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掌中嬌20(1 / 1)

裴見戚站在殿外的時候想過,或許是長公主和小皇帝故意的。

畢竟小皇帝在自己麵前,也沒什麼其他彰顯皇帝威嚴的機會。

就算小皇帝自己沒意識到,長公主也有可能提醒他。

裴見戚在心下冷哼一聲,進殿後本想稍微表現一下自己的不滿。

但韓晝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把冰鎮的果盤往裴見戚跟前推了推,“這是南邊剛送來的荔枝,朕和長姐都隻嘗了兩顆,這些是給表兄留的,剩下還有一小筐,已經讓人送到表兄府上了,表兄嘗了嗎?”

裴見戚這才想起此來的目的之一,是向小皇帝謝恩。

他忙起身道:“多謝陛下賞賜,臣嘗了那荔枝,很甜。”

“表兄喜歡就好,快吃快吃,這些都是你的。”韓晝笑眯眯。

裴見戚隻得拿了一顆荔枝,長公主和陛下把這麼難得的荔枝都留給自己,自己再計較剛才在外麵站著等候的事兒,倒顯得自己小氣。

他於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說起此來的第二個目的。“前幾日季淳回家養病,陛下本可趁機將他徹底打發了,臣再給您安排更合心意的伴讀。可臣怎麼聽說,陛下還特地讓王信去請他了?”

王信去季家的事兒瞞不住,裴見戚問起王信,王信就說陛下讓他叫季淳早點回來。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韓晝道:“聽三弟說,母後嫌季淳不頂用,已經在讓謝文升在謝黨官員的子弟中給朕找其他伴讀了,朕就想著,對母後有用的人,對朕就是有害,那還不如季淳呢。”

“季淳這人什麼都寫在臉上,總比那些表麵逢迎,幫助害朕的人好些。有王信盯著他,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而且他身體不好,朕看他不順眼,隨時可以找這個理由攆他回家去。”韓晝臉上還露出幾分得意,“因為事情太急了,朕就沒來得及和表兄商議,直接吩咐王信了。反正王信聽表兄的,他知道了肯定瞞不過表兄。”

裴見戚:“……”

原來是太後那邊動作太快,小皇帝這麼做也不無道理,裴見戚隻能說:“陛下隨機應變,很好。”

韓晝被誇了,臉上笑的得意。

係統:“男主又被騙了,好可憐。”

韓晝隨手像是拍蚊子一樣拍了下小光球,好煩!

當然,他是打不到小光球的,隻能讓討厭的係統暫時收聲。

“對了表兄,我們什麼時候回宮?”韓晝問裴見戚。

裴見戚想了想,他讓陛下到北苑來,本是為了安排更多耳目進來,但現在不但沒安插進來人,反而折進去好幾個。

如今裴見戚隻能讓林寶廷抓緊時間買通幾個能近身伺候的內侍宮女。

林寶廷還沒回消息,裴見戚於是道:“再等幾日吧,暑氣未散,這時候回宮一來路上遭罪,二來宮裡更熱。”

韓晝點頭,“但也不可拖太久了,母後聖壽前定然是要回去的。”

裴見戚皺眉,“太後聖壽在北苑舉辦也是一樣。”

“不好不好,還是回宮辦吧。”韓晝道:“本朝太後聖壽一直都是在宮裡,可以尋到先例,不會出什麼錯兒。在北苑萬一出什麼問題,到時候賴到朕和長姐頭上,我們可背不起這個責任。”

裴見戚一聽,就覺這是長公主的主意。在北苑舉辦壽宴確實沒先例可尋,一切都要長公主來安排。

“能出什麼錯兒,誰還敢挑皇家的錯?”裴見戚勸道。

“那些文官不就天天等著挑我們的錯?”韓晝道:“而且官員命婦往北苑來也很是不便,路上出什麼事兒豈不是掃興?”

