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掌中嬌16(1 / 1)

宮權到了韓若年手裡,玉盞等宮女內侍也需要她來定罪。

長公主仁慈,念在多年主仆情分上,給玉盞留了個全屍,賜毒酒一杯。

被她陷害的小內侍其實無辜,隻打了二十大板,割了舌頭。

其餘偷盜的內侍宮女,重則打板子,輕則攆去馬鵬之類的地方。

因為玉盞的口供裡說和林寶廷是對食,林寶廷也被打了二十大板。

林寶廷一直喊冤,表示自己和玉盞沒關係。

但是玉盞口供在那擺著,還有繡屏等人作證,說親眼見過他與玉盞私下往來。

和宮女結為對食,總比投靠攝政王往宮外送消息要好。林寶廷最後就認了,結結實實挨了二十板子。

他在屋裡養傷時,張俠來了。

林寶廷心中恨張俠這老東西會鑽營,如今雖無總管之名,卻乾著總管的活兒。這段時間帶人搜查內侍宮女的屋子,風光得很。

恨歸恨,該低頭的時候還是得低頭。長公主明擺著嫌棄他,他以後還不知到哪兒去,可千萬彆跟那幾個偷東西的小內侍一樣去喂馬,刷馬桶。

他長得討喜,說話伶俐,進宮不久就到了主子跟前伺候,根本沒受過那樣的苦。

他就想著,和張俠求情,讓他在陛下跟前提一提自己。陛下念在這麼多年的主仆情分上,說不定能給他安排個稍微好一點的去處。

他於是強忍著疼痛,爬下床要給張俠磕頭,口中喊著:“張爺爺…… ”

張俠嘲諷一笑,他在宮裡時間長,見慣了這種,昨兒還是主子身邊的紅人,今兒就成了被主子攆出家門的狗,點頭哈腰的想求條活路。

他把人連拖帶拽的扶起來,“林總管不必客氣。”

“張爺爺您可千萬彆這麼稱呼,從前是我不懂事。”林寶廷屁股一挨床板,疼得齜牙咧嘴。

“你確實不懂事,當奴才的,最怕背主。”張俠扶著林寶廷趴好。

林林寶廷聞言,差點又彈起來,張俠怎麼知道他背主?

張俠按住他,“玉盞該招得都招了,蒼耳子的事情你雖未參與,卻知情不報,按理應是死罪。”

林寶廷聽著張俠的話,嚇得牙齒都在打顫。

張俠語氣不急不慢:“但是咱們陛下是為仁主,念在你服侍他多年的份上,舍不得殺你。”

林寶廷一下想到了那日陛下讓自己背鍋,又給自己賞了一錠銀子的事兒。

陛下當時的眼神中有愧疚還有不舍。

“陛下時常念著林伴伴你……”張俠歎息道:“攝政王讓他找個人接替乾清宮總管的位置,陛下始終沒答應。”

林寶廷回頭看向張俠,“不不不,陛下信任張爺爺您……”

“那咱家也代替不了你。”張俠笑了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這是陛下讓我給你的棒瘡藥。”

林寶廷顫抖著手接過那小藥瓶,又要爬下床叩謝隆恩。

張俠這次沒攔著他,讓他朝著興聖殿的方向磕了幾個響頭。

“陛下說,你若還認他這個主子,就養好傷原回乾清宮伺候。若沒臉見他,就去掃佛堂吧,那兒的活輕鬆。”

跪在地上的林寶廷聽了這話,終於忍不住大哭出聲,一邊哭一邊抽自己耳光,“我不是人!是我對不起陛下!……”

張俠靜靜看了一會兒,才讓他停下,把他扶回床上,“行了,好好養著吧。”

張俠說完就走了,林寶廷一手握著那小藥瓶,望著房梁出神。

陛下什麼都知道了,還願留他一條命,無論是念在主仆情分上,還是為了彆的什麼,他都要抓住這個機會,效忠陛下。

他從前和攝政王聯絡上,願意為攝政王送消息,是因為那時候的小皇帝就是攝政王的傀儡,連小皇帝本人都要看攝政王的臉色,他這個當奴才的,要想出頭,還是得聽攝政王的。

但現在看來,小皇帝根本沒那麼簡單,他手裡抓著攝政王的大把柄。說不定哪天就能扳倒攝政王,順利親政。

如果他一直效忠陛下,彆說乾清宮總管,就是整個大內的總管,都有可能是他的。

可惜他是背主之人,陛下一定不會像從前那樣信任他了。

這也怪不得彆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從前有眼無珠,誤以為陛下扶不起來。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將功補過。

