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京城，內城，魏陽侯府。

鄧婉宜這一邊的心思拿定。她在待賓客之前，也要迎一位特殊一點的客人。

“夫人，了凡大師到了。”鄧嬤嬤親自來向鄧婉宜稟話道。

“了凡大師到了，快請去小佛堂。”鄧婉宜忙交待話道。

魏陽侯府內，因著鄧婉宜信佛，她是供著小佛堂。

不止供了佛，便是侍候佛堂小女尼也一道請回府裡二人。

“等等，嬤嬤，你陪我一道去見一見了凡大師。”鄧婉宜準備見一見了凡僧。人請來，還是請對方辦事，這應該給的禮節，鄧婉宜樂意給。

這不止給了凡僧，也是給了凡僧背後的玄癡大師。憑的便是大相國寺的金字招牌。

“諾。”鄧嬤嬤恭敬應一聲。

了凡僧來一趟魏陽侯府。

這一位當然帶著任務來。明麵上是魏陽侯夫人請來。實則嘛，在了凡僧的背後還有人。

不止魏陽侯府的二爺司徒演，還有一位魏陽侯府的世子爺司徒湛。

要論這二位出身好的居士，哪一位讓了凡僧懼怕，當然還是數著司徒湛這一位世子爺。

因為了凡僧有把柄被對方握著。了凡僧隻要想護住如今的地位，他就得被人拿捏一番。

“阿彌陀佛。”一進小佛堂，了凡僧一見佛陀的泥塑金身，他就雙手合十，一施佛禮，二念佛號。

在心頭，了凡僧也如此。他這會兒特彆的虔誠。

不為旁的，隻為懺悔。

等鄧婉宜到時，她見著的就是閉目持經，呢喃不斷的了凡僧。

鄧婉宜不打擾，一直到了凡僧念完一篇經文睜開眼睛時。

“大師親自前來，侯府蓬蓽生輝。”鄧婉宜感激一回。

雙方客套一番後，鄧婉宜做足當家主母的禮數，然後，她便是告辭。當然了凡僧在魏陽侯府小佛堂裡的待遇，那是一分一毫不會有半點的怠慢。相反的還是禮遇有嘉。

魏陽侯府的府第在內城，這等地方周圍街坊住著的全是勳貴。

樊囡囡還是頭一回來到第一等的勳貴人家。侯府未至，在馬車裡，她隔著車簾子也是好奇的望一眼外麵情形。

等到了魏陽侯府時，樊囡囡這一行人不是最先來，也不是最後來。隻能算是中間差不溜。

若說樊嵩這一位五品京官的宅子，那就讓樊囡囡感歎天上人間。那是憑生所見的富貴。

等著一入魏陽侯府，曲曲折折，亭台樓閣。這等人間美景更讓樊囡因看花眼。

在心頭，樊囡囡隻有一個念頭，世間儘然有這般的富貴。

若非親眼所見，這般的富貴人家，樊囡囡憑著她自己的想像，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一路行來，樊囡囡更沉默。不為旁的，隻為著不丟了叔父叔母這等親近長輩的體麵。

樊囡囡瞧著魏陽侯府裡的大丫鬟，這哪裡像是丫鬟。瞧著她們的衣著打扮，在樊囡因的眼中真像富貴人家的姑娘主子。

在樊囡囡的眼中，魏陽侯府的丫鬟都是又美又貴氣，打扮的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好看。

這心頭一比較，樊囡囡有點怯場。她當然心虛的很。就為著強撐樊氏女兒家的體麵，樊囡囡隻能閉嘴，還有癱臉。

隻要麵無表情，想來就不會被人錯認什麼。

這是樊囡因的一點自尊，一點小小努力，一點咬牙堅持。

夏日宴。

侯府做宴，不止賞花，還有小戲班子唱戲。文戲武戲，花旦小生，醜角逗趣，一一應有。

當然是魏陽侯夫人鄧婉宜安排上的節目，還是在侯府之內。

這一個唱戲班子裡自然是沒有男旦，一應戲子全是女子。她們裡有年少女童，有雙十女子，更有老年婦人。

樊囡囡來一趟魏陽侯府，她一路上全是木偶一般。

她隨著叔母去給主人家問安。然後就由著丫鬟引路，一道隨叔母去聽一聽小戲。

對於聽戲，樊囡囡有興趣。

一旦聽戲入了迷，樊囡囡早先心頭的一點疏離與害怕，這會兒也是減輕下來。

就是聽戲歸聽戲，偶爾裡，她的腦海裡也飄過思緒。

這一家的夫人真是信佛呢。樊囡囡想著，她隨叔母去問安都是在對方禮佛的佛堂之內。

當然這等小事，樊囡囡不會在意。她就想想，然後擱於腦後勺去。

魏陽侯府的小佛堂裡，見過各路賓客。

鄧婉宜笑語盈盈謝過諸般客人來參加賞花宴。然後，她這等主人家當然不能陪客。她還要一一迎了客人。畢竟最重要的客人總會壓在後麵登場。

“大師。”鄧婉宜請了在佛堂禪室裡靜坐的了凡僧見一麵，然後，她問了關心的話，說道：“可瞧中幾位與我兒般配的好孩子？”

“夫人，此五位福相好，最益貴府小居士的姻緣宮、子嗣宮。”了凡僧遞上一份紙寫的名單。

鄧嬤嬤在了凡僧的背後輕輕點頭。鄧婉宜心頭有數。

哪一家閨秀，又是誰領來，姓甚名誰的。這是鄧嬤嬤提前做下了功課，她在了凡僧相中後就一一講明姑娘的姓氏家世。然後由了凡僧錄寫於紙上。

如今鄧婉宜的手裡拿著的便是了凡僧點中的人選。

至於鄧婉宜為何現在問，不等一等還未登場的壓軸人物，那或許有更合適的大家閨秀？

鄧婉宜是魏陽侯府的主母，她最清楚了勳貴人家的次子姻緣，那也要看一看門第。

就像多數高門嫁女，那同樣瞧一瞧未來女婿的身份。

如果鄧婉宜今天相看的是長媳，鄧婉宜可能還會等一等。

如今次子兒媳嘛，這便是不必再等了。

“侍郎府次女，旬氏。”一瞧著頭一個名字。鄧婉宜有印象。這一位姑娘不錯，次子配次女，良配也。

“……”

“員外郎侄女，樊氏。”鄧婉宜瞧過最後一個名字時，她的眉頭跳動一下。這一個人選落進鄧婉宜的心頭，她覺得不般配，不合意。

五品官夠小，還甚的侄女。這等人選在鄧婉宜的腦海裡是一筆劃掉。

“人選有了，後麵還要勞煩了凡大師。不止請您，也請玄癡大師施了功德替小兒合一合姻緣八字。”鄧婉宜客氣的講一回話。

當然客氣的場麵話要講，至於要施舍的大筆香油錢肯定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