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今天咱們又可以提前收攤了!”柳玉姝露出笑臉。
這兩天生意不大好,每天的麵團都剩了不少,今日生意其實也算不上好,隻是偶遇一個行商買了六個燒餅走,這才沒讓他們剩了麵團。
“是啊……”柳白餘心不在焉地點頭,麵上喜意不大明顯,目光一直在街頭巷尾徘徊,他好些日子沒見到許明棠了,昨日他找借口買家用還去了鎮西口,可是鎮西口也沒見到她。
她最近很忙嗎?柳白餘心情無端有些低落。
柳玉姝見柳白餘情緒不大高,隻以為他擔心生意,安慰他道:“哥,你彆擔心,等天暖了,咱們生意又會好起來的。”
“嗯。”柳白餘從街上緩緩收回目光,正待要和柳玉姝說話時,視線一頓,盯住了街邊出現的那道倩影。
許明棠正在街上打聽消息,魏秀的手下告訴她,前天有官府衙役不由分說地進賭坊把魏秀給抓了,在此之前,她們沒收到任何消息。
這就足夠奇怪了。
因為魏秀在鎮上開賭坊,和衙役關係都不錯,一點風聲都沒有就被抓了,而且現在賭坊被查封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有重兵把守。
魏秀的手下還告訴許明棠,“領頭的是個生臉,京城口音。”
許明棠幾乎一下子就聯想到賀雲景那個在大理寺任職的姐姐。
她收集完消息之後,就去了衙門,花了點銀子見到了魏秀,牢獄陰冷,散發著血腥惡臭的氣息。
魏秀狀態不太好,身上有用過刑的痕跡,看到了許明棠麵上的驚訝掩蓋不住,“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來見我。”
“我花了錢的,沒時間和你廢話,她們抓你的原因是什麼?”
魏秀沉默了一下,道:“她們說我藏了禦賜之物。”
許明棠沒說話,盯著她,等她的下文。
“一塊白玉雙鶴佩,是安王的玉佩,可我他老子的見都沒見過那玩意,”魏秀的語氣忽然變得激動,“她們說那賊是在我的賭坊把玉佩賭掉了,贓物在我的賭坊,她們沒找到卻叫我老實交出來,交個屁!”
“那你收沒收過玉佩?”
“收過,”魏秀咬牙切齒,“一個賭徒沒錢了,拿家裡的玉佩抵債,玉佩雕的是鳥雀,成色不好,我轉手就賣了,現在就是因為那塊才賣了三錢銀子的玉佩被人指認雙鶴玉佩在我這。”
許明棠全程看魏秀的神情,確認她沒撒謊,她還想再問,卻有衙役催促:“時間到了啊!趕緊出來。”
便匆匆給魏秀留下話:“等著。”
說完,她出了衙門,魏秀沒撒謊的話,她也許知道玉佩在哪裡。
她找了個偏僻無人的角落,把指環空間裡從田金那拿走的書信一一翻開來查看,她記性很好,記得田金在給洛州長史的贈禮中,有寫到過一塊玉佩。
還畫了紋樣,長頸細腿,很容易認出鶴的樣式,心裡旋即有了主意。
下午,州府的田金正萬分著急不安,因為長史把那塊白玉雙鶴佩差人送還給她了,有些納悶:“長史大人怎麼把這玉佩又送回來了,她當初可是很喜歡的。”
百思不得其解時,卻得知了魏秀被抓起來的原因,而且聽說衙役正在全城搜索雙鶴玉佩的線索。
田金立刻急了。
這玉佩她也是從倒貨商那買來的,她看過成色很好,也沒有禦製刻字等玩意,隻有兩隻鶴交頸環繞,知道是好東西,所以她拿去送禮換了州府上位的機會,如今竟意外得知是禦賜的東西,這怎麼得了?!
長史還給她,她銷毀了就是,但她沒忘了許明棠手裡那疊東西,這玉佩她可是畫在裡頭了,她認字不多,大多都是以畫代寫,就怕許明棠看出了什麼端倪。
田金坐立不安,拿著這塊玉佩登時覺得如燙手山芋,幾乎立時便想著,要讓魏秀坐實了這個罪名!
這事她不敢告訴彆人,隻等自己一個人帶著玉佩去了雲山鎮,在街上裝作若無其事地溜達,她先去了魏秀的家,那裡已經被重兵把守。
趁著夜深又去了賭坊,可是賭坊也有衙役看守,她著急上火,一咬牙,把手裡的玉佩用布包好扔到賭坊裡,還沒脫手,就被幾個暗中跳出來的人按住了身體。
“不許動!把手裡東西交出來!”
