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來時張嬤嬤回來時帶回了一個消息。
“姑娘,我家那口子讓我問問您今年咱們的地種些什麼?”
雲寧險些忘了自己還有被女主設計買的兩百畝荒地,之前種的是花,現在肯定不能種了。
“可有什麼荒地能種的糧食嗎?”
張嬤嬤:“荒地土質不好,不如水田收成好。”
雲寧歎氣。原主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都得她來收拾。還是先去看看吧,想想有沒有什麼能種的東西,實在不行就跟鋪子一樣賣掉,及時斷尾。
“香草,明日一早跟我去趟莊子上。”
香草:“是。”
簡二爺今晚去了正院,他過去時,陸如喬正拿著圖譜研究圍棋。剛落下一子,就發現對麵坐了人。她沒有抬頭,單看手和衣裳就知道是何人。她繼續看手中的圖譜。
簡二爺:“夫人在研究圍棋?”
陸如喬眼睛並未離開圖譜,淡淡問道:“老爺這麼晚過來有事嗎?”
在陸如喬剛嫁過來的那幾年裡,兩個人之前的感情還算融洽。後來第三個孩子滑了胎,簡二爺沒跟陸如喬商量就同意簡大姑娘帶走女兒,二人的感情就淡了。再後來女兒被簡大姑娘養廢了,陸如喬就更加厭煩簡二爺,甚至連府中的庶務也撒手不管。
表麵上是簡二爺寵妾滅妻,實則是陸如喬自己不願管家。為了名聲,簡二爺默許了傳言。陸如喬一向不在意這些,也沒有澄清,於是就這樣誤會下去了。
陸如喬在眾人麵前陸如喬還算給簡二爺麵子,私下裡她一向如此。但她出身陸家,簡二爺也不敢拿她怎麼樣。他雖然有些失望,臉上的神色還是維持住了。
“平北侯世子今日離開了南州,回京城去了。”
“哦。”陸如喬神色未變,繼續下棋。
簡二爺:“我瞧著他和君寧關係不錯,以後定能成為君寧官場上的助力。”
聞言,陸如喬眉心微蹙。
她雖出身陸家,但最厭煩這些事情。
“交友當交心,哪能看出身?”
簡二爺又道:“君寧昨日同我說想入仕了。如今孟相就在南州,聽聞嶽父曾教過他,夫人不如給嶽父寫封信,讓他提攜君寧一二。”
陸如喬看著手中的棋,又看了看棋盤,頓覺這局棋雜亂無章,沒了下棋的興致。
“他若是塊璞玉,打磨一番就能顯露出來光彩,無須他人遞梯子。他若是塊石頭,給再多機會也沒用,反倒是會摔個大跟頭。腳踏實地、勤勉做事方是為官為人之道。”
妻子不僅在他的仕途上不多說一個字,就連兒子的仕途她也不願意從中牽線,守著陸家那麼好的資源卻不去用。從前因為此事他沒少跟妻子爭吵。今日他本應該生氣的,可一想到她不僅不幫自己,對兒子也是如此,他心底又隱隱有一絲喜悅。原來她並非是厭惡他才不幫他的,她對兒子和對他的態度一樣。
她一向如此清高不是嗎?他早該想到的。
當初也是這一點深深吸引了他,以至到如今看著這張臉依舊會心動。
看著這一張清冷出塵的臉,簡二爺道:“你這番話倒是和雲寧前幾日說過的很像。”
陸如喬微微有些驚訝,抬眸看向簡二爺。
簡二爺:“夫人沒發現麼,雲寧越來越像你了。”
想到那個驕橫跋扈,整日喊打喊殺的女兒,陸如喬眼底流露出來一絲厭惡。女兒隻有長得像她,性子更像那位簡大姑娘。
“我倒是覺得蘭寧更像我一些。她雖不是我生的,但和我性情相投。”
簡二爺想了想長女,搖了搖頭。
“你二人氣質不同。”
陸如喬頓了頓,道:“蘭寧是庶出的,身份低微,又從小沒了母親,在府中受儘了委屈。她能長成這樣的性子已是不易。”
簡二爺:“也多虧你憐憫她。”
陸如喬沒有回應這句話,她道:“等回了京城,老爺好好為她挑一門夫婿吧。”
簡二爺:“夫人何不自己為她挑選夫婿。”
陸如喬神色微怔。
簡二爺:“今晚我……”
話未說完就被陸如喬打斷了。
“我乏了,老爺自便吧。”
陸如喬說完就起身回了裡間。
簡二爺獨自在外間坐了片刻,去了外院。
第二日離開前,雲寧看著院子裡的梨兒,將張嬤嬤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
“若她真的是素姨娘的人,今日我出門她定會去跟素姨娘傳遞消息。嬤嬤盯緊她,若她去見素姨娘那邊的人,聽清她說了什麼,免得冤枉了她。”
雖嘴上這樣說,瞧著梨兒時不時看過來的目光,雲寧心裡已經有數了。
張嬤嬤:“姑娘放心,老奴定將此事辦好,絕對讓她心服口服。”
雲寧:“嗯,有勞嬤嬤了。”
半個時辰後,雲寧到了莊子上。
瞧著一望無際的荒地,雲寧感覺頭都大了。她一個不種地的人都能看出來麵前這片地有多麼差。這樣的地如何能種小麥和水稻。真不知原主怎麼就能中了女主的圈套,花了錢買了這麼多不值錢的地。
雲寧將林管事叫過來問了問,林管事也沒什麼好法子,隻說這地得好好養,不然產出不行。
一旁的小廝突然開口說道:“姑娘,這地雖然不能種花,但咱們可以種些藥材。”
雲寧看了那小廝一眼。她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此人的身份了。
兒子不知道二姑娘的性子,林管事可是清楚得很。若是種了藥材賺錢了還好,不賺錢的話兒子怕是要被姑娘責怪。
林管事斥道:“你懂什麼,怎能在姑娘麵前亂說話?”
