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錢幫忙(1 / 1)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店門口走進來,氣勢洶洶,還嚇得部分正在店內挑選的顧客都慌張往外走。

蘇芸見勢不妙,趕緊站起身來,安撫著各位。

“大家冷靜一下,今日婉閣有點私事,不方便迎客,真是不好意思啊。”蘇芸站在門前,彎腰點頭道歉,“等明日我定準備點精美禮物給各位賠禮。”

顧客聽到她怎麼說,心裡有點平衡,看著門口的一群人也不想多留,都紛紛離去。

蘇芸繼續道歉,直到最後一位離開。

她將門合上,掛上今日休息的牌子,才將視線落在那一群人身上。

大概是四五個,有年紀較大的出閣少婦,也有與她年歲差不多的還未娶妻的少年以及尚未婚配的閨閣女子。

蘇芸有點眼熟,但一時半會記不清。她將視線放在她認識的人身上:“柳氏你們這是何意?”

“哎呀。”柳氏一聲感歎,上前,撫摸著她的雙手,“家裡實在是困難,一群人實在......”

說著,語氣裡帶著哭腔,話也斷斷續續的,讓人聽不到後續。

蘇芸將手抽出來,說:“我與你們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要是想逃難就去逃難所,我這裡收留不了你們這些大神。”

“芸兒堂姊,你可不能對我們怎麼無情啊。”

人群中冒出一個人頭,嬌容的臉上露出幾絲蒼傷,想必是這段時間的生活落敗所致。

“你是?”蘇芸思考。

“我是你蘇苗妹妹啊。”蘇苗扯著她,眼睛泛著淚水,“當初在府內我們二人關係是最好的呀。”

“你走時我......可是......”蘇苗垂下頭,遮掩眼底的悲傷。

經她這麼一說,蘇芸也想起了一點點原主在蘇府裡的生活。

麵前這位關係雖與她甚好,但是個膽小怕事又有點牆頭草天賦的人。

在原主被趕出家門時,她怕會殃及魚池,及時的站隊,與原主撇清關係,並站在一旁全程圍觀柳氏對原主的打罵。

柳氏在原主父母死後,深的長輩歡心成為新的掌家人,而蘇苗一家在府內存在感低,養靠鼻吸討生活,對於她那種做法蘇芸心裡可以接受,但也不想與這鐘人繼續交心。

蘇芸冷眼看著他們,說道:“跟我扯這些關係沒有用,不管怎麼樣你們趕我出家門已經是事實了。”

“想必柳氏不會忘記當時對我說的吧。”

柳氏身體一愣,扯著嘴角卻無話可說。

“既然各位都在,我便說一下柳氏那人之言,免得時間太長各位都忘記了。”

蘇芸走到眾人之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柳氏看。

她漫不經心地開口:“蘇芸讓你乾一些活你都乾不好,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不舒服,一天到晚就找理由不乾活,想在家裡吃白食。”

“我們蘇家雖不缺錢,但也不是大富大貴之家,養你這個廢人是不可能。”

“你從今日起你就不是蘇家人,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柳氏每聽上一句,臉色就白上一分。

蘇芸神情平淡,眼神掃過他們:“我記得當時你們的態度是同意吧。”

“怎麼?現在要將說出去的話從地板上撿起來吃進肚子裡。”

“芸兒,我們不算這個意思。”

蘇芸尋聲看去,一位發絲高高挽起的婦女走出來,她解釋道:“你大伯母在家中可謂是一手遮天,你讓我們這些人怎敢反駁她的旨意。”

“二伯母,二伯父,你的祖父祖母,兄弟姊妹心裡都是念著你的。”

說話的這位是蘇苗的母親,張氏。

她繼續說著:“都怪當初我們太膽小怕事,在你最需要我們的時候選擇袖手旁觀,如今你怨恨我們,我們心裡也可以接受。”

張氏垂著頭,小聲哭泣,順便還抽著手帕擦拭眼角的淚珠,整個人十分投入。

蘇芸撇撇嘴。

二房不愧可以在大房眼皮底下生活這麼久,這張嘴實在是厲害啊。

一下子說儘了她的無奈,以及控訴大房的惡霸行為。

張氏見時間差不多,往下說:“當初你爹娘健在時,三房與大房相抗衡,我們二房也可以在三房的庇護下得以生存。”

“可是你爹娘的離世是大夥都想不到的,我們心中雖悲傷,但家裡的日子還要過,我們也不得已才如此對你。”

“可自你離開後,我們是夜夜不能寐,每每被噩夢驚醒,心中實在後悔不已啊!”

