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直到夜半,宋溫文都沒絲毫想來喜房一起睡的意思。
這可不行啊。
樓玉眯著眼琢磨,美人就是太含蓄,行吧,她來主動。
今晚月色如此美,怎可浪費。
提筆就寫。
‘相公,你猜今晚是什麼夜?是想你的夜~’ 樓玉嘿嘿一笑,繼續寫:‘今晚床上的被子不舒服,因為被子太輕,壓不住想你的心。”
‘相公,來一起抵~足~而眠呀。’
寫完,放下筆墨,樓玉捏著信紙,撅起嘴,mua~,在信紙上蓋了個大紅唇印。
“粉桃,把信送到少爺那裡。”樓玉誌得意滿地勾唇一笑。
手夾著折疊好的信紙,嘿,宋美人,等著被本樓爺好好調/戲一番吧。
你以為不來,就能逃過我的手掌心了?
“是,小姐。”粉桃激動地回答,太好了,她們小姐要出手了,肯定能拿捏姑爺。
咚咚咚——
“何人在半夜敲門,劉叔,你去看看。”宋溫文淡淡地說道,聲音清冷。
深更半夜,仍然點著油燈,端坐著處理公文。
“是,公子。”
劉叔是宋溫文的管事,年紀較大,已經在宋府伺候了很多年。
舉起油燈,打開書房門,粉桃興奮地塞過一張信紙。
“劉叔晚上好,這是我們夫人送給姑爺的信。”粉桃神秘地眨眨眼,“隻能姑爺親啟哦。”
說完,也不等劉叔反應,飛快地往回跑。
劉叔搖搖頭,新來的夫人,連著陪嫁的丫鬟一起,都是活潑的性子。唉,這樣也挺好,公子好久沒這樣鮮活過了。
“公子,是夫人派人送過來的信。”劉叔把信紙放在宋溫文手邊。
夫人?
那個···那個女妖精,她,她又要做什麼。
宋溫文一聽是樓玉寫的信,臉上就飄過一縷緋紅,正在改公文的手也一頓。
內心糾結了半天,還是伸出手拿起信紙打開。
好歹是伯府千金,應該不會特彆過fen·····
啪————
宋溫文剛看了一眼,就猛地合上信紙。
她她她怎可說出這等虎狼之詞!太孟浪了!
宋溫文手足無措,仿佛抱著一顆燙手山芋,手忙腳亂的,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敢再看信紙一眼。
或許,或許是他看錯了,要不再看一眼?
宋溫文內心仿佛有把小勾子,勾啊勾啊,腦子裡拚命狂喊‘不要看不要看’,眼睛卻不受控製地往信紙挪去。
吞了一下口水。
臉紅通通的,又摸上信紙打開。
‘相公來一起抵~足~而眠。’
啊啊啊啊,她真是,真是不知羞恥!
宋溫文徹底不敢看信紙了,被燙到一樣,顫抖著把信紙甩了出去。
信紙上的大紅唇印,像是要活過來啃他的手。
“劉叔,快把門鎖上,不準夫人進來!”生怕樓玉待會兒強闖進來,宋溫文急忙叫劉叔鎖門,一定要鎖死,那個女流氓,連這等孟浪之信都寫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胸/前的衣領。
又羞又急,哪還有平日裡的清冷守禮的模樣。
像個被登徒子調戲的花姑娘。
劉叔一邊應聲關門,一邊偷偷把鎖半打開,嘴角的笑意掩飾不住。
次日清晨,樓玉鬥誌滿滿地從床上彈起來,扭扭脖子,鬆鬆肩,按按手指,你個刻薄老太婆,我來了!
不是要我一大早就起來伺候你嗎?嗬,我來了。
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起我的伺候。
“婆婆,我來啦,來伺候您啦。”
一到宋母院子,不管吳陪房的阻攔,樓玉直奔宋母臥室而去。一把推開礙事的吳陪房,樓玉衝進綠紗簾裡,唰得一下掀開宋母的被子。
“婆婆早上好,我來叫您起床喲。”樓玉裝做很清純無辜的樣子,大眼睛圓溜溜的,一眨一眨地盯著宋母瞧。
睡得香甜,正做美夢的宋母被這一聲驚雷炸醒,心臟突突疼,一張皺皮老臉慘白慘白的。
清晨的冷空氣呼啦一下全鑽進宋母的被窩裡,凍的她直發抖。
“哎喲,心口疼,你個沒規矩的笨貨,有你這麼伺候婆婆的嗎?給我滾出去!”宋母氣得心口疼,不住地哎喲哎喲直叫喚。
樓玉呲了一下牙,個死老太婆,敢罵我,叫你好看!
麵上繼續裝做單純遲鈍的模樣。
“好的,婆婆,那我就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剛好~不用伺候了。
“站住!”見樓玉真的走,宋母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氣死她了,“我讓你走了嗎,你就走,懂不懂什麼叫規矩!”
