的有辦法,便是讓他去撞巨石,他笑得更張揚了,無妨這些痛隻會讓他更興奮而已,她死得也更慘。

在滾到巨石前一秒,白知微用力一抵用自己後背對著巨石,她害怕得擰眉閉眼。

賭一把了。

撞擊巨石後防護罩一瞬間便炸開,一陣巨大的衝擊波後,顧卓和白知微在衝擊下瞬間陷入昏迷。

四下漆黑寂靜,隻有防護罩破後,係統警報的紅光。

初秋得夜間寒涼,一黃一白兩個人相互依偎渡過寒夜。

白知微醒來麵對滿山野草亂石,山霧濡濕了衣裳裙擺,黏膩濕冷貼在身上,難受得緊。

她明明都救了顧卓了,她怎麼還在這?

她如八爪魚般扒拉著顧卓,臉蹭在他溫暖的胸膛,她連忙鬆手拉開段距離,臉上羞紅一片。

回頭偷偷摸摸看顧卓,還好沒醒,真是丟死人了。

顧卓臉上的紅印還未消失,臉上身上添了新傷,修長的軀乾滿布亂石劃傷的痕跡,本就單薄的衣袍變得破破爛爛。

最嚴重當屬他的左腿,被扭曲成怪異的姿勢,露出的腿腹被劃開兩掌長的大口,皮肉外翻,流出的血染紅了地麵,傷得不輕。

她看得心驚,好在昨夜她賭對了,他們都活了下來。

比之顧卓的慘烈,她在係統和顧卓雙重保護下,除了跳馬車的扭傷,隻有衣裙被劃破了幾道口子。

冰冷機械音響起【宿主綁定成功,攻略對象顧卓。】

顧卓是她原本的官配。

她內心叫器著拒絕,奈何人在屋簷下,無奈攤開手。

“為何要攻略他?我現在隻想回家啊。”

【每個係統任務都有既定使命,宿主已經綁定攻略係統,隻有攻略成功才能回家。】

白知微算是明白為何係統在生死攸關時才出現了,這根本不是來幫她,分明就是挖坑等她跳。

她苦著臉:“何為攻略成功?”

【宿主改變原本炮灰結局,顧卓好感度100%,便為攻略成功,本係統還有積分商城協助宿主完成任務。】

白知微麵前浮現商場麵板,商城共三層,金字塔結構排布。

最下層便是羅列了四個標價一百積分鐵箱,往上兩個標價一萬積分銀箱,頂端一個標價百萬積分金箱。

鐵箱和銀箱下方注釋是隨機刷新禮品,隻有金箱下方寫了百分百出願望卡,可滿足一切願望。

白知微稍稍安心一些,這商場便是她的金手指了。

“那現在攻略進度和積分多少?”

【好感度:0,積分:0。

宿主已經使用新手保護期護盾查詢積分功能。現渡過保護期,開始真人攻略。

注意宿主還有一次查看好感度機會,請宿主專心攻略。】

“不是,怎麼就沒新手保護期了?係統。”白知微在腦海中呼叫係統,看著身旁顧卓麵色比第一次見麵還要白上幾分。“係統,你不給個藥什麼,攻略對象都受這麼重的傷了。”

她隻看到係統下線的界麵,太倒黴了。

她絕望地仰躺望天,不攻略成功,看來是回不了家了,隻有混到下個任務節點,這坑人的係統才會再次上線。

她盤算著,好感度隻有在任務完成後才能得知,這大概是為了防止,對著答案抄作業的情況。

不過積分倒是透明公開了,隨著時間增長,積分正在緩慢增加。

無奈發呆一會,她還待在這個世界。

她吸吸鼻子,安慰自己,攻略一個溫柔男配,總比攻略一個瘋批反派要強,至少待在他身邊沒有生命危險。

現在他們又化解了誤會,已有良好的開始。

她用力挪動顧卓到一個背風的角落,撿了根木棍當拐棍,一瘸一拐找出路。

等她消失在山腳,方才還昏迷的顧卓一下睜開眼,眼神如幽深的千年寒潭般,儘是化不開的陰鬱和冰冷。

“下毒又解毒,還替我擋箭一起跳崖,難道她也是重生,知道我的地位權勢,想要攀附於我。”他嘴角噙著抹冷笑,那女子如前世一般勢利惡心。

左腿之傷雖然看著恐怖,但不致命,最要命的是體內餘毒未清,他索性閉眼養神。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際,木棍敲擊地麵之聲,喘息聲和沉重的腳步聲傳到他耳朵裡,吵得他頭疼。

他不耐抬眸,方才離去的女子果然回來了。

左手杵著木棍,微微佝僂著背,露出右肩上背著一小捆木棍和他的刀,淡黃色儒裙外罩著層薄紗,她用紗裙兜著一堆花花綠綠的野果。

他彆過頭,這些果子黃的澀,綠的苦,紅的有毒,也不知道她怎麼從這漫山的野果中挑到這三種。

“太好了,顧卓你醒了。”白知微杵著木棍緩慢在他麵前坐下,手自然伸出想要摸摸額頭,試試他有沒有發燒,被他輕微側過頭躲閃開。

白知微手指微僵,遭了這可是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但是這種時候,誰先退縮誰就尷尬。

她仿佛未察覺顧卓的拒絕:“還好沒發燒。”

躲不過,顧卓乖乖的任她摸額頭:“你是我未婚妻?”

