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不易各自安好不行嗎(1 / 1)

青竹環屋,塘深魚肥,小棚種菜,果實頗豐。

李青梅在自己新購買的小宅院裡躺了半月有餘,這會兒她很憂鬱。

買完這個小院,她的錢包就所剩無幾。

之前指點農戶如何反季節種菜得來的錢,也花的差不多。

她必須得想辦法掙錢。

躺平的日子不踏實,她得儘快點事情來做,掙錢糊口迫在眉睫。

“唉——我這剛畢業社會都沒來得及入,直接進閻王殿的廢物大學生。

在這小說裡麵能做什麼?

雖能預知未來,可也是四年九個月後的未來。

“這普通日子還是得過。”

李青梅躺在柔軟舒適的搖椅上,微微搖晃著。

茶幾一邊放著燒雞燒鵝,各式五彩斑斕的糕點。

一邊則是微苦,入口清涼的涼茶水。

李青梅取了一杯涼茶,抿了一口:

“這茶有點苦,不好喝,要是有奶茶就好了,沒有奶茶,來個喝不醉的水果酒也好啊。”

等等!

這裡的牛羊都有很稀少,吃肉都麻煩,想要它們的奶可是難上加難。

倒是酒,這裡本就有,隻要在相應的工序上加以改良,她不就發了嗎?

現在就去酒肆探探情況!

李青梅從小榻上彈跳起來,正欲出門之際,心口突然抽疼起來。

她該不會被倒黴有醫君下毒了其他的毒吧。

得找個時間,找個大夫看一看。

時間一晃,就又是兩月半。

某個角落裡,飄出陣陣異香。

一陣微風拂過,異香悄然散了開來。

它們交織纏疊,又各自化韻。

宛若兩位清麗又嬌豔的絕代佳人,在黃昏的小巷翩翩起舞,踏著各自的圓舞漫步到了街市上。

過路的旅人、饑渴的路人、勞累的樵夫、好酒的公子哥都被這奇異的芳香給勾了過去。

被香氣纏繞的行路人過路者都順著那氣味找尋起了來源,循著根處。

那是一處幽深小巷,竹樹環繞,景彆優雅。

有幾位墨客見此處芳華美景,竟當場頌詞起來:

“幽徑異香漫天散,客至深處佳人喚。”

“梅庭竹歌酒香伴,韶光佳釀與仙乾。”

“我道深巷不知醉朦朧,青石台,木欄杆,梅林竹屋,佳人待——”

頌歌中,突然插了一句粗獷之音:

“你們幾個書漿糊,滿腦子都是什麼?搞得什麼破詩句?

咋滴啦,這酒巷深處還有美人等著你們,想什麼呢?

最多也就是一老頭。女人怎麼會釀酒呢?還是這麼芳香的佳釀。”

訓斥者有這絡腮胡,臉上墜著幾道疤痕,微凸的大眼滿是煞氣。

身後背著一柄長刀,一身腱子肉好似能徒手拆牛。

“你這臭打獵的,你就覺得我們鎮子都是醃臢人唄。

怎麼就不能有外來的美人來碰碰運氣,來一段佳人美酒書生趕考邂逅的佳話。”

幾個書生一同調侃起來。

“就是就是,怎麼就不能是美人釀酒,尋一段佳話呢。”

“若是知書達理,能言善道,喝了酒娶回家日日釀酒尋樂,也不錯呀。”

“你當心是個狐狸媚子,吸乾了你的元陽。”

“喲~被美麗的佳人吸乾了,那有何不可~”

雖然幾位書生看似在誇讚,可是話語中帶著對女人做生意的鄙夷和不屑。

眾人踏至竹林幽深處,就見——

樹影搖曳,桃花散落,花葉作響,竹屋小徑,人影罕跡。

有一青衣女子,梳著靈蛇髻,額頭青絲散落,七分遮三分露,一雙杏眼靈動有神。

麵若桃花,唇若塗脂,手執輕羅小扇,臂攔黛色飄帶,踏著優雅小步緩緩走來。

她紅唇輕啟,聲若遊絲纏綿:

“各位客官們,可是來一杯佳釀解渴潤喉的?”