……

韓若年掌管宮務後,生活都充實了起來。

但她還是不忘去給太後請安,有些事也會意思意思地問問太後的意見。

太後倒是想插手,但她發現韓若年慣會陽奉陰違,表麵順從地說著聽母後的,回頭還是按自己的想法辦,印信在她手上,等太後知道,事情都已經安排下去了。

這時韓若年再輕描淡寫解釋兩句,太後也不好揪著不放。

宮裡的內侍宮女本來不把長公主放在眼裡,奈何長公主剛接手宮權的時候就處置了一批人,那些偷盜東西的內侍宮女挨打大家都看在眼裡,有的說是留條命,但打得皮開肉綻被抬出宮去,估計後半輩子也廢了。

宮女內侍人人自危,最近都挺老實。

裴見戚想知道有多少耳目被處置了,讓人送消息進去,過了好幾天才收到回應。

除了幾個位置不重要的釘子,剩下的要麼因為偷盜宮中財務被降罪,要麼被長公主調去彆的地方當差,就沒一個在小皇帝和長公主跟前伺候的了,想打聽二人的消息十分困難。

裴見戚有一瞬間懷疑姐弟倆察覺到了什麼,或者玉盞供出了他在宮裡的其他眼線。

但沒過兩天,他去興聖殿麵聖時,就見到了廊下侍立的林寶廷。

他直接問小皇帝,“陛下為何又讓林寶廷回來伺候了?”

韓晝歎氣,“他被玉盞連累,沒地方去了,長姐要讓他去刷馬桶,朕不忍心,就讓他回來了。”他看向裴見戚,一臉乖巧,“表兄放心,朕不讓林伴貼身伺候,就讓他端個茶倒個水。”

如果玉盞都招了,不可能不提林寶廷。裴見戚打消之前的懷疑,對韓晝道:“隻要陛下心裡有數,彆再被那奴才帶著貪玩偷懶就好。”

韓晝連連保證,“不會的不會的。朕最近有認真做功課。”

裴見戚淡淡“嗯”了聲,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但是皇家哥仨一起讀書,激起了小皇帝的勝負欲,小孩比以前用功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林寶廷回來,是好事。

而且為了讓小皇帝回到以前的狀態,裴見戚還想給小皇帝安排個伴讀,也就是武平侯王成孝的幼子王信。

韓晝一聽這個安排,就樂道:“行啊行啊!聽表兄的,表兄選的人肯定好!”

“臣早就想讓他來為陛下做伴讀,是謝尚書一直阻攔。”裴見戚道。

“為什麼呀?”韓晝鼓了鼓臉頰。

“王信功課不是特彆好,而且王家是武勳。”裴見戚頓了頓,“謝尚書更希望自己的外孫季淳給陛下做伴讀。”

這事兒原主有點印象,之前就在朝會上討論過。

謝文升的長女嫁給兩廣總督之子季永安,季家是書香世家,族中子弟都是小小年紀飽讀詩書,唯獨謝氏所生的獨子季淳從小被嬌慣壞了。

否則,謝文升早安排他給韓旭當伴讀了,哪兒輪得到小皇帝。

但當時裴見戚看中的是趙昌元的次子趙衝,大概是因為趙昌元如今當了小皇帝的武師父,又因賞賜之事,裴見戚對他多少有了幾分防備,才換成了王家的小子。

伴讀不但能帶著小皇帝一起玩兒,還能監視小皇帝。更方便把宮裡的消息送到外麵。

裴見戚也是意識到用宮女內侍做耳目的不便之處,才又急著要給小皇帝安排伴讀。

“那就讓季淳也一起來,兩個伴讀正好。”韓晝笑道:“朕早聽說季淳性情乖張,倒要見識見識!他敢在朕麵前放肆……哼哼……”

裴見戚勸道:“陛下,那季淳是吳王的表兄,您多少該給他留幾分麵子。”

韓晝瞪眼:“吳王在朕跟前都服服帖帖的,他表兄算個什麼東西!”

裴見戚見狀,放心的笑了。