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機智的為雲青緹出謀劃策說:“你就去撩/撥他,叫他心猿意馬,接下來不就順水推舟……嘿嘿嘿。”
雲青緹:“……”
雲青緹想了半天。
她一來沒家世,二來說殷時回壞話時還被當場抓包,給他留的儘是壞印象,他沒動手砍了她就算是善心大發,慈悲至極了,現在自己想湊去殷時回麵前去可謂難上加難。
係統說的……倒是個法子。
但那又如何!她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就折了自己的腰!
雲青緹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義正嚴詞道:“不——絕無此種可能!”
話音未落,天邊劃過一道閃電。
“轟隆——”
雲青緹:“……”
雲青緹:“我又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她方才的堅定仿佛被係統吃了,雲青緹惆悵的歎了口氣。
獻/身是不可能獻的,隻能是先混進去,然後找個理由賴三個時辰這樣子。
隻可惜她對這方麵知識有所欠缺,經驗為零,雲青緹木著張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具體該怎麼操作。
於是片刻後,雲青緹、溫粟粟、半薔圍坐在一起。
溫粟粟和半薔聽雲青緹講述完前因後果,皆是不厚道的笑沒了十年功德。
“嗐,這簡單呀——不就勾/引個男人麼!青青莫慌,姐妹們幫你!”
她二人一拍即合,爭分奪秒的圍繞著如何去撩撥殷時回展開了激烈的爭論,生怕晚了看不到雲青緹的熱鬨。
雲青緹:“……”
雲青緹沒精打采的坐在一側,看著溫粟粟與半薔興味昂揚的交談著,根本不關心她的死活。
隻見溫粟粟分析道:“殷時回在位七年之久,想來普通的手段早已見怪不怪,我們要拿就得拿出點新鮮的來,最好直擊他的內心,一舉拿下!”
“該怎麼做?”半薔探出一顆腦袋,詢問道。
“比如,”溫粟粟腦袋裡充滿了靈感,“當你辛勤工作了一天,勞累到腰酸背痛,卻又想到自己還要日複一日過這樣的生活,覺得人生一片灰暗之時,你最想要什麼?”
半薔想了一下,嘗試回答:“我想……躺著?”
雲青緹聞言,頓覺自己找到了知音,她連連點頭以示讚同:“對對對,我也想躺著。”
溫粟粟:“……”
她隻當沒聽見這倆人的話,自顧自的講出自己的下文:“當然是一抹能將自己灰暗人生點亮的絢麗色彩!想自己那一眼就能望到儘頭的未來,卻忽然多出來一個活力滿滿的姑娘,出現這麼一場意外的邂逅——”
溫粟粟一把抓住雲青緹的手腕:“姐妹,相信我,我們就走活潑開朗小太陽的路線,保準把那個起的比雞還早,每天除了批奏折就是批奏折的打工皇帝迷的找不到東西南北!”
雲青緹默默地抽了抽自己的手腕,沒抽動。
溫粟粟此言一出,另一側的半薔受到了啟發,腦中靈光一閃,提出了不同意見。
半薔道:“可萬一殷時回是個狂熱的工作/愛好者呢?他並不覺得打工讓他心生怨氣,反而樂在其中呢?”
聞言,室內寂靜了一瞬。
雲青緹陷入沉思:“……真的會有這種人嗎?”
半薔:“……”
半薔捫心自問了一下,一時間陷入了自我懷疑,但很快她就重整旗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要將所有風險扼殺在搖籃之中,爭取一次成功。”
“根據我這麼多年豐富的閱讀經驗,麵對殷時回這種人,嬌柔小白花最合時宜。”半薔迎著溫粟粟和雲青緹的目光,自信朗聲道,“他是人間帝王,握一國之權利,生殺予奪高高在上;而她,柔弱嬌氣,一舉一動卻總能牽動他的心。”
她一拍大腿:“保護欲呀家人們!像殷時回這種久居高位的男人,最能滿足他虛榮心的不就是一朵能崇敬的看著他,說上一句‘陛下龍姿鳳章,妾心悅矣’的小白花嗎?”
不知為何,雲青緹竟有一種閱讀十年前古早著作的錯覺。
倒是係統被半薔洗了腦,激動的道:“有點道理啊!”
“這原本就是一本古早小說,用這種老套路應該會意外地契合?”溫粟粟想了一下,也中肯的發表意見,“但有一個問題,殷時回平日不常踏足後宮,我們怎麼見他?”
畢竟她們之前那一係列討論都是基於“能見到殷時回”的前提下。
“他不踏足後宮,但每日下朝總會路過禦花園。”雲青緹道。
“對啊!可以叫青青去禦花園蹲他,製造一場偶遇!”半薔因困擾而擰起的眉心舒展開來,“那我們得想一個自然且合理的偶遇方式,不能太過刻意,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心生抗拒。”
三人紛紛陷入沉思。
雲青緹摩挲著下巴,眼珠轉了轉,緩緩將目光投向了正在殿外撒歡的碰瓷。
碰瓷見飼養員看它,叫了一聲,尾巴當場搖上了天。
被狗叫聲吸引了注意力的溫粟粟和半薔:“咦?”
三人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碰瓷,發出詭異的笑聲。
“嘿嘿嘿——”
碰瓷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三個人盯上了,它傻嗬嗬的汪汪兩聲,竄到了雲青緹身前。
雲青緹毫不客氣的一把薅住碰瓷的狗頭:“碰瓷兄,這次就要拜托你了。”
碰瓷狗頭一歪,根本聽不懂人話。
*
次日,天色未亮。
長華宮偏殿之中人頭聳動,三顆腦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這樣真的行嗎?”