“陸兄,你瞧,果真是美人佳釀啊!”

“這女人怎麼能出來做生意呢?”

“這太有辱斯文,汙了眼,實在汙眼。”陸仁文拍著折扇,臉上滿是嫌惡之色。

“哎呀嘛,還真的是個美人釀酒。”

絡腮胡看向那幾個言語矛盾的書生,譏諷道:

“合著你們幾個剛剛實在調侃,不是真心實意覺著是美人釀酒,瞧這德行,俺呸!”

“你這小美人,你是來接客吧,你酒肆的主人呢?”

陸仁文指著李青梅,“這等美酒定是一位雍雅先生所釀。”

李青梅對著陸仁文微微俯身:

“小女子不才,正是這間青梅酒肆的主人,名喚李青梅。

這酒是我所釀,配菜糕點也都是我精心搭配,除了我店鋪中的酒侍,並無他人參與。”

“你這女人怎麼可以單獨出來,你可知這傷風敗俗了。

若是被你家人知曉,怕不是要浸豬籠,早早收攤,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這能如此拋頭露麵,不知羞恥。”

陸仁文自視清高,語句咄咄逼人,可是看向李青梅時滿眼貪婪。

“小女子孤苦無依,無人可管,隻聽府衙的。

可我朝律法,無一規定女子不可從商,這位公子,你為何如此鄙夷於我。

我又不曾於你有過節。如若今日之言算作過節,那小女子不計大人之過,依舊願將肆中美酒與你換些銀兩。”

還好她提前找了人,把這裡的經商基本法律法等等都給她念了一遍。

她再寫成簡體的,日夜看法鑽空子,否則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懟回去。

“老板娘,莫要理睬這些麵瓜們,腦子裡麵都是草漿糊。

喝個酒而已,還不知好歹地挑上賣家性彆的。

腦殼子都有點問題。

俺馬哥就不挑,俺隻在乎你這酒烈不烈,入口能不能從嗓子眼辣到全身。

要是沒有這樣的,俺就拆了你的小酒肆。”

馬從雲很大氣地押了一錠銀子在桌上,“給俺來最烈的烈酒吧。”

李青梅愣了,她推出的都是喝不醉的果酒。

怎麼還有人要烈酒,她忽略了多樣性。

這個要記下來,下午就改進。

看向這個銀燦燦的大元寶,被動的奸商值拉滿。

“有是有,隻是價格更好,可能您還會不勝酒力。我這隻賣酒,不醫人。”

前些日子蒸餾的時候忘了次數,多來了幾次,後找耗子試了下,結果它醉死了。

“笑話,俺堂堂山林獵人馬從雲,從來都是喝酒打獵,區區小酒還能醉死不成。

給俺來一壇,出了事情,不用你負責,可你要是騙人,俺就地拆了你的店!”

雖然動不動都是拆掉的話語,但馬從雲還是很溫和等著老板請他進去裡麵喝酒。

“你這小女人,看著小小個,出口的倒是狂,除了官府,你還能依仗什麼。

如今豪言你的酒還會醉死人,這膽氣不小。”

陸仁文將那折扇一攤開,“不如今日事情就算了,你收了攤,關了店,本公子給你五百兩,你跟本公子回家釀酒去。”

“你這姑娘家的真不害臊,還穿成這樣出來賣弄風姿,怎不去那街尾的尋香閣,那邊可都是捧著你的公子哥。”

一位大嬸子聽到陸仁文的話,也過來湊熱鬨,上來就是一頓絮叨:

“瞧你這模樣,估計也是被夫君休了吧,沒臉回娘家,來此處騙個營生,說是賣酒,最後還不是以色侍人。

你穿成這樣招待客人,安得什麼心思,同為女人的老嬸子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你啊,要不還是從了這位陸公子,收了那五百兩銀子,跟他回家去吧。”

這一頓給李青梅說笑了,真的堪比七大姑八大姨。

這婆子腦殼得敲敲。

懟人什麼的她最擅長。

“我穿什麼出來與你何乾,你若喜歡,你也可以穿,若是無錢,不也得掙?