京郊的路自然不如皇城,屆時人多,車馬很容易堵在路上。

裴見戚想了想,不希望意外影響了他原本的安排,於是點頭道:“好,那就在太後聖壽前回宮吧,臣過幾日便安排回鑾事宜。”

當晚,裴見戚收到林寶廷送出來的消息。他已經買通了長公主身邊的一名小內侍並兩名禦前侍衛。

裴見戚就讓人送了一張房契給林寶廷,算是對他辦事得力的獎賞。

那房子是個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價值四千多兩。

“表兄出手比朕還大方。”韓晝看著林寶廷呈給自己的房契,冷笑,他看一眼林寶廷,“你現在要這宅子也沒用。”

林寶廷連忙跪下表忠心,表示自己一心服侍主子,哪兒敢妄想出宮?

“朕聽你說你家中還有寡母和幼弟?”

“回陛下,奴婢已經多年沒和家人聯係,也不知娘和弟弟是死是活。”林寶廷道。當年他們村子遭了旱災,連續兩年顆粒無收,寡母為了讓他有口飯吃,就讓他進宮當了太監,弟弟那時候才三歲。

韓晝道:“回頭朕讓人幫你打聽打聽。”

這比什麼三進的大宅子更有用,林寶廷趕緊跪下叩頭謝恩。

這事兒也隻能是陛下發話,攝政王再想拉攏自己,他也不好幫著自己安頓家裡人,那樣一旦被人發現,攝政王勾結宮中內侍的罪名就坐實了。

林寶廷愈發後悔自己之前背叛了主子,如果自己一直對陛下忠心耿耿,主子一定對自己更好。

各地官員都想借著太後聖壽的機會攀附謝家,有些人沒資格給太後獻壽禮,卻可把禮物送到尚書府。

謝家門前車馬絡繹不絕,格外惹眼。

謝文升還是知道分寸的,這樣下去,定然會讓裴黨的人抓到把柄。於是吩咐管事,“從今日起,府上不再收禮。”

管事一愣,心說老爺何時這般清廉了。

接著就聽謝文升道:“太太明日要往城南彆苑避暑,你讓人安排車馬隨從。”

管事剛想說太後聖壽馬上就要到了,夫人正是忙的時候,怎麼忽的要去避暑?

隨即聯想到前麵的話,他頓時明白過來。府上不能收禮,太太去了彆苑,彆苑卻是可以收禮的。

他就說,自家老爺不會放著這麼多好東西不要的。

謝文升收這些東西,不是缺錢,而是缺人。

官場風氣就是如此,那些人搭不上自己這條線,就會想方設法攀附裴見戚。自己當然不能給他們機會,收了東西,彼此都放心。

當然了,謝文升也不是什麼人的東西都要,這就需要謝夫人幫著把關了。以免有裴黨的細作混進來。

這日謝夫人回娘家探望父母,就聽說母親往城南去了。

她本也無事,索性坐馬車往城南去。

謝母見長女過來,就忍不住抱怨。

“淳哥兒從前最是貪玩,如今讓他帶著陛下玩樂,他怎麼又不會了?”

“這也不是淳哥兒一個人能做主的,畢竟大家一塊讀書,他勸陛下玩樂,鄭王、吳王也會受影響,彆的倒還罷了,耽誤了吳王的功課,那可就是淳哥兒的罪過。”謝夫人忙替兒子開脫道。

“吳王年紀小,有些東西他還不感興趣,讓他玩他也不會玩的。”謝母道:“淳哥兒也是個死腦筋。”

謝夫人皺眉,七八歲的小孩不喜歡,十來歲的小孩感興趣的能有什麼?淫詞豔曲?言情話本?玩骰子?

“你讓淳哥兒帶些宮外的圖冊話本給陛下。”謝母道。

謝夫人自然明白母親說的圖冊話本是哪種,她不由蹙眉,“這若是讓攝政王知道了,恐怕……”攝政王發現小皇帝看閒書,不會懲罰小皇帝,肯定會拿季淳開刀。

“聽太後說,陛下也沒那麼聽攝政王的話,就算攝政王真要怪罪淳哥兒,陛下麵上服軟,心裡定然不痛快。”謝母冷笑,“小孩子都不喜歡被管束,這樣的事情多了,陛下隻會越來越不聽攝政王的話,說不定還會念著咱們淳哥兒的好呢。”

“父親同意這樣做嗎?”謝夫人仍有些遲疑。

謝母瞪一眼女兒,“那是自然。”自家老爺文人出身,覺得這種法子掉價,她也懶得與他商議,等事情成了,他就知道有些法子雖然上不得台麵,卻是最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