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就埋!”明梟認命地抓起屍體,向著遠峰奔去。
巫鶴冷眸微眯,盯上自己手,蠱毒他確實也下了,可不知道為何沒有作用。
好在明梟的蠱起作用了,他也是靠這個認出來的,所以一直都在氣那小子偷他寶貝的一線枯。
特地過來看看,也是確定自己的蠱有沒有用,是不是真的失效了。
好在還是有用的。
客棧那個估計是哪裡混了什麼,又或是有什麼不對付的,才延後了吧。
他的腿已經無礙,隻是舍不得老板娘的美食,才想多呆一些時日。
如今明梟出現,他不得不提前回去了。
不過離彆之前,還是要與老板娘說一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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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離開後,李青梅趕忙跑去後院茅房,解決人生大事。
隻是出來後小五哥卻沒了身影,她在他的房間門縫張望一陣。
裡麵放著輪椅,床上也有人影,應該是聽完故事太累直接睡覺了,就不再去管他。
之後她便打著哈欠,關了店鋪,去睡覺了。
次日開店時,雨停了,李青梅總算是享受到開年的新暖陽。
隻是估摸著日子,她得搬家搬店了。
江湖的腥風血雨要來了。
她推測的沒錯的話,截夢洲的估計要蹦躂出來了,如果那個客人真的是其中的一員的話,估計他給她宣傳一番,她馬上就遭殃。
原著裡煩人截夢洲沒有負明川描述得那麼厲害,門派精英早就被屠戮一空,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
就描述了他們修煉的《端夢七策》是武林禁術,靠吸納彆人的夢境來增加自我修為。
第一階段,可以用夢刀斬開夢境,被斬之人會暫時六神無主,任人擺布。
第二階段,踏刀入夢,以生魂執掌夢刀,進入對方夢境之中……
第三階段,引夢修身,汲取夢中願力……
……
這整個過程被稱為端夢,而被端夢的人都會精神恍惚一月到一年不等,若是被對方在夢中策改了什麼,他的人格都會改變。
可到了三號男配孤心長岸這一代,唯一的真家夥就是手中夢刀了。
這禁忌的功法已經被掩埋在滾滾江湖塵浪中。
他差不多隻能靠著之前的威名招搖撞騙,混口飯吃,不然也不至於窮到被雇傭去暗殺女主。
若是能有人學會了,後麵砍女主他們豈不是小菜一碟?
但細想也不對,這原著的武學係統應該還是滿完善的,不會輕易讓戰力破格。
至少設定了女主是第一,能打過她的隻有第二和第三等人連手。其他人看都不用看,直接一掌下去就沒有的。
不過,這些都是虛的,雨女無瓜,與她無瓜。
吃飯,掙錢,逃命,過小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早飯一做好,阿名和小丁聞著味就起來了,歡喜地端著碗大口大口吃起來。
“小五哥呢?你們沒喊他麼?”
李青梅往湯麵裡麵倒了些醋,正欲吃時,就發現還有人沒到位。
“剛剛我還看見他在洗臉呢。”
小丁將麵條吞了下去,指指後院的方向,“要不喊喊?”
“那就沒事了,繼續吃吧。”
人沒丟就行,李青梅才不管人齊不齊,先吃為敬。
哼!吃飯都不積極,還有什麼事情能做好!
李青梅不由得在心裡絮叨他個狗血淋頭。
半碗麵下肚,簾子被掀開,李青梅瞥了一眼過去,就見小五哥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你能下輪椅了,這拐哪來的,看著挺合適的。”
“老板娘,再不走走,我就要生根發芽了。”
巫鶴答非所問,坐到小丁身旁,“今日是青菜肉絲麵,辛苦老板娘了。”
“不辛苦,老規矩,你們洗碗收拾就行。”
“保證完成任務!”阿名喝完麵湯,宣道。
小丁想要端起來喝湯,結果他依舊端不好,嘟起嘴祈求道:“青梅姐,這碗不好拿……可不可以……”
“不可以!”