“婆婆你剛才說了,滾出去啊。”樓玉故意拿話刺宋母,“我很聽話的,你說走,我就走啊。”
堵得宋母半點話都說不出來,剛才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這個小蹄子純屬故意的。
“你你你·····”宋母指著樓玉,氣得慘白的臉色都紅起來。
“哇,婆婆你的臉好紅誒。”樓玉裝作誇獎一般的嘲笑說,“氣色真好喲。”
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還不是這個蠢笨玩意兒害的。
嘲笑她臉紅是吧,那就來伺候她洗臉,好好跪著!
宋母當即高喊:“吳陪房,端水進來,新兒媳要伺候老身洗漱。”
謔,放大招哦,那來看看唄,誰玩的過誰。
沒一會兒,吳陪房就端了滿滿一大盆熱水進來,連著擦臉的毛巾子,都擺在樓玉麵前。
“少夫人,請吧。”吳陪房一臉得意和輕蔑。
是主子又怎麼樣,還不是得替她乾活。平日是由吳陪房伺候宋母,這會兒換樓玉,她心裡有種把金貴小姐踩在腳下的快感。
“好嘞,媳婦給婆婆洗臉是應該的,我這就來。”樓玉積極地伸手,把毛巾子泡到水裡。
但我可是伯府小姐,我可不知道怎麼洗臉喲!
樓玉勾起嘴角。
啪——————
一聲巨響,泡了滾燙熱水的毛巾子,重重地甩在宋母臉上。
“啊——————!好燙好燙,我的臉!”宋母立刻哀嚎大叫,兩手連忙抓向自己的臉,胡亂把毛巾子扒拉下來。
“老夫人!”吳陪房也大驚失色,連忙跑向宋母。
“你就是這樣洗臉的?你想害死我嗎!”宋母用力把毛巾子扔向樓玉,指著她大罵。
老太婆的臉頰燙得通紅,好像···猴屁股哦。
哈哈哈哈哈哈,噗呲——,樓玉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一笑可徹底把宋母氣到了,她爬起來就要打樓玉,哪能讓一個老太婆打到呢,她樓玉可是身手矯捷的女大佬。
迅速閃身,一個錯影,宋母撲了個空。不僅沒打到,還摔下了床,撞了個滿臉灰。
“哎喲啊,我的臉啊!”宋母半個身子撲在地下,屁股腿則搭在床上。
“快扶我起來!”吳陪房連忙扶起宋母。
宋母臉上此時一道又一道泥灰印子,徹底花了臉。
“婆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會洗臉而已,在伯府都是小丫鬟伺候我洗臉的。”樓玉無辜地說,“給婆婆賠罪,我現在來給您擦臉吧。”
不容宋母拒絕,樓玉立刻抄起手裡的毛巾子,往宋母臉上按去。
叫你體會下現代北方大澡堂子的搓背!
什麼叫有力氣。
樓玉狠狠地使大力氣搓著宋母的臉皮。
一下。
“啊!疼——”
兩下。
“你個小/賤/貨,放手!”
三下。
“滾!”
宋母用力撥開樓玉的手,惡狠狠地盯著她。
“再這麼用力,就把你手砍斷!”招呼一聲吳陪房,“你個蠢婦,看好是怎麼洗臉的,好好伺候我,連個下人都不如,真不知伯府是怎麼教你的。”
宋母不屑地辱罵:“庶出就是庶出,沒有教養!”
樓玉的臉沉下來。
個死老太婆,是不是嫌活得太長了,擱我這兒老壽星上吊呢。
“好,婆婆,洗給我看看,我跟著學。”樓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吳陪房驕傲地擰乾毛巾子,一點一點擦著宋母的臉。
呼——舒服,宋母放鬆下來,還是吳陪房手藝好。
“看懂了嗎,就是這樣擦的,來,你接手。”宋母斜著眼瞧樓玉,明裡暗裡鄙視她啥都不會。
“嗚嗚嗚,婆婆,我笨,剛才都沒看懂,能不能再看一回。”樓玉可不是能隨意使喚的人,當場裝哭,叫吳陪房繼續給宋母擦。
宋母翻了個白眼,蠢貨果然是蠢貨,連這都看不懂,怎麼娶了如此蠢婦進門。
“吳陪房,你再演示給她看。”
“是,老夫人。”吳陪房更得意驕傲了,瞧,還是少夫人呢,連她都比不過。
又擦了一遍。
宋母這張老臉,再長也長不過天邊去,樓玉之前已經狠搓了一遍,把她褶子都搓開了,這會兒吳陪房又擦了兩遍,那張老臉早就乾淨了。
“哇,婆婆臉乾淨了呢,都沒我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樓玉說完,飛快地起身出門,滑溜得很。
待宋母反應過來,樓玉已經閃現到院子門口了,叫都叫不應。
宋母氣極,抓住臉上的毛巾子連著洗臉盆一起掀翻。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氣得仰倒。
吳陪房也一臉嘔得要死,她還指望壓著新夫人,耍耍威風呢,沒想到反被樓玉狠狠戲耍玩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