完了!田金心想著。
……
“你倒是有點本事,還真的把人捉住了。”賀朝妤看著屬下呈上來的玉佩,不由得對許明棠有些刮目相看。
許明棠昨日來找她,說能找到玉佩,隻需要把丟失玉佩的消息傳出去就行。
本以為是個無知村婦,找上門來說能找到玉佩還以為是誇下海口,誰知竟真的找回來了。
她此次出行洛州本就是順帶的事情,她表麵上在大理寺任職,實則受越王調遣,來找回玉佩隻是個幌子,實則要做的是盯著所謂的祥瑞想辦法做些文章。
上個月安王丟失的玉佩,想找回來無異於大海撈針,誰都知道隻是來走個過場,抓個替罪羊了事,無功無過,這回玉佩找著了,拿回去也算是功勞一件!
賀朝妤很高興,隻不過,她目光落在許明棠身上,略帶深意。
“全靠大人英明。”許明棠感受到賀朝妤的打量,當然不會傻冒地去領功勞,隻道,“多虧大人明察秋毫,這才抓住盜賊,找回玉佩。”
“哼,你倒是會說話。”賀朝妤從錢袋裡丟了錠銀子給她,“你的賞錢。”
“謝大人。”許明棠笑著收了錢,心知肚明:賞錢收了,功勞自然也就平了,剩下的功勞都是賀朝妤的。
田金被抓了,魏秀被放了。
魏秀回去拿柚子葉泡水狠狠洗了個澡,真他老子的邪門,差點給人當了替罪羊!
洗完澡出來,看見屋裡多了個人,登時一驚,“主子,你怎麼來了?”
……
【叮叮——支線任務完成,獲得抽獎機會一次。】
【恭喜獲得黃級甲等寶箱。】
【你獲得了鋒利的雕刻工具一套。】
【你獲得了20銅錢。】
雕刻工具?許明棠看著一卷簾二十來根粗細不一的工具,地上撿了塊石頭,隨便試了試,還挺順手,用來刻章子什麼的應當還不錯。
但她並不精於此道,之後看看有沒有機會學一學吧,把那套工具卷巴卷巴塞儲存空間裡去了。
東西才收起來沒多久,賀朝妤來了。
來她家的目的也很簡單,她要回京城了,要帶賀雲景回去。
對於賀雲景欠的二兩銀子,賀朝妤也很大方地給五兩,一是還錢,二是封口。
她對許明棠印象還不錯,雖然是個村婦,但有些小聰明,為人進退有度。
賀雲景在一旁看見許明棠把錢收了,心裡憋悶壓抑不住,他把許明棠拉到一旁氣惱質問:“你就這樣把錢收了?!”
“有錢我為什麼不收?”許明棠覺得賀雲景還是有點傻。
“那我呢?”賀雲景委屈死了。
許明棠麵色一正,道:“賀雲景,你忘了我和你說的了嗎?”
賀雲景問:“可我回去能有什麼前程?”
“那你現在能不回去嗎?”
不能。賀雲景低下頭,最終還是跟著賀朝妤離開了。
賀雲景走了之後,許明棠看著時間去鎮上接小梨下學。
許明棠才到鎮上,正準備去柳白餘的燒餅攤子買倆燒餅,就看見魏秀找來了,手裡提了些糕點吃食遞給她:“多謝你救我。”
魏秀原先以為是主子從中施救,可後來才知道,是許明棠在其中幫了大忙。
“就當上次的謝禮吧。”許明棠不太在意,她從這一件事裡拿到了足夠多的好處。
“這不一樣,明日午時,我和我弟弟請你吃個飯。”
“你?和你弟弟?請我吃飯?”許明棠不是很懂這個邏輯,“救姐之恩,你不會是想讓他以身相許吧?”
“你想得美!”魏秀瞪她,生硬道:“明日午時,在望江樓,來就是了!”
“知道了。”
有人請吃飯,許明棠也沒拒絕,賀雲景走了,小梨中午在學堂吃飯,挺好的,中午的飯有人包了,她拎著糕點盒子往書院走,沒有看到街頭有人失落地垂下了頭。
待第二日,許明棠進了包廂,包廂裡魏秀和她弟弟已經在等著了。
許明棠腳步一頓,看了看魏秀,又看了看魏秀身側的男子,有些不大確定地問:“魏秀,有沒有人說過,你弟弟有點像州府月橋仙裡的觀月公子?”
魏秀驚訝,“你去過月橋仙?”
她不光去過,還想著要和人做生意,雖然沒成功搭線。
“一點虛名竟被恩人得知,讓觀月屬實羞愧。”白衣戴麵紗的男子微微俯身,向許明棠行了個禮,端得是清雅方正。
還真是啊!
許明棠那夜隻是遠遠看見了閣樓上的觀月,雖覆麵紗,但觀月通身氣質屬實叫人過目難忘,是以,一進屋,她便直接問了,誰曾想,魏秀的弟弟竟然真的是觀月。
隻是……許明棠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個圈,這兩人也不像啊。
觀月站直身體,眼眸微彎,話語輕柔,聲線溫潤悅耳:“恩人請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