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魏陽侯府司徒順在長子這裡受一回驚,他沒心思出府晃蕩。
待司徒順從明心院出來,仆婦稟話,夫人相請。
於是司徒順去一趟正院見一見嫡妻。
“夫人差人尋我,可是有要緊事。”司徒順跟嫡妻問道。
鄧婉宜請夫君落坐,待旁邊侍候的丫鬟奉上茶盞後,她擺擺手,示意侍候的仆婦丫鬟們退下。
爾後,屋中剩下夫妻二人。鄧婉宜說道:“有一事跟夫君商量。”
司徒順洗耳恭聽。鄧婉宜也不隱瞞,她把了凡僧遞話給劉嬤嬤的讖語說了。
“新婦入門,去煞迎吉。”
“長幼各序,福祿壽喜。”鄧婉宜一念這兩句話,司徒順的目光落在嫡妻身上。
司徒順問道:“莫不成夫人想替大郎說親?”
“瞧上哪家閨秀,乃父何職,幾等爵位?”對於長媳人選,司徒順是非常在意。
“長幼各序,福祿壽喜。”鄧婉宜再念一遍。
此刻她瞧著夫君,她說道:“大郎的嫡妻人選太重要,當慎重。”
“夫君,我之意是先替二郎安排婚事。不妨對外言大師之語,大郎不亦早婚,二郎益早些迎娶新婦入門。”鄧婉宜在亂過方寸後,又得身邊人一提醒。
於是這會兒的鄧婉宜就有想法,要不乾脆衝喜一下。真就讓二郎先成婚。
長媳要緊,次媳矮一矮門第,鄧婉宜也不介意了。
等著衝喜了,去煞又成功,她家兩個兒子都平平安安。這一切在鄧婉宜的心頭份量更重要。
“小兒媳婦啊。”司徒順一琢磨,這做戲做全套。
大郎說東宮沾不得,如今大郎一病,侯府就得興師動眾一點。要不,那雷聲大雨點小的就太顯眼,讓人一眼瞧著假。
本著做戲要做全套,長媳人選不能輕視。次媳人選嘛,在司徒順的心頭如何真不太重要。
“夫人有人選。”司徒順等著嫡妻的答案。他相信嫡妻會提議肯定是早有備案。
“……”鄧婉宜沉默片刻。
舉辦幾場賞花宴,鄧婉宜瞧中的好姑娘多著。奈何就是相麵之時被PK掉的不老少。
更甚者在合八字之時,又被剔除的乾乾淨淨。
最後可謂是白茫茫真乾淨。
當然這裡真乾淨是鄧婉宜的想法。實則大相國寺給的答案是還有一個人選挺合適。
原來嘛,這等人選,鄧婉宜不需得理會半分。
如今嘛,這等人選,那一位樊氏女倒成鄧婉宜落水心態下的一根救命稻草。
“有一女,大相國寺的玄癡大師批過八字。合二郎,興子嗣,旺家業。”鄧婉宜簡單說一下樊囡囡的家世背景。
“員外郎的侄女。”司徒順一聽這等家世,他皺眉頭。
這門楣太低了,司徒順一過耳,這一位侯爺的耳朵生疼。
“夫人眼光,我是相信。二郎婚事,你安排吧。”司徒順態度一擺,他不摻合。
反正一切交給嫡妻操持。好不好,將來也怨不著他這一個親爹。
司徒順對於小兒媳的備胎人選瞧不上,奈何瞧著嫡妻動心了。他懶得再爭論什麼。
反正不是長媳人選,司徒順就當瞧不見。
事實上小兒媳娶進門,往後也跟婆婆相處的最多。至於當公爹的,兒媳跟公爹一年半載也是說不上話。
禮儀規矩,各行其位。
司徒順懶得管小兒子的姻緣事。他一灑脫,這一切全由著鄧婉宜這一位親娘做主。
來一趟正院,司徒順來的匆匆,走的匆匆。
待魏陽侯一離開,鄧婉宜就跟身邊的鄧嬤嬤說道:“嬤嬤,你說說,我替二郎謀這樣一門姻親會不會太委屈孩子了。”