李青梅吸溜完麵條,絮叨道,“小丁,你要是再不好好洗碗,我就罰你洗三天三夜,知道不?”
“我好好洗了啊……”
小丁正要狡辯,被李青梅一個眼神給看下去,隻得老實交代:“我知道錯了,一定好好洗。青梅姐,你……你怎麼發現的……”
“你當我傻啊,現在告訴你,是讓你掩蓋痕跡嗎?”
李青梅走過去給了小丁一腦瓜崩,“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隻要你做了就會留下痕跡,你越藏越多,你越想要掩蓋,就越藏不住。”
一手搭著小丁肩膀,一手順便搭上巫鶴:“小丁,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的小聰明,對老板娘我來說,太嫩了。”
“青梅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感受著小丁顫抖著的肩膀,李青梅又看向小五哥,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你說是不是啊,小五哥。”
“當然是啊,不要做就不會被發現。”
巫鶴泰然自若道,心底裡卻不由得回憶起昨晚之事。
那人不是他殺的,是明梟偷了他的蠱毒乾的,這應該與他無關吧。
哪怕是他乾的,也是為廣大受害的江湖人報仇。
他沒錯,應該沒錯。
怎麼回事,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他是暗衛,為主人乾掉一個不需要存在的人是理所當然之事,他慌什麼。
估計是小丁傳染給他,他問心無愧,他沒錯,就是如此。
“是吧,說起來,小五哥你真是厲害呀!”
突然的誇讚讓巫鶴遲疑半晌,側頭看向李青梅:“這是何意?老板娘?”
李青梅摩挲著這根打磨地異常光滑且趁手的拐杖,意味深長道:“你看,就一個晚上而已,就能搞到這麼好的拐杖,也不知道是在哪裡定製。”
“咦,這拐杖還真的不錯。”小丁也注意到,“昨天還沒有的,是友人送嗎?”
“哇,這手藝很好啊,沒有個一兩年,做不出來這樣的。”
阿名吃完也湊過來看一眼,又摸了一把評價道,“小五哥,你哪裡認識的這麼好的木匠?給我介紹介紹唄,我想要個好木簪。”
“小五呀,要不也給我介紹介紹,我也覺得輪椅可以找他改進改進。”
李青梅再度拍拍他肩膀,“你說,這一個晚上就能走得如此虎虎生風,這可沒少練習吧。”
“老板娘,阿名,小丁,我錯了,你們的碗我來洗!我再也不偷懶了。”三人的言外之意他都聽出來了,都在質問這工藝上好的拐杖怎麼來的。
他這是百密一疏,早知道就不該接受明梟的好意,如今倒是給自己埋下惡果了。現下隻能用彆的理由掩蓋過去了。
“多謝小五哥~碗我一會給你端到廚房。”小丁連忙接過話題,就怕小五哥後悔了。
阿名也順著話頭說下去:“那我也一塊兒放到廚房,多謝小五哥喲。”
李青梅見目的得逞,便不在計較其中細節:“加油!好好洗!順便把客人們的碗也洗了。”
“是!老板娘!保證洗得又快有好。”
巫鶴在心底長舒一口氣,好在混過去了。
吃完後,阿名小丁便去送貨,巫鶴則是拄著拐端著他的碗去了廚房。
李青梅坐在櫃台翻著賬本,可還沒翻幾頁,就聽著廚房處傳來的一陣劈裡啪啦聲。
她就知道沒好事發生,趕忙放下簿子過去查看。
就見小五哥一臉的水漬,上衣濕漉漉的,拐杖倒在一邊,七八個碗碎了一地。
李青梅當即倒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婉轉開口:“小五哥,你……沒傷著吧。”
“沒有。”
巫鶴回答得乾脆,又愧疚垂下眼簾:“本想放一放拐杖,卻不想打翻了碗。”
他又起抬頭,兩眼水汪汪地看向她:“老板娘,這碗要賠多少,從我工錢裡麵扣吧……”
“你哪來的工錢。”李青梅長歎一口,認命收拾:“真有工錢也被你的醫藥費扣完了啊。”
“老板娘,小心碎片——”
巫鶴還想說什麼,被李青梅喝了回去:“閉嘴!你當演電視劇呢!收拾一個碗渣而已,就會被割開。你當我傻啊!”