隨後,林管事看向雲寧:“姑娘,二順之前一直留在京城,這個月才來到南州,他不懂南州的情況,亂說的。”
雲寧想起來了,這應該是張嬤嬤和林管事的兒子,怪不得她覺得眼熟。
“你為何建議種藥材?”
二順被父親訓斥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父親一眼,見父親沒說話,他壯著膽子道:“姑娘在京城有個藥鋪,我之前在藥鋪裡做過學徒,聽說藥材不怎麼挑土質。”
雲寧點了點頭。
心想原主的產業還真是豐富,什麼鋪子都有。
“那鋪子如何?”
二順委婉地道:“沒什麼客人。”
林管事:“都是因為姑娘不在京城,等姑娘回去了生意定會好起來。”
也就是說這鋪子也是賠錢的。
林管事還挺會安慰人。
雲寧不在問藥鋪的事兒,而是問二順:“你可懂藥材?”
二順:“不懂,但姑娘若是想種,咱們可以請一位懂的師傅來看管。”
雲寧多看了二順一眼。
二順倒是挺靈活的,不太像張嬤嬤,也不像林管事。
“這倒也不失一個好法子,讓我想想。”
林管事:“姑娘,藥材咱們沒種過,實在不行還是種糧食吧,產出少總比空著強。”
他是真的怕兒子種不好藥材被雲寧遷怒,不如種些穩妥的糧食。
這時,一個小孩子從不遠處跑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熱騰騰的紅薯,直接遞給了二順。
“哥哥,我爹剛烤好的番薯,給你一個。”
這小孩是莊子上的,經常跟二順一起玩兒,所以很是熟悉。
二順接過了番薯:“謝謝你啊,虎子,改天哥哥帶你去抓魚。”
小孩子裂開嘴笑了。
雲寧看著二順手裡的紅薯,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在女主的記憶裡沒吃過番薯,所以她以為這個朝代沒有,也就沒想過要種,沒想到竟然有。
二順想著這番薯不是什麼稀罕物,怕二姑娘嫌棄,所以沒想過給她。見她一直盯著,他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隻好看向父親。
林管事還沒來得及解釋,雲寧先開口了:“這是番薯?”
林管事:“對。這是從南邊帶過來的一種菜,味道很甜,小孩子們喜歡吃。”
香草在雲寧耳邊低聲道:“姑娘您忘了麼,這東西特彆噎得慌,您之前吃了一口就吐了。”
怪不得她不記得,原來是原主不愛吃。
雲寧:“這東西大家都怎麼吃?”
林管事:“煮著吃,烤著吃。”
看來番薯的做法還沒普及開來,要是她先種下了,豈不是能小賺一筆?這般一想,雲寧的眼睛頓時亮了。
“就種這個。”
林管事一臉詫異:“種番薯?”
雲寧點頭:“對,種番薯!”
林管事:“姑娘是打算賣菜蔬?”
此時南州仍將番薯看做一種菜蔬,雲寧沒有做過多解釋,道:“是。”
林管事猶豫了一下,道:“姑娘,這東西產量雖然很高,但有的人愛吃有的人不愛吃,若這兩百畝都種的話,不一定能賣出去,要爛在地裡了。”
雲寧:“林叔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這東西不會爛的。”
紅薯不僅可以裹腹,還可以做成粉條、粉皮、地瓜乾、紅薯粉等,能放置很長時間。如今南邊沿海地區種紅薯的多,而南州種植紅薯的人少。物以稀為貴。再加上紅薯的產量十分高,她絕對不會賠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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