鄧婉宜有一點後悔跟夫君商量次子婚事。倒底這會兒話一講,她頭腦一清醒。她還是嫌棄樊氏女的家世背景太寒酸。
“夫人,要不你跟二爺說說,也聽一聽二爺的態度。二爺不喜,那就再尋。”鄧嬤嬤勸一番話。
“那跟二郎問問。”鄧婉宜也拿定主意,她要跟次子問一問。
要是二郎不同意,鄧婉宜就做罷,她再尋了更合適的小兒媳人選。
哪怕鄧婉宜的心頭在這等時候真信大相國寺的讖語。
可有一句話怎麼說,不到黃河心不死。
鄧婉宜心中亂分寸,純粹是兩個兒子一下子病了。她給嚇唬住。
一旦等著兩個兒子病一痊愈,她八成就可能心頭反悔。這合乎人心,這就是人性。
明德院。
本來吃過藥後一直暈暈睡睡的司徒演,他還在睡。
待親娘一來,鄧婉宜不許丫鬟打擾,更怕吵醒次子。
鄧婉宜守著小兒子良久,一直到司徒演醒來。
“娘。”司徒演一醒來,他瞧見守榻邊的親娘。他喊一聲。
“二郎醒了。”鄧婉宜的臉上露出歡喜。
這等時候鄧婉宜關心次子,問道:“可是渴了,餓了?”
這等事情便是鄧婉宜不問,侍候的仆婦丫鬟們也會恭敬送上溫水潤唇,送上吃食等主子挑選。
一切早都候著,就待魏陽侯府的二爺司徒演醒來。
簡單填一填肚子,又喝過苦藥汁子。在漱漱口後,司徒演有閒功夫跟親娘談一談心。
鄧婉宜想跟次子談婚事。又怕小兒子臉皮薄。
於是鄧婉宜揮揮手,說道:“你等全退下。”
鄧婉宜要跟小兒子說些娘兒倆的心事。這關係著姻緣,待屋中沒旁人後,鄧婉宜也不繞圈子。
司徒演一聽著關乎姻緣大事,他上心的很。他支著耳朵一聽,聽著親娘感慨委屈他。
又見親娘說了年年的家世,在親娘嘴裡太低又寒酸。
當然免不得大相國寺就被做為招牌拎出來,也是說一說讖語一事。
“娘這一輩子不敢奢求旁的,就盼你們兄弟二人平安無恙。”鄧婉宜瞧著小兒子認真聆聽,她又說道:“這一回迎新婦,權做衝喜之意。”
“娘琢磨著你還小,新娘子也一樣。你們都不到圓房的年歲。這一門婚事目前簡單一點,薄辦一番。”鄧婉宜一心為兒子打算。
“等著將來運轉之時,你與新婦相看兩厭,那便不結連理,讓你二人和離。侯府會出一筆嫁妝讓婦人再嫁,讓她亦有傍身的錢財。”
擱侯夫人鄧婉宜的心頭,她如何想,她自然站在自家小兒子的立場上有想法。
“不,娘。”司徒演趕緊說道:“司徒家不能出負心之人。什麼和離再嫁,沒得讓人非義。”
“……”鄧婉宜的目光落在小兒子身上。
司徒演被親娘盯著,他心頭一堵。
“娘,我的意思是這一樁婚事就一定要成嗎?”司徒演這會兒真演上了。
哪怕心頭樂開花,麵上還是不歡喜。
司徒演太知道親娘心思,這一瞧,他就了解親娘肯定不喜年年。不為旁的,隻為家世。
“……”鄧婉宜沉默片刻。
“二郎,若不願意,那便算了。”鄧婉宜還是心疼兒子。瞧著兒子不開心,她也覺得樊氏女不堪為自家的小兒媳婦。
“……”司徒演心頭更堵。
司徒演就是想演一演,他就心虛,怕被懷疑。
可這一切隻代表了一樣事,他,司徒演很想迎娶樊年年為妻。
“娘,我願意的。”司徒演趕緊應承一回話。他真怕娘一改主意,這婚事就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