男主給女主吮吸手指的橋段對她來說low爆了好不!
不過,小五哥要是什麼來一下……
嘖,不敢想。
而下一瞬,刺痛傳來。
“啊——疼——”
看著自己食指滲出了血花,她當即埋怨起來:“你這烏鴉嘴!我這……真的是……”
可看向小五哥,他還真的有撲過來抓手架勢,她連忙收回手,退後兩步,驚呼出聲,“你彆動!你住嘴!啊!算了!你自己收拾!我要去包紮了,攤上你,算我倒大黴了。”
說完,李青梅就捧著手快步走出廚房,身怕身後的人追上來。
“老板娘,你等等……”
巫鶴想要幫忙,又看了一下自己造成的爛攤子,隻能老老實實收拾。
收拾好後,巫鶴來到大堂就見李青梅坐著起歎氣,她的手指頭已經包紮完畢,且處理得很好,壓根不需要他來做什麼。
見到他來,李青梅沒好氣地瞥一眼,埋怨道:“小五哥啊,你說說,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啊。又是扭傷,又是摔碗,前幾天還打碎了我三壇陳釀葡萄酒。怎麼一件好事情都沒有。我在你身上花的錢,都夠我們三個人生活一個月了。”
巫鶴更過意不去了,萎靡地坐到李青梅旁邊,從懷裡取出來一個小包裹,推到她麵前:“老板娘,你看看這些夠嗎?”
李青梅狐疑地看著他,手上卻是有了動作,將小包裹小心拆開一看,瞬而驚呼:“你哪來這麼多銀子?還有銀票!還是這瑪瑙寶石!你打劫了?”
“不不不,我沒有。”
巫鶴連忙搖頭否決,“這些是我友人給的,昨晚他找到了我。這也是他做的。”他又指指那根精致的拐杖,不得不說明梟的木匠手藝確實很好。
“怪不得。”李青梅恍然大悟,又隨即想到什麼:“那你這友人喊你了?”
“嗯,老板娘你也知道,我是被人追殺至此的。”巫鶴又沉默一陣,終是把離彆說出口:“如今我也得離開了,不然……”
“行吧,你走吧,走了也清淨,也少個嗷嗷叫的娃。”
李青梅聞言,心底沒有大多感觸,她這裡離彆的劇情太多了,她已經習慣,又看了一下包裹:“這錢太多了,要不拿回去點?上路後也有的花。”
“老板娘,這些你就收著吧,將來指不定還得勞煩你再次收留我呢?”
“呃……本老板可以拒絕嗎?我可不想未來這些銀子還得花在你身上。”
李青梅將銀子收入囊中,緊緊封上。
又眼底一沉,眼眸一轉,又氣鼓鼓地對巫鶴說道:“你在這小酒鋪裡什麼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和黴神降世一樣。你說,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我放個鞭炮驅驅邪。”
“過完元宵,我想看看花燈節。”
巫鶴也想多留幾天,可若是明梟去王爺那邊交代了他的行蹤,恐怕老板娘會被波及。
以防萬一,還是早日回去好。
“這裡的花燈節我也沒有過過,倒是可以一起看看。看完放個大禮炮給你,和現代……”一樣通宵到天亮!嗨個不停……
李青梅話未能說出口,原本滿懷笑意的臉龐,頓時僵硬下來:“沒……都沒了……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忙吧,我有事,先回房了……”
霎時,她就捂著臉跑進了裡屋。
“老板娘!等等!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