雲青緹打個哈欠,揪著自己身上溫粟粟友情貢獻的虐文女主的經典白衣,有些懷疑。
半薔起太早眼皮打架,她堅定地回答道:“當然可以,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溫粟粟努力睜大困頓的雙眼,也讚同道:“是這樣的,粉黛未施,白衣飄飄,出淤泥而不染,這才是小白花的絕佳裝扮。”
“你待會就裝作去遛狗的樣子,去禦花園等著殷時回下朝。”半薔強打起精神,囑咐雲青緹道,“見了殷時回,千萬要表現出你的驚喜與崇拜,沒有男人能抗拒的了這樣的眼神!”
雲青緹昏昏欲睡的聽半薔給她安排劇本,隻管胡亂點頭。
眼見天光大亮,時辰差不多要到了,她們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門,迎麵就撞上早起澆她那些寶貝花草的安嬪。
安嬪見雲青緹和溫粟粟等人的架勢,愣了一下:“遛狗去?”
雲青緹誠實道:“不,去偶遇陛下。”
安嬪:“?”
啊?
她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居然聽到了這樣的回答。
不是,這種話真的是可以說出來的嗎?
這不應該是背著所有人,偷偷地去乾嗎?
安嬪麵色十分複雜。
“也是,你進宮這麼久了,是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她又轉念一想,想到若是雲青緹真的成功得到了陛下的青眼,甚至是有了陛下的子嗣——
安嬪倒吸一口涼氣,目光一凜:“你去偶遇陛下,那你穿的這是什麼?你沒有衣服我有啊!梳棉——快,快把我新做的那件水雲錦的衣裳拿出來!”
“還有你這頭發——”安嬪當機立斷,薅下自己頭上的珠翠首飾,塞到雲青緹懷裡,“把你頭上那破白發帶拆了,換上換上,這麼素淨又如何能入陛下的眼?”
頂著雲青緹三人詭異的眼神,她真誠的攥住雲青緹的手,懇切道:“我隻有一個不情之請——等你和陛下有了孩子,能不能借我來養幾天?”
雲青緹和殷時回都是一副頂好的容顏,那生出來的孩子豈不是天仙!
聽聞此言的雲青緹、溫粟粟和半薔:“?”
孩子?養什麼孩子?不是說的去偶遇嗎?
雲青緹沒有孩子給安嬪養,隻能戀戀不舍的摸了一把懷裡的珠翠,強忍著心痛把到手的寶貝又塞回了安嬪懷裡,並解釋道:“我不能用這些,因為我是小白花。”
安嬪:“?”
花?什麼小白花?她明明說的是孩子呀!
四人麵麵相覷,都覺得對方可能是聽不太懂人話。
為了避免這段岌岌可危的友情崩塌,她們非常默契的聊起了閒話。
安嬪向他們傳授經驗:“想當年我為了一睹陛下俊顏,常常早起去禦花園。”
聽到熟悉的地點,溫粟粟接話道:“如此說來,這禦花園確實是個用來偶遇的風水寶地。”
安嬪沉痛的搖搖頭:“不,絕非如此,我是想提醒你們,去哪裡都彆去禦花園,畢竟我蹲了三年——根本沒蹲到!我都懷疑陛下是不是在繞著我走!”
聞聲,雲青緹三人尤聞驚天霹靂:“!”
“你們不會就是想去禦花園吧?”安嬪看了眼三人麵色,心中一涼,她仿佛看見天仙小孩嗖的一下離她遠去,她沉默了一會,露出一個微笑,試圖鼓勵道,“呃……萬一你們運氣好呢?”
三人:“……”
誰家好運氣會被創死、病死、猝死,然後穿到這裡走那個鬼劇情,做那個破任務?
天徹底被聊死了。
但幾人難得起這麼個大早,說放棄就放棄難免有些不甘心,商量了片刻,她們還是決定去碰一碰運氣。
三人鬼鬼祟祟的潛行到禦花園中,挑了個風水寶地,半薔開始給雲青緹指導造型。
“頭低一點,要展現出你優美的側顏;這個手不要那麼僵硬,自然點,柔美一點——不要兩隻手都抓著狗繩!一隻就夠了!”她嘮嘮叨叨調整半晌,方才滿意的點點頭,“對,就這個角度,更能表現出你我見猶憐的姿態,你再笑一笑就更好了。”
於是,雲青緹一手牽狗一手豎著蘭花指,微微垂首,麵目含笑,慈祥的隻差當場打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便可直上西天。
半薔不覺得這個造型有什麼不對勁,她功成身退,帶著溫粟粟藏到了樹後,隻留雲青緹一個人杵在小徑中。
她偏頭道:“就保持這個姿勢,待會若是能等到殷時回,絕對能讓他銘刻心間!”
“……”溫粟粟沉默了一下,望著雲青緹的方向,聲音有幾分古怪,“是……嗎?”
半薔聽著她這不確定的聲音,心頭一跳,順著溫粟粟的視線望去。
她:“?”
——青青!你在乾什麼!
雲青緹在乾嘛?
雲青緹在拔河。
她們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碰瓷這隻安靜不了一會的傻狗。
它不想像木頭一樣杵在這裡,隻想快樂的奔跑。
雲青緹雙手拚命地拽著狗繩,和一隻狗較勁:“碰瓷——回來!”
碰瓷不理她,狗腿繼續用力,企圖像往日一樣,滿宮去遛它的飼養員。
雲青緹含淚控訴:“你不要遛我!你才是狗!”
碰瓷:“汪——”
雲青緹節節敗退。
她努力牽著繩子,整張臉都在用力,卻還是被碰瓷扯著一點點離開了原定的位置。
視野裡忽的闖進大片明黃,栩栩如生的蟠龍盤踞其上。
雲青緹一愣,猙獰的表情滯在臉上,詫然抬眸,正對上一雙桃花眼。
雲青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