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郎不再考慮一下嗎？”鄧婉宜盯著小兒子的神情，她認真的問道。

“我考慮好了。”司徒演鎮靜一番心神，爾後，他直視親娘的目光，他說道：“娘，我願意成婚，我也想兄長平安無恙。”

“我不成大器，我備懶無能，府裡一切都要靠兄長呢。對於讖語一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司徒演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謂精神，他就差拍胸膛保證。他認真的，不說假話，不談虛言。

“真不後悔，不怕將來被讓人笑話了，嚷嚷著你的妻族寒酸低微？”鄧婉宜跟小兒子問道。

司徒演心頭差一點吐槽，他想，這怕被人非議的不是他，應該是親娘才對呢。

“不怕。”司徒演指著自己，他一本正緊的說道：“我的臉皮超厚，隻要我不在意，何懼旁人謠言。”

在心頭，司徒演一心想著，親哥這一回病了？

真病，假病。

如果真病，唉，一定是在他這裡染著病氣，他累兄長。

想一想兄長的病弱身子骨，司徒演還有一些內疚。

至於兄長是否假病？

司徒演是拿不準的。就他本心而言，他盼著是兄長裝病。

寧可兄長裝病，寧可兄長做戲，司徒演也不想兄長真病。

司徒演有心做了兄友弟恭的好弟弟，一點沒有繼承魏陽侯府的想法。

躺贏的人生，這般就挺好。

至於自己辛辛苦苦操勞，讓親爹在後麵享福的同時又拖後腿？

這等累人活計，司徒演不想乾。

神京城，外城，樊宅小院。

樊屠夫與兩個兒子去上差了。樊囡囡在家中，這會兒閔家姐妹也在。

“明個我就要離家。”閔小月說了情況，她道：“囡囡，我挺舍不得你。”

“我和春娘一樣，我也舍不得小月姐。”樊囡囡的目光落在閔小月的身上，她說道：“隻是……”

話至止，樊囡囡沉默片刻。她望一眼閔小月，又望一眼閔春娘，她又道：“我與春娘一樣心思，從來就覺得小月姐的容貌好，待人好，小月姐進宮，你往後一定會有大前程。”

“我盼著小月姐也成為貴人呢。”樊囡囡順著閔春娘曾經說過的話，如今也是祝福一回。

“囡囡，謝謝你的吉祥話。”閔小月謝過樊囡囡，她的目光又落在堂妹身上。

“春娘，往後不能再傳什麼我做貴人的言語。真是落進宮裡貴人耳中，我哪能討好果子吃。沒得讓人笑話，說我小小一隻麻雀還妄想做了鳳凰。”

閔小月對堂妹叮囑一番話道。

雖然在心裡頭，閔小月清楚著，她就是為著一心奔赴前程，她才會進宮廷。

可世情如此，世道亦如此。有些事情能做，有些話卻不能坦白講出來。

成不成，兩種局麵。能成，自然就是佳話。若不然呢，那就是妄語，就可能是被人做賤時的罪過。

閔小月還是有一份小心思的。

“堂姐，往後我不會多嘴了。”閔春娘沒敢跟堂姐頂嘴。

就在三人說一番話，又聊一點回憶過往趣事之時。

“叩叩”敲門聲響。

“誰？”樊囡囡問一聲。

“囡囡，開門。”院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樊囡囡一聽，她忙起身去開院門。

院外，樊屠夫領著一對兒子，一道站於自己家門口。

“爹、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一道回來了？”樊囡囡驚訝。

前麵親爹和兩個哥哥一道去上差。這瞧著沒走多長時辰，如今折返回來，這自然讓樊囡囡驚訝。

“可是出什麼事情？”樊囡囡關切的問道。

樊屠夫見著女兒，他的臉上全是笑意，他回道：“喜事，天大喜事。”

“恭喜小妹。”

“賀喜小妹。”樊老大、樊老二這一對兄弟也是跟妹妹樊囡囡同聲賀喜。

“我……”樊囡囡一指自己，她驚訝說道：“爹、大哥、二哥，這是怎麼回事？”

眼下情形鬨得樊囡囡有一點糊塗。

“先進屋，慢慢說。”樊屠夫一揮手，他發話道。

這等時候的樊屠夫當然不會讓兒女們全站在院門口，然後一家人講了什麼要緊事情。

“對，對，趕緊進屋。”

“小妹，你快進屋，爹要說天大喜事。”樊老大、樊老二的態度也挺積極。

待樊家人都進屋。

這會兒閔家姐妹也在，樊屠夫心情不錯，見著閔家姐妹時，他還笑嗬嗬與人家打一個招呼。

“樊伯伯。”

閔小月、閔春娘這一對堂姐妹也是識趣人。跟樊屠夫、樊老大、樊老二等三人問安一回。

爾後，閔小月、閔春娘這一對堂姐就告辭。

樊囡囡起身相送這一對堂姐妹離開自家小院。

閔家人口多，當年生的女孩人數不止閔小月和閔春娘二人。隻是活下來，不曾夭折的閔家女兒就數著二人。

“堂姐。”晚間，這一日的閔春娘跟堂姐睡一屋。

“我偷偷問過話了。”閔春娘跟堂姐咬耳朵，她還彙報了打探來的消息。她說道：“巷子裡今天可是太熱鬨了，家家戶戶都去過樊家，去給囡囡賀喜。”

“囡囡遇上喜事，快給說說。”閔小月也有興趣聽一聽。

明個就離開家，閔小月不舍得。這等時候沒睡意，她就想聽一聽堂妹打探清楚後的詳細情況。

對於堂妹的八卦技能，閔小月是相信著。

“今個樊家來了官媒，還帶來好幾大車的聘禮。堂姐，好多好多。”在閔春娘的嘴裡，她全是感慨感歎，又是驚呼連連的話語。

“……真羨慕囡囡。”閔春娘最後結尾之時，又是這般說道。

閔小月聽過堂妹的一番話語，她提練出來關鍵要點。

樊家有喜，官媒提親。

樊囡囡的未來夫家送上幾大車的聘禮，莫說聘一個娘子，便是買了她家住的這一條巷子裡的每一戶未出嫁女子，那也是綽綽有餘。

聽聽堂妹的話，這聘禮多奢侈。

閔小月抿緊嘴唇，她羨慕，她嫉妒。在閔小月的心頭，囡囡的命太好了。不止是為著聘禮，還羨慕嫉妒著囡囡未來的婆家。

“春娘，來囡囡家提親下聘，要聘囡囡做媳婦子的好人家，真打聽清楚了，確定就是魏陽侯府？那等頂利害的勳貴府邸嗎？”閔小月再跟堂妹問一回話道。

“錯不了，堂姐，我真問了再三幾回。”閔春娘就差賭咒發誓。

“不止問娘，我還偷聽堂爺堂奶，還有祖爺祖奶他們的談話。真真的，錯不了。”閔春娘保證她說的一五一十，沒半點兒摻假話。

“囡囡的命真好。”閔小月沉默片刻後，她才這般說道。

“堂姐，對啊，你說的太對了，囡囡命太好了。”閔春娘也附合一回，點點頭，她挺認同堂姐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