張氏的眼淚隨著話語紛紛而下,紅著鼻子懊悔中。

她長歎一口氣:“說這麼多也沒有用了,說到底都是二房沒有,才會讓你被大房如此欺負。”

“我們死後也是無言在麵對你爹娘。”

蘇芸聽著一大段,腦子裡碎片化的記憶也慢慢地串起來。

蘇家二老總共三個孩子,原主是二老最小的孩子所出,也就是張氏口中的三房。

小兒子年紀最小,但頭腦是最好的,二老一心想將家業傳給他。

大兒子也就是大房雖然嫉妒,但也沒有搞什麼手腳,畢竟在他們眼中,家中能賺錢,他們可以富足一輩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天不儘人意,一場瘟疫帶走了小兒子與小兒媳的生命,隻留下唯一的女兒,也就是原主。

可話正如張氏所說,家中無論如何悲傷,一大群人等著吃飯,日子必須要接著往下走。

二兒子所處在的二房,性格懦弱,耳根子軟,家中的產業隻能給做事圓滑的大兒子。

時間過得很快,大房慢慢掌控家中,柳氏向來市儈,一張嘴能說會道的,蘇家二老被她哄的分不清南北。

而她心眼又極小,早先年被三房壓著心裡滿是不悅,如今三房無人,她便將怒火全撒在原主身上。

牆倒眾人推,無人願意插手幫忙。一個常年被父母護在懷裡的閨閣女子根本無力與她抗衡,最終原主被趕出來,落到了?在街頭餓死了下場。

蘇芸不是原主她沒有權利去原諒她們還是去報複她們,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去接觸,不去了解,讓一切都這樣過去,她過好她的生活。

可現在總有人要去掀開過往的雲煙。

蘇芸眯著眸子,準備看看她們到底想乾嘛。

“說完了。”蘇芸聳聳肩,說,“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

張氏身板一愣,連眼珠都停在眼尾忘記往下掉。

但很快,她又繼續恢複成那可憐樣。

“你已不是蘇家人與你自然沒有關係。”

蘇苗震驚,喊道:“娘,你在說什麼?”

張氏沒有理會她,繼續說著:“但你的爹娘是蘇家人,他們定然不希望蘇家敗落。”

“而且你祖父祖母年紀已高,他們在天上看著白發鬢鬢的老人要隨著我們吃苦,心裡定是悲痛的。”

蘇芸眼眸縮了縮,咬唇在思考這件事情。

她是不想摻合蘇家事情,但原主不一定不願意。

百善孝為先,三房確實很孝順蘇家二老。

她想,那怕二老對原主趕出家門這件事也是袖手旁觀的態度,但看到他們要流離失所,四處乞討的生活,也不會不管。

張氏也看出蘇芸動容了,她轉著眼珠子,一邊哭泣一邊說:“我們還年輕力壯不怕吃點苦頭,可爹娘的身子板受不了這苦難啊!”

“若是他們有個好歹,我們……”

“打住。”蘇芸攔著她,心裡做出一個決定,“我可以出點錢但我隻出三房該出的,多的一份都沒有。”

“好好好。”張氏的哭腔說沒就沒,滿心歡喜地笑著,“我就是芸兒你是最懂事的。”

蘇芸沒有理她,走到櫃子前取錢。

她掂量著錢袋。

這就算是借用她的身體做出的感謝。

蘇芸將錢遞給張氏,說道:“這裡是三十兩,你先那去應急,等三日後再來婉閣,我們在算算錢兩。”

“好嘞好嘞。”張氏晃蕩著錢袋,眼神還望柳氏那麼看。

有得瑟,有挑屑。

或許是二人來之前做了賭約,又或許是兩房之間的鬥爭。

蘇芸看了眼沒管,她不是原主,這些與她都沒有關係。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一樣浩浩蕩蕩地走。偌大的婉閣裡一下子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蘇芸歎口氣,也沒了繼續經營的想法,她寫著一張紙條,壓在杯子下,離開婉閣去找寧璟。

此時的寧璟在書房裡的暗道裡。

充滿血腥味的暗閣裡,掛著兩個人。她們被鎖鏈拴著,一位全身無力,像個死屍一樣,一位麵部全非,身上破破爛爛,頭發雜亂無章,根本看不清樣貌。

寧璟搭著腿,從容不迫地品著茶:“江南進貢的,二位可否要嘗嘗。”

董桂“呸”的一聲,罵道:“寧璟你這個神經病,偽君子,你根本不敢以真麵目見人。”

“你這樣蘇芸知道嗎?”董桂冷笑,“她肯定不知道,你每日裝成翩翩公子不就是想掩蓋你心裡惡劣的一麵。”

“嗬!”寧璟揮著折扇,“早就警告過你們不要動她。”

本就被折磨過一次的董壽,早已接受不了,他崩潰大喊:“我沒有啊,為什麼要抓我。”

“不喜歡你這個姓氏。”寧璟嘴角勾著笑,依舊一副溫和的模樣,“本王沒有誅你們九族已經是心善了。”

“若是你們不服,本王現在看派人將鄉下哪位接來。”

董桂:“不,不要。”

寧璟:“這……”

“殿下。”東三抱拳。

“說。”

東三湊到寧璟耳邊,瞬間寧璟身體一僵,連忙邁著步子往外走。

蘇芸推開寧璟的書房門,看著他坐在椅子上,上前。

下一秒,蘇芸皺著眉頭湊近細聞:“你身上怎麼有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