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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烏錦這幾日就更忙了,白天埋頭刺繡,隻花了五日便將那件被勾破脫線的朝褂縫好繡好,將朝褂小心放好,等著她們過來取,然後又忙著繡張宗送給他額娘當生辰禮的人像圖。

七月十三日午時正,外頭陽光透過窗欞射進來,屋內明亮。

烏錦坐在外間的鋪炕上一邊看話本一邊等那人過來,前日謝嬤嬤過來給她遞信,讓她今日過來這邊,距離上一次見麵剛好過去十日。

他幫她解決弟弟入官學的事,她再忙也得過來,況且她也沒有拒絕說不的權利。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烏錦昨日熬夜刺繡,今日有些困乏,她眼皮快耷拉下來時,人終於過來了。

今日的愛新覺羅.保泰穿了一件天藍色單紗褂,腰上係了鬆石馬尾鈕子帶,下穿月牙色短靴,麵容清俊,整個人透著渾然天成的矜貴,若是不知他的性子,但初次見會以為這人是溫潤公子。

他掃過來一眼,烏錦忙從鋪炕上下來,跟著他進內間,走近他,主動給他寬衣,反正他每次過來都是為了這事。

“又有事求我?”

烏錦疑惑抬頭,反應過來後忙搖頭否認:“托世子爺的福,奴婢弟弟入官學的事已經解決了。”

“我還以為你這般主動,是又有事求我。”

這人今日心情不錯,烏錦從他輕快戲謔的語氣裡聽出來了,她應道:“奴婢伺候世子爺是應該的,奴婢無所求,你幫了奴婢,奴婢隻想報答你。”

胤禛輕笑一聲,這女人向來能說會道,她是順著杆子爬,說好聽話的人,麵上這麼說,心裡說不定在詛咒他。

“你覺得你該怎麼報答我?”

“奴婢隻會刺繡,要不奴婢給世子爺繡一個荷包吧。”

胤禛抬起她的臉,不屑道:“你以為我會缺一個荷包嗎?”

烏錦主動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單手攀著他的脖頸,柔聲道:“奴婢當然知道世子爺什麼都不缺,不過這是奴婢的一份心意,奴婢想報答世子爺。”

胤禛覺得這女人很會勾人,明明長了一張不堪醜陋的臉龐,偏偏一舉一動很大膽,那雙漂亮的黑眸暈染上幾分纏綿春意,主動攀附的樣子像是一隻貓等待主人的垂憐。

他摟住她單薄纖細的腰,低頭狠狠攫住她雙唇。

烏錦隻覺得他如同風卷殘雲般將她吞沒,她差點呼吸不過來,很快被打橫抱起放倒在床上,她慶幸他一個月最多找她兩次,不然她不認為自己能承受住他的“狂風暴雨”。

事後,他不著急離開,烏錦當著他的麵喝下避子湯,又含了兩塊橘子蜜餞。

胤禛不覺得她喝避子湯有什麼不對,她不過是卑賤的外室,他不可能讓她懷上皇嗣,他不會有一丁點愧疚,她痛痛快快,不加猶豫喝了,說明她還算知道分寸,沒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

因是炎熱夏日,兩人方才都出了不少汗,最後他們一起沐浴,他穿好衣服後就離開了,沒有像上次那樣停留過久。

而烏錦難得留下來喝一碗放涼的百合蓮子甜羹。

一刻鐘後,她才從宅子離開。

又過兩日,那日福晉的丫鬟月碧姑娘過來取重繡好的褂子,仔細檢查過後才付了剩下的三兩銀子。

“月碧姑娘,這是新鮮的荔枝,你要不要嘗幾顆,既然月碧姑娘都出來了,應該不急著回去。”烏錦將一盤提前備好的荔枝往前推給月碧。

這荔枝雖說夏季便會有的水果,但普通人家隻能偶爾買來嘗個鮮,因為不便宜,她買了兩斤就花了二兩銀子,普通人家哪裡舍得吃這麼貴又不耐吃的東西,月碧雖是福晉身邊的丫鬟,她想荔枝這種水果,她身為丫鬟應該也不能隨便吃。

月碧果然有些心動,放好裝了褂子的布袋,開始剝荔枝。

“月碧姑娘隨便吃,彆拘著,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

見月碧坐下來吃荔枝,烏錦笑了笑,似不經意說道:“福晉為了裕王爺可真是用心了,那件褂子是真的不好補,我找合適的金線都找了兩天。”

“裕王爺?我家福晉是世子的福晉,不是王爺的福晉。”

烏錦假裝詫異:“是世子爺的福晉?世子爺可是裕王的長子保泰?”

月碧繼續吃荔枝,邊吃邊回道:“你不可直呼世子爺的名諱,這是大忌。”

烏錦輕掌自己的臉:“是我不對,我一普通老百姓不懂規矩,多謝月碧姑娘提醒,月碧姑娘在王府當差,見多識廣,不像我這般孤陋寡聞,想必世子爺跟福晉是琴瑟和鳴的一對,日後福晉跟月碧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儘管來找我。”

“我家福晉隻是庶福晉,你彆搞錯了,到時候給我家福晉帶來麻煩。”

烏錦笑道:“庶福晉也是福晉,對我這種市井百姓而言都是頂了天的富貴之人,月碧姑娘也是富貴之人。”

月碧對她的話很受用,說她長了一張巧嘴,等吃得差不多後月碧拍拍手,摸到荔枝外殼的手有些臟跟黏,烏錦很有眼色地直接端來一盆清水給月碧洗手,遞上乾淨的帕子給她擦乾水漬。

身為丫鬟卻被彆人伺候的月碧滿意地點頭,帶著重繡好的褂子離開。

烏錦從月碧口中套到一點話,那日的福晉果真是愛新覺羅.保泰後院的女人,不過隻是侍妾,並非嫡福晉,她應該對她跟愛新覺羅.保泰並不知情。

若不是宮裡的娘娘稱讚她的繡工,又問到李夫人送給娘娘那件夾馬褂是出自她之手,庶福晉也不會過來繡秀苑找她,李夫人應該在中間幫她說好話了。

烏錦打算過幾日抽空送些新鮮的荔枝過去給李夫人,她先讓彩玉往簡親王府走一趟,遞個帖子,王府不是想去就去的,提前遞個帖子,彆人方便見,願意見,她才能上門。

愛新覺羅.保泰的事,她還得多打聽打聽,有備無患。

她說給他繡一個荷包,他肯定不缺好看的荷包,她不打算親自繡,隨便找一個沒用過或者看上去嶄新的荷包送給他就行,他未必會看得上她送給他的荷包,她隻是走個形式,就當是她謝過他了。

無論是她阿瑪升為佐領還是烏明入官學的事,他都是實實在在幫了她,她是知恩圖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