白知微將細長的木棍在顧卓的小腿處比劃,用他的刀砍成他小腿的長短。

溫和的視線落在她臉上,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心虛。

她努力回想書中身份,低著頭道:“是的,我乃衢州刺使之女,名喚白知微,我們是自幼定下的姻親。”

顧卓母親一人難以在深山度日,帶著年幼稚子艱難出山,困難時和白知微母親想扶走過,患難姐妹情深,便約定了兩個孩子的婚事。

“沒想到姑娘竟然是如此尊貴身份,可惜我現在腿斷了,不能再幫你走出這深山。”顧卓真真惋惜般歎氣,目光落在斷腿上。

白知微瞧著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斷腿,她驚覺:他誤以為自己會嫌棄他斷腿,原來是害怕她拋棄他。

“方才多虧你,我們才能脫離山匪,跳崖也是你護著我,現在我們也算同生共死,你放心我不會拋棄你不管的。”

“如此這般,真是多謝白姑娘。”

“喚我知微便好。”她裁好三根木棍,放在他小腿旁,“你的左腿扭傷錯位了,我現在需要把它固定好,不然等它長好了,需要打斷皮肉再接,那可是太痛了。”

顧卓自然知曉,前世他走出山穀,已過半月,再行就醫便是這麼治的,“白姑娘還會醫術?”

白知微慌神,再說幾句她的老底都要被揭光了,“我曾聽過幾天學,不懂醫術。”

顧卓看著埋首在他左腿忙碌的女子,試探兩句就如炸毛的貓,再怎麼炸毛一把摸上去還是軟的。

“我要把你的骨頭掰正,會很痛,你咬個果子分散注意力吧。”白知微嬌俏的聲音傳來,一枚黃燦燦的果子遞到他嘴邊,捏著果子的手在陽光下白到透明。

他不自在地彆過頭:“不用,我不怕痛。”

“嗯?”哪有人不怕痛的?她轉過頭,果然顧卓麵上還是那副無害體貼模樣,不過是在害怕給她添麻煩罷了。

回想起顧卓隻有初醒來時對她橫刀,一番解釋後,便變回了溫潤可憐模樣。

“真不要啊。”顧卓輕輕搖了搖頭,白知微遺憾的放下果子,這可是最黃最大的,“我會輕點的。”

她將他的腿緩緩掰正,木棍分彆放置在腿的左右和後方,方才綁木棍的發帶用來綁腿,忙活半晌。

她拍拍手:“成了,你看。”

顧卓低頭,自己左腿上鵝黃的發帶綁著幾根筆直的木棍,最後係上了一個俏皮的蝶扣。另外一個蝶扣在白知微毛茸茸的腦袋上。

果然如白知微所言,她並不會醫。

她害怕用力,腿明明再往裡掰幾分才能複原,現在綁著不過是個空架子,倒是能看出她是想幫他。

白知微累得癱坐在他身旁,微風揚起她的發,發絲掃弄著他的手臂有點癢,他本能的想要離遠些,奈何現在動不了。

白知微餓得不行,撿起黃果子擦了幾下,張口咬下,直衝天靈蓋的酸,刺激她的味蕾,酸後便是麻,她都快感覺不到她的舌頭存在了。

她木著舌頭,被麻得斷斷續續道:“還好……方才你……你沒吃這黃果子。”

白知微五官皺在一起,很好的取悅了他,不過他麵上神色未變:“有這麼難吃?”

她將果黃果子一窩蜂仍得遠遠的,不信邪地拿著一枚紅果子再試:“你若是吃了,絕對不想吃第二次,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難吃的果子。”

她挑的那枚果子紅得鮮亮,一口咬下,甜甜的汁水充滿口腔,饑餓的肚子得到填滿,簡直太幸福了。

“顧卓,這個好吃,這個太好吃了。”白知微挑了兩三個果子推在他麵前,見他未動,“你現在是不是不能動,要不要我喂……”

她的話說了一半,便一頭栽到在他懷裡,隻留個他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他的手指微微曲起,再過兩個時辰,他的毒就能全解了。

前世白知微下毒拋他下山崖,在他封王後,還膽敢上門求親,明明經曆過這麼多,他妄想回憶起前世關於這人的麵容,奈何一片空白,原來經曆這麼多,他們竟然從未見過。

如此勢利狡詐之人,居然有一雙清澈純真的眼眸。

重活一世,遇到之人,所遇之事,都比前一世有趣太多了。

他眼神冰冷掃過白知微,這個妄圖攀附他之人,等會要怎麼處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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