我出來討口營生,為何要受你的辱罵?

老嬸子,你一女人不在家伺候你丈夫出來幫彆人當說客,若是沒有丈夫,不也和我一樣。

一口一口個以色侍人,你的怎麼就不是了呢?

年老色衰也有彆樣的人喜歡不是嗎?

你明明也是女子,怎能不分敵我,翻過來幫助男人辱罵女子。

你真想要老老實實,你怎麼不直接把你這臉皮去了。

胸口兩坨贅肉割了,下麵一縫。

當個不男不女的老東西出來過安生日子呢?”

“你這……你這大逆不道……你……”

老嬸子氣得直接衝上來,想要給李青梅一巴掌,然而她被馬從雲攔下來:

“王婆婆啊,人家姑娘這話也沒有問題。

俺就不明白了,你們女人之間有什麼好吵的,你不也在買瓜營生嗎?

你的瓜沒熟的事情,俺還沒找你算賬呢。”

“這位馬大哥,多謝你出手,隻不過小女子敢一人出來開店也不是全無依仗的。”

李青梅撩起來袖子,“阿民小丁,把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一頭約莫一百來斤熏好的全豬就被兩人吭哧吭哧地抬上來,放在了竹屋最中的桌子上。

飄香四溢,比起那酒彆有風味。

“這肉真香啊,小娘子,你這也賣嗎?”

馬從雲的酒蟲被勾出來還沒喝到酒就算了。

現在這飄香的一整頭的豬肉擺在眼前,可算是把他的饞蟲和餓蟲也勾出來了。

其他人看到如此色澤的如此飄香的全豬,腸胃也都被勾住了。

就連那老嬸子都不走不絮叨了,這可是全豬宴,這得吃多久啊。

“小女子不才,這就把這全豬切了,凡是買我酒喝的人都送一碟豬肉。”

話音落下那刻,李青梅握上特地打造的切肉大菜刀,對著那豬頭一劈。

瞬間頭和身子就分離了,又見她框框框地來了幾下。

豬頭肉都被割了下來,一盤又一盤地擺放在桌上。

而那身體也是先哐哐哐地用力幾刀,體塊就各分東西。

最後輕搖菜刀切片,短短不過一炷香,這全豬就被她切好。

放刀那刻,李青梅狠狠磕了一下厚重的菜板,刀磕進去兩厘米。

見此,那些調侃她的公子哥們都拍手叫好,方才的氣焰全部退去。

“老板娘,你可真是好手藝,這起碼也得三五年才能練成吧。”

“又如此力氣,恐怕都能和馬獵人來上幾回合了,老板娘果然好本事。”

“這肉切得好,這酒又不一定,沒準是靠肉買兌水酒呢?

一喝全是水,最後還不是賣色相。”王嬸子又繼續絮叨。

“這位王婆婆,你怎能如此呢?我出來賣酒,便是賣酒。

我這酒坊買兩種特色的酒水,一者就是這位馬大哥喜歡的烈酒,非常烈,怕出事。

所以不輕易出售。而另一種酒——”

阿民和小丁從屋裡拿出五壇酒,又準備二十來個酒杯放到桌上。

李青梅提起酒壇,掀了蓋,淡紅色的酒水盛著青梅的香甜落入了酒杯之中,絲絲甜甜,微酸勾人。

“便是本酒肆的特色,喝不醉,但有酒味,老少皆宜的清甜果酒。這些便是青梅酒,還有桑葚酒、楊梅酒、甘蔗酒。”

“開業大吉,今日試喝免費,酒水打八折。至於價格,都在牌子上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